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男友手機里發(fā)現(xiàn)了另一個城市的公寓監(jiān)控。>畫面里那個男人,
和睡在我身邊的他一模一樣。>他笑著解釋:“別怕,那只是我的量子分身。
”>“我正在進行時空重疊實驗?!保局钡轿以跁勘裾业皆寄杏训氖w。
>克隆體從背后抱住我:“現(xiàn)在我們是三個人了。”>書房門把手突然轉(zhuǎn)動起來。
---許辰的手機屏幕,在黑暗中幽幽亮起,像一顆垂死的星星。那點光刺著我的眼皮,
帶著一種近乎執(zhí)拗的誘惑力。他沉沉的呼吸噴在我的后頸,溫熱、平穩(wěn),
帶著熟睡者特有的松弛節(jié)奏。我們之間只隔著薄薄一層空調(diào)被,
他的手臂還占有性地橫在我的腰上??赡屈c光,冰冷的光,固執(zhí)地懸在那里。鬼使神差。
真的是鬼使神差。我?guī)缀鯖]經(jīng)過大腦,指尖就已經(jīng)探了出去,
動作輕得像在觸碰一層即將破裂的肥皂泡。屏幕感應(yīng)到我的觸碰,瞬間亮起,
解鎖界面一閃而過,直接跳進了主頁面——他沒有設(shè)置密碼,他說過,對我,
他不需要任何秘密。這念頭此刻像個惡毒的嘲諷。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滑動,
帶著一種連自己都厭惡的窺探欲。相冊,社交軟件,
瀏覽記錄……指尖劃過那些熟悉又陌生的應(yīng)用圖標,最后,
停在了一個沒有任何名字的、圖標是全黑的APP上。它安靜地躺在一個文件夾的最深處,
像個蟄伏的陰影。心跳猛地撞了一下胸腔,撞得我耳膜嗡嗡作響。指尖懸停在那片純黑之上,
猶豫了大概只有半秒,或者更短。然后,我點了下去。屏幕瞬間切換。不是游戲,
不是社交平臺。是一個監(jiān)控視頻的實時畫面。鏡頭角度是俯視的,
帶著一種冰冷的、非人的審視感。畫面里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客廳,裝修風格冷硬,灰白色調(diào),
線條銳利,沒有一絲煙火氣,像售樓處的樣板間,又像……停尸間。然后,畫面中央,
一個男人出現(xiàn)了。他穿著淺灰色的家居服,端著一個白色的馬克杯,
正從開放式廚房的操作臺前轉(zhuǎn)過身。動作流暢自然,帶著一種居家的隨意。我的呼吸,
就在那一剎那,徹底停滯了。全身的血液像是瞬間凝固,又猛地沖上頭頂,
在耳畔炸開巨大的轟鳴。喉嚨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扼住,發(fā)不出半點聲音,
只有牙齒在不受控制地格格打顫。那張臉。那張每天清晨在我枕邊蘇醒,對我微笑,
會在下班后帶著一身疲憊擁抱我的臉。是許辰。分毫不差。從眉骨的弧度,
到下頜線收緊的線條,甚至是他微微低頭時,頸后那粒小小的、深棕色的痣。一模一樣。
可這不對!這絕對不可能!許辰,我的許辰,此刻正躺在我身邊,手臂還搭在我身上,
呼吸綿長!我猛地扭頭看向身旁。黑暗中,他側(cè)臉的輪廓模糊而安靜,
胸膛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真實的體溫隔著薄被傳來。我又僵硬地轉(zhuǎn)回頭,死死盯著手機屏幕。
畫面里的那個“許辰”放下了杯子,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望著窗外城市的點點燈火。
背影挺拔,姿態(tài)放松,仿佛那里才是他真正的歸屬。兩個許辰。一個在我身畔沉睡,
觸手可及。另一個,在那個冰冷的、陌生的異國客廳里,遠在千里之外。
手機屏幕微弱的光線,像冰冷的蛇,舔舐著我僵硬的手指。
我死死盯著畫面里那個在陌生落地窗前舒展身體的“許辰”,
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像燒紅的烙鐵,燙在我的視網(wǎng)膜上。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冰冷的恐懼混合著一種被徹底愚弄的惡心感,沿著脊椎一路爬上頭皮,炸開一片細密的麻癢。
我猛地吸了一口氣,那聲音在死寂的房間里顯得格外刺耳。幾乎在我動作的同時,
身邊那個溫熱的軀體動了一下。搭在我腰上的手臂收緊了,帶著睡夢中的本能。緊接著,
許辰帶著濃重睡意的、沙啞的聲音在我耳后響起,溫熱的呼吸拂過我的耳廓:“晚晚?
