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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走越近,濃烈的尸臭幾乎將我淹沒。
“??!”
我失去理智地從床上彈起,撿起床頭柜上的煙灰缸用盡全身力氣朝著那個(gè)恐怖黑影的頭部猛砸過去!
“去死!”
砰!
一聲悶響,像是砸在了個(gè)裝滿濕沙的破麻袋上。
煙灰缸傳來的觸感很奇怪。
沒有慘叫,沒有驚呼。
只有一聲極其短促的嘆息。
“呃…”
那黑影被巨大的力道砸得向后趔趄,重重地撞在門框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然后滑倒在地,不再動彈。
“方茍!”我爸聞聲趕來。
他沖進(jìn)屋子,手里也提著一根沉重的鐵棍。
看到地上癱軟的黑影和我手中的煙灰缸,他渾濁的雙眼瞬間瞪圓。
我?guī)е撾x危險(xiǎn)的慶幸,大口喘氣。
“她不人不鬼的,大半夜不睡覺過來嚇唬我,肯定是來報(bào)仇的,死了也好?!?/p>
“爸,咱們再把她封進(jìn)墻里吧,這次把墻壘厚點(diǎn),我看她怎么跑出來。”
我有點(diǎn)擔(dān)心地看向方璐的房間,“剛剛動靜那么大,方璐會不會被吵醒?”
我爸搖頭說:“還在睡呢,她喜歡帶耳機(jī)聽歌?!?/p>
我松了口氣,提醒他這次還砌在三樓。
“還是那堵墻,咱們加厚點(diǎn)。”
這一次,比處理姜姳時(shí)更加粗暴和倉皇。
我們甚至不敢多看地上那攤東西一眼,直接用破麻袋裹了,拖死狗一樣拖向通往三樓的樓梯。
樓梯又窄又陡,麻袋在臺階上摩擦。
每一次磕碰,都讓我神經(jīng)繃緊到極致,生怕里面會突然傳出聲音或者動作。
終于到了三樓。
我爸把麻袋往墻角一扔,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汗?jié)n,眼神死死盯著那面曾經(jīng)封存著鄭靜的老墻。
“快!動手!”
我手忙腳亂地搬磚、和水泥。
動作機(jī)械而麻木,只想盡快把尸體徹底封死,讓她永世不得超生。
汗水混著灰泥從額頭流進(jìn)眼睛,刺痛也渾然不覺。
就在新墻快要封頂,只剩下最后幾塊磚的空隙時(shí),一直垂頭干活的我爸動作忽然慢了下來。
他忽然問我。
“方茍,你說你媽會不會孤單?”
我不明所以,把手上的磚塊往墻上搭,隨口回答。
“你不是一直陪著她嗎?她成為這棟房子的一部分,你就守著房子,爸你是個(gè)好男人?!?/p>
啪嗒,我爸手里的工具重重砸落在地。
他臉上帶著不可思議。
“什么叫成為房子的一部分,她在哪里?”
“在哪里,你不是把她打進(jìn)地基做了生樁嗎?”
我有些奇怪,繼續(xù)道:“你用的榆木棍子,還是當(dāng)年三叔送給我媽拿來捶衣服的,你還說當(dāng)時(shí)我媽愣是沒吭一聲,還剩口氣,一雙眼睛瞪大盯著你眼里不服氣…”
我話還沒說完,我爸忽然沖上前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畜生,畜生!”
他猩紅著眼,恨不得把我掐死。
“爸,你發(fā)什么瘋?”
我用力掰著他的手,以為他鬼上身了。
忽然,我視線停留在他的脖子處,掙扎的動作猛地一僵。
他的脖子上有一顆痦子,我爸根本沒有。
電光火石間,我想到了一個(gè)可能。
“你不是我爸,你是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