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開局就是破產(chǎn)危機我,葉沉,可能是有史以來最憋屈的穿越者。沒有一點點防備,
也沒一絲絲顧慮,我就這么光溜溜地…啊不,
是穿著一身皺巴巴、明顯不合身且料子粗糙的古裝,
躺在了一條彌漫著淡淡餿味兒和青草泥土混合氣息的巷弄里。腦袋像是被一百頭大象踩過,
又脹又痛,大量不屬于我的記憶碎片胡亂地塞了進來。原主,也叫葉沉,
大胤王朝的一個破落書生。家徒四壁,父母早亡,
唯一留下的就是這間位于京城貧民區(qū)、風一吹就吱呀作響的破屋子,
以及一個…呃…剛剛用最后一點銅板給我買來,
據(jù)說能“補身子”的硬得像石頭一樣的雜糧饃饃,此刻正站在我面前,
眼眶紅紅、手足無措的…娘子?蘇晴,我的便宜老婆。記憶里,
是原主爹娘生前給他定的娃娃親,家道中落后,這姑娘居然還真就認命地嫁了過來,
跟著原主這個除了之乎者也啥也不會、身體還弱雞的書生一起挨餓受窮。此刻,
她看著我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眼神里全是擔憂和害怕:“相…相公,你沒事吧?
是不是餓暈了?快,快把這個吃了…”她小心翼翼地把那個能砸死狗的饃饃遞過來。
我的肚子適時地發(fā)出雷鳴般的抗議。顧不上許多,我接過饃饃,
狠命咬了一口——差點沒把我門牙崩飛!“水…水…”我捶著胸口,
艱難地吞咽著那拉嗓子的玩意兒。蘇晴趕緊端來一碗渾濁的涼水。幾口水下肚,
我才緩過氣來,開始認真打量眼前的困境和眼前的人。蘇晴年紀不大,約莫十六七歲,
面容清秀,但長期的營養(yǎng)不良讓她面色蠟黃,頭發(fā)也有些干枯,
身上打著補丁的粗布衣裙洗得發(fā)白,唯有一雙眼睛,清澈明亮,此刻寫滿了真切的焦慮。
再看看這個“家”:四面漏風的土墻,屋頂能看到幾縷光,一張瘸腿的破桌子用石頭墊著,
一張硬板床鋪著干草和破舊發(fā)黑的被褥,灶臺冷清,米缸…我探頭看了一眼,很好,
干凈得能餓死老鼠。記憶告訴我,原主前幾天生病,
已經(jīng)把家里最后值點錢的一支破毛筆和一方硯臺當了換藥錢,如今是真的山窮水盡,
再不搞點錢,明天就得夫妻雙雙餓死街頭。絕境!這才是真正的穿越開局!但我怕嗎?
我當然不怕!我可是來自信息大爆炸時代的現(xiàn)代人!
我腦子里裝的是中華上下五千年的智慧結(jié)晶(濃縮網(wǎng)絡版),
是數(shù)理化生全面發(fā)展的基礎知識(應試教育殘留版),
是看過無數(shù)穿越小說電視劇的先進經(jīng)驗(紙上談兵理論版)!
造玻璃、制肥皂、煉鋼鐵、做香水、搞水泥…隨便拎出來一樣,不就是分分鐘走上人生巔峰,
迎娶白富美…呃,旁邊已經(jīng)有個白美,只是暫時不富而已。知識就是力量!
現(xiàn)代知識就是核動力!我頓時豪情萬丈,剛才的頹靡一掃而空,猛地站起來,
結(jié)果因為低血糖眼前一黑,又差點栽回去。蘇晴趕緊扶住我?!澳镒幽?!”我穩(wěn)住身形,
大手一揮,氣勢十足,“為夫昨日昏沉,乃是在夢中得仙人點化,傳授了無數(shù)生財妙法!
從今日起,我們就要發(fā)家致富了!”蘇晴瞪大了眼睛,小嘴微張,
看著我的眼神從擔憂逐漸變成了…驚恐?她顫抖著伸出手,
摸了摸我的額頭:“相公…你…你是不是燒糊涂了?又開始說胡話了?
哪有什么仙人…王嬸說城東的張半仙都是騙錢的…”我:“…” 忘了這茬,
原主就是個書呆子加病秧子,突然說這種話,確實像癔癥。不行,得用事實說話!“我沒瘋!
”我壓低聲音,故作神秘,“娘子,你信我。我們先從簡單的開始。家里還有沒有…豬油?
或者別的什么油?還有灶膛里的灰,給我弄點來?”蘇晴更害怕了,
眼淚都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相公,我們家已經(jīng)三個月沒見過油腥了…灶灰…灶灰倒是還有,
昨天我才清的,在墻角那個破瓦盆里…你要那個做什么?”“呃…沒有油?”我卡殼了,
肥皂的偉大計劃第一步就夭折在原材料上?“那…堿面?就是那種發(fā)澀的,
石頭一樣的…”蘇晴搖頭,看我的眼神像看傻子:“那是富戶人家蒸饅頭才用得起的好東西,
相公,我們連粗鹽都快吃不起了?!蔽遥骸啊薄澳恰袥]有什么礦?石灰石?石英砂?
”我不死心。蘇晴快哭出來了:“相公,你到底怎么了?那些都是石頭啊,城外山上多得是,
可是不能吃啊…”得。玻璃計劃,卒。我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能慌,
還有B計劃、C計劃、D計劃…“娘子,那我們能不能先借點錢?或者貸點款?
就是找錢莊借點本錢,等我們賺了錢…”“錢莊?”蘇晴的臉色唰一下白了,“相公,
我們這種人家,錢莊怎么可能借錢給我們?連抵押的東西都沒有。而且印子錢利滾利,
還不上會死人的!隔壁街的李麻子就是因為借了印子錢,最后被打斷了腿,
媳婦都被拉去抵債了!”高利貸…古代金融果然野蠻。貸款創(chuàng)業(yè)計劃,卒。
我癱坐回硬板床上,感覺剛剛?cè)计鸬男坌膲阎颈灰慌枧枥渌疂驳猛感臎觥?沼型例埣迹?/p>
奈何世間無龍…不對,是奈何連把殺雞的刀都沒有!我的現(xiàn)代知識,
在這真實的、殘酷的、一窮二白的古代生存現(xiàn)實面前,顯得如此蒼白,如此…雞肋!
