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張涂抹著艷麗口紅的嘴唇,飽滿而富有光澤,微微上揚的嘴角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讓人捉摸不透。
此時的她,站在古色生香的巷口,與周圍的環(huán)境形成鮮明的對比,明艷動人,光彩照人,又貴氣逼人,讓人移不開眼 。
井媛踩著下車,目光掃過店門,最終落在那扇雕花木門上。
門楣懸著的“錦瑟旗袍”匾額泛著溫潤的光澤,像是被歲月吻過的舊時光。
推開門的瞬間,檀香混著茉莉花香撲面而來。
井媛的視線穿過陳列架上的各色旗袍,最終定格在正在刺繡的花梔身上。
今日,她身著淡青色真絲旗袍,發(fā)間簪著白玉蘭,低頭時露出后頸蝴蝶骨的弧度,確實是我見猶憐、別有風(fēng)流。
“花店長,久仰。”
井媛的聲音帶著幾分慵懶的笑意。
花梔抬起頭,望著眼前明艷逼人的紅裙女子,露出貝齒:“這位小姐,是來定制旗袍嗎?很抱歉,我……”
“花店長果然名不虛傳?!本聸]有回答,而是在繡架前駐足,“聽說你為謝承寒做過西裝?”
花梔手頓了頓,旋即拿起剪刀修剪線頭:“不過是普通生意。”
“普通生意?”
井媛輕笑,指尖劃過花梔剛完成的旗袍。
“他可從不穿別人做的衣服。三年前我為他定制意大利手工西裝,他連試都沒試就扔了?!?/p>
她忽然湊近,溫?zé)岬暮粑鼟哌^花梔耳畔,“可你做的那件,他卻在董事會連穿了三天。”
花梔后退半步,與她拉開距離:“謝太太想說什么?”
“聰明人就該說聰明話?!?/p>
井媛從粉皮手包里抽出一疊照片,扔在繡架上。
照片是他在旗袍店門口駐足,目光追隨著花梔的背影。
“我和他本就是商業(yè)聯(lián)姻,各取所需?!彼龡l斯理地補著口紅,“但我不能容忍有人破壞游戲規(guī)則?!?/p>
花梔翻看著照片,嘴角泛起冷笑。
她將照片推回去,指尖在繡架上輕輕叩擊:“謝太太找錯人了。我有男朋友,和謝先生不過是生意往來?!?/p>
“男朋友?那個窮酸的賽事策劃?”
井媛嗤笑,掏出手機劃開一段視頻。
畫面里,蔣辭在私人會所被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推搡,酒漬潑在他的襯衫上。
“謝承寒能讓他在云城寸步難行,也能讓你這旗袍店——”她環(huán)顧四周,“三天內(nèi)關(guān)門大吉?!?/p>
花梔捏著剪刀,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
她不知道蔣辭被針對了。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抬眸時眼中只剩清冷:“謝太太既然是聰明人,就該知道強扭的瓜不甜。就算我退出,謝先生也不會回頭?!?/p>
井媛聞言愣了愣,隨即大笑出聲。
她摘下墨鏡,露出那雙勾魂攝魄的美眸:“花店長,我要的從來不是他回頭?!?/p>
她將一張支票放在桌上,金額后面一串零刺得人眼疼,“離開他,這錢歸你。繼續(xù)糾纏……”
她頓了頓,聲音溫柔得像裹著蜜,“你男朋友的前途,還有你這傾注心血的旗袍店,可就不好說了?!?/p>
花梔盯著那張支票,忽然想起蔣辭熬夜做策劃案時疲憊的眼神,想起他們一起為未來打拼的點點滴滴。
他們前幾天剛和好,為什么又要經(jīng)歷打擊?
她伸手將支票推回去,語氣堅定:“謝太太,我花梔活得清貧,但活得干凈?!?/p>
井媛挑眉,將支票收回手包:“那就走著瞧?!?/p>
花梔站在原地,聽著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漸漸遠去。
她忽然想起謝承寒看她時熾熱的眼神。
這場風(fēng)波,才剛剛開始。
一周后的慈善晚宴,井媛戴著三克拉的祖母綠項鏈優(yōu)雅入場。
她的目光掃過賓客,最終落在謝承寒身上。
他今晚穿的西裝,不是出自倫敦老店,而是帶著某種若有若無的檀香,一如那家錦瑟旗袍店的香味。
“承寒好品味。”她端著香檳靠近,指尖擦過他西裝袖口,“我也覺得錦瑟旗袍店的店長手藝不錯,人長得也美,柔柔弱弱的,一看男人就喜歡,比如你這種?!?/p>
井媛拿著的香檳杯突然被謝承寒捏住,冰冷凝霜的觸感讓她腕骨發(fā)麻。
宴會廳的管弦樂戛然而止,賓客們投來目光在兩人對峙的身影上。
“查我的私事?”謝承寒的聲音像是從齒縫里擠出來。
祖母綠項鏈貼著她發(fā)燙的鎖骨,映出男人眼底翻涌的暗潮。
那是她從未見過的危險神色。
她強撐著揚起下巴:“云城太太圈的消息,我不過……”
“消息能精確到錦瑟旗袍店?”
謝承寒突然扣住她手腕,力氣大得她生疼。
“動我的人,想好代價了嗎?”
井媛耳邊炸開嗡嗡作響。
“商業(yè)聯(lián)姻的規(guī)矩你最清楚?!彼龗暝笸?,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打滑,“你要離婚,就該……”
“你是在威脅我?”謝承寒突然笑了,笑聲卻十分危險。
“三年了,井小姐玩夠了嗎?”他冷漠目光掃過她驟然蒼白的臉,“井氏財務(wù)造假的證據(jù),現(xiàn)在就在審計公司老板的保險柜里?!?/p>
井媛還未反應(yīng)過來,脖頸已被人狠狠掐住,謝承寒溫?zé)岬暮粑鼑娫谒希骸坝浀媚愕艿茉趪忾_的那家公司嗎?洗錢的流水明細,我可是備份了三份?!?/p>
直到周圍賓客都用一種震驚和恐懼的眼神看著他,他才慢慢松開手,慢條斯理擦拭著指尖。
“乖乖簽字,我留你井家全尸。要是敢搞小動作——”他勾起唇角,眼中盡是嘲弄,“你知道的,我最擅長讓一個龐然大物,在一夜之間灰飛煙滅。”
井媛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謝總這是威脅?”她找回自己的聲音,卻發(fā)現(xiàn)尾音在發(fā)抖。
“是提醒?!敝x承寒頭也不回,背影融入白金拱門的陰影里。
井媛望著香檳杯里搖晃的倒影,第一次意識到這場婚姻早已不是對等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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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梔拿著手機站在錦瑟旗袍店的落地鏡前,指尖懸在發(fā)送鍵上遲遲未落。
三天前井媛踩著細高跟闖進店里,誤會她與謝承寒的關(guān)系,順帶還譏諷了幾句。
“謝承寒的女人,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蹦跶?”
這句話像根刺扎在她心里,讓她既委屈又生氣。
是她想和謝承寒這樣嗎?
況且二人從來沒有出格的行為,為什么不找謝承寒,反而找她耍威風(fēng)?
她咬著下唇刪掉編輯好的陰陽怪氣,重新輸入:“謝總?cè)绽砣f機,怎么連老婆都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