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當時鐘敲響一點鐘的時候,一陣冷風將我從夢中驚醒。啪嗒,
啪嗒—— 赤腳踩在燒焦木板上的濕響聲傳來,像是某種無法言喻的召喚。我皺了皺眉,
推開門,整條樓道映入眼簾,焦黑一片,仿佛剛經(jīng)歷了一場災(zāi)難。墻皮卷曲如蛇蛻下的死皮,
天花板吊著半截電線,地上爬滿了炭化的小手印,一路延伸到我家門縫前。
對面站著一個穿紅裙的女孩,她的臉皮剝落,露出燒縮的牙床?!改隳芸匆姡俊顾p聲問,
聲音像從遙遠的地方飄來,「你是第一個……沒喝完那碗糖水的?!刮疫€想再問些什么,
她卻突然抬手指向我身后。我猛地回頭,媽媽站在那里,雙眼全白,嘴角咧開,
手里端著那碗紅豆湯。我渾身一震,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床上,一切如常。
但地板上有一串濕漉漉的黑手印,從門縫滲入,延伸到床邊,然后消失了。第二天清晨,
陽光透過窗簾灑進來,媽媽若無其事地熱了那碗湯?!感?,喝一口,就安心了?!?/p>
她語氣溫柔,卻讓我感到毛骨悚然。我借口去倒垃圾,偷偷把湯倒進了樓道花壇。
下午放學回來,我發(fā)現(xiàn)泥土裂開了,鉆出十幾只黑螞蟻。每只螞蟻的腹部都長著微型人臉,
嘴一張一合,像在啜飲什么無形的東西。這還不算完。我把剩下的半碗湯倒在流浪貓食盆里,
那只貓?zhí)蛄艘豢?,突然抽搐起來,從嘴里爬出一條灰白色的小蛆,尾端連著半片燒焦的指甲。
貓瞪著我,口吐黑沫,擠出兩個字:「……謝了?!闺S后它倒地,眼球爆裂,
流出瀝青狀液體。我明白了,這根本不是湯,而是冥界的喂魂食,
是讓活人變成守宅人的引子。而我的父母,早已喝下了。他們早就不再是真正的人了。
第三天白天,陽光灑下來,卻像橙色黏液滴落。同學的臉偶爾融化成焦炭,最可怕的是,
我覺得媽媽的笑容很讓人安心。這是被同化的前兆。我知道,不喝冥食只是開始,
我的五感正在被陰氣侵蝕,必須留住還記得什么是真的的能力。晚上,
我在手臂內(nèi)側(cè)用鉛筆刀劃下五個字:「我還看得見?!寡槊俺鰜?,卻沒有流血,
只有黑色的液體滲出,像是陽魂被腐蝕的證明。每晚子時,我都會對照一次。
如果字跡模糊或讀不出來,就咬舌自醒。有一次,我差點對著焦墻說:「今日真好!」
舌尖涌上腥甜的血味,才把我拉回神志。這種感覺太糟糕了,
就像有人在你腦子里種了一顆種子,慢慢生根發(fā)芽,吞噬掉你的理智??晌夷茉趺崔k呢?
只能繼續(xù)用痛覺刻錄現(xiàn)實,用鮮血提醒自己,別忘了那些真實的東西。夜晚再次降臨,
我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想著那些炭化的小手印,還有紅裙女孩的話:「沒喝完那碗糖水。
」到底意味著什么?我閉上眼,卻聽到耳邊傳來低語:「新燈芯,亮起來?!姑偷乇犻_眼睛,
房間里依舊空蕩蕩的,可我的心跳得厲害,仿佛下一秒就要沖破胸膛。
我摸了摸手臂上的傷口,還在疼。還好,至少現(xiàn)在我還清醒??墒敲魈炷兀亢筇炷??
我會不會也變成他們那樣的守宅人?微笑著端著一碗毒湯,麻木地說著「今日真好」?不行。
絕不能認命!我握緊拳頭,狠狠掐住自己的大腿。劇烈的疼痛讓我稍微安心了一些。
只要還知道疼,那我就還是我自己。這個世界已經(jīng)瘋了?。?!但我不能跟著一起瘋。
我盯著窗外的月光,心里默默發(fā)誓:「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到真相,哪怕代價是我的命!」
2一天下午,我收拾門口的鞋架時,發(fā)現(xiàn)了一雙有些舊的運動鞋。鞋墊下夾著一張泛黃的紙。
「入學劃片圖」幾個字模糊得像被水泡過。這雙鞋顯然不簡單。我試著把鞋放進鐵盆點燃,
火苗剛起,卻突然扭曲成一個畫面。爸爸扛沙發(fā)的影子出現(xiàn)了,
汗?jié)竦谋承馁N在脊梁上;媽媽擦門框的手勢也浮現(xiàn)了,踮起腳尖,笑容燦爛得刺眼。
還有我自己,蹦跳著踩過門檻,書包甩在身后,陽光灑下來,像一條金路。然而,
演到林婆遞糖的那一幕時,火影猛地轉(zhuǎn)頭,那不是林婆的臉,而是一張焦皮裹骨的骷髏面。
嘴里吐出三根香,插進鞋底??罩懈‖F(xiàn)出血字:「陽魂入宅,香成;心信此地,局立。」
火滅了,鞋底只剩三個焦洞,排列得如同香爐三足。我明白了,這不是普通的房子,
而是陷阱。我們一家三口的呼吸、腳印、笑聲,全被這棟樓“吃”了進去,
成了點燃這場陰局的柴火。這時,她從陰影里站了出來。臉上的燒痕像裂開的樹皮。
「你能看見,是因為沒喝完糖水。」她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我質(zhì)問她:「那你呢?