蘇晴看著我失魂落魄的樣子,咬了咬嘴唇,從懷里摸索出一個小布包,一層層打開,
里面是可憐巴巴的三枚銅錢?!跋喙銊e急,我…我再去王嬸家借點米,她人心好,
或許…或許還能再借給我們一小把…你先把身子養(yǎng)好,科舉…”她說到科舉,
自己都沒什么底氣。原主考了兩次童生都沒過,身體還考垮了??粗侨赌サ冒l(fā)亮的銅錢,
再看看小娘子那強忍淚水的模樣,我心里堵得難受。靠!不能就這么認輸!
我猛地站起來:“不借了!娘子,我們有手有腳,一定能想到辦法!走,我們出去逛逛,
我就不信,我這一腦袋的‘雞肋’,就找不到一點能用的!”我必須主動出擊,
深入了解這個時代的市場和社會運作,而不是閉門造車。實踐出真知,我得去碰碰運氣!
蘇晴被我突然的斗志驚了一下,猶豫道:“可是…相公你的身體…”“沒事!走!
”我拉起她瘦弱的手腕,揣著那三文錢的巨款,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出了破敗的院門。
第二章:街頭營銷大翻車走出巷子,才算真正感受到了古代京城的煙火氣。街道不算寬闊,
青石板路坑坑洼洼,兩旁是各式各樣的鋪面和小攤,
賣布的、賣菜的、賣簡陋木器的、支著茶攤的…人來人往,
吆喝聲、討價還價聲、小孩哭鬧聲混雜在一起,
空氣里彌漫著各種復雜的氣味——食物香氣、汗味、牲畜味還有不可描述的排水溝味。
人們大多穿著粗布衣服,面帶菜色,行色匆匆。
偶爾有穿著綢緞、坐著轎子或騎著馬的人經(jīng)過,路人會紛紛避讓,眼神里帶著敬畏和羨慕。
這才是真實的大胤朝,繁華之下是巨大的貧富差距和艱難的生存壓力。蘇晴跟在我身后,
顯得有些局促不安,小聲說:“相公,我們還是回去吧…在外面要花錢的…”“不花錢,
我們就看看,考察市場!”我目光如炬,掃視著每一個可能蘊藏商機的角落。
我看到一個賣陶碗的攤子,生意清淡。
我心想:我知道怎么提高窯溫燒出更堅固更漂亮的瓷器!但…我一沒本錢二沒技術三沒人脈,
跑去跟燒了幾十年陶器的老匠人說理論?怕不是要被當成砸場子的打出來。
我看到一個賣胭脂水粉的鋪子,幾個穿著不錯的女子在挑選。我心想:我知道化學提純,
可以做出口感更細膩、顏色更鮮艷的化妝品!但…原料呢?設備呢?啟動資金呢?
而且這玩意兒搞不好容易爛臉,風險太大。我看到一個木匠在干活。
我心想:我能畫出更高效的工具圖紙甚至簡單機械!
但…人家憑啥信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這時代技術傳播靠師徒,壁壘森嚴。
越看越心涼。我的知識就像空中樓閣,沒有根基,無法落地。肚子又咕咕叫起來。
那半個雜糧饃饃早就消耗殆盡了。蘇晴悄悄拉了拉我的衣袖,
指著路邊一個熱氣騰騰的包子鋪,咽了口口水,但馬上又把目光移開。那包子鋪生意極好,
伙計吆喝得響亮:“新鮮出爐的肉包子嘞!兩文錢一個!皮薄餡大!
”我摸了摸懷里那三枚銅錢,一咬牙一跺腳:“娘子!走,我們也去買包子吃!
”蘇晴嚇了一跳:“相公!三文錢只夠買一個包子…我們…”“吃飽了才有力氣想辦法!
”我拉著她走到包子鋪前,頗有點暴發(fā)戶的氣勢,“老板,來一個…肉包子!
”伙計麻利地用油紙包了一個遞給我。我接過,轉(zhuǎn)身就塞到蘇晴手里:“快,趁熱吃。
”蘇晴愣住了,看著手里白胖松軟的包子,又看看我,
眼圈更紅了:“相公…你吃…”“我還不餓,你快吃?!蔽覐娙讨谒室獍迤鹉?。
大男子主義偶爾也得用用。蘇晴小口小口地咬著包子,吃得極其珍惜,仿佛是什么絕世美味。
我看著包子鋪川流不息的客人,再看看旁邊一個賣胡餅(類似馕)的攤子,生意就冷清不少。
胡餅一文錢一個,但干硬頂餓,不如包子受歡迎。突然,我靈光一閃!我知道怎么發(fā)面更好!
我知道小蘇打(堿面)的原理!我甚至知道酵母菌!雖然現(xiàn)在搞不到純酵母,
但可以用老面引子?。∥铱梢灾笇н@包子鋪老板改善發(fā)酵工藝,讓包子更松軟可口!
這樣他不就生意更好了?說不定一高興就賞我?guī)讉€包子…或者聘我當技術顧問?知識變現(xiàn)!
這不就來了嗎!我頓時激動起來,整理了一下破舊的衣袍,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副高人風范,
走到忙得滿頭大汗的老板面前?!斑@位掌柜,請了?!崩习迨莻€胖乎乎的中年人,
瞥了我一眼,看我一身窮酸樣,沒什么好臉色:“要買包子后邊排隊去!不買別擋道!
”“非也非也?!蔽椅⑽⒁恍Γ霸谙掠^掌柜的包子,雖生意興隆,然其面皮仍有不足之處。
在下有一法,可讓包子皮更加松軟潔白,口感倍增,掌柜的可愿一聽?”老板愣了一下,
周圍幾個排隊買包子的客人也好奇地看過來。“你說啥?”老板皺起眉。我自信滿滿,
壓低聲音道:“掌柜的可知‘發(fā)酵’之道?關鍵在于控制‘酸’與‘堿’之平衡。
如今您用的老面,酸性過重,故而蒸出的包子難免微酸,且不夠白亮。若能在揉面時,
加入少許堿面中和其酸,則…”我話還沒說完,那老板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猛地打斷我:“哪來的窮酸書生!在這里胡言亂語,妖言惑眾!什么酸了堿了的!
