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婚禮現(xiàn)場,成了另一個女人高調(diào)回歸的舞臺。
而我婚禮的另一位主人,正在臺下,滿臉溫柔地仰視著蘇婉寧。
待蘇婉寧拍完照走下臺,他上前扶了扶她乳溝中間的那顆祖母綠:“歪了?!?/p>
這么細心的男人,卻沒發(fā)現(xiàn)我?guī)缀跛孛娉?,連新娘妝都沒化。
我端著護嗓的湯藥坐在休息室,小口啜飲。
陸矜的眉微微皺起,半蹲下來看我:“嗓子又不舒服了嗎?”
見我神色冷淡,他按耐不住,開口邀功:“等下我有個驚喜要給你。”
驚喜?只怕只有驚,沒有喜。
我努力按下心里重燃的那一小撮火苗,擠出一個笑回應(yīng)他。
典禮如期開始,哥哥卻遲遲沒到。
早上收到他的消息,飛機晚點,可能要遲一個小時。
一個個環(huán)節(jié)走完,終于要到交換戒指的時刻。
“走吧,”陸矜牽起我的手,“等不了了,寧寧還要上臺彈壓軸鋼琴曲,外面的媒體都在等。”
在我的婚禮上,突然給自己的青梅加一個壓軸演出?
我像是聽了天大的笑話一樣,嗤笑出聲,心酸地打字:
【陸矜,這就是你說的“驚喜”?哥哥沒來,我不上臺?!?/p>
“當然不是。”他皺起眉頭,“是真的……有驚喜給你?!?/p>
說罷,他示意司儀準備致辭,抓起我的手不由分說地牽上了舞臺。
花童送上戒指盒,我緩緩打開,一枚男戒躺在里面。
他手中的,卻不是我們挑選的那枚女戒,而是一枚碩大而剔透的藍鉆。
我一眼就認出那是“永恒之心”,和我那枚粉鉆出自同一位名家之手。
世人都說它們是一對,可惜藍鉆失傳已久。
陸矜居然將它找到了。
我抬頭看他,臉上并沒有他期待中的驚喜感動或濃濃的愛意。
只有平靜。
因為,來得太晚了。
“沈寄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給陸矜,做他的妻子?”
我聽到快門聲此起彼伏地響起。
只需輕輕點頭,我們就會在全世界的見證下,結(jié)為伴侶。
我開口,輕輕吐出一個字:“不?!?/p>
現(xiàn)場一片嘩然,快門聲越來越響。
禮堂門口突然出現(xiàn)一個修長的身影,清亮的聲音傳了進來:
“她說不嫁!”
是哥哥!他終于趕到了。
他快步走進來,周身還帶著仆仆風塵,溫柔地牽起我的手。
“你終于想通了。走,哥哥帶你回家?!?/p>
“站?。 标戱鏉M臉怒色,不顧現(xiàn)場還有幾百家媒體,粗暴地按住我的肩膀,“你要帶她去哪?”
我哥也毫不畏懼,冷冰冰地反擊:“你沒聽見我妹妹說嗎,她不嫁。”
“沈寄,不嫁了是什么意思?”陸矜急切地質(zhì)問道,“這么多人看著呢,別鬧小脾氣了好嗎?”
事到如今,他還覺得我只是在鬧脾氣。
我慘然一笑,撥開他的手,被哥哥護著,頭也不回地往禮堂外走去。
“阿寄!”陸矜在身后猛地叫住我,聲音里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與哀求,“你不要我了嗎?”
沒有回頭,我只是輕輕搖了搖頭,和哥哥一起坐上了去往巴黎的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