怎么了?做噩夢了?”他的聲音,那么真實,那么熟悉,
帶著獨屬于他的、剛睡醒時特有的那種慵懶和溫柔。這聲音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安撫過我,
像最安全的港灣。可此刻,它卻成了最恐怖的催命符。我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
像拉滿的弓弦。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幾乎要撞碎肋骨沖出來。不能讓他看見!不能讓他知道!
近乎本能地,我的手指狠狠戳向屏幕右上角那個紅色的“×”。動作快得幾乎痙攣,
帶著一種毀滅證據(jù)般的倉皇。屏幕瞬間暗了下去,那間冰冷的異國客廳消失了,
臥室重新被濃稠的黑暗吞沒。只有我自己知道,那片黑暗里,藏著什么?!皼]…沒什么。
”我強迫自己開口,聲音干澀得像砂紙摩擦,帶著極力壓抑的顫抖。我甚至不敢轉(zhuǎn)頭看他,
只能僵硬地維持著背對他的姿勢,死死盯著眼前虛無的黑暗,
“就是……好像聽見外面有動靜,大概是野貓吧?!比鲋e。拙劣的謊言。我的身體背叛了我,
每一個細微的顫抖都在無聲地尖叫著真相。身后的許辰沉默了幾秒。
這幾秒鐘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空氣凝固了,沉重的壓力幾乎要將我碾碎。
我能感覺到他落在我后頸上的目光,帶著探究的溫度。然后,他的手臂再次環(huán)緊了我,
掌心溫熱地貼在我冰涼的小腹上。他的下巴輕輕擱在我的頭頂,蹭了蹭我的發(fā)絲,
那個動作充滿了安撫的意味?!吧倒?,”他的聲音帶著睡意未消的模糊,
卻清晰無比地鉆進我的耳朵,“有我在呢,怕什么野貓。”他的懷抱依舊溫暖寬厚,
他的氣息依舊是我最迷戀的熟悉味道??蛇@份溫暖,這份熟悉,此刻卻像浸透了冰水的毒藥,
一點點滲進我的皮膚,凍結(jié)我的骨髓。那間冰冷灰白公寓里的影像,像一把燒紅的匕首,
在我腦海里反復攪動切割。那個在異國他鄉(xiāng)落地窗前舒展的、與我一模一樣的男人……是誰?
我身邊這個緊緊擁抱著我、呼吸平穩(wěn)的,又是誰?
