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沒有觀眾，你的林薇……也不在這兒啊。”“顧總，”我看著他，每一個字都像冰凌，

緩慢而清晰地鑿進空氣里，“戲，該收場了。”顧承澤的身體猛地一震，

像是被我的話語狠狠抽了一鞭子。他臉上那片空白的驚駭瞬間碎裂，

被一種更加洶涌、更加混亂的情緒取代——難以置信、痛苦、還有某種被深深刺傷的憤怒。

他跪在冰冷濕透的地毯上，高大的身軀劇烈地顫抖起來，不是因為冷，

而是因為一種從骨髓深處透出來的劇烈情緒?！把?？”他從齒縫里擠出這個字，

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帶著一種破碎的、受傷的野獸般的低咆，“蘇晚！你覺得我在演？！

”他猛地直起上半身，濕透的頭發(fā)甩開，水珠飛濺。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里面的紅血絲仿佛要爆裂開來，盛滿了幾乎要溢出來的痛苦和一種近乎絕望的瘋狂。

他雙手死死地抓住自己濕透的西裝前襟，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出駭人的青白色，

布料在他掌心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澳憧纯次遥　彼缓鹬?，聲音撕裂了雨夜的死寂，

“你看看我現(xiàn)在的樣子！我他媽像個瘋子一樣砸了你的窗戶沖進來！像個乞丐一樣跪在這里！

你告訴我，我是在演？！”他的胸膛劇烈起伏，每一次喘息都帶著濃重的血腥氣。

他猛地抬起一只顫抖的手，指向自己心口的位置，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手指戳進胸膛里去。

“我這里！蘇晚！”他吼得聲嘶力竭，每一個字都像帶血的碎片，“這里快要炸開了！

從看到那張該死的報告單開始！胃癌……晚期……放棄治療……”他念出這幾個詞，

聲音陡然變得尖利而扭曲，帶著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就這樣放棄？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后面的話被他劇烈的哽咽堵在了喉嚨里。他猛地低下頭，

寬闊的肩膀無法抑制地劇烈聳動起來。那不是哭泣，更像是一種瀕臨崩潰的、無聲的咆哮，

壓抑在喉嚨深處，發(fā)出沉悶而痛苦的嗬嗬聲。大顆大顆的水珠，

分不清是冰冷的雨水還是滾燙的淚水，順著他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