你為何被困?」她突然流淚,淚滴落地,竟腐蝕水泥,冒出白煙。我后退一步,
她苦笑:「我的淚是怨火熬的,已經(jīng)二十年沒人為我哭過了。」當晚,我做了一個夢,
夢見自己喝下她的眼淚,五臟灼熱。醒來時,胸口還殘留灼熱感。我決定今晚冒險一番。
子時的時候,我用刀劃破手掌,將血滴在她話語中提示的“火墻”位置。
墻面瞬間浮現(xiàn)焦尸手印,齊刷刷抓向我。我抽回手,墻上血跡化作一行字:「親歷者血,
可開一線?!顾]有騙我,但她也沒有救我,只是在說一件似乎是真相的事情。第六天,
家里的一切都變了。墻上貼滿“童年照片”,里面全是陌生笑臉。
冰箱里擺滿“我們最愛吃的菜”。我從冰箱里拿出一個罐頭,打開蓋子,一股腐臭撲鼻而來。
黑乎乎的東西蠕動著,像是某種活物。父母坐在沙發(fā)上,齊聲哼唱一首從未聽過的童謠,
嘴角咧到耳根,卻一動不動。這一切太假了,假到讓我毛骨悚然。
我走到自己房間的床底開始亂摸,希望能有一些收獲。事實上,
確實有一個東西在床板夾層中,是半張已經(jīng)燒焦了的紙,上面寫著《火場驗尸錄》殘頁。
紙上的八個字映入眼簾:「親歷者淚,落于火痕,門開?!刮乙剖种?,
在其背面寫下:「若我說今日真好,請殺了我?!谷缓蟀鸭堈郫B起來,藏進褲子夾層里,
作為最后清醒的憑證。我知道,只要開口說“我餓了”,就一定會被喂冥食,直到徹底淪陷。
3第七天子時,樓道焦痕只顯現(xiàn)了四十七分鐘,隨后像被橡皮擦抹去,恢復(fù)“潔白如新”。
我盯著那面墻,想看穿它的偽裝,但眼球卻自動移開,仿佛大腦在“保護”我遠離真相。
這不是視覺消失,而是意識被馴化。我開始本能地主動回避恐怖,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我要對抗這種變化。我咬破手指,在墻上用血寫下:「我還看得見」,
旁邊標注:「47分鐘」。每晚子時,我必須先看這行字,再強迫自己盯著焦墻直到扭曲。
視線稍一偏移,我就掐大腿至出血,用痛覺喚醒自己。一天的子時,
當我再次看墻上寫的字時,發(fā)現(xiàn)血字開始褪色,像被墻“吞”了進去。我知道,
這只是暫時的延緩,但至少現(xiàn)在,我還能看見。最近幾天,我總覺得父母不對勁。吃飯時,
他們咀嚼的節(jié)奏幾乎完全一致,如同一段錄音在不同設(shè)備播放。隨后,
我翻出搬家時錄的視頻,對比現(xiàn)在的畫面,
發(fā)現(xiàn)了問題——媽媽說話時嘴角開合速度好像比錄像里的慢0.3秒,像延遲播放。夜里,
我偷看他們睡覺。胸膛不動,但喉嚨微顫——他們似乎在“假裝呼吸”。我決定驗證一下。
找來爸爸工地撿的廢舊錄音機,偷偷錄下他們說的一句話:「今日真好!」回到房間后,
我把磁帶倒放。機器先是發(fā)出一陣雜音,接著傳來整齊的童聲哭喊:「換我們,換我們,
換我們……」那一刻,我全身冰涼。原來,他們的“人格”已被抽走,
填入的是21個亡魂的集體意識。聽完那段錄音,我的手抖得差點拿不住磁帶。那些哭喊聲,
像無數(shù)雙小手抓住我的靈魂,把我拖向未知的深淵。我關(guān)掉錄音機,坐在昏暗的角落,
腦海中浮現(xiàn)出父母的臉。嘴角咧開的笑容,喉嚨微顫的假呼吸。他們已經(jīng)不是我的父母了,
但他們?yōu)槭裁催€在演戲?是為了讓我安心,還是為了讓我徹底淪陷?我握緊拳頭,
如果連他們都變了,那我該怎么辦?我摸了摸墻上的血字:「我還看得見!」這是我的底線,
也是我最后唯一的武器。4第八天,我決定逃跑。趁子時真實未散前逃離這棟樓。
當我撬開窗時,背后傳來腳步聲。回頭一看,媽媽就那樣直愣愣地站在我的身后,眼神空洞,
嘴角掛著僵硬的笑。她彎腰從柜底拖出一條生銹鐵鏈,套在我的腳踝上:「不吃飯,
就不是這家的人?!鼓且煌?,我聽見床底傳來“咔嗒、咔嗒”的聲音。低頭看去,
一只焦黑的小手正用牙齒啃咬鐵鏈。手指只剩骨頭,指甲卻是新的。我認出來了,
那是紅裙女孩的手——她在幫我。但每咬一口,她的魂體就淡一分。第九天中午,
媽媽端著湯來喂我,眼神冰冷?!感洌纫豢?,就安心了。」我心想。時機到了!
