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美精品一区二区三,人人爽人人插,国产精品亚洲激情,亚洲日b视频,2018天天干天天操,色婷婷亚洲一区二区三区,欧美黄色一级大片

第6章

>>> 戳我直接看全本<<<<

助理帶著人小心翼翼地走進(jìn)別墅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

他們那位從來一絲不茍、矜貴傲慢的賀總,像個流浪漢一樣癱坐在廢墟里,懷里緊緊抱著一個破舊的木盒子,臉上血污和淚痕交錯,眼神空洞地望著窗外,仿佛整個世界都已經(jīng)崩塌。

沒有人敢說話。

只有清理碎片的細(xì)微聲響,和男人壓抑到極致的、破碎的呼吸聲。

在死一樣的寂靜里,反復(fù)回響。

助理和帶來的幾個人屏住呼吸,手腳極其輕微地收拾著滿地的狼藉。碎玻璃被小心拾起,翻倒的家具被默默扶正,酒液和血跡被一點點擦去。沒有人敢發(fā)出大的聲響,仿佛怕驚動了那個坐在廢墟中央,抱著一只舊木盒,如同石化了一般的男人。

賀知瑾對周圍的動靜毫無反應(yīng)。他的世界縮成了懷里那只盒子的大小,指尖無意識地反復(fù)摩挲著粗糙的木紋,似乎這樣就能觸摸到那個早已冰冷消散的靈魂。

時間在死寂中粘稠地流淌。

直到一陣略顯突兀的、細(xì)微的電子提示音響起——是助理身上攜帶的平板電腦。助理臉色一白,慌忙想要按掉,但已經(jīng)晚了。

賀知瑾的眼睫極其緩慢地顫動了一下,空洞的目光終于有了一絲焦距,緩緩轉(zhuǎn)向聲音的來源。

助理嚇得大氣不敢出,僵硬地站在原地。

“……拿來?!鄙硢〉穆曇魪母闪训淖齑嚼飻D出,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死寂。

助理不敢違抗,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將平板電腦遞過去。屏幕還亮著,是一條剛剛推送過來的本地新聞快訊,配圖赫然是許念那張被曝光的黑白遺照,標(biāo)題刺眼——

【豪門替身情人身世終曝光!疑與蘇家大小姐竟有驚人淵源?!】

賀知瑾的瞳孔驟然縮緊!

他猛地伸出手,幾乎是用搶的,一把抓過平板!手指因為用力而劇烈顫抖,差點將平板摔落。

他死死盯著那行標(biāo)題,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針,扎進(jìn)他的眼球。

身世?淵源?

他和蘇晚?!

一種極其不祥的、冰冷的預(yù)感瞬間攫住了他早已千瘡百孔的心臟!

他顫抖著手指,點開了那條新聞。

頁面加載的幾秒鐘,漫長得像一個世紀(jì)。

然后,大量的文字和照片涌現(xiàn)在屏幕上。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兩張并列擺放的少女時期照片。

一張是蘇晚,穿著名牌連衣裙,背景是某貴族學(xué)校的校門,笑容明媚驕傲。

另一張……

賀知瑾的呼吸猛地一滯!

另一張,是一個穿著洗得發(fā)白的普通校服、扎著簡單馬尾的女孩,正低著頭,抱著幾本書匆匆走過一條破舊的巷口。照片明顯是偷拍,像素不高,角度也有些歪斜。

但那張側(cè)臉……

那眉眼,那鼻梁的弧度,那抿唇的習(xí)慣……

和他記憶中年少時的蘇晚,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不,甚至比現(xiàn)在精心保養(yǎng)的蘇晚,更像那個他記憶深處、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少女!