老子祖?zhèn)魅陌优浞剑枰銇碇甘之嬆_?還加堿面?那玩意兒吃了燒心,
你想害死我的客人,砸了我的招牌嗎?滾!快滾!”他揮舞著沾滿面粉的大手,
像趕蒼蠅一樣驅(qū)趕我。我懵了:“不是…掌柜的,你聽我解釋,適量的堿面完全可以食用,
它能中和…”“滾不滾?!”老板怒了,抄起搟面杖,“再不走信不信我報官抓你!
說你用妖法害人!”周圍的人群也議論起來:“這書生瘋了吧?”“就是,加堿面?
聽說那東西有毒??!”“看他穿那樣,估計是餓瘋了想騙包子吃…”“嘖嘖,
可憐哦…”蘇晴嚇得手里的包子都快掉了,趕緊跑過來拉住我:“相公!我們快走吧!
別說了!”我面紅耳赤,又羞又惱??茖W普及任重而道遠??!這時代的人根本不懂化學!
我的先進知識在他們看來就是害人的妖術!第一次街頭技術推廣,徹底失敗,還差點挨揍。
我被蘇晴拉著,狼狽不堪地逃離了包子鋪區(qū)域,身后還能聽到老板的罵聲和眾人的嘲笑。
跑到一個僻靜角落,我才喘著粗氣停下來,內(nèi)心充滿了挫敗感?!跋喙銢]事吧?
”蘇晴擔心地看著我,把剩下大半個包子遞過來,“你…你吃吧…”我看著那半個包子,
再看著她驚魂未定的小臉,突然覺得無比諷刺。我,一個擁有現(xiàn)代知識的穿越者,
居然讓老婆擔心餓肚子,還得靠她省下半個包子給我。我的知識,有個屁用!
第三章:“美食”驚魂與商機錯覺啃著那半個涼掉的包子,我蹲在墻角,
開始了深刻的自我反思。問題出在哪?是知識本身的問題嗎?不,知識是沒錯的。
錯的是我應用知識的方式和環(huán)境。我太想當然,太急于求成,
沒有充分考慮這個時代的生產(chǎn)力水平、認知水平和接受程度。直接把一套陌生的理論砸過去,
人家不把我當瘋子才怪。得迂回!得用這個時代能理解的方式!
得從最低成本、最易實現(xiàn)、最貼近需求的地方入手!我環(huán)顧四周,目光最終落在了蘇晴身上,
或者說,是她手里包包子的那張油紙上。紙…造紙術?不行,太復雜。印刷術?活字印刷?
更沒戲。等等…食物!永遠是第一需求!剛才包子鋪的失敗在于試圖改變生產(chǎn)工藝,
觸及了別人的核心利益和認知盲區(qū)。
那我能不能搞點全新的、這個時代沒有的、制作簡單又成本低廉的小吃?記憶庫瘋狂檢索!
煎餅果子?沒有鏊子也沒有綠豆面??纠涿??扯淡。炸雞?油貴得要死。奶茶?
沒有奶也沒有好茶,糖更是奢侈品…對了!糖炒栗子!現(xiàn)在好像是秋天,栗子應該快上市了?
這東西本小利微,大戶人家看不上,貧民百姓或許能接受?
但炒栗子需要糖和沙子…糖…我眼睛猛地一亮!
還有一個更簡單、更震撼、更不需要本錢的東西!“娘子!”我猛地抓住蘇晴的肩膀,
把她嚇了一跳,“我知道什么東西賺錢了!幾乎不要本錢!
”蘇晴茫然地看著我:“相…相公,你又想到什么了?”她有點怕了我了?!澳愀襾?!
”我拉著她,開始在集市上尋找目標。很快,我找到了——一個賣梨的老農(nóng),
攤子上擺著一些個頭不大、品相一般的梨子,生意冷清?!袄险?,這梨怎么賣?”我問道。
老農(nóng)抬起渾濁的眼睛:“兩文錢三斤?!惫缓鼙阋恕N姨统鲎詈竽且晃腻X,
遞過去:“老丈,給我來一文錢的?!崩限r(nóng)愣了一下,估計沒見過買梨論文的,
但還是給我稱了大概一斤半左右的梨,用一個破草繩系著遞給我。
蘇晴心疼地看著那最后一文錢變成這幾個歪瓜裂棗的梨,欲言又止。我提著梨,
又拉著她找到一處相對人多的街口,附近有幾個小攤,還有零星的路人?!跋喙?,
我們在這里做什么?”蘇晴不安地問。“賣梨!不,是表演!”我神秘一笑,開始指揮,
“娘子,你去那邊茶攤,借口水,把這幾個梨洗干凈?!碧K晴雖然疑惑,還是照做了。
她人長得乖巧,嘴又甜,茶攤老板果然免費給了點水。梨洗干凈后,
我又讓她去找茶攤老板借了一把小刀和一個小碗——同樣靠著乖巧和可憐相,成功了。
準備工作就緒!我深吸一口氣,開始我的表演。我拿起一個洗干凈的梨,
用小刀飛快地削皮——雖然技術爛,皮削得厚一塊薄一塊,但架勢要足。然后,
我將梨切成小塊,放入碗中。周圍已經(jīng)有幾個閑漢和路人被我的舉動吸引,好奇地圍觀。
賣梨的老農(nóng)也伸著脖子看。關鍵時刻到了!我拿起一小塊梨肉,舉起來,
對著稀稀拉拉的幾個圍觀群眾,朗聲說道:“各位父老鄉(xiāng)親!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今日小子初到寶地,身無長物,唯有祖?zhèn)飨尚g一門,可點石成金…啊不,是點梨成…玉!
