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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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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替身之殤我為沈灼做了五年替身。他卻在我癌癥晚期時,帶著新情人去巴黎看雪。

「玩玩而已,還真把自己當白月光了?」我刪光所有存在痕跡,安靜等待死亡。

沈灼卻瘋了一樣滿世界找我。直到他翻開我童年相冊——瞳孔驟縮:「怎么會是你…」

窗外的雨敲打著玻璃,發(fā)出沉悶又持續(xù)的聲響,像一場永無止境的葬禮進行曲。

電話鈴聲突兀地撕裂了房間里的死寂。我縮在沙發(fā)角落,手指僵硬地劃過屏幕,接通。

視頻那端喧囂鼎沸,璀璨的水晶吊燈下,沈灼的臉龐帶著微醺的愜意。

他摟著一個眉眼干凈漂亮的男孩,背景是衣香鬢影的宴會廳?!翱匆姏]?

”沈灼的聲音透過電波傳來,帶著一絲懶洋洋的炫耀,和雨聲混雜在一起,有點失真,

“像不像當年的你?不過更嫩,更聽話?!彼宴R頭懟近那個男孩,

男孩羞澀又討好地對著鏡頭笑了一下,那雙眼睛,清澈,帶著點怯生生的純真。真像啊。

像到我的心口猛地一縮,熟悉的、細密的疼痛又開始蔓延,從心窩一路炸開,竄向四肢百骸。

我下意識地用空閑的手按住鈍痛不止的胃部,指節(jié)泛白?!斑?。”我含糊地應了一聲,

喉嚨干澀發(fā)緊,怕多說一個字就會泄露出痛苦的喘息。沈灼似乎對我的反應很不滿意,

他的眉頭蹙起,語氣沉了下去:“啞巴了?給你看新鮮出爐的‘替身’,不該有點表示?

”他刻意加重了“替身”兩個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精準地捅進我早已千瘡百孔的心臟,

還惡劣地擰了一圈。胃里翻江倒海,一股腥甜涌上喉嚨口,又被我死死咽了回去。

額頭上瞬間布滿了細密的冷汗。我張了張嘴,聲音嘶啞得幾乎不像自己的:“……恭喜。

玩得開心。”電話那頭靜了一瞬,隨即爆發(fā)出沈灼帶著嘲諷的冷笑:“當然開心!

巴黎的雪景配新人,可比對著你這張寡淡的臉有意思多了。江然,擺正自己的位置,

你也就是個暫時合用的……”他后面的話變得模糊不清,

尖銳的耳鳴聲像鋼針一樣刺穿了我的鼓膜,眼前的一切開始旋轉、發(fā)黑。

劇痛吞噬了我最后的意識。手機從無力滑落的手中跌落,砸在地毯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視頻或許還沒斷,但那已經不重要了。……醒來時,