照片下面配著文字:

【據(jù)悉,日前猝死的賀氏總裁“替身情人”許念,其真實身份并非此前傳言般簡單。經(jīng)多方查證,許念原名或許亦為“蘇晚”,乃蘇氏家族早年遺落在外的雙胞胎幼女之一!因某些家族秘辛,自幼被送離蘇家,輾轉(zhuǎn)福利院與多戶收養(yǎng)家庭,身世坎坷……】

雙胞胎?!

遺落在外?!

賀知瑾的大腦“嗡”的一聲,仿佛有驚雷在里面炸開!眼前的一切都開始旋轉(zhuǎn)、模糊!

他強迫自己穩(wěn)住心神,幾乎是貪婪又恐懼地繼續(xù)往下看。

文章里羅列了許多所謂的“證據(jù)”:有模糊的出生證明記錄,有對蘇家舊仆的匿名采訪片段,提及當(dāng)年夫人確實產(chǎn)下雙胞胎,但不久后便對外宣稱只存活了一個;甚至還有一張兩個嬰兒的合影,雖然陳舊模糊,但依稀能分辨出幾乎一模一樣的兩張小臉……

報道還挖出了許念在進(jìn)入福利院之前的一些零星記錄,幾次短暫的收養(yǎng)經(jīng)歷,以及后來如何艱難地半工半讀,如何因為一張酷似蘇家大小姐的臉,在一次商業(yè)酒會上被賀知瑾一眼看中,繼而成了不見天日的“替身”……

文章的筆觸極盡煽情,將許念(或者說,另一個“蘇晚”)的身世描繪得無比凄慘可憐,又將賀知瑾的“強取豪奪”和蘇家的“冷漠遺棄”隱晦地聯(lián)系起來。

最后,筆者用加粗的字體寫道:

【若此事為真,則賀總癡迷尋找的“白月光”,或許從始至終都是一個巨大的謬誤。而那個被他當(dāng)做影子、肆意傷害、最終無聲無息死去的可憐女子,才是他真正渴求的“月光”本身!這無疑是一場由家族陰謀、陰差陽錯和偏執(zhí)妄念共同釀成的、極致殘酷的悲??!】

“嗬……嗬……”

賀知瑾的喉嚨里發(fā)出破風(fēng)箱一般的抽氣聲,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逆流,沖上頭頂,又猛地凍結(jié)成冰!

雙胞胎?

另一個蘇晚?

他找錯了人?

他折磨、輕視、逼死的……才是他真正魂牽夢縈、求而不得的那個?!

荒謬!

這太荒謬了?。?/p>

不可能?。?!

他猛地抬起頭,赤紅的眼睛死死盯住助理,聲音扭曲變形:“這……這是什么?!誰寫的?!哪家媒體敢……?!”

助理被他眼中近乎癲狂的駭人神色嚇得連連后退,聲音發(fā)顫:“賀、賀總……這……這是剛剛爆出來的……現(xiàn)在全網(wǎng)……全網(wǎng)都傳瘋了……壓、壓不住了……”

全網(wǎng)都傳瘋了……

壓不住了……

賀知瑾像是被無形的手扼住了咽喉,所有質(zhì)問和咆哮都堵在了喉嚨里。

他猛地低下頭,視線重新落回平板屏幕上。

那兩張并列的少女照片,像兩把最鋒利的刀,并排插在他的心口。

一張明媚張揚,被他捧在心尖,視若神明。

一張低眉順眼,被他踩進(jìn)泥里,棄如敝履。

可那雙眼睛……那幾乎一模一樣的輪廓……

一個被他珍藏了十年、當(dāng)做精神支柱的回憶。

一個在他身邊默默存在了三年、他卻從未正眼瞧過的真實。

怎么會……

怎么會這樣?!

巨大的沖擊和荒謬感如同海嘯,瞬間將他吞沒!他感覺天旋地轉(zhuǎn),整個世界在他眼前寸寸碎裂、崩塌!

“噗——”

一口鮮紅的血猛地從他口中噴濺出來,星星點點灑落在平板屏幕上,灑落在他懷里那只舊木盒上。

“賀總!”