兩個念頭瘋狂撕扯著我的神經(jīng):尖叫著推開他,立刻逃離這個詭異恐怖的懷抱;或者,
繼續(xù)扮演無知,用盡一切演技,去挖掘這令人窒息的真相。黑暗中,我的指甲深深陷進掌心,
尖銳的刺痛帶來一絲病態(tài)的清醒。恐懼像藤蔓纏繞心臟,
但另一種更冰冷、更堅硬的東西——求生的本能和燃燒的疑問——在恐懼的灰燼里悄然滋生。
不能逃。逃了,就永遠不知道答案,永遠活在陰影里。
我緩緩地、極其艱難地放松了一點緊繃的身體,向后靠了靠,
更深地偎進那個此刻讓我渾身發(fā)冷的懷抱里,仿佛在汲取虛假的安全感。
“嗯……”我發(fā)出一個模糊的音節(jié),帶著濃濃的鼻音,像是被他的安慰安撫到了,“睡吧。
”許辰的呼吸漸漸重新變得悠長平穩(wěn),仿佛剛才的小插曲只是我的一個幻覺。我睜著眼睛,
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看著窗簾縫隙透進來的、城市永不熄滅的微光,
像一頭潛伏在暗夜里的獸,屏息等待。我開始了最拙劣也最迫切的表演。白天,
我努力扮演著那個溫柔體貼、對他充滿愛意的林晚。在他出門前為他整理領(lǐng)帶,
親吻他的臉頰,叮囑他路上小心。在他回家時,送上準備好的晚餐,聽他講公司里的瑣事,
適時地微笑、點頭,眼神里盛滿依戀。一切似乎和過去無數(shù)個日子沒什么不同。
只有我自己知道,每一次不經(jīng)意的靠近,每一次手指的觸碰,每一次眼神的交匯,
都在我的感官里被無限放大,帶著審視和探測的冰冷鋒芒。我在尋找,尋找任何一絲裂縫,
任何一點不屬于“我的許辰”的痕跡。然而,徒勞無功。他的笑容依舊溫和,
帶著點大男孩式的靦腆;他的眼神看向我時,專注而深情,
能輕易讓人溺斃其中;他記得我最討厭吃香菜,記得我生理期的日子,
記得我隨口提過的小愿望……所有細節(jié)都嚴絲合縫,完美得無懈可擊。
除了……一件極其微小的事情。那天晚上,我們在家吃火鍋。
翻滾的紅油湯底咕嘟咕嘟冒著泡,氤氳的熱氣模糊了彼此的面容。
我夾起一塊裹滿了辣油的毛肚,故意失手,
讓幾滴滾燙的紅油濺落在他放在桌面的左手手背上?!鞍パ剑Σ黄饘Σ黄?!
”我慌忙放下筷子,抽了紙巾去擦。他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猛地一縮手!動作快得驚人,
帶著一種本能的抗拒和……警惕?紙巾只擦到了空氣。“沒事,小晚?!彼⒖谭磻?yīng)過來,
臉上瞬間又堆起那溫和得體的笑容,甚至還主動把手伸過來給我看,“就一點點,不燙。
”手背上確實只有兩個小小的紅點。我捏著紙巾,指尖冰涼。剛才那一瞬間的閃避,
那眼神里來不及完全掩去的銳利……像針一樣刺了我一下。
我狀若無意地看向他的手:“還好沒濺太多,我記得你皮膚挺敏感的,
以前沾點辣椒油都會紅一片?!蔽抑傅氖谴髮W時一次聚餐,他被辣油濺到,
手臂起了一片紅疹。許辰的笑容有一剎那極其細微的凝滯,快得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
“是嗎?”他自然地收回手,拿起筷子去撈鍋里的肉丸,“可能最近體質(zhì)變好了吧??斐裕?/p>
肉丸老了就不好吃了。”他避開了我的試探。自然地岔開了話題。我低下頭,
看著碗里漂浮的紅油,心一點點沉下去。體質(zhì)變好?過敏反應(yīng)會憑空消失嗎?
還是說……換了一個身體,連帶著過敏原也換了?另一個疑點,像沉在水底的石頭,
頑固地浮了上來——他的書房。那扇門總是關(guān)著。以前,許辰在家工作時,
書房門通常是虛掩的,方便他隨時叫我進去送杯水,或者讓我?guī)退冶緯?。但現(xiàn)在,
只要他不在里面,那扇門必定是緊緊鎖著的。我試過幾次,冰冷的鎖芯紋絲不動。
我曾裝作好奇地問過:“最近怎么老鎖門?藏了什么寶貝怕我偷看呀?”他當時正在切水果,
聞言轉(zhuǎn)過頭,笑容輕松:“哪有什么寶貝。就是最近在做一些新項目的前期資料整理,
你知道的,商業(yè)機密嘛,習慣性就鎖上了。等忙完這一陣就好了?!崩碛珊艹浞帧?/p>
一個努力上進、保護工作成果的男友形象躍然紙上??烧娴氖沁@樣嗎?那間緊閉的書房里,
鎖著的僅僅只是工作資料?還是……別的什么?懷疑一旦扎根,就像藤蔓一樣瘋狂滋長,
纏繞住我的每一次心跳。我變得越來越沉默,笑容越來越勉強,眼底的陰影越來越濃重。
許辰顯然也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巴硗?,你最近臉色不太好。”一個周末的午后,
他放下手里的平板,走到坐在飄窗上發(fā)呆的我面前,蹲下身,關(guān)切地握住我的手,
“是不是工作太累了?還是……有心事?告訴我?!彼氖中暮芘?,
眼神里的擔憂真誠得讓我?guī)缀鮿訐u。我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
那張我無比熟悉、曾無數(shù)次親吻撫摸的臉。我該說什么?說我在你手機里看到了另一個你?
