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從山村逃出來的首富真千金。親生父母卻嫌我粗鄙,
獨寵那個鳩占鵲巢、明艷動人的養(yǎng)女。歸家宴上,養(yǎng)女聞舒將我推倒在地,挽著她的未婚夫,
居高臨下地譏諷:“姐姐,泥腿子就該有泥腿子的樣子,別妄想不屬于你的東西。
”她不知道,我那個被所有人瞧不起的傻子老公,此刻正帶著人,踹開了宴會廳的大門。
1.從山村回到京市聞家,不過三天。我還沒來得及適應別墅里過分柔軟的地毯,
就被帶到了這場為我舉辦的、聲勢浩大的歸家宴上。父親聞振雄領著我,表情卻算不上熱絡,
只是公式化地向來賓介紹:“這是我走失多年的女兒,聞笙。”燈光璀璨,衣香鬢影。
那些投向我的目光里,混雜著探究、同情,以及毫不掩飾的輕蔑。
我穿著一身倉促買來的高定禮服,但十年山村生活刻下的痕跡,不是一件衣服就能遮掩的。
我黝黑的皮膚,粗糙的雙手,還有那無法融入周遭環(huán)境的局促,都像一個個笑話。相比之下,
我的妹妹聞舒,才是這場宴會的絕對主角。她穿著圣潔的白色紗裙,肌膚勝雪,氣質高雅,
像一只驕傲的白天鵝。她親昵地挽著母親沈曼的胳膊,接受著所有人的贊美?!奥劧酶猓?/p>
舒舒真是越長越漂亮了?!薄笆前。媸婧颓啻ㄕ驹谝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聞舒的未婚夫顧青川,是顧氏集團的繼承人,此刻正滿眼寵溺地看著她。沒有人記得,
顧青川原本是為我定下的未婚夫?,F在,他看我的眼神,只剩下冰冷的審視和厭惡。
沈曼拉著聞舒的手,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對我這個失而復得的親女兒,
卻連一個眼神都吝于給予。聞振雄在應酬的間隙,走到我身邊,
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等會兒找個機會,去給你妹妹和青川道個歉?!蔽姨а劭此?,
不解。他皺起眉,聲音里滿是不耐:“如果不是你突然回來,他們下個月就訂婚了。
你占了舒舒的身份十年,現在回來又攪黃了她的婚事,道個歉不是應該的嗎?”原來,
在他們眼里,我的歸來,不是團圓,而是一種麻煩和攪局。我的存在,
礙著他們完美女兒的路了。宴會進行到一半,我找了個角落安靜地待著,
試圖遠離那些令人窒息的目光。可麻煩總會主動找上門。聞舒端著兩杯香檳,
裊裊婷婷地向我走來,她身后的顧青川像個護衛(wèi)?!敖憬?,怎么一個人躲在這里?
”她笑得溫婉,眼中卻毫無暖意,“是不習慣嗎?也對,這種場合,
你以前應該從沒見識過吧。”她將一杯酒遞給我,姿態(tài)優(yōu)雅。我沒有接。她的笑容僵了一瞬,
隨即又柔聲道:“姐姐,爸爸媽媽都很疼我,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我們畢竟是一家人,
以后還要好好相處呢?!边@話聽起來像是在示好,可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扎人。
顧青川上前一步,將聞舒護在身后,看我的眼神充滿了警告。“聞笙,舒舒好心和你說話,
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我終于開了口,聲音有些沙?。骸拔覜]有什么態(tài)度?!薄澳?!
”顧青川被我的冷淡激怒,“你別以為你回了聞家就是鳳凰了,在山里待了十年,
一身的窮酸氣,根本配不上聞家!”聞舒立刻拉住他,泫然欲泣:“青川,別這么說姐姐,
她剛回來,什么都不懂?!彼D向我,眼眶紅紅的,楚楚可憐:“姐姐,對不起,
青川他只是心直口快。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但是……但是你能不能不要把氣撒在我們身上?