助理和周圍人失聲驚呼,慌忙想要上前。

賀知瑾卻猛地抬手阻止了他們。他用手背狠狠擦去嘴角的血漬,臉色慘白如紙,眼神卻亮得嚇人,那是一種瀕臨徹底瘋狂的、偏執(zhí)到極致的亮光。

他不再看那篇報道,而是猛地將平板扔開,雙手顫抖著,再一次打開了懷里那只木盒。

他像是尋找救命稻草一般,瘋狂地翻撿著里面的東西。

那張她和奶奶的合影……奶奶……

蘇家……

那些設(shè)計稿……她藏在心底的夢想……

那本詩集……《無人知曉的星》……無人知曉……

還有……還有……

他的手指猛地頓住。

在盒子的最角落,摸到了一個極薄的、幾乎與盒底貼合在一起的硬物。

他小心翼翼地,用顫抖得幾乎無法控制的手指,將它抽了出來。

那是一張被保護(hù)得很好的、過塑了的舊照片。

比盒子里的其他照片都要久遠(yuǎn)。

照片上是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粉雕玉琢的女嬰,并排躺在一個華麗的嬰兒床里,穿著同樣精致的嬰兒服,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鏡頭。

而在照片的背面,用鋼筆寫著一行娟秀卻已然泛黃的字跡:

【晚晚 & 念念,滿月留念。愿你們一生喜樂,永不相離?!?/p>

永不相離。

晚晚和……念念。

“啊——?。。?!”

一聲不似人聲的、極度凄厲痛苦的哀嚎,終于沖破了賀知瑾所有的壓抑和枷鎖,響徹了整個死寂的別墅!

他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向前撲倒,額頭重重磕在冰冷的地板上,發(fā)出沉悶的撞擊聲。

他卻感覺不到疼痛。

只有心臟的位置,像是被生生挖走了一塊,留下一個血淋淋的、呼嘯著穿堂風(fēng)的空洞。

原來是真的。

那個報道……那個荒謬到極點的猜測……竟然是真的。

他視若神明的白月光,是蘇家精心培養(yǎng)、用來聯(lián)姻鞏固地位的工具。

而他棄如敝履、折磨致死的替身,才是那個和他記憶深處那個驚鴻一瞥、讓他念念不忘的少女影子真正重合的人!

他窮盡十年去尋找一個幻影。

卻把真正的珍寶,親手打碎在自己面前。

他以為自己在深情不渝地愛著一個人。

卻原來,從始至終,都是一場巨大的、諷刺的、殘忍的誤會!

“錯了……錯了……全都錯了……”他蜷縮在地上,身體劇烈地痙攣著,語無倫次地喃喃自語,眼淚混合著血沫不斷從眼角涌出,浸濕了冰冷的地板。

他想笑,笑這命運荒謬絕倫的安排。

他想哭,哭那個連名字都被剝奪、連存在都被否定、最終無聲無息死去的女孩。

他想毀滅,毀滅這所有造成這一切的、骯臟的、冷酷的源頭!

巨大的悲慟和悔恨如同最狂暴的浪潮,一波接一波地沖擊著他早已破碎的靈魂,幾乎要將他徹底撕成碎片!

