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任勞任怨在老家為林文軒照顧他那刻薄的媽,他卻背著我將人帶到家中廝混。
被我撞破后,他竟然有臉說喝醉了酒,將人當(dāng)成了我。我要離婚,與他爭執(zhí)間,
我失足摔下樓梯。杜薇說她懷孕了,為了不讓我分的那一半的家產(chǎn),
他眼睜睜的看著我流血而亡。沒想到我竟然重新回來了,回到了死前的三個月。這一世,
我要拿回屬于我的一切。1手機在掌心震動時,我正對著鏡子涂口紅。
豆沙色的膏體在唇上暈開,襯得臉色愈發(fā)沉靜。屏幕上跳動著“林文軒”三個字。
我看著這個名字,漫不經(jīng)心的滑動手機,接聽電話。“晚晚,我媽在老家摔了,腿骨裂了,
你這幾天回來照顧下吧?!彼穆曇敉高^聽筒傳來,帶著慣常的理所當(dāng)然,和上一次的語氣,
分毫不差。我對著鏡子彎了彎唇,口紅的弧度在唇角勾勒出一抹冷意:“好啊?!鄙弦皇?,
我接到電話就急急忙忙請了假,買了最早的高鐵票往老家趕。提著大包小包的營養(yǎng)品進門時,
婆婆正坐在沙發(fā)上罵罵咧咧,看見我就摔了個搪瓷杯:“娶了個不下蛋的雞,
除了吃閑飯還會干什么?現(xiàn)在倒知道裝孝順了!”“還不趕緊給我倒杯水來?!薄奥犚姏]有?
”見我站在原地沒動,張桂花的聲音拔高了八度,“娶了你這么個不下蛋的雞,還敢擺臉色?
我要是能站起來,非撕爛你的嘴不可!”"水來了。"我把溫水遞到床頭,
刻意避開張桂花淬毒似的目光。她呷了一口就潑在我手背上:"燙死了!你安的什么心?
盼著我早點死是不是?"手背火辣辣地疼,我也忍住了。在老家照顧張桂花的兩月,
我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煎藥、擦身、倒尿盆,夜里還要被張桂花的呻吟吵醒七八次。林文軒呢?
他以要掙錢給老太太治病為由不肯回來,電話里永遠是那句"辛苦你了",
轉(zhuǎn)臉就摟著別的女人在我布置的家里纏綿。上一世我也察覺了一些蛛絲馬跡,
但我放不下我們十年的感情。只要他沒將人帶到我面前,我都抱著一絲幻想,
但當(dāng)我親眼撞破他們的奸情后,我只想離婚。2推開門后,我頓在了原地。暖黃的燈光下,
林文軒正低頭吻著懷里的女人,側(cè)臉線條在光影里模糊,是我看了十年的模樣。
而那個女人身上,赫然穿著我去年生日買的真絲睡裙。是杜薇。血液仿佛在剎那間沖上頭頂,
又在下一秒凍成冰。我捏著鑰匙的手用力到指節(jié)發(fā)白,喉嚨里發(fā)不出一點聲音,
直到那兩人驚覺回頭,林文軒臉上的慌亂像被戳破的氣球,瞬間癟下去?!巴硗?,
你聽我解釋……”他慌忙推開杜薇,語氣里的急切帶著拙劣的掩飾,“我喝多了,
剛才……我把她當(dāng)成你了……”杜薇卻攏了攏睡裙,挑釁似的往林文軒身邊靠了靠,
嘴角勾著若有若無的笑。我看著林文軒,這個陪著我從二十歲走到三十歲的男人,
心臟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疼得發(fā)麻?!敖忉??”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fā)抖,卻異常清晰,
“林文軒,我們離婚?!彼樕E變:“晚晚,你別鬧!我知道錯了,
我保證……”“三套房子,存款,一人一半?!蔽掖驍嗨?,字字清晰,“明天去申請,
一個月后去領(lǐng)證?!薄安豢赡?!”林文軒猛地提高聲音,幾步?jīng)_過來想抓我的手,“晚晚,
我不同意離婚!那些都是我們一起……”“放開!”我甩開他的手,后退時撞到玄關(guān)的鞋柜,
踉蹌了一下。爭執(zhí)像失控的野火蔓延開來,他的力氣大得驚人,拉扯間,我腳下一滑,
從樓梯上摔倒下去骨頭撞在樓梯臺階上的鈍痛,一下又一下,我費力地抬眼,
看見地板上迅速暈開一灘暗紅的血。林文軒跌跌撞撞跑下來,膝蓋重重砸在地上,
他抱起我的時候,手在抖?!巴硗?!晚晚!”他叫我的名字,聲音里帶著恐慌,“你怎么樣?
