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場破爛筐里被撿到的我,從小在福利院以“撿寶”天賦聞名。>十八歲生日當天,
神秘富豪突然全球登報尋女,特征與我完全吻合。>我激動萬分地撥通認親熱線,
對方卻恭敬開口:“請問是您嗎,董事長?
”>低頭看了眼剛淘到的破爛陶罐里滾出的上古玉璽——>糟糕,親生父母好像找錯人了?
---菜市場的爛菜葉子味兒混著魚腥氣,是刻進我骨子里的香水味。趙媽媽說,
那年冬天風跟刀子似的,她去買便宜處理的凍帶魚,眼一斜,
就瞅見了我——裹著條薄了吧唧的破毯子,塞在一個散了架的青菜筐里,小臉凍得發(fā)青,
吭哧都不帶吭哧一聲,安靜得像塊被世界隨手丟掉的抹布。得,就這么著,
我被趙媽媽揣進她那件油漬麻花的棉襖里,兜回了“暖陽福利院”。院里孩子多,
跟地里一茬一茬冒出來的小蔥似的,我排十三,打小“十三”這名字就焊身上了。名字嘛,
代號而已,比起這個,我更熱衷另一項事業(yè)——撿寶。真的,不是我吹,
咱福利院后頭那垃圾堆,方圓三里地,那就是我的盧浮宮,我的潘家園。別家孩子玩泥巴,
我蹲那兒扒拉碎瓷片;別家孩子為顆糖打架,我能從廢鐵堆里準確甄別出一個民國銅熨斗。
趙媽媽總點著我腦門笑罵:“十三啊十三,你這雙眼睛是長錯了地方,該盯著書本功課,
咋就跟破爛那么親呢?”嘿,功課那是紙上談兵,我這叫實戰(zhàn)考古,懂么?十八年,
我就這么在混合著消毒水、舊紙張和一絲永遠揮之不去的撿漏夢想的氣味里,滾了出來。
生日這天,太陽打西邊出來——沒,太陽正常東升西落。但整個福利院,
連門口那只瘸腿老貓都知道,我十三,要出息了!原因?
就攤在院里那張被無數(shù)孩子刻滿了“早”字和“恨”字的破木頭桌上,
一張被揉得有點軟的報紙。社會版頭條,加粗黑體字能嚇人一個跟頭:“全球巨賈緊急尋女!
愛女疑于十八年前遺失本市!”下面配的照片,一個裹在精致絲綢里的嬰兒,
旁邊擱著個亮閃閃的長命鎖,特寫鏡頭。那鎖的樣式,那角落里的梅花刻痕……草!
(一種植物)跟我脖子上掛了十八年、趙媽媽撿我時就有的那個鐵皮……呃,不,長命鎖,
不能說一模一樣,只能說毫!無!差!別!報上說了,大小姐肩頭有顆紅痣,巧了不是,
我右邊肩膀頭子就有!大小姐大概遺失時間,嘿,嚴絲合縫!大小姐……“嗷——?。?!
”我一聲嚎叫把房頂上打盹的麻雀嚇得撲棱棱亂飛,舉著報紙就往趙媽媽屋里沖:“媽!媽!
親媽!我發(fā)了!我原來是流落民間的公主啊?。∧?!您快看!這說的不就是我嗎?!
”趙媽媽戴著老花鏡正補襪子,被我嚇得一針扎手指頭上,“嘶——”她嘬著手指頭,
搶過報紙,瞇著眼看了半天,又推推眼鏡上下打量我,
眼神復雜得像在看一個突然發(fā)病的傻子:“十三啊,咱……咱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
是凍迷糊了?或者……讓人騙了?”她指指報紙角落里那個家族企業(yè)名字,
一串老長老長的英文,后面跟著數(shù)不清有幾個零的資產(chǎn)估值,“這、這人家,
撿一輩子易拉罐也湊不夠人家一個零頭?。 薄白C據(jù)!媽!看證據(jù)!
”我激動得唾沫星子橫飛,把脖子上的長命鎖拍得啪啪響,“這玩意!這痣!這時間!