說我懷疑你不是你?這太瘋狂了。我張了張嘴,喉嚨發(fā)緊,最終只是疲憊地搖搖頭,
扯出一個蒼白的笑:“沒事,可能就是沒睡好。項目快收尾了,有點壓力。”許辰?jīng)]再追問,
只是更緊地握了握我的手,眼神復雜地看了我一會兒,然后輕輕把我攬進懷里:“別太拼了,
身體要緊。我永遠在你身邊?!庇肋h在我身邊……這句話此刻聽來,
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諷刺。我的耐心和演技正在被無邊的恐懼和疑慮消耗殆盡。
每晚躺在他身邊,聽著他平穩(wěn)的呼吸,我都感覺自己像躺在即將噴發(fā)的火山口上。
那間冰冷的異國公寓畫面,像夢魘一樣纏著我。我必須行動,必須撕開這層完美的偽裝!
突破口在哪里?過敏反應(yīng)?這太間接,他完全可以有無數(shù)種解釋。書房?
那扇緊閉的門像一個無聲的挑釁。我猛地坐起身,動作帶得床墊一陣輕響。
身邊的許辰似乎睡得很沉,毫無反應(yīng)。黑暗中,我大口喘著氣,冷汗浸濕了后背的睡衣。
一個大膽到近乎瘋狂的念頭,帶著冰冷的決絕,攫住了我。手機。
那個藏著監(jiān)控APP的手機。既然他能看,為什么我不能看?既然他能監(jiān)視那個“分身”,
為什么我不能通過那個“分身”,來反觀他?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就再也無法按捺下去。
它像毒蛇的信子,嘶嘶作響,誘惑著我走向危險的邊緣。機會在三天后來臨。
許辰接了個電話,公司一個緊急項目需要他立刻去處理一個突發(fā)狀況?!氨竿硗?,
我得馬上去趟公司,可能得通宵。”他一邊快速換衣服,一邊語速飛快地解釋,眉頭緊鎖,
帶著真實的焦灼,“晚飯你自己吃,別等我?!薄斑@么急?嚴重嗎?”我跟著他走到玄關(guān),
臉上是恰到好處的擔憂?!坝悬c棘手,得親自盯著?!彼┥碓谖翌~頭匆匆一吻,
帶著安撫的意味,“別擔心,我盡快回來。鎖好門?!遍T“咔噠”一聲關(guān)上,
隔絕了他匆忙離去的背影。我站在原地,心跳如擂鼓。確認電梯下行的聲音消失,
整個房子陷入一片死寂后,我猛地轉(zhuǎn)身,沖回臥室。他的手機就放在床頭柜上充電。
我?guī)缀跏菗溥^去的,手指因為過度緊張而微微發(fā)抖。拿起手機,屏幕亮起,需要解鎖!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他什么時候設(shè)的密碼?以前明明沒有的!我嘗試性地按了一下電源鍵,
屏幕暗下去。再按,又亮起。鎖屏界面赫然顯示著輸入密碼的提示。四個數(shù)字。
我強迫自己冷靜,瘋狂回憶他可能使用的密碼。他的生日?不對。我的生日?也不對。
我們在一起的紀念日?還是不對。冷汗順著額角滑落。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每一秒都像在油鍋里煎熬。他隨時可能回來!我胡亂地嘗試著所有能想到的組合,
手指因為慌亂而不斷按錯。就在絕望即將淹沒我的時候,
一個數(shù)字組合跳入腦?!⒌拈T牌號。他以前提過一次,
說那是他獨立后擁有的第一個真正屬于自己的空間。我顫抖著輸入那四個數(shù)字。屏幕解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