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精心策劃的車禍里,我死了。但我又活了,活在了我丈夫的新歡,蘇晴的身體里。
他抱著「我」,深情款款地低語:「微微,別怪我,你的才華,只有我才配得上?!刮倚α?,
顧言,你很快就會知道,我的才札,不只能調(diào)配出迷魂的香,更能為你調(diào)制一場盛大的葬禮。
【1】濃烈的消毒水氣味混雜著血腥味,蠻橫地鉆入我的鼻腔。我猛地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刺目的慘白。天花板、墻壁、床單,
以及……一張男人英俊卻寫滿虛偽關切的臉?!盖缜?,你終于醒了!嚇死我了。」
男人緊緊握住我的手,他的掌心溫熱,聲音卻像淬了冰,讓我從靈魂深處感到一陣戰(zhàn)栗。
我認識這張臉,熟悉到刻骨。他是顧言,我的丈夫。但我不是「晴晴」。我是林微,
一個剛剛「死」去的人。我的喉嚨干得像要冒煙,掙扎著想坐起來,
身體卻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我下意識地低頭,看到胸口纏著厚厚的紗布,
手臂上滿是擦傷和針孔。這不是我的身體。我的身體,
應該已經(jīng)在幾個小時前那場慘烈的車禍中,被燒成了一具焦炭。顧言見我掙扎,連忙扶住我,
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別動,醫(yī)生說你腦部受到撞擊,還有些輕微腦震蕩,需要靜養(yǎng)?!?/p>
他的指尖觸碰到我的臉頰,那細膩柔滑的觸感讓我渾身一僵。這不是我的皮膚。
我是一名調(diào)香師,常年與各種香料精油打交道,指尖和手心都有一層薄繭。而這雙手,
嬌嫩得像一朵從未經(jīng)歷過風雨的玫瑰。我猛地推開他,不顧一切地沖向洗手間。鏡子里,
映出一張完全陌生的臉。杏眼,瓊鼻,櫻桃小嘴,美則美矣,
卻帶著一種我最鄙夷的、依附于男人生存的柔弱。這不是我!這張臉,
我只在顧言手機的加密相冊里見過。她叫蘇晴。是顧言養(yǎng)在外面,不見天日的金絲雀。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仿佛有無數(shù)根鋼針在同時攢刺。車禍、爆炸、烈火焚身的劇痛,
與眼前這張楚楚可憐的臉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幅荒誕至極的畫面。我死了。然后,
我重生在了我丈夫情人的身體里?!盖缜?,你怎么了?不認識我了嗎?」顧言跟了進來,
從背后小心翼翼地抱住我,他的下巴抵在我的頭頂,聲音帶著一絲蠱惑的嘆息,「別怕,
都過去了。」我僵在原地,任由他抱著。胃里翻江倒海,是生理性的惡心。
「微微她……沒了?!顾D了頓,語氣里擠出恰到好處的悲痛,
「就在你出車禍的同一個路段,幾乎是同一時間。警察說,她的車剎車失靈,撞上油罐車,
當場就……」他沒有說下去,但我能想象出他此刻臉上那鱷魚的眼淚。剎車失靈?