突然將自己的舌頭咬破,噴血后昏倒了。耳邊模糊聽到她的聲音:「魂去一,可養(yǎng)?!?/p>
她放下湯,轉(zhuǎn)身離開。我睜眼,血已流到耳后,舌根麻木了——但我也自由了。我知道,
她以為我“三魂去一”后,再難反抗。可我等的就是這一刻——越像傀儡,越得信任。
脫掉鐵鏈后,我發(fā)現(xiàn)家里多了些詭異細節(jié)。電燈開關(guān)上有暗紅粉末,像香灰。
媽媽總在固定時間看我一眼,嘴唇微動,像在匯報著什么。最讓我毛骨悚然的是,
爸爸工裝褲口袋里藏著一塊骨牌,上面刻著我的名字——「周小樹」。
整棟樓是“監(jiān)控系統(tǒng)”,父母是“攝像頭”,而那個每天送東西的林婆是后臺操作員。
要奪回白天自由,我必須讓陰局相信,我已經(jīng)幾乎被同化了。第九天中午,我坐在沙發(fā)上,
模仿爸爸僵硬的笑,說了一句:「今日真好。」媽媽猛地轉(zhuǎn)頭,眼神從死灰變得“濕潤”。
走過來摸我的頭:「小樹醒了。」當晚,她沒有再鎖門,還把飯菜放在我房間門口,
像對待“正式守宅人”般尊重。但我知道,這只是陰局對“合格容器”的認可。
我在作業(yè)本背面寫下一句話:「我說今日真好,是為了說‘我不’。」看著那行字,
我心里一陣復(fù)雜。他們已經(jīng)不是我的父母了,他們是陰局的一部分,是我的敵人。
可在他們眼中,我也只是個“容器”。我盯著桌上的飯菜,表面看似正常,
但我知道里面藏著冥食。不能吃,絕不能吃。我摸了摸自己的舌頭,還有血味殘留。
剛才的那一口血,差點讓我失去一切。但現(xiàn)在,我是安全的,至少是暫時如此。躺在床上,
我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xiàn)出紅裙女孩的身影。她的手為了救我,幾乎消失殆盡。而我呢?