這要不是我,我把后院那垃圾堆啃了!”趙媽媽張了張嘴,
最后還是把“你那鎖片看上去像啤酒蓋壓的”這句話咽了回去,
嘆口氣:“那……那你打算咋整?”“咋整?認親?。 蔽叶吨鴪蠹?,
找到最下面那行金光閃閃的認親熱線,“看見沒?24小時VIP專屬通道!這就打!
”我揣著我那破山寨手機,雄赳赳氣昂昂地沖到院里信號最好的角落——廁所門口。
深吸一口氣,感覺這輩子的運氣都賭在這一刻了。哆嗦著按下那一長串號碼,
聽著里面?zhèn)鱽淼摹班健健甭?,我的心跳快得能去參加越野拉力賽。響了得有三聲?/p>
對面接了。一個聲音,恭敬、溫和,帶著一種經(jīng)過精密調(diào)試的、讓人如沐春風的磁性,
標準的英倫管家范兒,就是味兒有點濃,像剛參加完伯爵夫人的下午茶:“您好,
這里是‘尋親事務處理中心’,請問有什么可以為您效勞?”來了來了!歷史性的一刻!
我清清嗓子,努力讓聲音聽起來不像剛撿完破爛:“喂?
那、那個……我看到了報紙……就是,尋女那個……我覺得,
我可能……呃……就是你們要找的人……”對面沉默了一秒,絕對不是錯覺,
那沉默里帶著一種驟然提升的專注和……審視?然后,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恭敬程度瞬間飆升了八個度,幾乎帶上了某種顫音,
剛才那點英倫范兒秒變京腔兒:“請您稍等!信號可能有些不穩(wěn)!請您再說一遍?
您、您剛剛是說……您符合我們所有的尋人特征?尤其是……信物?”“對對對!
”我猛點頭,雖然對方看不見,“長命鎖!梅花印!紅痣!時間也對得上!
”“天吶……”對面極輕地倒抽一口冷氣,緊接著傳來一陣飛快敲擊鍵盤的聲音,
似乎在進行最高級別的核驗。過了大概十秒,
也許是確認了我這破手機號背后連著的真是他們苦尋十八年的目標,他的聲音變得無比鄭重,
甚至帶上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敬畏?“萬分抱歉,讓您流落在外辛苦了!
初步信息核對高度吻合!我們立刻啟動最高預案接您回家!但在最終確認前,按照流程,
還有一個最最核心的、從未對外公布的終極身份標識需要向您核實,請您務必如實相告,
這關(guān)系到家族的最終確認!”還有終極驗證?報紙上沒寫??!這么刺激嗎?
我手心冒汗:“你、你問!”對方深吸一口氣,每個字都咬得極其清晰,
仿佛在宣讀圣旨:“請問,在您過去十八年的人生經(jīng)歷中,尤其是在近期,
是否……是否無意間接觸過,或者……‘收集’到過某種……嗯……極具年代感,
可能看起來并不起眼,但實際蘊含著……呃……非凡歷史文化價值的……物品?”啥玩意兒?
我懵了。非凡歷史文化價值?還近期?我這天天不是在撿破爛,就是在去撿破爛的路上,
跟我談歷史文化價值?我屋里那缺了口的瓦罐還是上周從劉奶奶家拆遷廢墟里扒拉出來的呢,
漢代的……瓦片?不對,劉奶奶好像才九十多……看我半天沒吱聲,對面似乎更緊張了,
趕緊補充,語氣更加小心翼翼,甚至帶了點誘供的味道:“比如……某種金屬制品?
可能沾著泥土?看起來有些……老舊?或許……是圓形的?方形的?
或者……某種……印章類的東西?”他越說,我越覺得這調(diào)調(diào)怎么那么熟呢?
像極了古玩市場里那些攤主憋著壞想忽悠我手里“寶貝”時的腔調(diào)。等會兒?!印章?!