多么拙劣的借口。那輛車是我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
每一次保養(yǎng)都由我最信任的技師親手完成。而就在昨天,我還親口告訴過顧言,
我為了慶祝我們香水品牌上市三周年,特地研發(fā)了一款全新的香水,
我將它命名為「永恒回響」,配方就鎖在書房的保險柜里。那是我窮盡畢生心血的巔峰之作,
是足以改變整個香水行業(yè)格局的無價之寶。現(xiàn)在,我死了,他就能名正言順地繼承我的一切。
我的公司,我的財富,以及我那價值連城的「永恒回響」。多么完美的計劃。一石二鳥,
除掉礙事的原配,扶正心愛的新歡。只可惜,天算不如人算。他大概做夢也想不到,
他真正想要除掉的那個靈魂,此刻就住在他心心念念的美人身體里,
聽著他嘴里吐出的每一個字,感受著他那令人作嘔的虛偽擁抱。我閉上眼,
強壓下滔天的恨意,再睜眼時,已是一片迷茫與脆弱。我轉(zhuǎn)過身,
用蘇晴那雙水光瀲滟的眼睛看著他,怯生生地問:「你是……顧言?」
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滿意。看,他的小晴晴多么乖巧,一場車禍讓她忘掉了一切,
正好可以重新塑造。「對,我是顧言。」他溫柔地撫摸著我的長發(fā),「我是你的……愛人?!?/p>
我順從地靠進他懷里,嘴角勾起一抹無人察覺的冷笑。是的,顧言。我是你的「愛人」。
一個從地獄里爬回來,準備親手把你拖下去的愛人。【2】我以「失憶」為由,
名正言順地扮演起了蘇晴。顧言對我呵護備至,那份深情,是我作為林微時,
從未享受過的待遇。他會親自為我下廚,會耐心地給我講述「我們」的過去,
將我和蘇晴的故事編織得天衣無縫,仿佛我們才是那對被世俗阻礙的苦命鴛鴦。一周后,
我「傷愈」出院,顧言沒有帶我回蘇晴原本的住所,
而是直接將我?guī)Щ亓宋液退募摇菞澊A⒃诎肷窖梢愿╊麄€城市夜景的別墅。
這里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曾是我親手設計??蛷d里還擺放著我最喜歡的白玫瑰,
空氣中彌漫著我親手調(diào)制的安神熏香。「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了?!诡櫻詮谋澈髶碇遥?/p>
語氣是勝利者的炫耀。我的家?我心中冷笑。這里現(xiàn)在是我的墳墓,埋葬著林微的一切。
他牽著我,走過客廳,走上二樓,最終停在了主臥門口。「以后你就住在這里。」他推開門,
「微微的東西,我已經(jīng)讓人清理干凈了?!狗块g里果然煥然一新,
所有屬于林微的痕跡都被抹去,換上了蘇晴喜歡的粉色和蕾絲。衣帽間里,
掛滿了嶄新的名牌時裝,梳妝臺上,擺滿了頂級護膚品。唯獨一樣東西沒有變——床頭柜上,
還放著我親手制作的那個香薰機。我的目光落在上面,心口一陣刺痛。
那是我用最珍貴的沉香木和紫水晶打造的,里面盛放的,是我為改善顧言睡眠,
特調(diào)的「靜謐之夜」?!高@是……」我故作好奇地指著它?!敢粋€……故人的遺物?!?/p>
顧言的眼神閃爍了一下,輕描淡寫地帶過,「你不喜歡,我們就把它扔了?!埂竸e。」
我立刻阻止他,走過去拿起那個香薰機,用指尖輕輕摩挲著上面的紋路,
「我覺得……它很好聞,讓我覺得很安心?!诡櫻钥粗?,眼神變得復雜起來。
或許在他看來,這是蘇晴「天性純良」的表現(xiàn),連情敵的遺物都能接受。他不知道,
我只是在守護屬于我自己的東西。當晚,顧言沒有留宿在主臥。他以我需要靜養(yǎng)為由,
自己睡去了客房。我明白,他還在演戲,演一個為亡妻「悲痛」的深情丈夫。畢竟,
林微的「頭七」還沒過,他需要維持好自己的人設。夜深人靜,我躺在曾經(jīng)屬于我的床上,
