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 簽個字，我們兩清民政局。紅色的背景墻，很刺眼。
姜知夏手里捏著一本暗紅色的證件。離婚證。三個小時前，她還是顧太太。現(xiàn)在，
她是姜知夏。很好。她轉(zhuǎn)頭，看向身邊的男人。顧承宇。她的前夫。
他穿著一身筆挺的手工西裝，頭發(fā)梳理得一絲不茍。這個人，無論何時何地，
都維持著一種精英式的體面。即使是在離婚現(xiàn)場?！白趾灹耍C領(lǐng)了。”姜知夏開口，
聲音平靜，“我們兩清了?！鳖櫝杏顩]看她。他的目光，落在手里的離婚證上。眉頭緊鎖。
“就非要這樣？”他的聲音很低，帶著一絲壓抑的怒火。姜知夏笑了?！安蝗荒兀款櫩?，
你指望我守著那棟空別墅，等你一年回來四次？”“公司很忙?！鳖櫝杏钫f。又是這句話。
公司很忙。三年了，姜知夏聽得耳朵都起了繭。結(jié)婚紀念日，公司很忙。她生日，公司很忙。
她闌尾炎手術(shù)，他簽了字，然后說，公司有個緊急會議?！拔抑?，你忙著掙錢。
”姜知夏說，“你的錢，我都不要。房子車子，都留給你。我只要自由?！彼D(zhuǎn)身就走。
不想再和他多說一個字。顧承宇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力氣很大?！敖模泗[夠了沒有？
”“鬧？”姜知夏甩開他的手，“顧承宇，你覺得這是在鬧？”“我給你最好的生活，
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最好的生活？”姜知夏氣笑了，“你知道我上周在干什么嗎？
我在一個人通下水道！你知道上個月我為什么住院嗎？因為我一個人在家，
急性腸胃炎暈倒了！”“這些事，你可以給助理打電話?！薄澳闶俏依瞎?，還是我老板？
我需要的是一個丈夫，不是一個給我開工資的人！”爭吵聲，引來了路人的側(cè)目。天空，
突然陰沉下來。烏云密布。一道閃電，劃破天際。一個穿著奇裝異服的街頭藝人，踩著高蹺，
舉著一個巨大的金屬氣球，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皠e吵了，兩位?！彼嚾税l(fā)出怪異的笑聲，
“夫妻一場，何必呢？”他靠得太近了。巨大的金屬氣球，碰到了顧承宇。
顧承宇下意識地推了他一把。藝人腳下不穩(wěn)，高蹺一歪，整個人倒了下來。金屬氣球，
砸在了顧承宇和姜知夏的中間。就在那一瞬間。轟??！一道驚雷，從天而降。精準地，
劈在了那個金屬氣球上。白光。吞噬了一切。姜知夏感覺身體一麻，失去了所有知覺。
第二章 · 這是我的身體！頭很痛。宿醉一樣的痛。姜知夏掙扎著睜開眼。陌生的天花板。
不，很熟悉。這是她和顧承宇的臥室。她怎么會在這里？她不是應(yīng)該在醫(yī)院嗎？
她撐著身體坐起來。手，碰到了床頭柜。修長，骨節(jié)分明。這不是她的手。這是顧承宇的手。
她低頭。看到了寬闊的胸膛，平坦的小腹，還有……姜知夏的腦子，嗡的一聲。她掀開被子，
沖進衛(wèi)生間。鏡子里。一張英俊但冰冷的臉。下頜線鋒利，眼神深邃。是顧承宇。
鏡子里的人，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她也跟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她張開嘴。
鏡子里的人，也張開了嘴。“啊——！”一聲尖叫。但發(fā)出來的，
