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瓶在秦時左后方極近處猛烈爆裂! 刺耳的爆裂聲瞬間撕裂了包間的喧囂。
玻璃碎片和冰冷的酒液如驟雨般四濺開來。
主屏幕表面瞬間炸開蛛網(wǎng)般的裂痕,伴著“咔”一聲令人心悸的悶響!
主屏幕猛地向內(nèi)塌陷出一個駭人的坑洞!
整塊主屏幕劇烈地顫抖著,一道帶著焦糊味的青煙從破口處急竄而出。
秦時瞳孔驟縮!幾乎是本能地試圖用身體去遮擋飛向江攬月后背的碎片!
“?。 苯瓟堅禄ㄈ菔?,高跟鞋釘在原地,渾身劇顫!
在爆響炸裂的剎那本能地向前微俯身,雙手死死抱住后腦,纖細的脊背弓出一道驚惶的弧線!
幾點冰涼的酒液濺在她裸露的小臂和后頸上,讓她頭皮發(fā)麻。
秦時更是臉色煞白,痛呼一聲捂住額頭!
他雙腿一軟,噗通一聲癱倒在地,渾身篩糠般抖個不停。
靠近主屏幕的幾個人像被燙到般猛地從沙發(fā)上彈起身,倉皇后退!
稍遠些的人則驚恐地蜷縮進沙發(fā)角落,試圖躲避飛濺的酒液。
幾個原本就站在附近或沙發(fā)邊的陪酒小姐更是嚇得失聲尖叫,幾乎刺破鼓膜!
整個包間瞬間陷入一片混亂的黑暗。
只有電火花和應急燈提供著詭異的光亮,映照著滿地狼藉和驚恐的人群。
陸行舟像一頭暴怒的困獸,指著冒煙的主屏幕殘骸。
對著驚魂未定的江攬月和秦時怒吼:
“唱啊!怎么不唱了?”
他向前逼近一步,無形的壓力讓周圍的空氣都凝滯了,
“剛才不是‘情意綿綿’、‘兄妹情深’唱得很投入嗎?嗯?!”
“當著我的面,繼續(xù)唱!給我唱到天亮!”
“讓所有人都好好看清楚,”
他淬著毒針般的聲線陡然繃緊,充滿了極致的諷刺和羞辱,
“你們這對‘情深義重’的好兄妹!”
“是怎么在我面前,把這出感人肺腑的‘兄妹情’大戲,”
“唱得忘了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的?!”
“陸行舟!你瘋了??!”江攬月終于從驚嚇中回過神。
看著毀掉的設(shè)備和一地狼藉,又驚又怒又心疼,眼淚瞬間涌了上來。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砸的是酒店的設(shè)備!是客戶的面子!”
她聲音帶著哭腔,尖銳地控訴。
“面子?”陸行舟怒極反笑,眼中是徹骨的失望和冰冷,
“江攬月,你跟我談面子?”
“你他媽在KTV跟別的男人牽手唱情歌的時候,想過我的面子嗎?”
“想過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一個破慶功宴,一個干哥哥,比陪你老公過生日還重要?!”
“我……”江攬月被他吼得一窒,看著他眼中冰冷的失望,滿腔的委屈和辯解沖口而出,
“我不就是沒陪你過生日嗎?你至于這樣?”
“一個生日而已!明年、后年,我補給你不行嗎?”
“阿時他……”
“他怎么了?”陸行舟逼近一步,死死盯著她的眼睛,怒火更熾,
“他幫你簽了大單?他是你的貴人?”
“所以你就讓他牽著你的手,唱著我們當年定情的歌?”
“江攬月,你寂寞了?空虛了?需要這種貨色來填補了?”
“是我滿足不了你,還是你江大總裁現(xiàn)在這么不挑食,連這種垃圾都肯要?”
“享受這種背著老公偷情的快感?!”