卻毫無睡意。我悄悄起身,赤著腳,像一個幽靈般在別墅里游蕩。書房的門緊鎖著。我猜,
「永恒回響」的配方便鎖在里面。我沒有鑰匙,也不打算硬闖。時機未到。
我轉(zhuǎn)而走向我的工作室。那是我在這棟別墅里最核心的區(qū)域,一個恒溫恒濕的玻璃花房,
里面培育著上百種珍稀的制香植物。旁邊,則是一間堪比頂級實驗室的調(diào)香室。
門上是密碼鎖加指紋鎖。顧言以為我死了,密碼和指紋便成了無用的擺設。他太小看我了。
我走到密碼鎖前,深吸一口氣,伸出蘇晴那根纖細的手指,在上面依次按下了幾個數(shù)字。
「嘀」的一聲,密碼正確。但指紋鎖攔住了我。我沒有絲毫意外,而是轉(zhuǎn)身走向玻璃花房。
借著月光,我在花房角落里一盆不起眼的植物下,挖出了一個密封的金屬盒。打開盒子,
里面是一片薄如蟬翼的硅膠指紋膜。這是我身為林微時,以防萬一留下的后手。
我從不完全相信任何人,包括顧言。將指紋膜貼在手指上,對準識別區(qū)。「嘀——驗證通過。
」門,開了。一股熟悉的、混合了花草與香料的芬芳氣息撲面而來,我?guī)缀跻湎聹I來。
這里,才是我的世界。調(diào)香臺上,還擺著我「死」前正在研究的幾支半成品。
實驗記錄本攤開著,上面是我龍飛鳳舞的字跡。我貪婪地呼吸著這里的空氣,
感覺自己干涸的靈魂正在被一點點滋潤。忽然,
我的目光被角落里一個上了鎖的低溫冷藏柜吸引。這個柜子,
是用來保存最珍貴、最不穩(wěn)定的天然香料的。而柜門上,貼著一張黃色的警示標簽,
上面用紅色的馬克筆寫著兩個字——「危險」。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從不記得我在這里存放過什么「危險」的東西?!?】我立刻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這個警示標簽,不是我的字跡。它的風格潦草而急促,帶著一種警告的意味。
我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顧言在我死后,動過我的工作室。他想做什么?偷竊我的成果?
還是……這里面藏著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觀察那個低溫冷藏柜。
鎖是特制的電子密碼鎖,暴力破解會觸發(fā)警報,并瞬間釋放高壓電,足以將一個成年人擊倒。
我嘗試了幾個我慣用的密碼,全部錯誤??磥?,顧言已經(jīng)換了密碼。我沒有氣餒。
這個工作室是我親手設計的,每一個細節(jié)都了如指掌。我走到工作臺下,
摸索著拆開一塊偽裝成通風口的擋板,里面露出了復雜的線路。
這是整個工作室的備用總控制臺。我從工具箱里拿出幾根細小的接線夾,憑借著記憶,
開始小心翼翼地進行線路短接。這是我為應對極端情況,比如火災或非法入侵,
給自己留的最高權限后門。汗水順著我的額角滑落,滴在冰冷的地板上。
每一步都必須精準無誤,否則整個安防系統(tǒng)都會被激活。終于,在短接了最后一根線路后,
我聽到冷藏柜的電子鎖發(fā)出一聲輕微的「咔噠」聲。開了。我緩緩拉開柜門,
一股奇特的、混雜著甜膩與腐敗的冷氣撲面而來。柜子里,沒有我想象中的珍稀香料,
而是整齊地擺放著十幾個棕色的玻璃瓶。每個瓶子上都貼著標簽,但上面寫的不是香料名稱,
而是一個個日期。我拿起離我最近的一個瓶子,上面的日期是三個月前。我擰開瓶蓋,
湊到鼻尖輕輕一嗅。一股極其微弱,但異常熟悉的氣味鉆入鼻腔。是「靜謐之夜」的香氣。
就是我為顧言調(diào)配,放在我們床頭的那款安神熏香。但我立刻察覺到了不對。這氣味里,
多了一絲極其隱晦的、不該存在的成分。它被完美地隱藏在檀香和薰衣草的主調(diào)之下,
尋常人根本無法察覺。我的心跳開始加速。作為一名頂級的調(diào)香師,我的嗅覺經(jīng)過千錘百煉,