助理和其他人站在周圍,看著他們昔日高高在上的總裁此刻如同瘋魔般蜷縮在地,哭笑得如同厲鬼,全都嚇得臉色慘白,無人敢上前一步。

別墅里,只剩下男人絕望到極致的、撕心裂肺的哀鳴,在空曠奢華的空間里久久回蕩。

不知過了多久,那令人心悸的哭聲漸漸低了下去,變成了壓抑的、斷斷續(xù)續(xù)的嗚咽。

賀知瑾緩緩地、極其艱難地,從地上撐起身體。

他臉上血淚模糊,眼神卻不再是空洞,而是變成了一種極致的、冰冷的、瘋狂的平靜。

他小心翼翼地,將那張雙胞胎滿月照,連同那本寫滿了“蘇晚”習(xí)慣的筆記,一起放回了木盒里。動作輕柔得仿佛在對待什么稀世珍寶。

然后,他抱著盒子,搖搖晃晃地站起身。

目光掃過地上那片被他吐出的血污,以及屏幕上依舊亮著的、關(guān)于許念身世報道的平板電腦。

他緩緩抬起眼,看向窗外。

天空依舊陰沉,像是永遠(yuǎn)也不會再放晴。

他開口,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見,卻帶著一種令人膽寒的決絕和毀滅欲。

“去蘇家老宅。”

“現(xiàn)在。”

黑色的賓利如同離弦的箭,撕裂城市午后的沉悶,引擎的低吼壓抑著某種瀕臨爆發(fā)的瘋狂。

賀知瑾坐在后座,懷里緊緊抱著那只舊木盒。他已經(jīng)換掉了那身染血皺巴的西裝,但臉色依舊慘白得嚇人,下頜線繃得像一把出鞘的刀,眼底是風(fēng)暴過后的死寂,以及死寂之下洶涌的、足以焚毀一切的暗火。

助理坐在副駕,透過后視鏡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連呼吸都放得極輕。車內(nèi)的空氣凝固如鐵。

蘇家老宅坐落在城西的老牌別墅區(qū),鬧中取靜,門庭森嚴(yán)。黑金色的鐵藝大門緊閉著,透著一種老牌世家慣有的、拒人千里的矜持與冷漠。

賓利沒有絲毫減速,甚至猛地按響了喇叭,刺耳的長鳴劃破了這片區(qū)域的寧靜,驚起幾只棲息的鳥雀。

門房的人慌慌張張地跑出來,看清車牌后,臉色一變,連忙按下開門按鈕,一邊拿著對講機急切地說著什么。

鐵門緩緩開啟。

賓利幾乎是擦著門衛(wèi)的身體,猛地沖了進(jìn)去,輪胎粗暴地碾過精心修剪的草坪,在主體建筑前戛然停住,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

賀知瑾推開車門,抱著木盒,大步走向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門。助理匆忙跟上。

門從里面被打開,蘇家的管家站在門口,臉上帶著慣有的、訓(xùn)練有素的恭敬,但眼神里卻有一絲掩不住的驚慌:“賀……賀少?您怎么突然過來了?老爺和夫人他們……”

賀知瑾看也沒看他,徑直往里走,聲音冷得掉冰碴:“讓開。”

管家被他周身那股駭人的戾氣逼得下意識后退一步,沒敢再阻攔。

客廳里,蘇父蘇母顯然已經(jīng)接到了門房的通知,正從沙發(fā)上站起身,臉上帶著驚疑不定。蘇母甚至下意識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真絲披肩,試圖維持住鎮(zhèn)定和體面。

“知瑾?你這是……”蘇父率先開口,眉頭緊蹙,帶著長輩被打擾的不悅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心虛。

賀知瑾在客廳中央站定,目光如冰冷的探照燈,緩緩掃過這對衣著華貴、保養(yǎng)得宜的夫婦,最后落在那張和蘇晚有著五六分相似、卻更顯刻薄的蘇母臉上。

他沒有寒暄,沒有迂回,直接將從平板電腦上打印出來的、還沾著些許血漬的新聞報道頁面,扔在了他們面前昂貴的手工羊毛地毯上。

紙張飄落,那聳動的標(biāo)題和并排的照片,無比刺眼。

蘇母的臉色“唰”一下白了,手指猛地攥緊了披肩。蘇父的瞳孔也是劇烈一縮,但很快強自鎮(zhèn)定下來,沉聲道:“知瑾,你這是什么意思?拿這些胡說八道的小報消息來蘇家撒野?這就是你賀家的教養(yǎng)?”