”眾人:“???” 看傻子的眼神+1。我無視他們的目光,繼續(xù)道:“此術乃仙人所授,
化平凡為神奇!諸位請看,這普通的梨肉,在我手中,只需念動仙訣,
便可使其變得晶瑩剔透,甘甜倍增,勝似冰玉!”說完,我不等眾人反應,
將那塊梨肉放入口中,然后…猛地吸了一口涼氣,閉上眼睛,
臉上露出極其夸張的、陶醉無比、仿佛吃了王母娘娘蟠桃一樣的表情!“啊——!
”我發(fā)出一聲悠長的、滿足的、近乎呻吟的嘆息,“此物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嘗!
妙??!妙不可言!”靜。死一般的寂靜。圍觀群眾們目瞪口呆地看著我,
表情從好奇變成了看神經(jīng)病晚期。蘇晴已經(jīng)捂住了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連賣梨的老農(nóng)都喃喃道:“這后生…莫不是失心瘋犯了?
吃個梨至于嗎…”我:“…”劇本不對?。∧銈儾粦摫晃业谋硌莨雌饛娏业暮闷嫘?,
然后紛紛詢問我是怎么做到的嗎?然后我就可以順勢推出我的“仙術”——泡過鹽水的梨??!
是的,我的偉大計劃就是:賣用淡鹽水泡過的梨!鹽水可以防止梨肉氧化變黃,
看起來確實會更水靈一點,而且淡淡的咸味還能一定程度上凸顯甜味(雖然效果很微妙)。
這在現(xiàn)代是常識,但在古代,絕對能唬人!成本幾乎為零!只需要一點鹽!
可…第一步就卡住了。這些古人,根本不懂什么叫“營銷”,什么叫“現(xiàn)場表演”,
他們只覺得我是個瘋子!就在我僵在原地,下不來臺,考慮是不是要再夸張一點,
比如當場翻個白眼暈過去表示好吃到升天時,
一個清脆又帶著幾分戲謔的女聲從人群外傳來:“喲,我當是誰在這里耍寶呢,
原來是葉大書生。怎么,考不上功名,改行當街賣藝了?這唱的是哪一出???
《癩書生偷梨癲狂記》?”人群分開,
一個穿著鵝黃色綢衫、腰間綴著玉佩、手拿一柄團扇的年輕女子走了進來。她容貌嬌艷,
眉眼間帶著一股顯而易見的優(yōu)越感和嘲弄,身后還跟著兩個丫鬟。記憶告訴我,
這是住在隔壁街的張員外家的小姐,張蕓兒。家里有幾個錢,原主以前讀書時,
她爹張員外還假惺惺地資助過幾次,后來見原主實在爛泥扶不上墻,就斷了來往。
這張蕓兒更是從小就以取笑原主為樂。蘇晴看到她,臉色一白,下意識地往我身后縮了縮。
我心里暗叫一聲倒霉!怎么碰上這個刻薄女了!張蕓兒用團扇掩著口鼻,
嫌棄地瞥了一眼我碗里的梨塊,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嗤笑道:“葉沉,
你這又是作的什么妖?還仙術?點梨成玉?騙三歲小孩呢?是不是窮得揭不開鍋了,
想用這種拙劣的把戲騙錢啊?”她身后的丫鬟也跟著咯咯笑起來。
圍觀群眾一看有富家小姐帶頭嘲諷,更是確信我是個騙子兼瘋子,指指點點的議論聲更大了。
我氣得臉色通紅,但一時又無法反駁。
難道我要當場給他們科普氧化還原反應和味覺對比效應?他們聽得懂嗎?
只會覺得我更像瘋子!“張小姐,我家相公他…”蘇晴鼓起勇氣想辯解?!皢眩?/p>
蘇晴妹妹也在啊?!睆埵|兒打斷她,語氣更加輕蔑,“跟著這么個廢物相公,真是委屈你了。
瞧瞧,這都餓得開始說胡話了。要不要求求我,賞你們幾個銅板去買點像樣的吃食?
也省得他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笔靠蓺⒉豢扇?!尤其是當著我家娘子的面!
我一把將蘇晴拉到身后,冷冷地看著張蕓兒:“不勞張小姐費心。我們夫妻之事,與你無關。
”“哼,不識好歹?!睆埵|兒冷哼一聲,“趕緊滾吧,別在這里礙眼,影響市容。
”我攥緊了拳頭,恨不得把碗里的梨塊砸她臉上。但最后的理智告訴我,動手我就真完了。
就在這無比尷尬和屈辱的時刻,又一個聲音響起了,溫和而帶著些許好奇:“蕓兒妹妹,
何事在此喧嘩?”眾人循聲望去,
只見一個穿著青色長衫、頭戴方巾、氣質(zhì)溫文的年輕男子走了過來。他看起來像個讀書人,
身邊還跟著一個小書童。張蕓兒一見來人,立刻變了一副面孔,收起刻薄,
換上嬌俏的笑容:“原來是陳公子。沒什么大事,就是一個窮書生在這里裝神弄鬼,
騙人罷了?!蹦俏魂惞幽抗饴湓谖疑砩希挚戳丝次彝肜锏睦?,微微蹙眉:“這位兄臺,
方才在下似乎聽到你說…點梨成玉?
”第四章:雞肋知識的第一次勝利終于有個愿意接話茬的了!雖然可能也是來看熱鬧的,
但總比直接被定性為騙子強!我趕緊抓住這根稻草,強行鎮(zhèn)定下來,
對著陳公子拱了拱手(姿勢可能不太標準):“這位兄臺請了。并非裝神弄鬼,
而是在下確實偶得一法,能使這尋常梨肉,色澤更鮮,口感更佳。雖非真正點玉,
卻也別有妙趣?!标惞觼砹伺d趣:“哦?竟有此事?可否讓在下一觀?