“陸行舟!你混蛋?。 边@番羞辱的話讓江攬月徹底崩潰,揚手就要打過去。
陸行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讓她吃痛。
他另一只手掏出手機,解鎖,將那張視頻截圖狠狠懟到江攬月眼前:
“看看!江攬月!你給我睜大眼睛看清楚!!”
“你剛才不是口口聲聲‘兄妹’嗎?!”
“不是說他拉著你不放嗎?”
他聲音猛然拔高,充滿了被徹底背叛的嘶吼,
“現(xiàn)在呢?這算什么?”
“‘兄妹’唱個歌需要貼得這么近?”
“近到他的嘴都親上你的臉了?!”
手機屏幕上定格的畫面極具沖擊力——
秦時的唇幾乎貼在江攬月的臉頰上,而她只是微蹙著眉。
江攬月看清截圖的瞬間,瞳孔驟縮,臉色“唰”地變得慘白!
“不!不可能!”她幾乎是尖叫出聲,猛地伸手奪過陸行舟的手機。
目光死死釘在那張截圖上,指尖用力到骨節(jié)泛白,仿佛想從像素中找出什么破綻——
“他只是在湊近跟我說話!音樂太吵了!沒有親……”
“這……這是假的!是P的!一定是角度問題??!”
然而,無論怎么看,那張定格的畫面里,兩人的動作都曖昧到了極致。
秦時湊得太近,姿態(tài)太過親昵,
江攬月那微蹙的眉非但不能成為清白證明,反而增添了幾分欲拒還迎的意味——
只要是個正常人的視角,都會覺得那是秦時在親吻她,或即將要親。
“角度問題?”陸行舟猛地甩開她的右手,
指著她左手中的手機屏幕,又指向躲在角落瑟瑟發(fā)抖的秦時,
聲音充滿了疲憊和徹底的冰冷:
“江攬月,你告訴我,什么樣的神奇角度,”
“能把一個男人貼在你耳邊說話,拍得像要親你?”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
“還是你覺得我陸行舟天生就該當個忍者神龜,”
“看著自己老婆跟別的男人玩曖昧?!”
“不是的!老公你聽我說!”江攬月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哭腔和難以言喻的慌亂。
她終于從專注看手機抬起慘白的臉,右手急切地抓住陸行舟的衣角——
“老公,相信我!那真的是角度問題!”
她臉頰因為極度的激動和羞憤和百口莫辯而泛著異樣的紅暈。
陸行舟深吸一口氣,看著她慌亂辯解的樣子,眼神里的怒火被一種更深的、令人心寒的灰敗吞噬。
他用力扯開她抓住衣角的手:
“行,你們愛怎么玩怎么玩?!?/p>
“這‘兄妹情深’的把戲,我玩不起,更惡心!”
他已經(jīng)懶得聽她狡辯了,仿佛那個記錄著他屈辱的手機也不存在了。
他直接掏出水鳥鑰匙,轉(zhuǎn)身就走。
就在轉(zhuǎn)身的剎那,他眼角的余光掃到一個蜷縮在沙發(fā)角落的熟悉身影!
那驚恐躲閃的目光撞入他眼底。
這意外的發(fā)現(xiàn)立刻被那徹骨的灰敗淹沒,他連一絲探究的欲望都沒有。
決絕的背影沒有一絲留戀。
“老公!陸行舟!你站??!”
江攬月看著他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中那個如同燙手山芋般的手機。
巨大的恐慌淹沒了她,哭著就要追出去。
就在這時——
“小月……小月……”
秦時痛苦又虛弱的聲音響起,“我的眼睛……好疼……”
剛才酒瓶爆裂飛濺的碎片,不知怎么劃破了他的額角,鮮血混合著眼線液流下來。
糊滿了他半只眼睛,看起來頗為嚇人。
江攬月的腳步猛地頓??!
她回頭看到秦時滿臉是血痛苦呻吟的樣子,再看看門口陸行舟即將消失的背影——
臉上充滿了劇烈的掙扎。
秦時此刻狼狽的模樣,不知為何,竟隱隱勾起了她心底某個模糊而久遠的影子……
一種莫名的愧疚和責任感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