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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諸君臨謝庭舟小說 菜花毒 107258 字 2025-08-19 14: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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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十七分,諸君臨被一聲悶響驚醒。

他猛地坐起,實驗室數(shù)據(jù)還在視網(wǎng)膜上殘留著模糊的影像。聲音來自主臥方向——謝庭舟的房間。諸君臨盯著天花板數(shù)了三秒,沒有后續(xù)動靜,但某種直覺像細小的電流沿著脊椎爬上來。

他光腳踩在地板上,冰涼的大理石刺激著足底。走廊一片漆黑,只有安全出口標志泛著微弱的綠光。謝庭舟的房門虛掩著,這很不尋常——那個控制狂從來不會不鎖門就睡覺。

"謝庭舟?"

沒有回應(yīng)。諸君臨推開門,月光透過沒拉嚴的窗簾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銀藍色的光帶。床上沒有人,被子凌亂地堆在一側(cè),像是被匆忙掀開的。

又一聲響動從浴室方向傳來,像是有人撞到了什么東西。諸君臨快步走過去,手剛碰到門把就聽到里面?zhèn)鱽韷阂值母蓢I聲。

"謝庭舟?"他敲了敲門,"你沒事吧?"

回答他的是一陣劇烈的咳嗽,接著是重物倒地的悶響。諸君臨不再猶豫,一把推開門——

謝庭舟蜷縮在瓷磚地上,只穿著睡褲,上半身裸露的皮膚在月光下泛著不正常的潮紅。他一只手抓著洗手臺邊緣,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另一只手按在腹部,呼吸急促而淺薄。地上散落著打翻的藥瓶和潑濺的水漬,鏡子上沾著可疑的紅色斑點。

諸君臨瞬間清醒,醫(yī)學知識自動在腦中列出清單:瞳孔放大、出汗、嘔吐、可能咯血——中毒癥狀。

他跪在謝庭舟身邊,手掌貼上對方額頭:滾燙,而且濕冷。"什么時候開始的?"他聲音冷靜得不像自己。

謝庭舟的睫毛顫動了幾下,勉強聚焦的目光落在諸君臨臉上,嘴唇動了動卻沒發(fā)出聲音。他的鎖骨處泛著大片疹子,在蒼白皮膚上顯得格外刺目。

諸君臨一把扯下毛巾架上的浴巾裹住謝庭舟,觸手可及的皮膚都在不受控制地顫抖。"能聽見我說話嗎?點頭或搖頭。"

謝庭舟幅度極小地點了點頭,隨即又彎下腰干嘔起來,這次吐出的液體里帶著明顯的血絲。

"砷中毒。"諸君臨快速檢查了散落的藥瓶——普通的胃藥,但謝庭舟的癥狀遠不止腸胃不適。他一把撈起謝庭舟的手臂,指腹按在內(nèi)關(guān)穴上:脈搏快而弱,像受驚的小鳥。"誰給你下的毒?"

謝庭舟搖頭,汗水順著下頜滴落。他試圖站起來,膝蓋卻一軟向前栽去,諸君臨趕忙用肩膀抵住他。兩人就這樣跌跌撞撞地挪回臥室,謝庭舟像塊浸透水的毯子般重重倒在床上。

"打...急救..."謝庭舟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諸君臨已經(jīng)拿起床頭座機,卻在按下第一個鍵時停住了。謝氏集團繼承人在家中被投毒——這消息傳出去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股價震蕩、媒體狂歡、董事會騷動...而投毒者很可能就混在隨之而來的醫(yī)生、警察、記者中。

他放下電話,轉(zhuǎn)向衣柜:"不能叫救護車。"

謝庭舟痛苦地蜷縮著,但眼神依然銳利。他微微點頭,像是明白了諸君臨的顧慮。

"醫(yī)藥箱在哪?"

"書...房..."謝庭舟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保險柜...0927..."

諸君臨沖向書房。0927——他母親忌日。這個數(shù)字讓他手指一顫,但很快專注于眼前的任務(wù)。保險柜里除了醫(yī)藥箱,還有幾支密封的注射劑和一套精致的銀質(zhì)針灸針,比他母親那套還要古老考究。

回到臥室時,謝庭舟的情況更糟了。他開始無意識地抓撓胸口的疹子,皮膚上已經(jīng)留下道道紅痕。諸君臨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別抓!"

觸手的溫度高得嚇人。諸君臨迅速取出體溫計塞進謝庭舟腋下,同時準備抗組胺注射劑。三十秒后,電子屏顯示39.8度——危險的高燒。

針頭刺入皮膚時,謝庭舟肌肉繃緊,但沒有反抗。諸君臨的手法干凈利落,母親教給他的不只是學術(shù)知識。"還有哪里不舒服?"

