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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了，裙子從手里滑了下去。
這些年，我?guī)缀踉贈]想起過這個名字。
林晶…找回來了啊。
電話那頭的聲音響起。
“您現在方便來警察局一趟嗎？”
我忽然起了好奇心，
“她這些年…被什么家庭收養(yǎng)了？”
她有沒有找到她心目中的有錢媽媽。
對方沉默了會，“她過的不太好…具體的，您過來就知道了?！?/p>
掛斷電話，我給甜甜穿好了裙子，叮囑道，
“媽媽出去一趟，等會爸爸回來了，你們先吃飯，不用等我。”
甜甜乖乖地點點頭，
“好，媽媽去忙吧，甜甜等媽媽回來。”
我的心頓時暖暖的。
到了警察局，我第一眼就看到了蜷縮在墻角的瘦小身影。
她枯黃的頭發(fā)遮住半邊臉，左腿不自然地彎曲著。
只有那件已經看不出顏色的明黃色連衣裙，讓我確定這是晶晶。
我一時有些出神。
這還是她離家時穿的，這么多年過去了。
她的新家庭，連件新衣服都給她買不起嗎？
“是林女士吧?！?/p>
警察遞來文件夾，憐憫地指著晶晶，
“聽她說，她前幾年被打斷了左腿，一直沒有及時治療?！?/p>
我接過文件，上面寫了這些年她的經歷。
晶晶跟著女人上面包車后，就被帶到了偏遠的山區(qū)。
眼看著車子越來越偏，周圍連像樣的房子都沒有。
晶晶意識到不對勁，開始像在家里一樣撒潑打滾，滿口臟話。
可在外面，沒人像我會慣著她。
她被幾個耳光甩到了右耳失聰。
因為殘疾了，她被原定的買家嫌棄。
又被輾轉賣到了幾個山區(qū)，最后轉手給了一家傻子兒子當童養(yǎng)媳。
我下意識抬頭看向現在已經十六歲的晶晶。
正好有個護工給她遞了一杯水，她卻嚇得瑟縮了一下。
反應許久才伸手接過來。
和記憶中膽大妄為的模樣判若兩人。
“林晶，你媽來接你了。”
我和她的眼神交匯，頓時她眼里閃起亮光。
接著一瘸一拐向我走來。
我注意到，她比離家時已經高了一個頭，可瘦的不成樣子。
手臂上露出青紫交疊的疤痕。
發(fā)現我在看她，她忽然抬起下巴，努力做出當年盛氣凌人的表情。
“怎么，不下跪感謝我大發(fā)慈悲回來？”
她上下打量我，“你穿的倒是比當年好多了?！?/p>
“勉強夠格當我的監(jiān)護人?！?/p>
“我早就不是你的監(jiān)護人了?！?/p>
我平靜地看著她，
“你失蹤了十年，法律上來說，我現在已經沒有撫養(yǎng)義務?！?/p>
“你裝什么呢？”
晶晶猛地站起身，又憤怒又驚慌地喊道，
“你只有我一個孩子，你憑什么不撫養(yǎng)我？”
“你搞清楚，你一個什么都沒有的女人，等你老了，除了我誰還會管你？”
我眼中露出失望。
她一點都沒變，哪怕吃盡了苦，可還是下意識把僅剩的尖刺刺向我。
我站起身，“一個月后，會有人接你去福利院，在這之前，你可以先住我這。”
晶晶的瞳孔驟然收縮。
那張總是吐出惡毒話語的嘴，第一次張著卻發(fā)不出聲音。
她忽然意識到，我好像真的不在乎她了。
“媽…”她喉嚨里擠出這個陌生的音節(jié)，“別開玩笑了，我是你唯一的女兒啊?！?/p>
這時，一道歡快的童聲響起。
“媽媽！爸爸帶我來接你回家啦！”
甜甜沖進來，穿著粉色公主裙，像朵小花似的撲進了我懷里。
她好奇地抬起頭，看著林晶，
“這個姐姐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