“教養(yǎng)?”賀知瑾嘴角扯出一個極冷的、近乎殘忍的弧度,“比不上蘇家,能把親生骨肉當(dāng)垃圾一樣扔出去,還能若無其事地享受榮華富貴幾十年?!?/p>

他的話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直直捅破了那層虛偽的窗戶紙。

蘇母的身體晃了一下,尖聲道:“賀知瑾!你胡說八道什么?!誰扔孩子了?那都是污蔑!是造謠!晚晚是我們的獨生女!哪來的什么雙胞胎?!”

“獨生女?”賀知瑾輕聲重復(fù),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緩緩低下頭,打開懷里的木盒,極其小心地取出那張過塑的滿月照,指尖在那行“晚晚 & 念念,滿月留念”上輕輕拂過。

然后,他抬起手,將照片轉(zhuǎn)向蘇家夫婦,聲音不高,卻帶著千鈞的重壓,一字一句,砸死在地上:

“那這,是什么?”

蘇母的目光觸及那張照片的瞬間,像是見到了最恐怖的鬼魅,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干干凈凈,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連連后退,幾乎要癱倒在沙發(fā)上。

蘇父的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他死死盯著那張照片,眼神劇烈閃爍,呼吸急促起來。他張了張嘴,似乎還想狡辯,但在賀知瑾那雙洞悉一切、冰冷瘋狂的眼睛注視下,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里。

賀知瑾看著他們的反應(yīng),心口那片空洞呼嘯著刮起更冷的風(fēng)。所有的僥幸,所有的“不可能”,在這一刻,被徹底碾碎成灰。

真的。

竟然是真的。

他猛地向前一步,逼視著幾乎崩潰的蘇母,聲音嘶啞得像是砂輪在摩擦:“說!為什么?!為什么把她扔了?!為什么是念念?!為什么?!”

最后一句,他幾乎是吼出來的,壓抑了一路的痛苦和暴戾終于徹底爆發(fā),震得客廳水晶吊燈上的墜子都在輕微作響。

蘇母被他嚇得渾身一顫,眼淚瞬間涌了出來,不是演戲,而是極致的恐懼和慌亂:“不……不是扔……我們沒想扔她……是……是那個時候……”

“說!”賀知瑾的眼神像是要活撕了她。

“是因為大師!是大師說的!”蘇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語無倫次地哭喊出來,“她生下來身體就弱,老是哭鬧……找了最有名的大師來看,說……說兩個孩子命格相沖,必須分開!說念念……念念的命格硬,會擋了晚晚的富貴路,甚至?xí)烁改讣艺?!我們也是沒辦法……我們是為了蘇家……為了晚晚好啊……”

她的哭訴尖銳又荒謬,充滿了自私和愚昧。

“命格相沖?克父母?”賀知瑾重復(fù)著這幾個字,每一個字都像是裹著血從牙縫里擠出來,“所以,就把剛滿月的女兒送走?扔到福利院?讓她自生自滅?!”

他猛地抬手,指向這奢華卻冰冷的客廳,指向外面精心打理的花園,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和痛楚而顫抖:“你們用著她‘讓’出來的富貴路,住了幾十年!而她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們問過一句嗎?!找過她一次嗎?!”

蘇父臉色鐵青,試圖維持最后一絲威嚴(yán):“知瑾!注意你的態(tài)度!這是蘇家的家事!就算……就算當(dāng)年有什么不得已,也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置喙!那孩子……那孩子后來不是也活得好好的?我們還聽說她跟你……”

“活得好好的?”賀知瑾猛地打斷他,像是聽到了這世上最可笑的話。他眼底的血色瞬間彌漫開來,瘋狂和絕望幾乎要溢出來。

他一步步逼近蘇父,聲音低得可怕,卻帶著毀滅一切的力量:“她死了?!?/p>

蘇父蘇母同時僵住。

“她死了?!辟R知瑾又重復(fù)了一遍,像是在宣讀最后的判決,每一個字都砸得地面都在震動,“胃癌晚期。為了給我這個瞎了眼、認(rèn)錯了人的混蛋買胃藥,猝死在大雨里的醫(yī)院門口。死的時候,身邊連一個親人都沒有?!?/p>