”他看起來像是那種對新鮮事物有好奇心的讀書人。張蕓兒在一旁撇嘴:“陳公子,
你別信他,他一個連童生都考不上的…”陳公子抬手溫和地制止了她,目光依舊看著我。
我心中一定,拿起碗里另一塊削好但還沒“施法”的梨肉,遞給他:“兄臺請看,
這是尋常梨肉,放置片刻,是否已微微發(fā)黃,觀之尋常?”陳公子接過,仔細看了看,
點頭:“確實,梨肉易變色,尋常之理。
”我又拿起一小塊一直泡在碗底少量淡鹽水里的梨肉——這是我剛才偷偷準備的“樣品”。
只見那塊梨肉果然因為鹽水的隔絕空氣,顯得比旁邊氧化發(fā)黃的梨塊要水靈透亮一些。
“兄臺再看這個?!标惞咏舆^鹽水泡過的梨塊,對比了一下,眼中露出訝異:“咦?
果真有所不同,此塊更為晶瑩水潤?!眹^群眾一看真有區(qū)別,也好奇地湊近了些。
張蕓兒也伸頭看了一眼,嘴上卻不肯認輸:“哼,說不定是沾了水而已,有什么稀奇!
”我不理她,對陳公子道:“兄臺可嘗一口,對比一下滋味。放心,絕無毒害,
此乃鹽水而已?!标惞营q豫了一下,大概是看我雖然窮但不像惡人,又出于好奇,
便真的將兩塊梨都嘗了一小口。他細細品味,眼睛微微一亮:“嗯…這塊水潤的,
似乎…確實更覺清甜一些?奇怪,明明應是同一顆梨?!丙}水能凸顯甜味,雖然效果細微,
但對于味覺敏感或者有心對比的人來說,是能嘗出來的?!罢侨绱?!”我心中大喜,
終于有人識貨了!“此乃…乃是在下偶然發(fā)現(xiàn)的一個小竅門,以淡鹽水稍浸,便可防其變色,
亦能提其甜味。雖是小道,卻也頗有趣味,本想與諸位分享,博君一樂,換些微薄銀錢,
不料…”我適時的露出苦笑,看了一眼張蕓兒和周圍眾人。陳公子恍然大悟,
笑道:“原來如此!并非什么仙術,竟是生活之巧思!妙哉!兄臺果然是個妙人!
”他這么一定性,周圍人的目光頓時從看騙子變成了看稀奇。雖然還是覺得我有點神經(jīng),
但至少承認這玩意兒有點意思?!胞}水泡一下就能這樣?真的假的?”“陳公子是讀書人,
他說是巧思,那肯定沒錯?!薄耙弧覀円苍囋??”張蕓兒臉上有點掛不住,哼了一聲,
卻沒再說什么刻薄話。陳公子倒是很給面子,對身后書童道:“取二十文錢,贈與這位兄臺。
”書童拿出錢袋,數(shù)了二十文錢給我。我愣住了:“這…兄臺,這如何使得?
”陳公子笑道:“區(qū)區(qū)二十文,買兄臺這有趣的巧思,值得。再者,我看兄臺似是遇到難處,
就當是江湖救急了。在下陳禹,乃本縣縣學廩生。兄臺如何稱呼?”縣學廩生?
那就是有功名在身、國家發(fā)補助的優(yōu)秀秀才??!難怪氣度不凡。我連忙拱手:“在下葉沉。
多謝陳兄慷慨!此法不值一提,陳兄若喜歡,盡管拿去用便是?!倍腻X!巨款??!
足夠買好多糧食了!陳禹笑了笑:“葉兄客氣了。今日還有事,先行一步。蕓兒妹妹,走吧?
”他又對張蕓兒示意了一下。張蕓兒瞪了我一眼,才不情不愿地跟著陳禹走了。
圍觀人群見沒熱鬧可看,也漸漸散去。我握著手里沉甸甸的二十文銅錢,激動得手都在抖。
成功了!雖然過程無比尷尬曲折,但我居然真的用我的“雞肋”現(xiàn)代知識,換到了第一桶金!
雖然是靠著一位好心秀才的施舍…蘇晴也是又驚又喜,看著那些銅錢,
小聲說:“相公…我們…我們真的有錢了?”“嗯!有錢了!”我長舒一口氣,
有種虛脫般的成就感,“走!娘子!買米去!買肉去!今天咱們吃頓好的!”雖然方法很囧,
結(jié)果帶點施舍性質(zhì),但終究是邁出了第一步。我的知識,似乎…也并非完全雞肋?
第五章:飽暖后的新折騰有了二十文巨款,感覺腰桿都直了不少。我先帶著蘇晴去米鋪,
買了五文錢最便宜的糙米,又去肉鋪,
狠心花了三文錢買了一小條肥多瘦少的五花肉——主要是為了熬油,以后炒菜能有油水。
剩下的十二文錢,小心翼翼地收好??粗K晴提著米和肉,
那小心翼翼、仿佛捧著珍寶的樣子,我心里既酸楚又有點小小的自豪?;氐狡萍?,
蘇晴立刻開始忙碌起來。她先是把灶臺生起火,然后將那一小條肉仔細地切下一點肥肉部分,
放在鍋里熬油。剩下的瘦肉部分,她切成薄片,和洗好的糙米一起煮粥。
熬豬油的香味彌漫在整個破屋里,這是我穿越以來聞到的最幸福的味道。晚上,
我們喝上了濃稠的糙米粥,里面還有零星的肉片,粥面上飄著幾點油花。
蘇晴還用熬油剩下的油渣,撒了點粗鹽,給我當了下粥菜。
這大概是我兩輩子吃過最香的一頓飯。蘇晴也吃得格外香甜,臉上終于有了一點血色。
“相公,那個陳公子真是個好人?!碧K晴小聲說?!笆前?,遇上貴人了?!蔽腋锌?/p>
要不是陳禹,我今天不僅賺不到錢,還會淪為笑柄,甚至可能被張蕓兒羞辱得更慘。
“那…我們明天還去賣那個…鹽水梨嗎?”蘇晴問,似乎覺得這生意有點不靠譜。
我沉吟了一下。鹽水梨這玩意兒,說白了就是個噱頭,一次新鮮,很難形成穩(wěn)定生意。
而且需要現(xiàn)削現(xiàn)泡,操作麻煩,利潤也薄??窟@個發(fā)財是不可能的?!安毁u了?!蔽覔u搖頭,
“我們得找個更穩(wěn)妥的營生。”吃飽喝足,腦子也活絡了。我開始更務實地思考。
我的優(yōu)勢是什么?超越時代的見識和零碎的知識。這個時代缺什么?很多,
但很多不是我現(xiàn)階段能碰的。我的劣勢是什么?窮,沒地位,沒人脈,沒資源。
這個時代的需求是什么?底層百姓最需要的是便宜實用的東西。
有什么東西是制作簡單、成本低廉、需求廣泛、而且我的知識能覆蓋的?
