云京的早晨,天穹灰白,像未渲染完成的界面。 我剛推開別墅的大門,手機便瘋狂震動。
【熱搜 #1】“祁氏大小姐假死作秀” 【熱搜 #2】“浮島事故背后:祁家操控全城?” 【熱搜 #3】“反派模板,還要演多久?”
評論區(qū)像溢出的緩存: ——“她早該死?!?——“這是資本的洗牌游戲?!?——“死一次不夠,她該永遠消失?!?/p>
視野右上角的系統(tǒng)提示閃爍:
【世界防御機制升級 → 群體情感洪流】 【邏輯:當(dāng)個人證據(jù)不足以掩蓋真相 → 用群體意志吞沒個體】 【目標:祁歧 / 狀態(tài):死亡】
我握緊手機,指尖冰冷。 系統(tǒng)不再依賴單一驅(qū)動器,而是讓全城的人都成為驅(qū)動器。 它要用集體的情緒,把我絞死在“合理”的敘事里。
上午十點,新聞頻道現(xiàn)場直播。 主持人笑容完美,聲線平穩(wěn),卻在字里行間不斷抹黑: “祁氏大小姐在慈善夜‘上演死亡劇本’,背后是否另有隱情? 公眾有權(quán)知道真相。”
畫面切換,街頭的采訪片段撲面而來。 “她怎么可能真的心律失常?全是演戲!” “這種人死了才算公道。” “我們需要一個替罪羊。”
人群情緒在屏幕里發(fā)酵,像被系統(tǒng)精準調(diào)音。 我看見彈幕瘋狂滾動:“祁歧必須死?!?/p>
中午,祁氏大樓外,已經(jīng)聚集了人潮。 憤怒、喊聲、標語……像潮水撲打玻璃幕墻。 我站在高層辦公室,俯視這一切。 胸口緊繃,呼吸被壓迫得像背負了整個城市。
// 推演:
如果我走出去,群體洪流會立即吞沒我。
如果我不出現(xiàn),系統(tǒng)會生成“逃避”事件,把憤怒升級為暴力。
唯一選擇:直面洪流,在它的邏輯中埋入新的變量。
我閉上眼,低聲對總管:“準備直播?!?/p>
傍晚,浮島會館的臺階前。 我站在攝像機前,面對無數(shù)閃爍的鏡頭與怒吼的人群。 心跳如鼓,但聲音必須冷靜:“各位市民,我就是祁歧?!?/p>
怒吼聲立刻掀起波瀾,像要將我撕裂。
系統(tǒng)提示閃爍:
【群體情感洪流 → 收束強度 87%】 【倒計時:個人死亡敘事觸發(fā)】
我深吸一口氣,聲音劃破嘈雜: “你們說我是假死,是資本的演戲。對,你們的憤怒沒有錯。 但是——如果我真的該死,為什么系統(tǒng)一次次要逼我死,而不是逼真正的幕后者死?”
人群一滯。 我拋出了邏輯陷阱。
我揮手,投影屏幕點亮,浮現(xiàn)那段循環(huán)日志:
《修復(fù)者日志 · 循環(huán)版本 27》 狀態(tài):失敗。對象喪失自我認知 → 融合為“祁歧”模板。
“看清楚!”我的聲音如刀,“我不是第一個。祁歧的名字,只是系統(tǒng)反復(fù)丟給你們的替罪羊。 你們以為在罵我,其實是在罵每一任失敗者。 真正該死的,不是我——而是這套不斷制造‘反派模板’的邏輯!”
人群騷動,憤怒與困惑交織,像潮水遇到堤壩,沖撞、翻涌,卻沒有完全淹沒我。
系統(tǒng)提示震顫:
【群體情感洪流 → 收束失?。ㄅR時)】 【敘事鏈裂口擴大 +19%】 【警告:系統(tǒng)將嘗試生成“強制性終局事件”】
我喘息,心底冷冷注釋: // 洪流能壓垮個體,但邏輯可以刺穿洪流。 // 但系統(tǒng)還留了最后一手。
抬頭望向穹頂,夜色壓下來,像巨大的審判。 我知道,真正的終局,正在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