你別嚇我……”意識開始模糊,我抓著他的衣袖,
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打……打120……”“對......對,打電話。
”他慌忙去摸手機,屏幕亮起的光映在他臉上??删驮谶@時,杜薇的聲音從樓梯上方傳來,
輕飄飄的,“軒哥,別打?!绷治能帉χ鸪雎?,“你沒看見晚晚快不行了嗎?”說罷,
便不再理她,準備打電話。杜薇快速走到他身邊,拉著他的手阻止他?!拔覒言辛?,
我們有孩子了?!绷治能幍膭幼黝D住了。杜薇的手輕輕放在小腹上,眼神落在我身上,
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她不是要離婚嗎?正好,她死了,家產(chǎn)就不用分了。
”“孩子”兩個字像重錘,敲在林文軒心上。成婚多年一直沒有孩子,
他媽整日在他耳邊念叨,他也想要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他握著手機的手指收緊,
眼里的慌亂漸漸被猶豫取代,那點猶豫里,藏著對財產(chǎn)的不舍,對孩子的權(quán)衡。他低頭看我,
眼底最后一點溫度也散了。手機從他手里滑落,“啪”地砸在地上,屏幕裂了道縫。
“晚晚……對不起……”他的聲音很輕,像終于卸下了什么。我看著他,
這個我愛了七年的男人,他的臉在淚光里變得陌生。那些深夜里的相擁,生病時的照顧,
爭吵后的和好……原來都是假的嗎?意識沉入黑暗的前一秒,我看著那個抱著我痛哭的男人,
我只覺得惡心。還帶著不甘,我還有很多想做的事完成,我不甘心就這樣死去。3這一世,
我收拾行李時特意帶上了筆記本電腦。林文軒在樓下等我,他送我去高鐵站。
他皺著眉看我拖著的行李箱:“帶這么多東西?”“工作不能丟啊,”我笑了笑,
將筆記本抱在懷里,“請假太久老板該炒我魷魚了,到時候誰給你媽買補品?”他噎了一下,
沒再說話。林文軒把我送到高鐵站,我沒再多說一句,拎著行李徑直進了站?;氐嚼霞?,
婆婆張桂花果然又開始罵罵咧咧,這次我沒像從前那樣默默聽著,徑直打開電腦,
指尖在鍵盤上敲得飛快,把她的聲音隔絕在工作之外。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
她就在房門外扯著嗓子喊我起床做飯。我眼皮都沒抬,假裝沒聽見。半小時后,門鈴響了。
我起身開門,門外站著個陌生女人,客氣地問:“請問是林小姐嗎?”“文姐,我叫林晚。
”我跟她打招呼,側(cè)身讓她進來,“是我請你來的。”文姐剛走進客廳,
張桂花就從房里拄著拐杖出來了,見到來了陌生人,她立即瞪眼,“她是誰?
”“我請回來照顧你的。”我平靜的說?!傲滞?,我叫你回來是讓你伺候我,
你花錢請個保姆算什么意思?”“媽,我還有工作要做,總不能一直圍著你轉(zhuǎn)。
”我的語氣依舊平淡,“請文姐來照顧你,我也在這陪著你,這樣不是挺好嗎?
”“好什么好?!彼闹照攘R道,“你請人的錢,還不是花的我兒子的。
”“這錢是我和林文軒的夫妻共同財產(chǎn),里面有我的一半,怎么能全算林文軒的?