我想到了——清潔用品!皂角洗衣服洗澡去油效果一般,有錢人用澡豆,但那玩意兒成本高。
普通百姓清潔是個問題。我可以做簡易肥皂!雖然上次因為沒油失敗了,
但現(xiàn)在我們有了豬油!熬完油剩下的油渣和底油,不就是現(xiàn)成的原料嗎?還有堿!
搞不到純堿面,但我記得草木灰泡水過濾后,可以得到堿液(主要成分碳酸鉀)!
雖然純度不高,效果差些,但做簡易肥皂應該可以試試!灶膛里就有現(xiàn)成的草木灰!
說干就干!我立刻讓蘇晴把熬油剩下的油底子和一點點舍不得吃的油渣收集起來,
又讓她把墻角瓦盆里的灶灰拿出來,加水攪拌,然后靜置沉淀,用破布過濾,
得到了一碗渾濁的、帶著強烈澀味的灰黃色液體——簡易堿液。然后,
我憑著高中化學殘留的記憶,將油脂加熱(舍不得用太多柴火,只是微微溫熱),
然后慢慢倒入堿液,
一邊倒一邊用一根樹枝拼命攪拌…蘇晴在一旁看著我把這些“垃圾”混合在一起,
眼神里充滿了困惑和…一絲習慣性的擔憂?她大概覺得相公又開始“發(fā)病”了。攪拌了半天,
手臂都酸了,鍋里的混合物變成了粘稠的糊狀,顏色難看,氣味也不好聞?!昂昧?!
接下來就是倒入模具,等待它凝固成型!”我抹了把汗,成就感爆棚。雖然沒有溫度計,
沒有精確配比,但看樣子是成功了!“模具?”蘇晴眨眨眼。我看了看四周,
最后目光落在墻角幾個破了一半的陶碗上:“就用那個!
”我們把那粘稠的糊狀物倒入破碗里,放在了陰涼處。“相公,這…真的能行嗎?
這東西…看起來好惡心…”蘇晴小聲嘀咕?!胺判?!這叫肥皂!去污能力超強!
以后洗衣服洗澡都好用!”我信心滿滿。等待肥皂凝固需要時間。我又開始琢磨別的。
第二天,我讓蘇晴用新買的米和剩下的一點錢,做了些簡單的飯食。我開始在家里寫寫畫畫,
規(guī)劃未來。我想到可以嘗試做簡單的蚊香?用艾草和其他驅(qū)蚊植物混合木粉?好像有點搞頭。
或者做牙膏?用鹽和某些草藥粉末?好像市場需求不大…或者…改進一下農(nóng)具?
畫了個曲轅犁的草圖,發(fā)現(xiàn)記憶模糊,
畫得不倫不類…我發(fā)現(xiàn)很多知識真的只是“知道個大概”,細節(jié)全忘光了。
實踐起來困難重重。下午,我迫不及待地去查看我的“手工肥皂”。
破碗里的東西已經(jīng)凝固了,顏色灰黃,質(zhì)地粗糙,摸上去有點軟,又有點滑膩膩的,
聞起來還有一股怪味。“…相公,這真的能用嗎?”蘇晴表示深度懷疑?!霸囋嚲椭懒?!
”我掰下一小塊,沾了點水,搓了搓,果然起泡了!雖然泡沫不多。
我拿過一件蘇晴準備洗的、領口發(fā)黑發(fā)黃的舊衣服,用肥皂搓洗起來。效果…嗯…怎么說呢,
確實比只用清水強,去油污能力有那么一點,但絕對達不到我預想的“超強”效果。
而且洗完的衣服上似乎還殘留著一點怪味和滑膩感,需要反復漂洗。堿液純度不夠,
油脂質(zhì)量太差,配比全靠蒙,反應可能不完全…導致這肥皂去污力有限,
而且估計堿性還挺強,傷手?!昂孟瘛歉蓛袅艘稽c…”蘇晴看著那件衣服,
給出了一個非常勉強的評價。我的第二次創(chuàng)業(yè)嘗試——土法肥皂,宣告部分成功,
但效果雞肋,毫無商業(yè)價值。自己用用還行,拿出去賣?估計還不如皂角受歡迎。
有點受打擊,但還沒放棄。我又開始鼓搗別的。幾天后,陳禹陳公子居然找上門來了!
他看到我家徒四壁的景象,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掩飾下去,態(tài)度依舊溫和。“葉兄,
冒昧來訪。那日街頭一別,覺得葉兄甚是有趣,今日得空,特來拜訪?!蔽沂軐櫲趔@,
趕緊讓蘇晴去燒水(家里連茶葉都沒有)。蘇晴看到有功名的秀才老爺來訪,
緊張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閑聊中,陳禹問我近日在做什么。
我有點不好意思地拿出了我那塊失敗的肥皂和畫得亂七八糟的“發(fā)明草圖”。
陳禹好奇地拿著那塊丑丑的肥皂看了看,又聽了我的講解(去除了化學術語,
只說是古人秘方),試了試洗手,點頭道:“雖略顯粗糙,卻也有巧思在其中,
去污確比皂角稍強。
”他又看了我的蚊香草圖、牙膏構(gòu)想、以及那個不倫不類的曲轅犁…看了半天,
他沉吟道:“葉兄…似乎于匠作格物之道,頗有興趣?”我尷尬地點頭:“瞎琢磨,
讓陳兄見笑了。”陳禹放下圖紙,誠懇地說:“葉兄,非是在下打擊于你。這些想法,
看似巧妙,然則…有些或許前人已有嘗試,成效不顯;有些則過于奇巧,恐難推行。
譬如這犁,結(jié)構(gòu)似是而非,若打造出來,恐不如現(xiàn)用的犁具順手,反費銀錢。農(nóng)人固守傳統(tǒng),
若非親眼所見巨大好處,絕不會輕易更改?!彼D了頓,又道:“再者,士農(nóng)工商,
工匠之術,雖有其用,然終非…正途。葉兄既有讀書根基,何不專心舉業(yè)?若有困難,
在下或可…”我明白他的意思了。在他看來,我這些折騰都是不務正業(yè)、奇技淫巧,
難有大用,而且有失讀書人身份。他愿意資助我讀書,才是“正道”。我的現(xiàn)代知識,
在這位正統(tǒng)讀書人眼里,依然是…雞肋。甚至有點不務正業(yè)。送走陳禹后,
我看著桌上那塊丑肥皂和廢圖紙,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難道…我真的錯了?在這個時代,
我的知識就真的毫無用武之地?我只能走回原主的老路,
去考那該死的、我根本不懂也不感興趣的八股文?