四周是消毒水也掩蓋不住的、屬于死亡的冰冷氣味。慘白的墻壁,慘白的床單,

映得窗外灰蒙蒙的天都帶上了一點活氣。醫(yī)生站在床邊,手里的CT片子白得刺眼。

他的嘴唇一張一合,聲音平穩(wěn)得像是在宣讀一份與我無關的天氣預報?!拔赴┩砥?。

廣泛轉移。手術意義不大?!薄胺e極治療的話,大概……還能有半年。如果放任,

可能就……兩三個月?!薄疤弁磿觿?,后期需要強效止痛藥,甚至……”后面的話,

我一個字也沒聽進去。視線落在窗外,一只灰雀撲棱著翅膀,落在光禿禿的樹枝上,歪著頭,

很快又飛走了。真自由啊。原來不是胃病。是癌癥。晚期。

五年來替沈灼試酒、試藥、饑一頓飽一頓落下的根,終于長成了參天大樹,

結出了名為死亡的果實。也好。我平靜得連自己都感到意外。拿出手機,

屏幕還停留在昨晚摔落前的界面,是沈灼發(fā)來的一連串新消息?!赣盅b死?」「算了,

懶得跟你計較。巴黎下雪了,他說想堆個雪人,記得你好像也會?真膩味?!埂竾K,

板著張死人臉給誰看?玩玩而已,還真把自己當正主白月光了?」最后一條是一個短視頻。

點開,巴黎街頭雪花紛飛,沈灼穿著昂貴的羊絨大衣,正笑著把一團雪扣在那個男孩頭上,

男孩咯咯笑著躲閃,畫面鮮活又刺眼。他曾經也說過,我安靜站在雪地里的樣子,像一幅畫。

原來畫看久了,也是會厭的。尤其是一副越來越蒼白、越來越沉默的畫。

我慢慢地、一條一條地,刪掉了他的所有聯(lián)系方式。微信,電話,短信。所有轉賬記錄,

所有他醉酒或興致好時發(fā)來的語音條,哪怕有些曾經被我偷偷收藏。

然后我開始清理這個房子。這個他置下,卻極少來過夜的“金屋”。

衣柜里寥寥幾件他落下的衣物,打包,叫了快遞,按他公司的地址匿名寄回。

洗漱臺上那支他用過一次就嫌棄扔下的男士潔面,扔進垃圾桶。

冰箱里他喜歡的牌子的礦泉水,全部清空。最后,是書房那個上鎖的抽屜。撬開鎖。

里面沒有貴重物品,只有厚厚一疊畫稿。紙張已經微微泛黃。每一張,

畫的都是同一個少年的側影或背影。在窗邊看書,在球場躍起,

低頭走過爬滿紫藤的長廊……鉛筆線條細膩溫柔,勾勒出一個遙遠而干凈的夢。

那是我十六歲到十八歲,全部無法宣之于口的暗戀。在每一個偷偷凝視沈灼的間隙,

涂抹而成。我以為這些是“我”偷來的寶藏,

是沈灼自己或許都遺忘的、屬于“他”白月光的痕跡。我一張一張地翻看,

指尖拂過那些模糊的輪廓,心口卻奇異地不再感到疼痛,只剩一片麻木的空洞。然后,

我將它們全部扔進了壁爐。橘紅色的火焰猛地躥起,貪婪地舔舐著紙頁,

將那些年的小心翼翼和卑微渴盼,吞噬殆盡,化作飛灰。最后,

我環(huán)顧這座變得徹底陌生的房子,撥通了房產中介的電話,聲音平靜無波:“你好,

我想委托出售一套房產,全權代理,價格好商量?!弊鐾赀@一切,

我?guī)е鴥H有的少量現(xiàn)金和一張身份證明,離開了這座城市。沒有目的地。

我只是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曬曬太陽,或者看看雨,然后一個人,干干凈凈地離開。

像那只窗外的灰雀,飛走就好。2 真相之痛……沈灼是三天后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

起初是習慣性的煩躁。那個永遠會在他發(fā)泄完脾氣后,

小心翼翼發(fā)來一句“早點休息”或者“少喝點酒”的微信號,再也沒有任何新消息彈出。

電話打過去,永遠是冰冷的系統(tǒng)提示音:“您所撥打的號碼已注銷。”他開始莫名地火大,

在巴黎奢華的酒店套房里摔了杯子?!伴L本事了!還敢玩失蹤?!

”新找的小情人怯生生地想來安慰,被他一把推開:“滾!別他媽學他,東施效顰!

”那張有幾分相似的臉,此刻看來無比礙眼。不像,一點都不像。

那個人沉默時有種易碎的脆弱感,低頭時脖頸彎出的弧度讓人心癢,

而不是這種刻意的、討好的模仿。心里的煩躁像野草一樣瘋長。他提前結束了巴黎的行程,

帶著一身未消的怒火回國。飛機一落地,

他就直奔那處他幾乎沒怎么去過、卻一直默認存在的公寓。指紋識別失敗。密碼錯誤。

沈灼狠狠踹了一腳防盜門,巨大的聲響在空蕩的樓道里回蕩。

物業(yè)被他陰沉駭人的臉色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拿來備用鑰匙開了門。

一股空置已久的、冰冷塵埃的氣息撲面而來。房子里整潔得可怕,像是從未有人生活過。

所有屬于那個人的痕跡,消失得干干凈凈。地板光可鑒人,窗簾大開,陽光直射進來,

卻照不出絲毫暖意。客廳、臥室、浴室……沈灼像一頭焦躁的困獸,一個個房間翻找過去。

沒有一件衣服,沒有一本書,

沒有那只他偶然見過一次、被主人珍而重之放在床頭柜上的舊鋼筆。什么都沒有。

那個人存在過的五年,被抹殺得如此徹底。沈灼站在空蕩蕩的客廳中央,

第一次感到一種莫名的、巨大的心慌,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他暴躁地扯開領帶,

胸口劇烈起伏?!敖?!你最好別讓我找到!”他咬著牙低吼,聲音卻在發(fā)顫。

接下來的日子,沈灼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人脈和資源,

像瘋了一樣滿世界尋找一個他曾經嗤之以鼻的“替身”。

銀行流水、交通記錄、通訊信息……所有現(xiàn)代社會能留下一個人蹤跡的線索,追查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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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21 20:45: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