”我寸步不讓。張桂花被噎了一下,卻依舊不依不饒,嘴里翻來覆去罵著難聽的話。
我讓文姐去準備早餐,對張桂花那些額外的吆喝只當(dāng)沒聽見。可接下來幾天,
張桂花像是抓住了什么理似的,認定花了錢就得把文姐榨干才劃算。從清晨睜眼到深夜熄燈,
大事小情都要尖著嗓子喊文姐。明明水杯就在床頭柜上,
偏要讓人端到手里;遙控器就在沙發(fā)縫里,非指使文姐彎腰去掏。更過分的是,
她明明能拄著拐杖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厝バl(wèi)生間,卻偏要賴在床上,一會兒喊著要擦身,
一會兒嚷著要端尿盆,像上輩子對我一樣,非要把文姐捆在她床前才甘心。我實在看不下去,
直接對文姐說:“你每天把三餐做好,屋子打掃干凈就回去吧,別的不用管,
錢還是一樣不少。”文姐如蒙大赦,應(yīng)聲點頭,做完飯后很快便離開。張桂花卻炸了毛,
躺在床上拍著炕沿罵,我只當(dāng)耳旁風(fēng)。她喊她的,我忙我的工作,擦身、端尿盆這些事,
一概不理。沒過兩天,她熬不住了,果然給林文軒打了電話。很快,我的手機響了,
林文軒的聲音帶著明顯的不悅:“晚晚,媽說你不管她?”“我怎么不管?”我語氣平靜,
“我請了文姐照顧她,一日三餐從沒斷過。但醫(yī)生說了,她能拄著拐杖下地,
自己去衛(wèi)生間完全沒問題,可她偏要躺在床上支使別人做這做那,故意折騰人?!蔽翌D了頓,
加重了語氣:“文姐是來干活的,不是來受她搓磨的。我也是來照顧她的,
不是來聽她無理取鬧的,文軒,要不你回來照顧媽幾天,,媽一天都在念叨著你,也很想你,
這么多年你和媽相處的不多,也該回來盡盡孝心了”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沒傳來聲音。
我太清楚了,他從來都不愿意回來面對這些雞零狗碎,更別說親自伺候他媽了。果然,
又過了一會兒,他只含糊地說了句“你照顧好自己,我會好好和媽說的?!北愦掖覓炝穗娫?。
接下來的日子,張桂花果然安分了不少。大概是林文軒那邊沒給她撐腰,
又或是看我態(tài)度堅決,她雖偶爾還會嘟囔幾句,卻再不敢像從前那樣變著法兒地折騰人。
直到最后一次帶她去醫(yī)院復(fù)查,醫(yī)生看著片子說恢復(fù)得不錯,日?;顒油耆珱]問題,
我便決定離開了。收拾行李那天,我走到客廳,看著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的張桂花,
慢悠悠開口:“媽,這次復(fù)查結(jié)果挺好的,我也該回去了。其實要不是我和文軒工作太忙,
本來是想接您去我們那兒住的?!彼燮ぬЯ讼拢瑳]說話,卻明顯支棱起了耳朵。
我繼續(xù)說:“等以后我懷了孩子,說不定還得麻煩您過來看看。不過您也別擔(dān)心,
我和文軒現(xiàn)在收入還行,請個保姆也負擔(dān)得起,到時候您就安心住著,不用您動手干活。
”張桂花正準備開口抱怨結(jié)婚這么久還沒有孩子,可一想到接過去住,請保姆伺候這茬,
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林晚的話正好戳中了她的癢處,她攥著遙控器的手松了松,
眼神里多了幾分向往。這兩個月被人伺候著三餐、不用自己動手收拾屋子的日子,
顯然讓她嘗到了甜頭。不用干活,還有人端茶送飯,這樣的日子誰不樂意?