卻是顧承宇低沉沙啞的聲音。姜知夏，變成了顧承宇。就在這時，房門被推開。
一個穿著睡衣的“女人”走了進來。是她自己。不。是頂著她身體的，顧承宇。“你醒了？
”“姜知夏”開口，聲音卻是顧承宇的。他揉著太陽穴，一臉煩躁?！俺呈裁?？”姜知夏，
不，現(xiàn)在是“顧承宇”，指著自己的臉，又指著對方的臉?！拔覀儭彼穆曇粼诎l(fā)抖。
“換了。”“姜知夏”的回答，簡單直接。他顯然已經(jīng)接受了這個事實。
“顧承宇”看著眼前的“自己”。那張熟悉的臉上，是他從未見過的，屬于顧承宇的，
那種冷靜到冷酷的表情。“怎么換回去？”“顧承宇”問?！安恢馈！薄敖摹闭f，
“我試過了，撞墻，沒用?！薄邦櫝杏睢备械揭魂囇?。他扶著洗手臺。
“公司……”他脫口而出。“我知道?！薄敖摹贝驍嗨?，“九點鐘有晨會。你必須去。
”“我？”“顧承宇”指著自己，“我用你這個身體去？”“不然呢？
”“姜知夏”冷笑一聲，“難道你想讓我去？”“我不會！”“那就學(xué)。
”“姜知夏”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雖然身體是她的，但那眼神，
是屬于顧承宇的。充滿了壓迫感?！奥犞??！彼盟穆曇簦兄拿?。
“在我們換回來之前，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薄拔业墓?，不能出任何問題。否則，
我讓你凈身出戶?！薄澳慊斓?！”“顧承宇”怒吼?！氨舜吮舜??！薄敖摹鞭D(zhuǎn)身，
走進衣間間。“你的衣服在哪？化妝品怎么用？還有，晨會的資料給我。
”“顧承宇”靠在墻上，感覺天旋地轉(zhuǎn)。離婚第一天。他變成了他的前妻。而他的前妻，
變成了他。還要代替他，去開那個該死的晨會。這絕對是他這輩子，遇到的，最荒唐，
最可怕的事情。第三章 · 總裁的早晨開車的，是顧承宇的司機，老王?！邦櫩?，
您今天氣色不錯。”老王從后視鏡里，看著“顧承宇”。姜知夏坐在后座，一身筆挺的西裝。
她努力模仿著顧承宇平時面無表情的樣子?！班??！彼龔暮韲道?，擠出一個字。心里，
慌得一批。她的手里，捏著顧承宇清晨給她的平板。上面是晨會的資料。天書。
全是她看不懂的數(shù)據(jù)和圖表。顧承宇只給她劃了幾個重點?！罢罩?，就行。
”他是這么說的。車，停在了“承宇科技”的樓下。姜知夏深吸一口氣。她推開車門。
用顧承宇的身體，邁著顧承宇的步伐，走進了公司大門。“顧總早！”“顧總好！
”一路上的員工，都在跟她打招呼。她只能僵硬地點頭回應(yīng)。走進了那間，她只來過幾次的，
巨大而空曠的總裁辦公室。助理艾米，跟了進來。“顧總，這是今天晨會的議程。還有，
您要的美式咖啡，不加糖不加奶。”姜知夏接過咖啡。喝了一口。苦得她臉都皺了起來。
顧承宇這個變態(tài)，每天就喝這種東西？“顧總？”艾米疑惑地看著她?！皼]事。
”姜知夏立刻恢復(fù)了表情，“出去吧?！本劈c整。會議室。長條形的會議桌兩旁，
坐滿了公司高管。姜知夏坐在主位上。她感覺自己像一個即將被凌遲的犯人?！伴_始吧。
”她清了清嗓子，用顧承宇的聲音說。各個部門的總監(jiān)，開始匯報工作。
姜知夏一個字都聽不懂。她只能裝作認真地聽著，時不時地點點頭。終于，輪到她了。
她打開平板。找到顧承宇給她劃的重點。她開始照著念?！瓣P(guān)于‘天樞’系統(tǒng)的第三期優(yōu)化，
我認為，核心算法的冗余度，還是太高?！薄拔乙?，技術(shù)部在本周五之前，
