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務(wù)室的門被秦梟一腳踹開,正在打盹的老醫(yī)生劉伯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滾出去!”秦梟一聲低吼。
劉伯看清來人,又瞥見他懷里渾身是血的沈言,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還不忘帶上門。
秦梟將沈言小心地放在檢查床上,動作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克制。他粗暴地扯開沈言被汗、血和油污浸透的囚服,露出腰腹間一片觸目驚心的青紫淤痕和幾道滲血的擦傷。
布料摩擦傷口,沈言疼得咬緊牙關(guān)。
秦梟皺著眉,動作卻放輕了些,熟練地翻找藥柜,拿出生理鹽水、碘伏和活血化瘀的藥膏。他用鑷子夾起棉球,蘸了蘸生理鹽水。
“專業(yè)的事建議還是讓專業(yè)的人做?!鄙蜓钥粗膭幼鳎淅溟_口,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和抗拒。
“專業(yè)?”秦梟嗤笑一聲,蘸滿生理鹽水的棉球清擦對方額頭的傷處,隨后用碘伏消毒,涂藥膏。
“老子受過的傷比你見過的案子都多!實踐出真知懂不懂?技術(shù)比那些庸醫(yī)強多了!”
藥膏按在腰側(cè)最深的那片淤紫上,激起的銳痛讓沈言身體猛地一僵,控制不住地倒吸一口涼氣:“嘶——”
“現(xiàn)在知道疼了?”秦梟嗤笑一聲,帶著點嘲弄,但手上揉按的力道卻不由自主地放輕了些許,“單挑疤子那會兒,不是挺能耐?那股子同歸于盡的狠勁兒呢?”
沈言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近乎刻薄的冷笑:“比不得梟哥,專挑人半死不活的時候來收尸。”
這話直指黑子事件秦梟在別處觀望后才出手以及剛才的姍姍來遲。
秦梟一只手捏著他下巴,手指緊了緊。喉間滾出一聲低沉沙啞的、帶著點玩味的輕笑:“還挺記仇~”
沈言下意識地想側(cè)頭躲開,卻被那只手牢牢禁錮。秦梟俯身湊近,語氣篤定又惡劣:“裝什么?你心跳聲……”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鼻尖幾乎蹭到沈言的鼻尖“……老子都聽見了。擂鼓似的。”
沈言被迫仰著頭,黑沉沉的眼眸清晰地映著秦梟近在咫尺、帶著邪氣和探究的臉。他非但沒有絲毫慌亂,反而微微瞇起眼:“那是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反應(yīng)(PTSD)常見的心動過速癥狀——建議梟哥多讀點醫(yī)學(xué)專著,少發(fā)點無謂的情。”
秦梟盯著他那雙冷靜得近乎挑釁的眼睛,看了足有兩秒。這非但沒澆滅秦梟的興致,反而像往滾油里潑了冷水,瞬間激起了更猛烈的反應(yīng)。
“操!”他猛地松開了鉗制沈言下巴的手,下一秒,卻用更大的力量,驟然將沈言整個人按倒在白色診療床上!
沈言的后背重重撞上硬板,牽扯到腰腹的傷處,悶哼聲被堵在喉嚨里。秦梟高大精悍的身軀隨之壓下,帶著不容抗拒的重量和滾燙的體溫,將沈言完全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下。
“老子就特么喜歡你這張利嘴!”秦梟的聲音低沉沙啞,充滿了危險的興奮和一種奇異的欣賞。
他低下頭,灼熱的鼻息噴在沈言繃緊的頸項上,犬齒帶著懲罰和占有的意味,不輕不重地磨蹭著他突起的喉結(jié),感受著那里皮膚下急速跳動的脈搏。
“硬的跟骨頭似的……”他的聲音含混在沈言的皮膚上,帶著濃烈的yu望和一種勢在必得的宣告,“……老子倒要看看,你這身硬骨頭,能扛到什么時候?!?/p>
沈言被死死地按著,胸膛因急促的呼吸劇烈起伏,每一次起伏都牽扯著腰腹間火辣辣的疼痛。秦梟的犬齒在喉結(jié)上研磨的觸感,帶來一種深入骨髓的戰(zhàn)栗,那不僅是疼痛,更是一種被標(biāo)記、被徹底掌控的強烈屈辱。
“放開!”沈言從齒縫里擠出兩個字,他雙手抵在秦梟堅實的胸膛上,用盡全力試圖推開這堵肉墻。
秦梟紋絲不動,反而壓得更低,他眼中翻涌著濃稠的暗色,牢牢鎖住沈言那雙燃燒著怒火的眸子。
“放開?”他低笑,氣息灼熱地拂過沈言的唇,“剛才捅人的時候不是挺有勁兒?現(xiàn)在慫了?” 他的膝蓋強硬地頂進(jìn)沈言雙腿之間。
沈言的身體瞬間繃緊 ,他猛地屈膝試圖頂撞,卻被秦梟早有預(yù)料地用大腿死死壓住!力量懸殊的對抗,讓沈言清晰地認(rèn)識到自己的無力。
“秦梟!”沈言的聲音終于帶上了一絲壓抑不住的顫抖,是憤怒,也是身體被壓制到極限的本能反應(yīng),“這里是醫(yī)務(wù)室!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秦梟的拇指用力碾過沈言的唇角,看著那點殷紅在蒼白的皮膚上刺目地暈開。
“收點利息?!?/p>
他俯身,滾燙的唇舌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猛地攫取了沈言因驚怒而微張的唇!
