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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顧我并不是你的義務(wù),你的人生不應(yīng)該被我困住。所以在你遇到宋清予,被她所吸引的時候,我選擇了放手?!?/p>
隔著時光,溫以棠的嘆息飄進(jìn)他的耳邊。
“可是江聿風(fēng)啊,放手并沒有那么簡單。每當(dāng)看到你露出笑臉時,我心里都會不由自主產(chǎn)生怨恨,為什么上天不給我健康的軀體??墒寝D(zhuǎn)念一想,正是因為這副不健康的軀體,我才能擁有你這么多年來獨(dú)一份的關(guān)懷和照顧。后來我說服自己,我不能這樣貪心了,應(yīng)該把未來還給你。于是我想到了死?!?/p>
窗外的盛夏陽光明媚,江聿風(fēng)感受到的卻只有冷。
無邊無際的、滲入骨縫的冰冷。
他打了個寒戰(zhàn),掐著麻木的掌心,慢慢往下看。
“那天宋清予給我發(fā)來了照片。你睡在她旁邊,緊緊握著她的手。那一刻,我終于下定決心?!?/p>
“只有我消失,惟有我消失,我們才會過上更好的生活。”
“其實在車上時我是想跟你聊一聊的,畢竟是最后一面。我有很多話想要對你說,可偏偏宋清予出了事,連告別的話都沒來得及好好說。”
“不過沒關(guān)系,我不會怪你。只要我走后,你能和宋清予過得幸福就好。”
視線被淚水模糊,江聿風(fēng)眨了眨眼,淚水滴落在信上,洇濕了字跡。
他的手指不住顫抖,信封從指縫滑落,掉落在溫以棠的臉上。
江聿風(fēng)似乎看到溫以棠彎了彎嘴角,寬慰他別太傷心。
他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無力的跪倒在她的身邊。
他一直以為自己對溫以棠只有責(zé)任,沒有愛。
可知道這一刻心臟的抽痛,提醒著他錯得可笑。
二十五年是溫以棠的二十五年,也是江聿風(fēng)的二十五年。
他們彼此陪伴扶持,走過一個又一個春夏秋冬。
見證著彼此的成長,看著對方稚嫩的臉龐褪去青澀,走向成熟。
他們的人生早就無法分割了。
江聿風(fēng)和溫以棠是彼此人生中最重要的組成。
一旦試圖分開,面臨的便只有抽筋剝皮般的劇痛。
江聿風(fēng)哭著,肺腑間的空氣越來越少,他徒勞的張著嘴,感受到的卻只有窒息和絕望。
他終于理解到每一次哮喘時,溫以棠所承受的痛苦。
原來一直以來她承受了這么多。
護(hù)士連忙伸手捂住他的口鼻,冷靜地引導(dǎo)。
“放輕松,慢點(diǎn)呼吸。”
溫以棠,溫以棠。
你怎么忍心扔下我,怎么忍心離開我。
你要我怎么辦,你要我怎么辦啊。
他撕心裂肺地哭著,過了很久很久,直到他流干了此生所有的淚。
江聿風(fēng)握著那份遺書,渾渾噩噩回了家。
家是江聿風(fēng)和溫以棠回憶最多的地方。
初次之外,他不知道該去哪里。
他推開門,聽到宋清予的聲音。
聯(lián)想到遺書里提到的照片,他停下腳步。
“我聽說江聿風(fēng)今天去停尸房了,你們怎么還沒有把溫以棠的遺體處理掉。什么.....火葬場的人太多,來不及焚燒尸體?”
宋清予皺起眉頭,語氣隨意。
“那就隨便扔到河里也可以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