"視...線..."謝庭舟艱難地比劃了一下,"模糊...耳鳴..."

諸君臨的心沉了下去——神經(jīng)系統(tǒng)癥狀。他翻開謝庭舟的眼瞼:結(jié)膜充血,瞳孔不規(guī)則收縮。這不是普通食物中毒,而是有針對性的重金屬中毒。

"我們需要解毒劑。"他翻找醫(yī)藥箱,"二巰丙醇...沒有。"

謝庭舟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家...族..."這個詞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舊事...別...聲張..."

諸君臨掰開他的手指:"不想死就閉嘴保存體力。"他已經(jīng)拿出手機開始搜索最近的24小時藥房,"我去買藥。"

謝庭舟搖頭,汗水打濕了枕頭:"太...慢..."他的呼吸變得更加急促,"針灸...你...會..."

諸君臨愣了一秒。確實,針灸可以暫時緩解中毒癥狀,爭取時間。但謝庭舟怎么知道他會...隨即想起前幾天在醫(yī)院自己給他退燒的事。

"轉(zhuǎn)身。"他簡短地命令,同時取出銀針在酒精燈上消毒。

謝庭舟艱難地翻過身,背部肌肉在月光下繃出緊張的線條。諸君臨找準督脈上的至陽穴,銀針穩(wěn)穩(wěn)刺入。接著是大椎、曲池、足三里...每個穴位都精確得像是用游標卡尺測量過。隨著針數(shù)增加,謝庭舟的呼吸逐漸平穩(wěn)了些。

"砷中毒的典型癥狀。"諸君臨一邊下針一邊低語,"你最近接觸過什么異常物品?"

謝庭舟的背部微微起伏:"晚...宴...紅酒..."他的聲音比剛才清晰了些,"味道...不對...沒喝完..."

諸君臨記下這個信息。銀針在謝庭舟背上排列成神秘的陣列,像某種古老的星圖。母親曾說過,針灸是引導生命能量的藝術(shù),而此刻,他正用這門藝術(shù)與死神爭奪一個人。

"還有哪里疼?"

謝庭舟指了指肝區(qū)。諸君臨又加了兩針,指腹輕輕按壓周圍:"這里?"

一聲悶哼算是回答。諸君臨的指尖能感覺到臟器腫脹的輪廓——肝臟已經(jīng)開始受損。時間不多了。

"我需要更專業(yè)的解毒劑。"他站起身,"有個師兄在市立醫(yī)院急診科..."

手腕突然被抓住。謝庭舟的手心滾燙,卻出奇地有力:"不...要...外人..."

"你會死的!"

謝庭舟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嚇人:"書桌...抽屜...假底..."

諸君臨翻遍了書桌才發(fā)現(xiàn)那個巧妙隱藏的夾層——薄如蟬翼的暗格里放著三支注射劑,標簽上寫著"British Anti-Lewisite"。他瞬間認出了這種二戰(zhàn)時期開發(fā)的砷解毒劑。

"你早就準備了這個?"他難以置信地問。

謝庭舟的嘴角抽動了一下,像是想笑卻力不從心:"習...慣..."

這個回答讓諸君臨后頸發(fā)涼。什么樣的人會常備特種解毒劑?謝庭舟的生活到底隱藏著多少危險?

注射過程比預想的艱難。謝庭舟的靜脈因脫水而塌陷,諸君臨不得不用止血帶緊緊扎住上臂才找到合適的穿刺點。針頭刺入時,謝庭舟的肌肉繃得像石頭,但沒發(fā)出一點聲音。

"接下來會很難受。"諸君臨警告道,"二巰丙醇副作用包括..."

話沒說完,謝庭舟就開始劇烈顫抖,像是被無形的電流擊中。諸君臨趕忙扶住他,一只手按在他后背的針上防止移位。謝庭舟的皮膚瞬間被冷汗浸透,呼吸變成急促的喘息。

"正常...反應(yīng)..."諸君臨強迫自己冷靜,"堅持住..."

接下來的四十分鐘如同噩夢。謝庭舟在藥物作用下時而昏沉時而清醒,有段時間他甚至出現(xiàn)幻覺,用諸君臨聽不懂的語言喃喃自語。諸君臨不斷更換冷毛巾,監(jiān)測脈搏,調(diào)整針位,像守護暴風雨中搖曳的燭火般寸步不離。

凌晨四點左右,最危險的階段過去了。謝庭舟的體溫降到38.5度,脈搏變得強而規(guī)律。諸君臨取下已經(jīng)完成使命的銀針,用酒精棉球按壓針孔。謝庭舟此時安靜得像具尸體,只有胸口的起伏證明他還活著。

諸君臨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突然意識到自己只穿著單薄的睡衣,而且光著腳。寒意從腳底漫上來,但他太累了,連去拿條毯子的力氣都沒有。他伸手探了探謝庭舟的額頭——溫度又降了些,很好。

他應(yīng)該回自己房間的。謝庭舟已經(jīng)脫離危險,解毒劑和抗炎藥會在接下來幾小時持續(xù)發(fā)揮作用。但某種說不清的念頭讓他留了下來,只是...再觀察一會兒。

月光移到了床尾,照亮謝庭舟露在被子外的腳踝。諸君臨注意到那里有道細長的疤痕,像是被什么鋒利的東西刻意劃過。和他自己手腕上的傷痕何其相似——這個認知讓他喉嚨發(fā)緊。

"冷..."