我能做些什么?5第十天清晨,我打開房門,走廊上散落著紙屑。
每一片邊緣都被啃出鋸齒狀咬痕。我蹲下?lián)炱鸢腠摂?shù)學題,字跡正在融化,像被酸腐蝕。
更恐怖的是,我發(fā)現(xiàn)記不清昨天寫的字怎么寫了。記憶正隨紙張一同消失。當晚,
我從門縫偷看,鄰居們圍坐在樓梯口,像吃面條一樣吸食語文課本的頁邊。嘴角流黑漿,
齊聲咀嚼:「……知……識……滋……養(yǎng)……宅……心……」我割破手指,將血混唾液,
在空白作業(yè)本上逐字重抄課文。抄到「床前明月光」時,
血字浮現(xiàn)焦痕輪廓;抄到「小蝌蚪找媽媽」時,紙面滲出黑水,浮起一只微型焦手。
我明白了,血寫的記憶,陰局無法消化。我把這些內(nèi)容藏進鞋墊,等待時機。
但心里有種不祥的預(yù)感,那些被吃掉的文字,似乎藏著某種重要的秘密。第十天下午,
我借口找童年相冊,想上閣樓。樓梯口被一張黃符封死。符紙上的朱砂字會蠕動,
七枚銅錢釘入門板,每枚刻著一個亡魂生辰。墻上還有一道“鎮(zhèn)宅符”,并非紙張,
而是用小孩指甲拼成的符形,隨呼吸起伏。我伸手觸符,符紙突然張開,露出一張微型人臉,
發(fā)出尖叫:「此宅無秘!回家吃飯!」鄰居聞聲涌來,眼白翻上,嘴角咧開,齊步逼近。
我知道,現(xiàn)在不能退縮。猛然間,腦海里閃過一句話,
是之前聽樓下溜達的老李頭說的:「這年頭啊,邪符難破,除非用死畜之眼?!?/p>
當時我只當是閑聊,沒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場。半夜,我挖出前幾天被冥食毒死的流浪貓,
剜出腐爛的眼球,趁子時按在黃符上。符紙劇烈抽搐,人臉慘叫。指甲符片片剝落,
銅錢崩飛兩枚。我趁機沖上閣樓。但只來得及看見地板上用炭灰畫著一個巨大八卦陣,
中心寫著:「童魂祭位:周小樹?!惯@名字刺痛了我的眼睛。為什么是我?站在閣樓中央,
我的手止不住顫抖。「童魂祭位:周小樹」這幾個字像烙印一樣刻進我的腦海。這不是巧合,
這是計劃。他們早就盯上了我,從第一天搬進來的時候就開始了。我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墊,
里面藏著血寫的記憶。忽然意識到,也許這些文字不只是為了記住過去,而是為了找到答案。
如果我能解開這個謎團,也許就能阻止這一切。但我還有時間嗎?鄰居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空氣中彌漫著腐臭味。我迅速下樓,回到房間關(guān)上門,靠在門后喘息。
腦海中反復(fù)出現(xiàn)那個名字:「童魂祭位:周小樹?!惯@到底意味著什么?是命運?還是詛咒?
6第十一夜子時,我撬窗潛入焦樓。樓內(nèi)景象還原了——墻未燒,燈亮著,電視聲傳出。
當我觸碰墻壁的一瞬間,墻皮直接焦化,露出藏在夾層里的21具焦尸。全部都面向我,
空眼窩流黑淚。更可怕的是,我發(fā)現(xiàn)自己開始享受這種“還原感”,想一直留下來,
假裝一切沒發(fā)生。我知道,這是“回煞”的陷阱,用虛假的完整,誘活人自愿入局。
我深知如果什么都不做解決不了問題。隨后摸出隨身帶的小刀,劃破指尖,讓鮮血流淌而下。
疼痛和腥味讓我稍微清醒了一些。在焦梯拐角摸到半塊未燒盡的門牌?!?-4?!?/p>
我用炭筆拓下,藏進上衣口袋。回到家沖洗拓片時,發(fā)現(xiàn)除了「3-4」,
還拓出了五根焦黑手指印,正緩緩收緊,像要把字跡攥碎。我立馬燒掉拓片,
灰燼落地竟然拼成兩個字:「快走!」而這絕不是巧合。第二天,林婆提籃上門,
笑瞇瞇地說:「小樹乖,奶奶燉了雞湯?!箿锔≈胫唤故?,無名指戴著一枚銀戒,
上面刻著「林」字。她盯著我喝下三口才走,說:「手入喉,契成;魂歸位,安。」當夜,
我夢見自己點燃全身,笑著對焦尸說:「今日真好?!剐褋頃r,左指甲發(fā)黑,指尖滲出黑油。
那個“七魄去二”如詛咒一樣將我的魂體染上陰毒。我立馬沖進廁所催吐,嘔出胃液與血沫,
最后吐出半枚乳牙。牙根連著一縷黑絲,像臍帶。我仔細看了一下這枚乳牙,
瞬間認出來了——那是我在搬進來沒幾天換牙時扔屋頂?shù)难馈A制拍莻€時候就已經(jīng)拾走了,
還被煉入“替身香”。她不是選中我,是從我換牙那天就開始養(yǎng)我。看著那半枚乳牙,
我心里一陣寒意。林婆的計劃太周密了,從第一天就盯上了我。她不是為了害我,
是為了“家”。可這個家,早已腐爛成灰。我握緊拳頭,指甲嵌進掌心。
疼痛讓我稍微清醒了一些。如果連我都放棄了,那誰還能改變這一切?
我回想起搬進來的那一天。林婆站在我的房間門口給我遞糖,她的笑容慈祥得讓人不安。
還有媽媽的手,端著那碗紅豆湯,眼神空洞卻溫柔。他們不是我的父母,他們是容器,
而我是燃料。7第十三夜,我潛入一處廢墟,在焦墻后找到了她——紅裙女孩。
她的手腕鎖著鐵鏈,鏈身刻滿符文,直通地底。她低垂著頭,聲音顫抖:「真話……不能說。
一旦出口,我的魂就會化作火種,點燃這里的一切?!刮也幌嘈?,繼續(xù)追問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