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那場大火的記憶,再次涌上腦海。
濃煙滾滾,熱浪灼人。
她拖著殘腿,被濃煙嗆得意識模糊,蜷縮在角落等待死亡降臨。
就在火焰即將吞噬她的瞬間,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破窗而入!
“別怕,跟我走!”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
她被裹進一張防火毯,隨即被一雙有力的手臂穩(wěn)穩(wěn)橫抱在懷中,帶離了火海。
昏迷前最后的印象,是男人冷硬的下頜線,和那雙如同孤狼般銳利的眼睛。
再次醒來,是在一間簡陋的安全屋里。
救她的男人自稱“影狐”,是一個游走在灰色地帶的雇傭兵。
“為什么救我?”她聲音嘶啞地問。
影狐擦拭著匕首,頭也沒抬:“三年前,京郊高速出口,你給過一個快餓死的流浪漢一袋面包和一瓶水,還有兩百塊錢。那人是我?!?/p>
沈知微愣住了,那段模糊的記憶浮現(xiàn)出來。
那天下著大雨,她心情郁結(jié)開車散心,確實在路邊停過車。
“那點東西,值得你冒死闖火場?”她難以置信。
“對我來說,命就是命,我不喜歡欠人情。”影狐語氣平淡。
“我往火場里放了一具焦尸,是附近無人認(rèn)領(lǐng)的流浪漢尸體,身形與你相仿。我處理過,DNA比對短時間內(nèi)查不出破綻?!?/p>
“沈知微這個人,在法律上已經(jīng)死了。”男人語調(diào)平常,順手給她遞來一杯溫水。
沈知微愣愣地接過水杯。
半晌,她嘴唇輕啟,小聲道:“謝謝。”
于是,沈知微就這樣活了下來,以一個全新的身份——艾莉安。
短暫休息后,她決定振作起來,為自己做一些事情。
既然重活一世,又?jǐn)[脫了惡魔般的陸野,她便不愿白活一回。
她咬牙挺過了無數(shù)次手術(shù)和漫長的復(fù)健,終于重新站了起來。
復(fù)健期間,她憑借前世的記憶,主動找上了謝家長子謝啟山。
她第一次獻上的計謀,就是讓陸野失去了幫助三少爺謝啟明的機會,至今未能進入謝氏核心圈。
她也因此成了謝啟山藏在暗處的智囊。
這次她以藝術(shù)家艾莉安的身份出現(xiàn)在江嶼白面前,正是因為謝氏繼承人之爭已進入白熱化。
謝啟山需要她接近并牽制江嶼白。
這位手握謝氏關(guān)鍵股權(quán),立場卻曖昧不明的科技巨頭,將是他們扳倒敵人的重要棋子。
敲門聲響起,楊總閃身進來,一臉興奮。
“艾莉安小姐,美人計成了!江嶼白的反應(yīng)比預(yù)想的還大!接下來務(wù)必纏住他,絕不能讓他察覺謝大少在南城的資金調(diào)度!”
沈知微淡淡應(yīng)道:“明白。”
楊總離開后,房間陷入沉寂。
窗外雷聲滾滾,暴雨傾盆。
三年未見,江嶼白身上的清朗氣質(zhì)消失不見,氣場更加迫人了。
“江嶼白,你會來嗎?”她喃喃低語。
酒店另一樓層的行政套間內(nèi)。
江嶼白聽完助理匯報,面色沉靜:“謝氏南城這幾家子公司,賬目竟然做得滴水不漏?”
助理低頭:“是,表面毫無破綻。”
江嶼白眉心擰起:“南城遠離京市,積弊日久,暫時查不到問題也正常。”
助理面露愧色:“不過,關(guān)于那位艾莉安小姐,我查到了一些東西?!?/p>
江嶼白呼吸一滯,隨后恢復(fù)正常。
“說。”
助理頓了頓,“她的背景很干凈,南城本地人,孤兒,受南城慈善基金會資助長大,一年前在藝術(shù)界嶄露頭角。目前……與楊總關(guān)系密切?!?/p>
助理聲音更低,“楊總今晚去了她房間?!?/p>
空氣降至冰點。
“咔嚓”一聲,江嶼白手中的精鋼筆身生生折斷。
他找了三年的人,如今竟成了別人的情婦?
滔天的妒火幾乎要吞噬理智。
他猛地起身,抓起外套,一言不發(fā)地沖入行政電梯。
落地窗外,整個南城籠罩在朦朧水霧中。。
沈知微穿著絲質(zhì)睡袍,慵懶地靠在沙發(fā)上翻閱畫冊。
房門被猛地敲響。
力度一下比一下重,裹挾著怒氣。
沈知微起身,緩步走向房門,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魚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