提交一份新的方案。把代碼效率，再提升百分之十五?！彼钔炅恕h室里，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看著她。技術(shù)部總監(jiān)，一個地中海發(fā)型的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鏡，
顫聲問道：“顧……顧總，百分之十五？這……這不可能??！現(xiàn)在的算法，
已經(jīng)是業(yè)內(nèi)的極限了！”姜知夏心里一咯噔。顧承宇這個王八蛋，坑我！她的大腦，
飛速運轉(zhuǎn)。怎么辦？她想起了，她做設(shè)計師時，是怎么對付那些指手畫腳的甲方的。
她把平板，往桌上一拍?！安豢赡?？”她學(xué)著顧承宇的語氣，冷冷地說?！拔覄?chuàng)立承宇科技，
不是來聽你們說‘不可能’的?！薄叭绻銈冏霾坏?，那我就換能做到的人來做?！薄吧?。
”她站起來，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會議室。留下了一屋子，目瞪口呆的高管?；氐睫k公室。
姜知夏腿一軟，差點癱在地上。她靠著門，大口喘氣。剛才，實在是太刺激了。她拿起手機，
想給顧承宇打電話，罵他一頓。電話還沒撥出去。艾米敲門進來了。她的臉上，
帶著一種崇拜的表情?！邦櫩??！彼f，“您剛才，太帥了！”“技術(shù)部那幫人，
就是欠敲打。您放心，周五之前，他們就是不睡覺，也一定會把方案拿出來！
”姜知夏愣住了。這樣……也行？第四章 · 主婦的下午姜知夏在公司，焦頭爛額。
顧承宇在別墅，也幾近崩潰。他，顧承宇，堂堂承宇科技的CEO。現(xiàn)在，
正穿著姜知夏的粉色圍裙，對著一臺洗衣機，束手無策。這臺來自德國的，高級的，
智能的洗衣機。上面的按鈕，比他公司的服務(wù)器還復(fù)雜。他研究了半個小時。最后，
胡亂按了一個。洗衣機，發(fā)出一陣怪叫，開始瘋狂地吐泡沫。白色的泡沫，
很快就淹沒了整個陽臺。顧承宇站在泡沫里，一臉絕望。他拿起手機。這是姜知夏的手機。
壁紙，是他們剛結(jié)婚時的合影。照片上，姜知夏笑得很甜。顧承宇的心，被刺了一下。
他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她那樣笑了。他打開通訊錄，找到了自己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拔梗俊笔墙牡穆曇?。不，是他的聲音。“洗衣機怎么用？
”顧承宇開門見山。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你不會？”“廢話。”“顧承宇，
你連洗衣機都不會用，你還會干什么？”“我會掙錢。”顧承宇冷冷地說?！笆?，
你只會掙錢?！彪娫捘穷^的聲音，也冷了下來?！白筮叺谌齻€按鈕，按一下，
然后轉(zhuǎn)到‘混合洗’模式，再按一下開始?！鳖櫝杏钫兆隽?。洗衣機，終于恢復(fù)了正常。
他剛松了一口氣。門鈴響了。他從貓眼里一看。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站在門口。是他媽。
顧承宇的頭皮，瞬間麻了。他忘了，他媽今天約了姜知夏，去喝下午茶。他硬著頭皮，
打開門。“媽?！彼媒牡穆曇簦由睾傲艘宦?。顧母走進來，拉住他的手。
“知夏啊，怎么臉色這么差？是不是承宇又欺負你了？”“沒……沒有。”“你別替他說話。