能分辨出上千種香氣的細微差別。我能聞出來,那多出來的一絲成分,是一種名為「烏頭堿」
的提取物。烏頭堿,從川烏、草烏等植物中提取,是自然界毒性最強的生物堿之一。
它無色無味,只需極微小的劑量,就能在不知不覺中損害人的神經(jīng)系統(tǒng)和心臟功能,
長期接觸,會導致心律失常,甚至猝死。而它的高明之處在于,
常規(guī)的法醫(yī)檢測很難發(fā)現(xiàn)它的蹤跡,死者的癥狀會與普通的心臟病突發(fā)極為相似。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了。我立刻拿起其他的瓶子,一一打開。每一個瓶子里,都是「靜謐之夜」
,而每一個瓶子里,都添加了不同劑量的烏頭堿。從三個月前的微量,
到最近一個瓶子里的高濃度,劑量在持續(xù)不斷地增加。一個可怕的真相,
如同一道驚雷在我腦中炸響。顧言,他不是臨時起意謀殺我。
他是在用我親手為他調(diào)制的安神香,對我進行長達數(shù)月的、慢性投毒!他一直在等,
等烏頭堿在我體內(nèi)累積到足夠的量,讓我「自然」地死于心臟病。只是,他大概沒有耐心了,
或者說,他對「永恒回響」的貪婪,讓他等不及了,所以才最終選擇了制造一場車禍,
來個雙重保險。難怪,最近幾個月我總是覺得精神不濟,時常感到心悸和疲憊。
我以為是工作壓力太大,還為此去做了好幾次體檢,結(jié)果都顯示一切正常。原來,
我早已身中劇毒,一步步走向他為我設下的死亡陷阱。我靠著冰冷的柜門滑坐在地,
渾身發(fā)冷,四肢百骸都像是被浸在冰水里。我曾經(jīng)以為,顧言只是貪圖我的錢財和才華。
現(xiàn)在我才明白,他是從一開始,就想要我的命。我們結(jié)婚五年,
我將他從一個一文不名的窮小子,扶持成上市公司的高管。我為他傾盡所有,換來的,
卻是如此歹毒的枕邊謀殺。巨大的悲憤和怨毒,像海嘯一樣將我吞沒。我死死地咬住嘴唇,
直到嘗到滿口的血腥味,才勉強沒有尖叫出聲。不行,我不能崩潰。林微已經(jīng)死了,
現(xiàn)在的我是蘇晴。我慢慢站起身,將那些裝著毒藥的瓶子一個個放回原位,恢復好一切。
然后,我拿起最后一個瓶子——那個烏頭堿濃度最高的。我擰開瓶蓋,倒出一點粉末在指尖。
顧言,你不是喜歡「靜謐之夜」嗎?那么從今晚開始,就讓我這個「亡妻」,
親手為你點上這催命的安魂香?!?】我?guī)е瞧看懔藙《镜摹胳o謐之夜」,
悄無聲息地回到了主臥。我沒有立刻動手,而是將它小心地藏好。復仇,
需要耐心和完美的時機,任何一絲疏忽,都可能讓我萬劫不復。接下來的幾天,
我繼續(xù)扮演著失憶后柔弱可憐的蘇晴。我對他百依百順,用那張無辜的臉,
說著最能滿足他控制欲的話。顧言對我越來越滿意,也越來越放松警惕。
他開始帶著我出席一些私密的商業(yè)聚會,向他的生意伙伴們介紹我,言語間盡是炫耀和占有。
他需要一個美麗溫順的「花瓶」來裝點他的門面,而「蘇晴」,完美地符合了他的所有要求。
在一次酒會上,我見到了顧言的合作伙伴,一個叫李總的油膩中年男人。他看我的眼神,
充滿了不加掩飾的欲望。酒過三巡,顧言借口去洗手間,留我一個人應付。
李總立刻端著酒杯湊了過來,肥碩的手不規(guī)矩地搭上了我的肩膀。「蘇小姐真是天生麗質(zhì),
顧總好福氣啊?!顾木茪鈬娫谖业哪樕?,讓我一陣反胃。我強忍著惡心,柔柔地一笑,
身體卻不著痕跡地避開他的觸碰:「李總過獎了。我和顧言,還要多謝您的關照呢?!?/p>
「好說,好說?!估羁偟难劬Σ[成一條縫,「你們公司那個新香水,『永恒回響』,
我可是期待得很啊。聽說下個月就要開產(chǎn)品發(fā)布會了?到時候,肯定能一炮而紅,
顧總的身家,又要翻幾番咯!」我的心猛地一沉。「永恒回響」要開發(fā)布會了?