只悻悻地哼了一聲,轉(zhuǎn)頭繼續(xù)看電視,卻沒再像往常那樣冷嘲熱諷。我看在眼里,心里冷笑。
她這點心思,無非是貪圖舒服日子罷了。不過這樣也好,至少能換得一時清靜,至于以后,
誰知道呢。4坐在回程的高鐵上,我指尖劃開手機監(jiān)控界面時,
毫無意外的又看見林文軒將杜薇帶回去了。我也沒告訴林文軒我今天要回家,比上一世,
我特意提前了一個月回來,卻還是撞見了一樣的場景,只是這次,我心中毫無波瀾。
推開門時,林文軒與杜薇正在沙發(fā)上激吻。捅到動靜后,二人猛地彈開,“晚晚,
你怎么回來了?”“我不應(yīng)該回來,打攪你的好事嗎?”我冷靜道。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林文軒看了看杜薇,又看了看我,解釋道:“晚晚,
我今天跟客戶喝多了,我......我認錯了人,把她當(dāng)成了你?!边@話上輩子他也說過,
那時我感到萬分痛苦,只想離婚。但現(xiàn)在,我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表演?!傲纸?,
軒哥他不是故意的,我們喝多了就有些意亂情迷。”林薇聲音帶著哭腔,委屈的解釋,
“他不是故意的,您別怪他,也別怪我......”打斷杜薇的話,我冷笑開口,
“不怪他,也不怪你,那應(yīng)該怪我咯,是我回來的太早,打擾了你們的好事。
”她這樣解釋還不如不解釋,林文軒扯了一把她的袖子,示意她別瞎講。
杜薇磨磨蹭蹭的被林文軒推出門。然后,他突然“咚”地跪到我面前,“晚晚,我錯了,
是我鬼迷了心竅,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我在心底冷笑,臉上卻做出一副傷心的神情,
“林文軒,你還記得當(dāng)初讓我做你女朋友時,我們結(jié)婚時,你說的一輩子只愛我一人,
會一輩子對我好,這些話你都忘了嗎?”林文軒神情有些怔愣,他回想起曾經(jīng),
他是真心喜歡過林晚的,只是時間長了,沒有了當(dāng)初的激情?!巴硗?,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他抬手就往自己臉上扇,力道狠戾,幾下就扇得臉頰泛紅。我看著他自虐般的動作,
看著他眼眶泛紅擠出的淚光,心里毫無波瀾。上輩子就是被這副模樣騙了一次又一次,
直到臨死前才看清,他最在意的只有他自己。5他還在不停地扇自己,嘴里反復(fù)念叨著“,
我愛你,我錯了”。我抬手,止住了他的動作。“林文軒,”我俯視著他,
聲音里聽不出情緒,“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你說你一直愛我,是嗎?”他像抓住救命稻草,
拼命點頭:“是!我一直愛的是你!從來都是!”“那好,”我收回手,
“寫一份婚內(nèi)財產(chǎn)協(xié)議我就相信你。”他愣了一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連忙應(yīng)聲:“好好好,
我寫!我馬上寫!晚晚你說怎么寫,我就怎么寫!”我轉(zhuǎn)身走向書房,
將律師發(fā)給我的協(xié)議模板打印出來,示意他按照上面的寫。我看著林文軒猶豫遲遲沒有落筆,
開口說道:“林文軒,這些年我對你,對你媽都是盡心盡力,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
比不上外面的女人嗎,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卻連一個保證都不敢給我,你是還準備去找她嗎?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發(fā)顫,這些都是壓在我心中許久的真心話,
我自問對他對他家,沒有任何虧欠,他卻能冷眼看我死在他面前。他終于抬眼看我,
聲音低啞說道:“晚晚,不是你想的那樣?!薄澳鞘悄臉??”我往前湊了湊,逼視著他,
“你說愛我,卻連保證都不愿寫,以后不再見她,就這么難?”筆尖在他指間輕輕抖了一下,
“還是說,你心里根本就沒打算斷干凈?”他猛地攥緊筆,指節(jié)泛白,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我寫?!睆凝X縫里擠兩個字,帶著點艱澀,“我在意你,在意這個家,一直都在意。
”話音落時,筆尖終于觸到紙面,發(fā)出輕微的沙沙聲。拿到婚內(nèi)財產(chǎn)協(xié)議后,
我轉(zhuǎn)身便離開書房,不想再多看他一眼?,F(xiàn)在我只需要等,等杜薇查出懷孕,
林文軒向我提離婚,在給他送上一份大禮。6一個月后,
杜薇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三個月沒來大姨媽時,立即去買了幾個驗孕棒。
看著驗孕棒上那兩條清晰的紅杠。她懷孕了。她拍照發(fā)給林文軒。不到十分鐘,
手機就瘋狂震動起來,是林文軒的電話。她接起時,聲音里帶著刻意壓下去的雀躍:“軒哥。
”“薇薇,你發(fā)的那張圖是什么意思?”林文軒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促。杜薇咬了咬唇,笑著說道:“軒哥,我懷孕了,我們有孩子了,
你要當(dāng)爸爸了?!彪娫捘穷^沉默了片刻,林文軒聲音有些發(fā)顫:“你在哪?我現(xiàn)在就想見你。
”杜薇報了地址,不到半小時,林文軒就喘著氣出現(xiàn)在門口。他什么也沒說,
拉起她的手就往醫(yī)院跑,直到化驗單遞到他手里,醫(yī)生說,“懷孕三個月,胎兒很健康”時,
他才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扶著墻站了好一會兒。他低頭看向林薇依舊平坦的小腹,
眼神里滿是不可思議,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仿佛那是件易碎的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