他死死盯著蘇母瞬間失神的臉,一字一句,凌遲著對方,也凌遲著自己:“你知不知道她最后那段時間有多痛?你知不知道她吐血的時候,還在想著怎么不給我添麻煩?你知不知道,她到死……都以為自己是無父無母、可以被人隨意作踐的孤兒?!”

“她到死……”賀知瑾的聲音驟然哽住,巨大的悲慟幾乎將他擊垮,他緩了好幾秒,才用盡全身力氣擠出最后一句,“……都沒聽過親生母親叫她一聲名字!”

“不……不會的……”蘇母徹底癱軟在沙發(fā)里,眼神空洞,喃喃自語,“大師明明說……說她命硬……怎么會……怎么會……”

她似乎真的被“死亡”這個消息沖擊到了,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某種類似于“母親”的、破碎的悲傷和茫然,但更多的,依舊是對那荒謬預(yù)言應(yīng)驗的恐懼。

賀知瑾看著她這副樣子,只覺得無比惡心,心口的黑洞瘋狂叫囂著,渴望著毀滅和陪葬。

他緩緩直起身,目光從失魂落魄的蘇母身上,移到臉色灰敗、強撐鎮(zhèn)定的蘇父臉上,聲音重新變得冰冷而平靜,卻比之前的嘶吼更令人膽寒:

“蘇家的富貴路,到頭了?!?/p>

他拿出手機,直接撥通了電話,當(dāng)著他們的面,聲音清晰,不容置疑:

“通知下去。所有與蘇氏的合作項目,立刻終止,不計代價。” “銀行那邊,可以開始抽貸了。” “他們城南那塊地,不是急著要周轉(zhuǎn)嗎?壓死,一分錢也別放?!?“對,現(xiàn)在。我要蘇家三天之內(nèi),資金鏈徹底斷裂?!?/p>

他每說一句,蘇父的臉色就慘白一分,到最后,已是面如死灰,嘴唇哆嗦著:“賀知瑾!你……你不能這樣!你這是要逼死我們蘇家!我們是世交!晚晚和你……”

“蘇晚?”賀知瑾掛了電話,像是聽到了什么極其骯臟的東西,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厭惡和冰冷,“你們最好祈禱,她當(dāng)年對念念被送走的事,毫不知情?!?/p>

否則,他不保證自己會做出什么。

他沒有再看那對瞬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精氣神的夫婦,也沒有再看這棟即將傾塌的華麗牢籠。

他只是小心翼翼地,將那張滿月照收回木盒,緊緊抱在懷里,仿佛那是世間唯一的溫度。

然后,他轉(zhuǎn)身,一步一步,走出了蘇家的大門。

門外陽光刺眼,他卻只覺得渾身冰冷。

助理為他拉開車門。

他坐進(jìn)去,閉上眼,聲音疲憊沙啞到了極點,卻帶著一種不容動搖的偏執(zhí):

“去查?!?/p>

“她待過的每一個地方,福利院,收養(yǎng)家庭,學(xué)?!兴校叶家??!?/p>

“還有……她的墓在哪里?!?/p>

汽車緩緩發(fā)動,駛離這片即將被哀嚎和詛咒籠罩的豪宅區(qū)。

賀知瑾靠在椅背上,額頭抵著冰涼的車窗玻璃。

懷里的木盒堅硬而冰冷。

他知道。

有些債,他還不清。

有些痛,永無止境。

但他還是要去找。

去找回一點點,那個被所有人遺忘、被命運苛待、被他親手推開的——

他的念念。


更新時間:2025-08-22 06:1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