老舊?!沾泥土?!我腦子里“?!币宦暎癖桓邏弘娺诹艘幌?。猛地低下頭,
看向我腳邊——剛才太激動,把我今天凌晨的戰(zhàn)利品,
從郊區(qū)老河道清淤工地上死乞白賴求爺爺告奶奶淘換來的、沾滿河泥的癟肚陶罐給帶出來了,
就擱廁所門邊的泔水桶旁倚著。剛才蹦得太嗨,好像……把它碰倒了?此刻,
那不起眼的破陶罐口,正滾出來一個東西?;翌^土臉,四四方方,一角好像還缺了點,
被一層干涸的泥巴糊得嚴嚴實實,像個被遺棄的麻將塊。
但它滾動的姿態(tài)……特么的有點沉穩(wěn)過頭了!鬼使神差地,我蹲下身,撿起旁邊半塊板磚,
對著那泥塊小心翼翼磕了一下?!斑恰!币宦曒p響,不是泥塊碎裂的悶聲,反而有點清越?
表面的干泥應聲脫落一小片。一抹驚心動魄、無法形容的瑩潤光澤,甚至帶著點血絲紋,
猛地刺了我眼睛一下。那質(zhì)地……臥槽???我手比腦子快,
撿起旁邊不知哪個兔崽子潑的涮拖把水桶里漂著的爛菜葉,對著那玩意使勁擦了擦。
更多的泥巴被抹去。底部……似乎有刻痕?還是反的?這形制……我小學手工課刻過蘿卜章,
這特么……好像是個……印鈕?雖然被磨損得厲害,
但那底下若隱若現(xiàn)的刻痕……一個荒謬到銀河系外的念頭,
像殲星艦的主炮一樣轟穿了我的天靈蓋!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這玩意兒應該在博物館玻璃罩子里躺著呢!教科書上印著呢!手機那頭,
那個無比恭敬、無比緊張、無比期待的聲音還在繼續(xù),已經(jīng)帶上了哭腔:“……您仔細想想?
這對我們、對整個家族至關(guān)重要!董事長她老人家囑咐過,
唯有找到持有那件‘信物’的小主人,才、才能真正繼承……”我喉嚨發(fā)干,眼睛瞪得溜圓,
看著手里這坨剛從泔水桶邊撿起來、還沾著爛菜葉的“信物”,血液轟隆隆地往頭頂涌,
耳朵里全是自己擂鼓一樣的心跳聲?!啊笮〗??您還在聽嗎?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張了張嘴,感覺聲帶都不是自己的了,
那啥……”“你們董事長……”“她找女兒的時候……”“有沒有順帶……”我咽了口唾沫,
艱難地補充完了下半句,“……丟了個玉璽?就……傳國的那種?”電話那頭,
死一樣的寂靜。足足過了半分鐘,久到我以為信號終于被熏斷了,
那邊才傳來“咚”一聲悶響,像是有人一頭栽進了豪華波斯地毯里。緊接著,
一陣兵荒馬亂的嘈雜聲、驚呼聲、奔跑聲透過聽筒隱約傳來。然后,
一個明顯是剛被從什么重要會議上薅過來、氣喘吁吁但強行鎮(zhèn)定的聲音接替了位置,
用那種能去新聞聯(lián)播的播音腔,無比清晰、無比嚴肅地開口:“您好,最高權(quán)限已確認。
代號‘傳國’終極預案全面啟動。無關(guān)信息已屏蔽。請您保持當前位置絕對靜止,重復,
絕對靜止!三分鐘內(nèi),最近的安保小組將抵達您所在坐標外圍清場。五分鐘后,
專屬通訊加密通道搭建完成。八分鐘后,戰(zhàn)略運輸機將為您待命。請您……咳,
請您務必妥善保管好……呃……‘那件物品’。”他頓了頓,聲音里透出一絲詭異的艱難,
像是念出了什么極度違背唯物主義世界觀的臺詞:“董事長……董事長的原話是:‘乖囡,
先把……先把咱家公章從泔水桶邊拿開點兒,沾了味兒,
下次蓋章不好使了……’”我:“……”低頭,看了看手里沉甸甸、涼颼颼,
還沾著一片不屈不撓的爛菜葉的“公章”。再抬頭,看了看福利院斑駁的墻壁,
遠處趙媽媽探出來的、寫滿“這娃終于徹底瘋了”擔憂的臉,
以及廁所門口那只優(yōu)哉游哉路過的、對我命運轉(zhuǎn)折毫不在意的大黃狗。淦。
親生父母好像……確實找錯人了。而且誤差有點大,
直接從豪門千金誤差成了……傳國玉璽他臨時監(jiān)護人?電話那頭已經(jīng)徹底亂了套。
我能清晰地聽見背景音里傳來椅子翻倒、人員奔跑、某種高級設備嗡嗡啟動的混亂交響,
夾雜著壓低的、卻因極度震驚而變調(diào)的指令:“坐標確認!信號源鎖定!‘傳國’協(xié)議啟動!
