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的金鏈子晃人眼?！澳?！”他嗓門很大，路邊一條打盹的瘦狗嚇得竄了出去。

我沒吭聲，走過去，瞅了瞅那車：“這玩意兒停這兒，別人還走不走了？”林碧海下車，

皮鞋锃亮，踩在爛泥地上。“少埋汰人。正好路過，看看你。吃飯沒？走，上車，

帶你去個好地方?！薄安蝗?。”我扭頭就走，“我買我的雞，你發(fā)你的財?！薄皣K，你看你，

還是這驢脾氣。”林碧海湊近點，一股頭油和香水味混著酒氣，“有正事，天大的好事。

”我心里咯噔一下。林碧海嘴里的“好事”，準沒好事。上回他說好事，

騙走了我攢了半年的旅游錢，血本無歸?！澳隳苡衅ê檬??！薄罢媸钦?！”他拽我胳膊，

又嫌燙似的松開，“我起大厝了，莫西，三層，帶院子，東區(qū)?！蔽艺咀。仡^看他。

他腦門冒油汗，眼睛發(fā)亮，像是燒著了。“哦，恭喜，嫂子和小寶高興吧。”我說。

“她們是她們?！彼粨]手，像趕蒼蠅，“我說的是你?！薄拔?？紅包可沒大的。

”林碧海舔舔嘴唇，四下看看。他壓低聲，熱氣噴我臉上：“莫西，咱倆光屁股玩到大的。

這世上，我最懂你。”我胃里一陣翻騰?！澳憧茨悖粋€人，這么些年。我知道你能耐，

不缺錢，可女人家，總得有個依靠，有人疼，是不是？”他的話像沾了蜜的鉤子，

“我現(xiàn)在行了，真行了，能讓你過好日子，最好的，你不用再住這破地方，

不用自己累死累活，就享福。”我心里那根弦繃緊了，吱呀作響。“莫西，

”他眼里的光燙得嚇人，“你跟了我吧，別急眼！不是瞎搞，像舊時候，明媒正娶當(dāng)個細姨！

就住我新厝，誰也不敢小瞧你！我老婆那兒你放心，她屁不敢放！以后我的錢，有你一份！

”時間像是停了，知了叫，狗吠，都遠了，我看著這張熟悉的臉上翻動的嘴皮，

聽著“細姨”、“名分”、“跟了我”這些詞蹦出來，一股惡心頂?shù)胶韲?，差點笑出聲。

林碧海見我沒罵，以為是嚇住了或是樂懵了，趕緊加碼：“我知道，突然了點，

但你想想以前……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