謝庭舟的夢囈把諸君臨嚇了一跳。他俯身查看,發(fā)現(xiàn)謝庭舟眉頭緊鎖,嘴唇因脫水而干裂。床頭的水杯已經(jīng)空了,他起身去浴室接水。

回來時,謝庭舟的狀態(tài)變了。他蜷縮成一團,像是試圖保護受傷的腹部,呼吸變得淺而快。諸君臨趕忙放下水杯,手背貼上謝庭舟的臉頰——溫度又上來了。

"藥效過了?"他自言自語地取出體溫計。38.9度,不算太糟,但...

謝庭舟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不要...走..."

諸君臨僵住了。謝庭舟的眼睛仍然閉著,顯然還在半昏迷狀態(tài)。他的掌心滾燙,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諸君臨的腕骨,正好是舊傷所在的位置。

"松手,你需要喝水。"諸君臨試著掙脫。

謝庭舟反而握得更緊了,眉頭皺得更深:"母親...別..."

這個破碎的詞組像針一樣刺進諸君臨的胸口。他停止掙扎,任由謝庭舟抓著自己。月光下,兩個傷痕累累的人就這樣詭異地連接著,一個在夢魘中掙扎,一個清醒卻無力逃脫。

諸君臨用空著的那只手拿起水杯,小心地湊到謝庭舟唇邊:"喝點水。"

謝庭舟順從地啜了幾口,水順著下巴流到鎖骨,在月光下像一條小小的銀河。諸君臨鬼使神差地伸手擦掉那滴水珠,指尖下的皮膚依然過熱,但不再那么干燥了。

"繼續(xù)...睡..."他低聲說,不確定謝庭舟是否能聽見。

謝庭舟的呼吸逐漸平穩(wěn),但手指仍然緊扣著諸君臨的手腕,像是怕一松開對方就會消失。諸君臨嘗試了幾次輕輕抽離,每次都會引起謝庭舟不安的躁動,最終他放棄了,調(diào)整到一個不那么別扭的姿勢,任由謝庭舟握著自己的手。

這太荒謬了。諸君臨盯著兩人相連的手想。謝庭舟——那個永遠冷靜自持的商業(yè)巨子,現(xiàn)在像個受驚的孩子般抓著他;而他自己——厭惡肢體接觸的諸君臨,居然默許了這種行為。

窗外,天色開始微微發(fā)亮。諸君臨的眼皮越來越沉,最終抵不過疲憊,歪在椅子上睡著了。

晨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時,諸君臨因頸部的酸痛而醒來。他花了幾秒鐘才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仍然坐在謝庭舟床邊的椅子上,而他的手...他的手被謝庭舟握在胸前,緊貼著對方的心口。

諸君臨像被燙到般猛地抽回手,打翻了床頭柜上的空藥碗。陶瓷碎裂的聲音驚醒了謝庭舟,他睫毛顫動幾下,緩緩睜開眼睛。

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因高燒而略顯渾濁,但已經(jīng)恢復了清明。謝庭舟的目光從地上的碎片移到諸君臨臉上,嘴角微微上揚:"早..."

諸君臨立刻進入醫(yī)生模式,手掌貼上謝庭舟的額頭:"還疼嗎?視力如何?"

"好多了。"謝庭舟的聲音嘶啞但清晰,"謝謝。"

諸君臨遞過水杯,刻意避開手指接觸:"只是合同義務(wù)。"

謝庭舟慢慢撐起身子,靠在床頭。晨光中,他裸露的上身顯出更多細節(jié)——除了新起的疹子,還有幾處舊傷疤,最顯眼的是左肋下一道十公分長的縫合痕跡。諸君臨不由自主地盯著那里。

"大學時代。"謝庭舟順著他的目光解釋,"擊劍錦標賽事故。"

諸君臨點點頭,假裝沒注意到謝庭舟右肩那個絕對不屬于運動傷的圓形疤痕。他取出體溫計:"再測一次。"

38.2度——好轉(zhuǎn)的跡象。諸君臨松了口氣,開始收拾散落的醫(yī)療用品。他的動作又快又準,像是在實驗室清理器材,刻意制造出一些聲響來填補兩人之間的沉默。

"昨晚..."謝庭舟突然開口。

"砷化合物中毒,大概率是酒宴上被下的手。"諸君臨頭也不抬地說,"二巰丙醇起了作用,但肝損傷還需要監(jiān)測。我建議做血液..."

