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花在雪地上炸開，像三朵猝然綻放的紅梅。他沒倒，反而擰身回刺，槍尖穿透敵將咽喉，

才終于單膝跪地，鎧甲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沈清歡腦子一片空白，爬過去扶他，

手抖得像篩糠。這可不是修復室里的文物模型，是活生生的人，血正從他背上汩汩往外涌，

熱得嚇人?！澳恪銊e死！”她聲音都變了調(diào)。那人頭盔歪斜，露出一張年輕卻冷峻的臉，

眉峰如刀，唇色發(fā)白。他抬手抓住她手腕，力氣大得驚人，眼神卻渙散著，

只艱難地擠出兩個字：“阿姝……”發(fā)音古怪，帶著古汴音的尾調(diào)，像是從戲臺里飄出來的。

說完，他眼一閉，徹底昏死過去。沈清歡僵在原地。誰是阿姝？她叫沈清歡，策展人，

三十歲，未婚，朋友圈最后一條還是吐槽甲方要改第七版展陳方案。她不是誰的“姝”。

可這將軍，分明把她當成了別人。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背包還在，萬幸。

拉開拉鏈，手機、充電寶、急救毯都在。她手忙腳亂地掏出急救毯，剛要展開，

指尖一滑——那面銅鏡，從包里滾了出來?！芭?。”清脆一聲，砸在凍土上。

沈清歡心頭一緊，趕緊去撿?？删驮谒龔澭乃查g，余光掃過鏡面——不對。

鏡子里映的不是她。而是一個披發(fā)女子的背影，站在風雪盡頭，衣袂翻飛，像是在等誰。

她猛地抬頭，四周只有雪，沒有半個人影。再低頭，鏡面已恢復如常，

映出她自己驚魂未定的臉?；糜X？低溫導致的視覺錯亂？她咬了下舌尖，疼，不是夢。

她攥緊銅鏡，轉(zhuǎn)身去查看將軍傷勢。羽絨服脫下來裹住他身體，遮住現(xiàn)代織物的LOGO。

手指探他鼻息，還有氣，但脈搏弱得幾乎摸不到。“堅持住，我得救你。”她喃喃道，

手抖著去翻急救毯。就在這時，那將軍忽然眼皮一顫。睜眼。瞳孔驟縮。

他死死盯著雪地上的銅鏡，嘴唇微動，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陽鏡……歸位。

”沈清歡渾身一僵。陽鏡？這名字，她剛在展簽上寫過——《陰陽雙鏡·陽鏡》，

傳為北宋?？倒麟S葬之物，與陰鏡成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