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墻上的掛鐘指針剛劃過九點半,秒針“咔嗒”一聲,律師也恰好推門而入。
阮驚鶴見時間到了,終于舍得將目光重新放回到了江眠月身上。
尤施嬈說過,九點半一到,城西倉庫的信號屏蔽就會啟動,江眠月派去卸貨的人,該聯(lián)系不上總部了。
“江眠月,你該擔(dān)心的不是我離不離得開你,是你那批‘貨’能不能順利進倉。”
“你什么意思?!?/p>
阮驚鶴笑著卻不再說話。
江眠月臉色一沉,剛要開口,口袋里的手機突然瘋狂震動。
她掏出一看,屏幕上跳動的“城西倉庫”四個字讓她瞳孔驟縮。
接起電話的瞬間,嘈雜的槍聲和慘叫順著聽筒炸開,還夾雜著下屬慌亂的嘶吼。
“家主!有人劫貨!對方火力太猛......我們......”
話音戛然而止,只剩下忙音。
江眠月攥著手機的指節(jié)泛白,猛地轉(zhuǎn)頭瞪向阮驚鶴,眼神里滿是猩紅的戾氣。
“是你搞的鬼?”
“我可沒那本事?!?/p>
阮驚鶴往后退了半步,恰好避開她抓來的手。
“不過我倒是知道,你今晚本該親自去城西盯著,若不是因為我和阮司灼在宴會上吵架,現(xiàn)在或許還能保住半批貨。”
阮驚鶴笑著,余光瞥見阮司灼的臉色瞬間白了幾分。
果然,江眠月的目光立刻掃向懷中的人,之前的心疼瞬間被懷疑取代。
“你今晚特意來跟他爭執(zhí),就是為了拖時間?”
“不是的眠月姐!我沒有!”
阮司灼慌得抓住她的手臂,“是他故意挑撥!是他......”
“眠月姐你信我!這批貨有六分之一還是我爸爸找的啊!”
“滾!”
江眠月氣急,甩手將阮司灼推倒在地。
而他手腕上的銀鐲也被摔出一道裂縫。
江眠月現(xiàn)在腦子一團亂麻,她猩紅著眼望向阮驚鶴,“驚鶴,我倆在一起了六年,難不成你還要像宋馳那樣背叛我?”
“說!你背后是什么人!”
阮驚鶴一臉無辜,“背叛?可我什么也沒干啊......我的一舉一動不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嗎?”
江眠月上前幾步,抬手扼住了阮驚鶴的脖子。
“這么多年我讓你受過委屈嗎?外面像我這樣的女人哪個不是包養(yǎng)小白臉,可我有嗎?”
“阮驚鶴,我自認為待你不??!你總不可能就因為一支鐲子就將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徹底拋棄了吧!”
“現(xiàn)在還來跟我扯這些干什么?不去看看你的貨?要是真落到別人手里了......”
阮驚鶴笑了,眼神里卻透露著濃濃的悲哀與失望。
“江眠月,你干得那些勾當(dāng)......真令我惡心。”
江眠月眼神無措半瞬但隨即又恢復(fù)冷靜,“你、你都知道了?”
“不然呢?你還要瞞我到什么時候?”
“瞞到我們生兒育女的時候,讓我們的孩子用著別人孩子流出的血嗎?”
阮驚鶴只覺得一股強烈的酸脹感涌上心頭,脖頸處驟然傳來疼痛。
他不知道自己對江眠月的感情到底是怎樣的。
是愛多一些,還是恨多一些。
可這都不重要了。
做錯了事,就得付出代價。
無論是江眠月,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