"不是問這個。"謝庭舟打斷他,"我是說...謝謝你沒叫救護車。"

諸君臨終于抬頭,對上謝庭舟的目光。晨光中,那雙眼睛恢復了往日的銳利,卻又多了些什么——某種罕見的柔軟。

"你知道是誰做的?"諸君臨直接問道。

謝庭舟望向窗外:"有幾個猜測。"

"與'家族舊事'有關(guān)?"

謝庭舟的瞳孔微微收縮:"你記得我說的話?"

"你說了很多胡話。"諸君臨站起身,"大部分聽不懂。"

陽光完全照進房間,驅(qū)散了最后一縷黑暗。謝庭舟的臉在晨光中顯得格外蒼白,眼下掛著濃重的陰影。他看起來疲憊而脆弱,與平日那個無懈可擊的商業(yè)精英判若兩人。

"今天別去公司了。"諸君臨收拾好醫(yī)藥箱,"我去煎藥。"

他轉(zhuǎn)身要走,卻被謝庭舟叫?。?諸君臨。"

"什么?"

謝庭舟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手...還好嗎?"

諸君臨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腕紅了一圈——謝庭舟在無意識中握得太緊了。他下意識用另一只手蓋住那片皮膚:"沒事。"

謝庭舟點點頭,目光復雜。諸君臨突然意識到,對方可能記得更多昏迷中的事,包括自己默許被握著手睡著的窘態(tài)。這個念頭讓他耳根發(fā)熱,匆忙退出房間。

廚房里,諸君臨機械地準備著解毒的中藥——甘草、綠豆、黃連...母親教他的配方。水在鍋里沸騰時,他的思緒卻飄回那個黑暗的房間,謝庭舟滾燙的手心,以及那句破碎的"母親...別..."。

什么樣的人會對親生兒子下毒?諸君臨的父親雖然冷酷,但至少從沒威脅過他的生命。而謝庭舟...他常備解毒劑,對中毒流程如此熟悉,仿佛這不過是又一次例行公事。

藥湯的苦澀氣味彌漫開來。諸君臨關(guān)小火,靠在料理臺邊。窗外,城市已經(jīng)完全蘇醒,車流在高樓間穿行,陽光照在玻璃幕墻上反射出刺眼的光。在這座光鮮亮麗的城市里,有人試圖謀殺謝庭舟,而謝庭舟似乎早有預料卻不報警。

"家族舊事"——這個詞像一塊黑色的磁石,吸引著諸君臨的思緒向最黑暗的方向滑去。謝庭舟曾暗示過謝家與諸家的"歷史糾葛",但從未詳述?,F(xiàn)在,這團迷霧中突然伸出一只帶毒的手...

藥湯煮沸溢出的聲響打斷了他的思緒。諸君臨趕忙關(guān)火,將深棕色的液體濾入瓷碗。當他端著藥回到臥室時,謝庭舟已經(jīng)睡著了,晨光溫柔地落在他疲憊的臉上,將睫毛投下的陰影拉得很長。

諸君臨輕輕放下藥碗,猶豫片刻,還是伸手撥開謝庭舟額前汗?jié)竦乃榘l(fā)。這個動作如此自然,連他自己都吃了一驚。

"查清楚..."謝庭舟在睡夢中呢喃,眉頭又皺起來,"林睿..."

諸君臨的手停在半空。林睿?謝庭舟的前男友?這個名字像一塊冰滑入胃里。他想起商業(yè)雜志上那個風度翩翩的投行精英,曾在某次酒會上與謝庭舟親密交談...

窗外,一只鴿子落在陽臺欄桿上,咕咕叫著打破晨間的寂靜。諸君臨收回手,決定去書房查查這個"林睿"的底細。但在那之前,他輕輕拉上窗簾,讓疲憊的病人繼續(xù)安睡。

陽光被過濾成柔和的琥珀色,籠罩著床上那個傷痕累累的身影。諸君臨站在門口最后看了一眼,輕輕帶上門。走廊里,他的手機震動起來——實驗室發(fā)來的數(shù)據(jù)更新提醒。平凡世界的瑣事仍在繼續(xù),仿佛昨夜的生死危機只是一場噩夢。

但諸君臨知道,有些東西已經(jīng)永遠改變了。不僅是謝庭舟對他的態(tài)度,還有他自己心里那道筑了二十年的墻——墻上出現(xiàn)了一道裂縫,而光正從那里透進來。


更新時間:2025-08-19 14:23: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