重復,‘傳國’協(xié)議啟動!第一、第三、第七應急小組立刻出發(fā)!
清空目標點周邊三公里所有……”這陣仗嚇得我手一哆嗦,
點把手里這坨沉甸甸、涼颼颼、還帶著泔水桶哲學氣息的“公章”給扔回給大黃狗當磨牙棒。
董事長?公章?傳國?戰(zhàn)略運輸機?我,十三,暖陽福利院著名撿漏王,
人生最高理想是撿到一個完整的道光通寶,
現(xiàn)在正攥著一個疑似能調(diào)動戰(zhàn)略運輸機的……傳國玉璽?荒謬感像海嘯一樣淹沒了我,
比菜市場夏天積水溝的味道還沖腦子。“等、等等!”我對著手機吼,
試圖把那邊快要發(fā)射到外太空的情節(jié)拽回來,“搞錯了!肯定搞錯了!
你們再核對一下DNA呢?或者……或者問問董事長夫人,
當年生孩子的時候是不是順手把博物館給生了?!”那邊接話的人似乎已經(jīng)穩(wěn)住了心神,
但語氣里的敬畏和緊迫感絲毫未減,甚至更添了幾分……神圣?:“大小姐,請您冷靜!
終極標識確認無誤!‘祂’的選擇從未出錯!請您務必待在原地,保持絕對靜止!
任何微小的位移都可能引發(fā)不可預料的連鎖反應!安保小組已經(jīng)……”話沒說完,
只聽福利院破鐵門外傳來一陣極其壓抑但效率極高的引擎轟鳴聲,不是汽車,
更像是一群蓄勢待發(fā)的獵豹。
幾個穿著黑色作戰(zhàn)服、動作快得像鬼影一樣的人已經(jīng)無聲無息地翻過了墻頭,落地悄無聲息,
眼神銳利地掃視著每一個角落,迅速占據(jù)了廁所、廚房、晾衣場等戰(zhàn)略要地。
領頭那個對著腕表低語:“外圍已控制,未見異常。目標狀態(tài)穩(wěn)定……呃,
目標手持‘物品’,似乎正在與……爛菜葉進行哲學層面的對視。
”趙媽媽端著一盆洗腳水出來,差點潑到其中一個“黑影”身上,嚇得嗷一嗓子:“哎喲喂!
你們干嘛的?抄水表的也沒這么進來的??!”“黑影”立刻躬身,
態(tài)度恭敬得仿佛面對國家元首:“抱歉,老夫人,臨時安保演練,給您造成不便,深感歉意。
”說完,繼續(xù)像尊門神一樣釘在趙媽媽門口,
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可能從任何方向飛來的……蝴蝶?我:“……”得,
看來“絕對靜止”是沒戲了,我這坐標估計已經(jīng)同步到北斗三代了。
手里的“公章”似乎更沉了。那抹血絲在夕陽(或者可能是狙擊鏡的反光?)下,
妖異得有點晃眼。就在這詭異的僵持中,我那破山寨手機又響了,不是之前的加密線路,
而是一個陌生的本地號碼,嗓門大得能震碎隔壁吳老二的玻璃窗:“喂!是十三嗎?!
我是你王大爺!就河邊收廢品那個!你早上從我這兒五毛錢買走的那個腌菜罐子,快快快!
還回來!我出一百!不!五百!那罐子我越琢磨越不對,底下好像糊著東西,
萬一是哪個朝代的尿壺呢?那可值老錢了!你不能騙你王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