第六章:雞肋知識的正確打開方式陳禹的來訪和他的建議,像一盆冷水,
讓我連續(xù)幾天都有些蔫了吧唧的。我不得不開始更深入地思考我和這個時代的格格不入。
我的知識體系是建立在現(xiàn)代科學和工業(yè)化基礎上的,
而這里是一個純粹的、生產(chǎn)力低下的農(nóng)業(yè)社會。我的很多想法,要么超前到無法實現(xiàn),
要么就因為不符合社會主流價值觀(如重農(nóng)抑商、重文輕技)而被排斥。
就像一臺頂級配置的電腦,卻被安裝了一個DOS系統(tǒng),大部分功能都被限制住了,
只能運行最基礎的程序。難道我就只能認命,把這些“雞肋”知識扔掉,
老老實實去啃四書五經(jīng),或者想辦法當個學徒、伙計,掙扎在溫飽線上?我不甘心。
蘇晴看我情緒低落,變著法地想安慰我。她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凈凈,
飯菜盡量做得可口(盡管食材有限),晚上還會就著微弱的油燈,幫我補衣服。
她不太會說什么大道理,只是有一次,她輕聲說:“相公,你別急。慢慢來。陳公子是好人,
但他說的也不一定全對。我覺得…相公你懂得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雖然…雖然有時候是挺嚇人的…”她指的是我街頭表演和鼓搗肥皂那次,
“但是…那次鹽水梨,不是也換了錢嗎?也許…也許只是沒找到對的路子?
”她的話像一道微光,照亮了我混沌的思緒。對?。〔皇侵R雞肋,是我使用的方式不對!
我不能總想著搞發(fā)明創(chuàng)造、技術革新去打敗市場。我得把這些知識,
用在更細微、更生活化、更符合這個時代邏輯的地方!比如——信息差和為人處世的小技巧!
我的知識庫里,可不止數(shù)理化!
還有人情世故、心理學小技巧、歷史典故(雖然這個朝代架空,
但某些道理相通)、甚至還有看過的那么多宮斗宅斗小說電視劇里的心眼子!這些軟知識,
或許比硬科技更有用!心態(tài)轉(zhuǎn)變后,我看待問題的角度立刻不同了。機會很快來了。一天,
我和蘇晴去集市賣她熬夜編的幾個簡陋的草編小玩意兒(她想幫我分擔),
正好看到一群人在布莊門口爭吵。吵嚷的一方是布莊的胖掌柜,
另一方是一個穿著體面、但面色焦急的中年管家模樣的人,旁邊還停著一輛馬車,
幾個伙計正七手八腳地從車上往下搬一批絲綢布匹。只聽那管家急聲道:“王掌柜!
你這可就不講信用了!說好的今日來取定金,我家夫人明日宴客,急等著這批蘇綢裁新衣!
你這突然說要漲價三成,讓我如何回去交代?”胖掌柜一臉為難,
但又帶著幾分拿捏的姿態(tài):“李管家,非是我不講信用,實在是沒辦法?。∧仓?,
近來運河不暢,南邊的蘇綢運不過來,貨源緊張??!這價格一日三變,
我也是剛接到的消息…要不,您看看別的?咱這還有不錯的杭緞…”“不行!
我家夫人點名要蘇綢!而且花樣顏色都得匹配之前定好的!”李管家又急又氣,
“你這臨時加價,簡直是…”周圍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我心思一動,
低聲問旁邊一個看熱鬧的小販:“這布莊掌柜,經(jīng)常這樣?”小販撇撇嘴:“哼,
王胖子精著呢!看人下菜碟!肯定是知道那李家著急用,故意卡著要高價唄!缺德!
”我明白了。這是利用信息不對稱和需求急迫性坐地起價。我仔細打量了一下那批絲綢,
顏色是漂亮的湖藍色,帶著暗紋。
我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個記憶片段——好像是以前看某本閑書,提到過古代某種染料不穩(wěn)定,
遇潮容易褪色變色…一個主意冒了上來。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擠進人群,
沒有先理會爭吵的雙方,而是走到那批打開的絲綢面前,故作驚訝地大聲說:“咦?
這匹湖綢的顏色…似乎有些不大對??!”我的聲音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爭吵暫停了。
王掌柜和李管家都疑惑地看向我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窮小子。王掌柜皺眉:“哪來的小子?
胡說八道什么!我這可是上好的蘇綢!顏色正得很!”李管家也將信將疑地看著我。
我不慌不忙,指著絲綢的某一處(其實我看不出啥區(qū)別),
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在下曾在一本古籍上見過,說此類湖色絲綢,
若所用染料非是徽州正宗靛藍疊加梔子花汁套染,而是用了便宜的蓼藍甚至礬水充數(shù),
初看鮮艷,但一旦受潮,極易褪色發(fā)白,尤其怕熏香!這位管家老爺,您家夫人宴客,
必定焚香吧?若這絲綢制成的衣裳,在宴席上被香一熏,或是沾了酒水,當場褪了顏色,
那可就…”我故意停住,留下想象空間。李管家臉色頓時變了!他仔細查看那絲綢,
似乎真覺得顏色有點“太艷”了?他狐疑地看向王掌柜。
王掌柜心里有鬼(也許他真的以次充好,也許他只是被我的煞有介事唬住了),
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強自鎮(zhèn)定道:“你…你休要血口噴人!我這可是正經(jīng)蘇綢!