我真的很想和你好好做姐妹?!?.她這副模樣,引來了周圍所有人的注意。
大家看我的眼神,瞬間從輕蔑變成了指責?!斑@真千金怎么回事?一點教養(yǎng)都沒有。
”“就是,舒舒多善良啊,還被她甩臉色。”“果然是鄉(xiāng)下來的,上不了臺面。
”在這些議論聲中,聞舒眼底劃過一抹得意的光。她忽然湊近我,
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看見了嗎?聞笙,這里沒有你的位置。
你那個傻子老公呢?怎么沒一起來?他要是來了,肯定更有趣?!蔽业耐酌偷匾豢s。
為了順利逃出來,我告訴過他們我嫁給了一個傻子。這件事,我只對聞振雄和沈曼提過。
我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聞舒就突然“啊”地一聲尖叫,手里的香檳盡數潑在了我的禮服上。
然后,她整個人向后倒去。不,不是倒,是她自己松開了顧青川的攙扶,直直地向我撞來。
我下盤很穩(wěn),沒有被她撞倒。她卻順勢倒在了地上,禮服裙擺散開,狼狽又委屈。
手里的香檳杯碎落一地,在燈光下,像極了山村里閃亮的星星。
“姐姐……”她淚眼婆娑地看著我,“我知道你討厭我,可你為什么要推我?”一瞬間,
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我?!奥勼希∧惘偭藛?!”顧青川怒吼著沖過來,一把將我狠狠推開。
男人的力氣還是大,一下子就把我撞到在那一地碎落的星星上。我的手,我的膝蓋,
扎滿了玻璃碎渣。他小心翼翼地扶起聞舒,滿臉心疼。沈曼和聞振雄也快步趕來。
沈曼看都沒看我一眼,直接抱住聞舒:“舒舒,我的寶貝,有沒有摔到哪里?
”聞振雄則怒視著我,眼神像是要將我生吞活剝:“混賬東西!誰給你的膽子在宴會上撒野!
”我看著這荒唐的一幕,看著我所謂的親生父母,只覺得心臟一寸寸變冷。
聞舒在沈曼懷里哭得梨花帶雨:“媽,不怪姐姐,是我不好,
我不該惹姐姐生氣……”她越是這么說,旁人就越覺得是我蠻不講理、心腸歹毒。
顧青川扶著聞舒站起來,走到我面前,不顧我受傷的手和腿,語氣冷硬地吼道,“聞笙,
給舒舒道歉?!蔽依淅涞乜粗骸拔覜]有推她。”“你還敢狡辯!”顧青川揚起了手。
巴掌還沒有落下。宴會廳厚重的雕花大門,就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了。
“砰——”巨大的聲響震住了全場,所有人都驚愕地望向門口。逆著光,
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走了進來。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氣質冷冽,
面容俊美得如同神祇。在他身后,是上百個穿著黑色西裝、戴著耳麥的保鏢,瞬間涌入,
將整個宴會廳圍得水泄不通。那股肅殺的氣場,讓原本喧鬧的會場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被這陣仗嚇傻了。聞振雄最先反應過來,他強作鎮(zhèn)定地上前一步,
厲聲喝道:“你們是什么人?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誰讓你們闖進來的!
”為首的男人沒有理他。他深邃的目光掃過全場,最后,精準地落在了我身上。那一刻,
他周身的冰冷瞬間消融,化作了毫不掩飾的心疼和擔憂。他穿過人群,一步步向我走來。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為他讓開一條路。他走到我面前,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
披在我被香檳淋濕的肩上。溫暖的氣息將我包裹?!绑象?,我來晚了。
”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帶著微微的顫抖。我看著他,眼眶有些發(fā)熱。這個男人,
是我在山村嫁的那個“傻子”,洛景辭??纱丝痰乃睦镉邪敕稚禋??他清醒、強大,
帶著令人畏懼的氣場。3.“你……你是誰?”顧青川看著突然出現的洛景辭,
又看了看他對我的親密姿態(tài),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聞舒也愣住了,她死死地盯著洛景辭的臉,
眼神里充滿了震驚和不敢置信。這怎么可能是那個她口中的“傻子”?
洛景辭甚至沒有分給他們一個眼神。他只是抬起手,用指腹輕輕擦去我臉頰上的一點污漬,
柔聲問:“他們欺負你了?”他的目光落在我身后的顧青川身上,那雙深邃的眸子里,
瞬間卷起了駭人的風暴。顧青川被他看得心底發(fā)毛,
卻還是色厲內荏地喊道:“你是什么東西?這是我們聞家的家事,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插手!
”他說著,又想來拉扯我:“聞笙,你給我過來!”他的手還沒碰到我,
就被洛景辭一把攥住了手腕?!斑菄}?!币宦暻宕嗟墓橇崖曧懫?。緊接著,
是顧青川殺豬般的慘叫?!鞍 业氖郑∥业氖謹嗔?!”全場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洛景辭面無表情地甩開顧青川的手,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螞蟻。他緩緩抬眼,
冰冷的視線掃過驚恐萬分的顧青川,和嚇得面無人色的聞舒。最后,
他的目光定格在顧青川臉上,一字一句,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罢l給你的膽子,
碰我的人?”聲音不大,卻帶著地獄修羅般的壓迫感,
讓整個宴會廳的溫度都仿佛降到了冰點?!扒啻?!”聞舒尖叫著撲過去扶住顧青川。
聞振雄和沈曼也嚇得臉色慘白?!澳恪憔垢覄邮謧耍”0?!保安呢!