這不是吻,更像是一場野蠻的征服和標(biāo)記。秦梟的舌頭帶著懲罰的力道,撬開沈言緊咬的牙關(guān),攻城略地般掃蕩著他口腔的每一寸。
濃烈的煙草味和一種純粹的雄性氣息瞬間將沈言淹沒。他雙手被秦梟一只大手輕易地反剪按在頭頂,身體被沉重的軀體壓制得動彈不得,只剩下徒勞的掙扎和從喉嚨深處發(fā)出的、被堵住的嗚咽。
“唔唔——”
他睜著眼,清晰地看到秦梟近在咫尺的、充滿掠奪欲的瞳孔,看到天花板上刺目的白熾燈光在視野里扭曲晃動。
感官被無限放大——冰冷的床單,滾燙的軀體,粗重的喘息,唇舌被肆虐的疼痛和一種陌生到令人恐懼的酥麻……
就在沈言幾乎要窒息時,掙扎中咬破了秦梟的唇,秦梟猛地松開了對他的鉗制,抬起了頭。
他舔了舔自己沾著血絲的唇角,看著身下劇烈喘息、眼尾泛紅、嘴唇紅腫帶著水光、眼神卻依舊倔強兇狠地瞪著他的沈言,喉結(jié)重重滾動了一下,眼底的火焰燃燒得更旺。
“利息收夠了?”沈言喘息著,聲音帶著濃濃的嘲諷和尚未平息的怒火。
秦梟盯著他那張被自己蹂躪過后更顯驚心動魄的臉,眼神幽深得可怕,半晌,才扯出一個邪氣的和更濃烈征服欲的笑容。
"利息?"秦梟摸了摸被沈言咬破的唇角。
【……】
沈言猛地掙動卻被鐵箍般的手臂鎖得更緊,秦梟貼著他燒紅的耳垂低語:"現(xiàn)在不過收點零頭,沈律師就抖成這樣..."突然咬住他耳尖軟肉,"等老子連本帶利討債的時候——"
"你他媽..."沈言喘息著偏頭躲避,聲音里強撐的冷靜已經(jīng)裂開細(xì)縫,在他這20多年接受良好教養(yǎng)的人生里,難得被逼的爆了一次粗口。
"我他媽怎樣?"秦梟突然掐著他的腰按向自己,讓他清晰感受到某處灼熱的威脅,低啞的嗓音裹著情欲的砂礫,"是現(xiàn)在就把你€服,還是..."手指危險地滑進(jìn)ku腰,"先驗驗貨?"
“秦梟!住……”沈言話沒說完猛地側(cè)頭。
“噗——!”一口暗紅的血直接噴濺在秦梟的側(cè)臉、肩膀和雪白的床單上,刺目驚心!
“操!”秦梟所有的狎昵和欲望瞬間凍結(jié),愣了一下。
沈言臉色慘白,身體在他臂彎里不受控制地痙攣了一下,眼神因劇痛和突如其來的窒息感而渙散了一瞬。
“沈言?!”秦梟下意識松開了鉗制,一把托住他癱軟的身體,那口血像冰水澆滅了他所有邪火,只剩下一絲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慌亂。
是疤子那一腳?!特么的踹出內(nèi)傷了?!
“老劉!!”秦梟的咆哮如同炸雷,穿透醫(yī)務(wù)室薄薄的門板,“給老子滾進(jìn)來!快?。?!”
門被打開,強子正焦急地守在門口,劉伯又連滾帶爬地沖了進(jìn)來,看到床單上的血和沈言灰敗的臉色,嚇得腿都軟了。
“梟、梟爺…”
“救他!他少一根汗毛老子拆了你這把老骨頭!”秦梟一把將老醫(yī)生拎到床邊,眼神兇戾得能吃人。
一番手忙腳亂的檢查、聽診、按壓腹部痛點后,劉伯抹了把冷汗,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話:
“梟…梟爺,這位…這位小兄弟主要是外傷引動內(nèi)腑氣逆,加上…加上情緒過于激動,急怒攻心才吐了血?!?/p>
“萬幸…萬幸他底子好,平時鍛煉足,骨頭沒裂,臟器也沒明顯破損出血的跡象。這口血…倒像是把腹內(nèi)淤積的舊血吐出來了些…”
秦梟緊繃的下頜線略微松了松,但眼神依舊沉得嚇人:“說人話!是不是死不了?”