”顧母嘆了口氣，“我那兒子，什么都好，就是不懂得心疼人?！薄皩α耍銈儌z，
也該要個孩子了吧？趁年輕，趕緊生一個?！焙⒆印櫝杏畹哪樁季G了。
他現(xiàn)在用著姜知夏的身體。他怎么生？“媽，我們……我們還年輕。”他只能硬著頭皮應(yīng)付。
“不年輕啦！”顧母拍了拍他的手，“我都等著抱孫子呢。”顧承宇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應(yīng)付他媽，比跟競爭對手談判，還要累一百倍。他終于明白，為什么姜知夏每次見到他媽，
都一臉疲憊。送走了顧母。顧承宇癱在沙發(fā)上。別墅里，空蕩蕩的。只有他一個人。
他打開電視，把聲音開到最大。但那種深入骨髓的孤獨感，還是像潮水一樣，將他淹沒。
他突然想起了，姜知夏在民政局門口，對他說的話?！拔乙粋€人通下水道。
”“我一個人暈倒在家?！痹瓉?，這就是她的日常。他拿起手機，鬼使神差地，
打開了姜知夏的微信朋友圈。設(shè)置了“僅自己可見”。里面，只有她一個人，在記錄著生活。
“今天學(xué)會了做提拉米蘇，可惜，沒人分享?！薄翱戳藞鲭娪埃粋€人包場，真好。
”“又是一個人的紀念日，祝我自己，快樂。”一條一條，往下翻。沒有抱怨。只有一種，
平靜的，讓人心疼的孤獨。顧承宇看著看著，眼睛就紅了。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他對他的妻子，
一無所知。第五章 · 遠程“協(xié)助”接下來的幾天。兩人被迫開始了“遠程協(xié)助”的生涯。
“顧承宇，下午三點有個視頻會議，對方是北美的投資人，你別給我搞砸了！”“姜知夏，
我媽給你燉了雞湯，晚上要送過來，你記得應(yīng)付一下！”“喂？那個叫‘安迪’的客戶，
為什么指明要你做設(shè)計？你是不是跟他有一腿？”“喂！你今晚應(yīng)酬，少喝點酒！
胃藥在床頭柜第二個抽屜里！”電話，成了兩人唯一的聯(lián)系。語氣，依舊不善。但內(nèi)容，
卻在悄悄地發(fā)生變化。姜知夏開始慢慢熟悉了公司的運作。她雖然不懂技術(shù)。但她懂“人”。
她用設(shè)計師的審美，把一份枯燥的產(chǎn)品報告，做得像藝術(shù)品。她用女性的細膩，
安撫了幾個快要離職的核心員工。她甚至在一個重要的項目談判中，從用戶體驗的角度，
提出了一個全新的方案。讓所有人都眼前一亮。公司的氛圍，在不知不G覺中，
發(fā)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不再是以前那種，冰冷，高壓。多了一絲人情味。而顧承宇，
也開始體驗“生活”。他學(xué)會了用洗衣機。學(xué)會了做簡單的飯菜。學(xué)會了應(yīng)付那些，
他以前從不放在心上的，親戚鄰里。他還接手了姜知夏的一個設(shè)計項目。一個很難纏的客戶。
客戶的要求，改了八遍。顧承宇煩了。他直接把客戶，約了出來。他沒有談設(shè)計。他跟客戶，
談起了市場，談起了投資回報率，談起了品牌價值。他用CEO的思維，給客戶，
上了一堂生動的商業(yè)課。最后，他對客戶說：“這個設(shè)計，是目前最優(yōu)的方案。
既符合你的預(yù)算，又能最大限度地提升你的品牌形象?！薄叭绻阆嘈盼业膶I(yè)判斷，
就用它?！薄叭绻悴恍牛梢該Q掉我。但丑話說在前面，在海城，
你找不到比我更好的設(shè)計師?！笨蛻簦凰５靡汇兑汇兜?。最后，竟然點頭同意了。