”聞振雄氣得渾身發(fā)抖。然而,他話音剛落,洛景辭身后的一名保鏢便上前一步,
將一份文件摔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奥劧?,這是我們洛氏集團旗下風投公司,
剛剛完成對顧氏集團百分之三十股份的收購協議?!甭迨霞瘓F?京市,乃至全國,
只有一個洛氏。那個富可敵國,傳聞中背景深不可測的神秘洛家。聞振雄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難以置信地拿起那份文件,雙手都在顫抖。顧氏集團雖然也是豪門,
但在洛氏這種龐然大物面前,根本不夠看。肆意收購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這等于直接扼住了顧氏的咽喉。而眼前這個俊美冷冽的男人……聞振雄猛地抬頭看向洛景辭,
嘴唇哆嗦著,一個可怕的猜測在他心中形成。“您……您是……洛家的……”洛景辭沒說話,
只是將我輕輕攬入懷中,準備帶我離開?!罢咀?!”沈曼終于從驚恐中回過神,
她沖上來攔住我們,眼睛卻死死盯著我,“聞笙!他是誰?你到底在外面都招惹了些什么人!
”在她眼里,這一切的禍端,都是我引起的。我看著她那張寫滿指責的臉,
心中最后一點親情也徹底磨滅了。我還沒開口,洛景辭冰冷的目光就掃了過去?!白岄_。
”僅僅兩個字,就讓沈曼嚇得后退了一步?!拔也粶誓銕?!”聞舒哭喊著,
她不能接受這個事實。那個被她鄙夷的鄉(xiāng)下傻子,怎么會是洛家的人?
那個她連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的土包子聞笙,怎么會攀上洛家這棵通天大樹?
嫉妒和不甘讓她失去了理智?!澳悴荒軒?!她是聞家的人!她……她是我姐姐!
”洛景辭終于正眼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充滿了譏諷?!澳悖才??”他攬著我,
再也不看這群跳梁小丑,徑直向外走去。黑衣保鏢們自動分開一條路,又在我們身后合攏,
將聞家人的叫罵和嘶吼,徹底隔絕。4.坐進那輛停在門口的勞斯萊斯幻影里,
我才真正松懈下來。車內的暖氣開得很足,洛景辭將一件干凈的羊絨毯蓋在我身上,
又從車載冰箱里拿出一瓶溫熱的牛奶遞給我?!皣樀搅藛??”他問。我搖搖頭,
看著他熟悉的側臉,心中五味雜陳。“你……都想起來了?”他握住我冰涼的手,
放在唇邊呵了一口氣,點頭:“嗯,前幾天就恢復了。對不起,笙笙,處理一些事情,
來晚了?!蔽铱粗?,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我和洛景辭的相遇,源于一年前。
那天我上山采藥,在溪邊發(fā)現了他。他渾身是傷,昏迷不醒,額頭上還有一個很深的傷口。
我把他救了回去。他醒來后,什么都不記得了,眼神清澈得像個孩子,
智力也只相當于七八歲的孩童。村里人都說我撿回來一個傻子。
買下我的那家人更是嫌他吃白飯,要把他趕出去。我護住了他。我說:“他是我男人。
”從那天起,我們就成了名義上的夫妻。那一年,是我在山村十年里,過得最安穩(wěn)的一年。
他雖然心智不全,卻本能地對我好。會把藏起來的糖給我吃,會笨拙地幫我分擔農活,
會在我被欺負的時候,張開雙臂擋在我身前,沖著別人“嗚嗚”地發(fā)出威脅的叫聲。
他很依賴我,像一只黏人的大狗。我逃離山村的計劃,都因為放心不下他而一再擱置。
直到三天前,聞家的人找到我,用強硬的手段將我?guī)ё?。我被迫和他分開,走的時候,
他哭著追了很遠的車。我以為,我和他再也不會有交集了。“你怎么找到我的?”我問。
“我恢復記憶后,第一時間就動用了所有力量找你?!甭寰稗o的拇指輕輕摩挲著我的手背,
“聞家找到你的事,瞞不過我?!薄澳愕膫薄笆羌易鍍榷??!彼p描淡寫地帶過,
“一些想爭權奪利的叔伯輩搞的鬼,已經處理干凈了?!蔽页聊恕T瓉?,他不是傻子,
他只是生病了。他是京市最頂尖豪門的繼承人,洛景辭。而我,不過是他落魄時,
偶然遇到的一個山村女孩。我們之間,隔著云泥之別。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不安,
洛景辭握緊了我的手?!绑象希还芪沂钦l,我都是你的阿辭?!彼J真地看著我,
“在山里的那一年,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日子。我們是夫妻,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他的眼神真誠而炙熱,沒有半分虛假。我混亂的心,漸漸安定下來。
車子平穩(wěn)地駛向一處安保森嚴的莊園。這里,是洛景辭在京市的家。也是我未來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