“死不了死不了!”劉伯連忙擺手,“就是這內(nèi)里的淤傷和氣血紊亂得好好調(diào)養(yǎng)。得…得喝幾天活血化瘀、理氣平肝的中藥,靜養(yǎng),千萬…千萬不能再動怒,戒驕戒躁戒怒啊!還有……不能做劇烈運動?!?/p>
他說完最后一句,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眼秦梟鐵青的臉色。
“弄完趕緊開藥!”秦梟命令道,看著劉伯給沈言掛上點滴,又仔細(xì)掖了掖被角,動作略顯生硬,這才陰沉著臉走到門外。
強子立刻跟上,壓低聲音:“梟哥,疤子和他那幾個馬仔都處理干凈了,就是…”
他猶豫了一下,“疤子畢竟是林隼安插進(jìn)來的頭號眼線,咱們一直留著他,甚至故意讓他在西區(qū)坐大,跟龍哥斗,不就是為了讓林隼覺得您沒把疤子放在眼里,也防著那老狐貍再塞更難纏的釘子進(jìn)來么?現(xiàn)在突然拔了…會不會打草驚蛇?”
秦梟靠在冰冷的墻壁上,摸出根偷運進(jìn)來的雪茄點燃,深深吸了一口,煙霧繚繞中,眼神越發(fā)幽深銳利。
“驚蛇?”他嗤笑一聲,“老子就是要讓他知道,他養(yǎng)的狗,在老子的地盤上敢動老子的人,是什么下場!”
他吐出一口煙圈,眼神冰冷,“老子倒要看看,沒了這條明面上的瘋狗,他還能玩出什么花樣。再敢伸爪子進(jìn)來,老子連他爪子帶人,一起剁了喂狗!”
強子連忙點頭:“明白了梟哥!”他頓了頓,像是想起什么更重要的事,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絲凝重:“還有件事…關(guān)于銳哥的。您讓我盯著的那個‘老鬼’,有點不對勁?!?/p>
“嗯?”秦梟夾著雪茄的手指一頓,目光瞬間凝聚如針。
強子語速加快,條理清晰:
“他檔案上寫的是‘李富貴’,就是個游隼集團(tuán)底層的泥瓦工。可檔案太他媽干凈了!除了這次撞死人進(jìn)來的案子,往前幾十年,查不到任何正經(jīng)工作記錄、社保繳納、租房信息,連老家村委會都查無此人!干凈的像剛生出來就為了蹲這監(jiān)獄似的!”
“更關(guān)鍵的是,他入獄的時間點!正好卡在銳哥出事之后沒幾天!這時間掐得太準(zhǔn)了!”
“撞死人的案子本身也透著古怪。被撞死的確實是個普通路人,沒背景。邪門的是,真正的肇事者,是林隼一個吸du的闊佬客戶!林隼用了手段,硬是把這口黑鍋扣在了這個老鬼頭上!這就是個頂包的!”
“梟哥,這‘老鬼’絕不是什么普通倒霉蛋!”
秦梟的眼神驟然變得凝重可怕。雪茄在他指間被無聲地捏扁,火星簌簌落下。他緩緩開口:“盯著他。給老子盯死了!他放個屁,老子都要知道是什么味兒的!”
“是!”強子肅然領(lǐng)命。
秦梟揮揮手,強子悄然退下。他靠在墻上,目光透過門上的小窗,看向醫(yī)務(wù)室內(nèi)。
沈言安靜地躺在病床上,點滴瓶里的液體一滴滴落下,映著他蒼白卻依舊清俊的側(cè)臉。額角的傷處理過了,貼著一小塊紗布。
秦梟的視線在那張臉上停留了很久,暴戾狂怒的眼神深處,翻涌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復(fù)雜情緒。他掐滅了雪茄,推門走了進(jìn)去,高大的身影無聲地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
室內(nèi)只剩下點滴細(xì)微的滴答聲,和兩人幾不可聞的呼吸。沈言緊閉著眼,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仿佛真的睡著了。只有那微微抿緊、還帶著一絲紅腫的唇線,泄露著他并非全然無知無覺。
秦梟的目光沉沉地落在那唇上,手指無意識地在膝蓋上敲擊著,發(fā)出沉悶的、規(guī)律的輕響,如同某種無聲的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