”我微微一笑,繼續(xù)加碼:“是否血口噴人,一試便知。取一杯清水,
滴一滴在這絲綢不顯眼處,再取一點香灰(我看旁邊有個賣香的攤子)搓一搓,若顏色不變,
便是在下胡言,我給掌柜的磕頭賠罪。若顏色有異…”我看向李管家。
李管家立刻道:“若顏色有異!王掌柜!你這就不只是加價的問題了!以次充好,欺詐顧客!
我必告到商會去!看你這布莊還開不開得下去!”王掌柜額頭冒汗了。他哪里敢真試?
萬一這絲綢真的不禁試呢?就算沒問題,這一試,名聲也壞了!他狠狠瞪了我一眼,
然后馬上換上一副笑臉對李管家說:“李管家!誤會!都是誤會!價格好商量!就按原價!
原價!我這就給您包起來!”李管家冷哼一聲,但畢竟急著要貨,也不再深究,
只是看王掌柜的眼神已經(jīng)充滿了不信任。交易很快完成。李管家讓伙計搬走絲綢,臨走前,
還特意對我拱了拱手:“多謝這位小兄弟提點!不知高姓大名?在何處發(fā)財?
”我連忙回禮:“在下葉沉,一介閑人,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崩罟芗尹c點頭,也沒多說,
上了馬車離去。圍觀人群見沒熱鬧看了,也散了,只是看王掌柜的眼神都帶著點鄙夷。
王掌柜氣得臉色發(fā)青,走到我面前,壓低聲音惡狠狠地說:“好小子!敢壞我好事!
你給我等著!”我一臉無辜:“掌柜的何出此言?在下只是好心,怕您不小心進了次貨,
壞了招牌而已。您該謝謝我才對啊。”王掌柜被我噎得說不出話,只得咬牙切齒地回了店里。
蘇晴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直到人散了才跑過來:“相公!你…你又惹禍了!
那王掌柜一看就不是好人,他會不會報復我們?”我拍拍她的手:“放心,大庭廣眾之下,
他不敢怎么樣。這種人,欺軟怕硬?!蔽倚睦锲鋵嵰灿悬c打鼓,但更多的是興奮!成功了!
我利用一點點模糊的染料知識(可能還是錯的),加上心理戰(zhàn)術和表演,
成功地化解了一場糾紛,幫了那個李管家(結(jié)了個善緣),還挫了奸商的氣焰!我的知識,
以這種方式用出來,竟然效果拔群!這比賣鹽水梨、鼓搗破肥皂有成就感多了!看來,
在這個時代,硬核科技不如軟性智商和人脈好使。我的現(xiàn)代知識,需要包裝,需要找準時機,
需要用在對的人和對的事上!它不再是直接用于生產(chǎn)的工具,
而是我為人處世、洞察人心、尋找機會的“作弊器”!思路一變,天地寬!
我仿佛找到了在這個古代社會生存下去的正確姿勢。
第七章:來自“仇家”的請柬自從上次在布莊門口小露一手后,
我和蘇晴的生活并沒有立刻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我們依舊貧窮,但心態(tài)已經(jīng)不同了。
我不再執(zhí)著于搞什么“大發(fā)明”,而是開始更細致地觀察這個社會,
留意市井間的各種信息和人際關系。蘇晴依舊做著她力所能及的活計,偶爾編點草編去賣,
但臉上多了幾分笑容,因為我不再像以前那樣終日愁眉苦臉或者突發(fā)奇想地“作妖”了。
我嘗試著用一些現(xiàn)代的小技巧改善生活。比如教蘇晴怎么發(fā)豆芽(黃豆便宜),
這樣餐桌上能多點蔬菜;比如用燒過的木炭磨粉,混合一點鹽,做成簡易的牙粉,
雖然口感感人,但清潔效果比柳枝好點;再比如,晚上睡覺前,
我會給她講一些改編過的童話故事或者笑話,逗她開心。這些小技巧,成本極低,
但確實提升了那么一點點的生活質(zhì)量。蘇晴看我的眼神,漸漸地從擔憂、害怕,
變成了依賴和…嗯,有點像看一個雖然不太靠譜但很有趣的大孩子。
這種平靜又有點小溫馨的日子沒過幾天,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這天下午,
我們正在院子里曬豆芽,一個穿著體面的小廝敲響了我們的破木門?!罢垎?,
是葉沉葉相公家嗎?”小廝態(tài)度還算客氣,但眼神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倨傲。
我心里咯噔一下,以為是布莊王掌柜來找麻煩了。蘇晴也緊張地抓住了我的衣角。“正是,
請問你是?”小廝從懷里掏出一份燙金的請柬,
遞了過來:“我家小姐后日在府中舉辦賞花小宴,特邀葉相公過府一敘?!辟p花宴?邀請我?
我在這古代除了陳禹和蘇晴,還有“仇人”張蕓兒,根本不認識什么富家小姐啊!
我疑惑地接過請柬,打開一看,落款處赫然寫著——張蕓兒!居然是她?!她邀請我?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吧?上次街頭被她那么羞辱,這轉(zhuǎn)頭就下請柬?
“你家小姐…為何邀請我?”我直接問道。小廝皮笑肉不笑地說:“這個小的不知。
小姐只是吩咐,務必請葉相公賞光。小姐還說,屆時陳禹陳公子也會到場。”陳禹也去?
我稍微松了口氣,但又覺得更奇怪了。張蕓兒搞什么名堂?“知道了,我會準時赴約。
”我點點頭。不去反而顯得我怕了她,而且我也想看看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萬一…有機會蹭頓好的呢?小廝完成任務,轉(zhuǎn)身走了。蘇晴擔憂地看著我:“相公,
張小姐她…她會不會又想為難你?”我收起請柬,笑了笑:“怕什么?兵來將擋,水來土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