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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總,我剛跟鹿小姐說完您的安排?!笔⑹迳锨耙徊剑Z氣平穩(wěn)地回話。?
傅晏禮沒有起疑,揮揮手讓盛叔退下。
待病房里只剩兩人,他走到鹿溪亭病床前。
看到她身上層層纏繞的紗布,眼底極快地掠過一絲不忍,隨即又被冷硬取代。
“現(xiàn)在知道錯了嗎?”
鹿溪亭兩只手攥緊被單。
經(jīng)過昨天那場錐心刺骨的折磨,她已經(jīng)看清傅晏禮骨子里的涼薄。
也知道和他硬碰硬,絕沒有好下場。
思及此,她垂下眼瞼,聲音放得極輕:“知道了,是我不該去挑釁蘇小姐,是我自不量力?!?/p>
看到她這副憔悴又順從的模樣,傅晏禮眸光微閃,心底某處似被輕輕蟄了一下。
他沉聲道:“你想通了就好,等回了江城,我會像以前一樣對你,只要你不再去招惹悅安,一切都不會變?!?/p>
鹿溪亭服軟后,傅晏禮又變回溫和體貼的樣子。
他每天讓五星級酒店送來精致餐食,一到下班時間就準時來醫(yī)院陪她。
可這樣刻意營造的溫情,反而讓鹿溪亭感到渾身不適。
直到兩天后,蘇悅安因先兆流產(chǎn)住進同一家醫(yī)院。
從那天起,傅晏禮的身影便從鹿溪亭的病房里消失了。
她偶爾在樓下花園散步時,會聽到護士們湊在一起議論:
“聽說傅總知道蘇小姐先兆流產(chǎn),立刻動用關(guān)系調(diào)來全國最好的婦產(chǎn)科醫(yī)生,怕醫(yī)院的飯菜不合口味,還每天親自下廚帶飯菜過來呢。”
“何止啊,他為了能時刻守著蘇小姐,把公司高管叫到醫(yī)院會議室開會,前幾天蘇小姐喊了句肚子疼,他扔下滿屋子人就往病房沖,那著急的樣子,誰看了不羨慕?”
“他對蘇小姐那么好,也是因為蘇小姐在他落魄時鼎力相助,還替他挨過槍子,這種過命的情分,可不是誰都能比的?!?/p>
鹿溪亭聽著這些話,心里忽然一片清明。
原來傅晏禮的好從來都分三六九等。
他肯花錢給她訂五星級酒店的飯菜,卻只愿意親自為蘇悅安下廚。
他每天下班后來看她,卻會為了蘇悅安把半個公司都搬到醫(yī)院。
他喜歡她。
卻深愛蘇悅安。
鹿溪亭正要離開,忽然被一個人攔住去路。
抬頭一看,竟是傅晏禮。
他看到她,連多余的寒暄都沒有,直接開口道:“悅安忽然想喝鴿子湯,我記得你煲的鴿子湯味道很好,你去給她煲一碗?!?/p>
鹿溪亭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還在住院,你讓我回家給她煲湯?”
“車接車送,累不到你,而且食材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不用你再費心去買?!备店潭Y的語氣不容置喙。
最終,鹿溪亭還是被他帶回了別墅。
看到她手背上還沒來得及拆的滯留針,傅晏禮大概也覺得這要求有些過分,從身后輕輕環(huán)住她的腰,聲音放軟了幾分:
“悅安從小就是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小姐,懷孕對她來說是大事,我舍不得讓她受一點委屈,溪亭,這次就辛苦你了?!?/p>
鹿溪亭一陣反胃,不動聲色掙開他的手:“知道了?!?/p>
傅晏禮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帶著幾分滿意的笑意:“我就喜歡你這么聽話的樣子?!?/p>
鹿溪亭在廚房里忙活了整整三小時。
等她返回醫(yī)院,端著煲好的鴿子湯走進蘇悅安病房時,天已經(jīng)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