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股臭味好像滲進了骨頭縫，怎么洗都洗不掉。

等我換好表哥穿舊的、帶著汗味的T恤出來，飯桌上已經(jīng)沒了動靜。盤子里剩著半碗冷米飯，

幾筷子炒糊的青菜，還有一塊硬邦邦的饅頭。舅媽和表哥早就吃完了，

客廳里傳來他們看電視的笑聲。我端起碗，筷子剛碰到米飯，表哥就端著湯碗走過來?！皢?，

還真能吃下去？”他“手滑”了一下，黃澄澄的菜湯大半潑在我褲子上?！鞍パ?，

不好意思啊。”他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縫，“手滑了”舅媽在沙發(fā)上喊：“小偉，過來吃水果！

別跟他瞎鬧?！睕]有一句道歉，甚至沒看我一眼。我咬著牙，把冷米飯往嘴里扒。

我抱著手機縮在閣樓的墻角。手機屏幕亮了。微信消息跳了出來。是媽媽：【磊磊，

這個月工地檢查，工資被扣了一半，生活費可能要晚幾天才能給你。在親戚家乖一點，

別惹他們生氣，媽媽很快就好。】手指在屏幕上停了很久，回了句：【媽，我沒事，

你注意身體。】放下手機，眼淚突然掉了下來。我點開瀏覽器，搜“青藤中學附近兼職”。

服務員、發(fā)傳單、洗碗工……一個個看過去，大多要成年人才收。滑動屏幕的手指突然頓住。

一條本地論壇的帖子彈出來，標題刺眼：【震驚！中學后門盲盒店抽中500塊現(xiàn)金！

附現(xiàn)場視頻】點開視頻，昏暗的小店角落里，一個學生模樣的人舉著鈔票笑，

鏡頭掃過貨架上一排排積灰的盒子。配文寫著：【老板說學生抽盲盒半價，

好運爆棚直接拿錢！】０３口袋里摸出皺巴巴的5塊錢，是上周媽媽給的零花錢，

我一直沒舍得花?！熬统橐淮??！蔽覍χ諝庹f，“抽個考試及格就行。

”按帖子里的地址拐進窄巷，小店就在巷子的盡頭。推開虛掩的木門，

一股灰塵混合著檀香的味道涌出來?！半S便看?！惫衽_后坐著個駝背老頭，

口罩遮住大半張臉，只剩一雙渾濁的眼睛。貨架上擺著一排排盲盒，有的積灰，

有的貼著歪歪扭扭的標簽：“桃花運”“考試必過”。我指著最廉價的塑料盒：“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