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有東西？三人無法理解，人身體里怎么可能長東西呢？要是長了東西，
那東西會是什么樣子?！皬埓蠓?，我不明白?！睙o垢忐忑地問：“我肺里怎么可能長東西呢，
那可是肺里，若是長了東西，我怎么可能還活著？”“是啊是啊，大夫。
”魏征也問：“但凡身體里長東西，多是生蟲。可夫人平常生活的地方，并不臟亂。
“倒不如說，下人們對于夫人平常住處的衛(wèi)生，極為重視，不說一塵不染，
也算得上是干凈整潔?！霸趺纯赡苌x呢？”李世民既憤怒又恐懼。
但他不知道自己在憤怒和恐懼什么。他又似乎隱約明白，
憤怒和恐懼的是一個東西：他無法理解張大夫所說的話。與其說是無法理解，
倒不如說是無法掌控。不知原因，不明就里，不見實物，不知后果，茫然無措。
這對于掌控天下、朝堂、臣民、乃至自己的帝王，是不可忍受的。他急需一個突破點。
突破點就在眼前?！澳阏f我妻肺中有東西，可有證據(jù)么？”張云霄沒有證據(jù)。放在現(xiàn)代，
還可以做CT掃描，病理切片，一目了然。但在什么都沒有的古代，只能從癥狀上管中窺豹。
而因為女人之前患過氣疾，面相上還有病容，望聞問切四診法中，
比較直觀的望診就費了大半了。脈象上，顯示女人肺里至少有肺結(jié)節(jié)。但脈象說明晦澀，
即便行內(nèi)人理解起來也難，想讓外行人短時間理解，更不可能。更關(guān)鍵的是，
會不會是氣疾引起的相似脈象？他無法確定。畢竟現(xiàn)在系統(tǒng)給的診斷手法只是基礎(chǔ)版，
而靠中醫(yī)望聞問切診斷出內(nèi)臟疾病，怎么看都不像是診斷基礎(chǔ)能做到的。所以，
“我沒有證據(jù)，”李世民臉上涌起一股喜色，但不等這喜色擴(kuò)大，
就聽張云霄又說：“容我問夫人幾句話就知道了?！睙o垢更加忐忑，
有種等待審判的感覺：“你請問?！薄皻饧仓?，可有過頻繁咳嗽？”“有?！薄鞍滋?？
晚上？”“晚上，多是臨睡覺前?！睆堅葡霾唤櫭?，這個癥狀和哮喘重合了，
并不能區(qū)分是肺病還是哮喘前期?！昂粑鼤r候，肺里可有異物感？”“有?！庇挟愇锔校?/p>
頻繁咳嗽，肺部腫瘤的可能性大增。“氣疾之前，夫人睡眠恐怕不好，每天寅時經(jīng)常驚醒，
可對？”“對！”無垢有些害怕了，莫非自己肺里真的長了東西？
張云霄有種正在宣判的錯覺，仿佛眼前女人的命運就隨著他一下決定而改變：“夫人，
我現(xiàn)在至少有五成把握，您肺里有顆腫瘤，并非蟲子引起，而是自然生長而來。
“夫人的氣疾，也有一部分是它所引起的?！薄安皇窍x子？自然生長而來？
”魏征覺得不可思議：“怎么可能呢？肺里為何會長瘤子？”腫瘤和瘤子不是一回事！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