“就用這個方案！”顧承宇，用霸總的方式，搞定了一個設(shè)計項目。這天晚上。兩人通電話。
“你今天，干得不錯?！鳖櫝杏钫f。這是他第一次，夸獎姜知夏。電話那頭，沉默了。
“你也是?！边^了很久，姜知夏才說?！澳莻€姓王的客戶，竟然給我發(fā)了感謝信。
說我夠?qū)I(yè)，夠霸氣?！睔夥?，有些微妙。“顧承宇?！苯耐蝗粏??！班?？
”“你……每天都這么累嗎？”顧承宇沒有立刻回答。他看著窗外。城市的夜景，很繁華。
但他從來沒有，真正欣賞過。“還好?！彼f。“你的胃，好點了嗎？”“老毛病了。
”又是一陣沉默。“早點睡吧?！苯恼f?！澳阋彩恰！睊炝穗娫?。兩人躺在各自的床上。
輾轉(zhuǎn)反側(cè)。他們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對方的世界，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第六章 · 被遺忘的紀念日姜知夏在顧承宇的辦公室，發(fā)現(xiàn)了一個暗格。在書柜后面。
里面，只有一個小盒子。她打開。是一條項鏈。她認得。是她三年前，最喜歡的一款。當時，
她拉著顧承宇，在專柜前，看了很久。顧承宇說，下次買。然后，就沒有然后了。她以為，
他早就忘了。沒想到，他買了。還藏在這里。盒子的底層，有一張卡片。上面，
是顧承宇的字。龍飛鳳舞?！百浳崞?，知夏。一周年快樂?！比掌?，
是他們結(jié)婚一周年的那天。姜知夏的心，像被針扎了一下。那天。她等了他一晚上。
他沒有回來。第二天，他告訴她，公司有急事，在國外出差。原來，他記得。他只是，
沒有說出口。電話響了。是顧承宇打來的?！拔?。”姜知夏的聲音，有些沙啞?！霸趺戳?？
”顧承宇聽出了不對勁?！皼]什么。”“你是不是又沒吃飯？我讓助理給你訂了餐。
”“顧承宇?！苯拇驍嗨澳銜窈竺娴捻楁?，是怎么回事？”電話那頭，沉默了。
“你看到了？”“嗯?！薄皼]什么。”顧承宇的聲音，有些不自然，“就是忘了送。
”“忘了？”“那天，公司出了點事。一個很重要的項目，被對手搶了?！鳖櫝杏钫f。
“我在機場，準備飛去找你。接到了公司的電話。”“我下了飛機，直接回了公司。
”“通宵開會。”“后來，就把這事，給忘了?！彼慕忉?，很簡單。甚至，有些蒼白。
但姜知夏，卻聽懂了。她能想象到，那天的他，有多么的焦頭爛額。一邊是她的期待。
一邊是公司的危機。他選擇了公司。一直以來，他都是這樣?！澳悄銥槭裁矗桓艺f？
”她問?！罢f了，有用嗎？”顧承宇反問，“你能幫我解決問題嗎？
”“我……”“你只會覺得，我又不陪你了?！苯?，說不出話了。因為，他說的，
是對的。以前的她，確實會這樣想?？墒乾F(xiàn)在。她用著他的身體，坐著他的位置。她知道，
他每天要面對多少壓力。她知道，他肩上，扛著多少人的飯碗?！皩Σ黄??！彼f。
電話那頭，又沉默了。這次，輪到顧承宇驚訝了。這是姜知夏，第一次，對他說“對不起”。
“你沒做錯什么?！彼f?！笆俏也缓??！眱蓚€人，通過電話。說著，以前從來不會說的話。
氣氛，變得有些奇怪?！澳莻€……”姜知夏開口，“項鏈，挺好看的?！薄班?。
”“那我……先替你收著了？”“隨你。”掛了電話。姜知夏把項鏈，
戴在了自己（顧承宇）的脖子上。藏在襯衫里。冰涼的金屬，貼著皮膚。卻讓她覺得，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