顧言這個卑鄙無恥的竊賊!他真的要用我的心血之作,
來為他自己鋪就一條飛黃騰達的康莊大道!我攥緊了手中的酒杯,指甲幾乎要嵌進肉里。
不行,我絕不能讓他得逞!「永恒回響」是我的孩子,是我靈魂的延伸,我寧可毀了它,
也絕不能讓它成為顧言名利場上的勛章!我必須阻止他。我必須在他召開新聞發(fā)布會之前,
拿回屬于我的一切,并讓他身敗名裂!可是,我該怎么做?我現(xiàn)在是蘇晴,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書房的保險柜我打不開,公司的核心部門我也進不去。
我需要一個幫手。一個絕對可靠,又能接觸到這些核心信息的人。我的腦海里,
瞬間浮現(xiàn)出一個人的名字——陳默。陳默,我曾經(jīng)雇傭的私家偵探。他能力出眾,行事謹慎,
最重要的是,他對我忠心耿耿。在我「死」前,我正是察覺到顧言的一些不妥,
才委托他暗中調(diào)查顧言的財務狀況和人際關系。只是,我還沒等到他的調(diào)查結(jié)果,
就先等來了顧言的「致命一擊」。我不知道陳默的調(diào)查進行到了哪一步,但我敢肯定,
他一定發(fā)現(xiàn)了一些蛛絲馬跡?,F(xiàn)在,我是他唯一的「雇主」,
也是唯一能解開所有謎團的鑰匙。我必須聯(lián)系上他??墒?,我沒有他的聯(lián)系方式。為了安全,
我們之間的聯(lián)絡,一直使用一個一次性的加密號碼。
我該如何才能在不引起顧言懷疑的情況下,重新和他建立聯(lián)系?回到別墅后,我輾轉(zhuǎn)反側(cè),
夜不能寐。我一遍遍地復盤我和陳默之間的所有交集,尋找著任何可能的突破口。突然,
一個細節(jié)閃過我的腦海。我和陳默第一次見面,是在一家名為「舊時光」的咖啡館。
那家咖啡館有一個很特別的習慣,他們會在每一張桌子上放一本留言簿,供客人們涂鴉寫字。
當時,為了測試他的觀察力,我曾在留言簿上用一種只有我們才知道的暗號,留下了一句話。
那是一種基于香料分子式的密碼,由我獨創(chuàng)。如果他還記得,如果他還關注著我的案子,
他或許會再去那個地方。這是我目前唯一的希望。第二天,我借口想出去走走,
讓顧言帶我去了市中心。在商場里,我故意裝作頭暈,說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前面有家咖啡館,看起來很安靜,我們?nèi)ツ抢镒??」我指著不遠處的「舊時光」
咖啡館,用一種天真無邪的語氣說道。顧言沒有懷疑,欣然同意。走進咖啡館,我環(huán)顧四周,
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我拉著顧言,坐到了我們當初坐過的那個靠窗的位置。桌子上,
果然還放著那本熟悉的留言簿。我拿起筆,趁著顧言去點單的間隙,飛快地翻到最新的一頁。
我的呼吸在看到那一行字時,瞬間停滯了。那是一行用同樣密碼寫下的話,
翻譯過來是:「林小姐,節(jié)哀。若有未盡之事,我仍在。」下面,
留了一個新的加密郵箱地址。是陳默!他來過!他還在等我!
一股巨大的狂喜和希望涌上心頭。我強忍著激動,
用顫抖的手在下面飛快地寫下了一句回復:「我不是林微,但她有話對你說?!?/p>
【5】夜幕降臨,顧言早已在客房睡下。我反鎖了房門,打開蘇晴的筆記本電腦,
用加密瀏覽器登錄了陳默留下的郵箱。我的心臟在胸腔里狂跳,既緊張又期待。
我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解釋這匪夷所思的一切,更不知道他是否會相信一個「陌生女人」
的荒唐言辭。我深吸一口氣,敲下了郵件的主題:「關于林微,以及『瓶中信』」。。
「瓶中信」是我們之間的一個暗號。指的是我曾經(jīng)委托他調(diào)查的一個案子,
目標人物將商業(yè)機密藏在了一個香水瓶的夾層里。這個細節(jié),除了我和他,絕無第三人知曉。
郵件正文,我言簡意賅:「我是林微。我知道這聽起來很瘋狂,但我活在了蘇晴的身體里。
顧言謀殺了我,他想竊取『永恒回響』。我需要你的幫助。如果你相信我,明晚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