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3、
當(dāng)天晚上，我就開始了我的計劃。
十一點半，我躺在床上，輕點手機屏幕。客廳里的智能音箱開始播放我事先錄制的腳步聲——咚，咚，咚，像是有人在木地板上緩慢踱步。
“什么聲音？”舅媽的聲音從客廳傳來，帶著顫抖。
我又點了一下，嘆息聲響起，幽幽的，像是從墻縫里鉆出來的。
“媽，我害怕。”表弟王浩的聲音都變了調(diào)。
第二天早上，我若無其事地走進廚房做早飯。趁他們不注意，我在粥里滴了幾滴紫甘藍汁——這東西遇到堿性就變藍，遇酸性就變紅。
“吃飯了?！蔽叶酥嘧叱鰜?。
張倩接過碗，剛要喝，突然尖叫一聲：“這粥怎么是綠色的？”
所有人都看過來，碗里的白粥確實泛著詭異的綠光。
“我明明熬的白粥啊?！蔽已b作驚訝，“難道是…”
“是姑婆！”舅媽臉色煞白，“她不讓我們吃她家的東西！”
張倩狠狠瞪著我：“許清嘉，你少裝神弄鬼！”
王浩卻已經(jīng)嚇得躲到墻角：“倩倩，你別說了，萬一真的有鬼怎么辦？”
“你還是不是男人？”張倩沖他吼道，“她就是想嚇唬我們，好獨吞遺產(chǎn)！”
兩人吵得不可開交，我默默收拾碗筷。
下午，我給遠房表叔李大山打了個電話。這人當(dāng)年也被舅媽坑過錢，現(xiàn)在還在外地打工。
“大山叔，我是清嘉。姑婆的宅子最近有點不太平，您知道的，當(dāng)年的事…”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你的意思是？”
“我也說不清楚，就是總感覺有人在看著我。您要是有空，能不能回來一趟？”
第二天，李大山就到了。他一進門就開始跟舅媽聊天。
“鳳蘭啊，我聽清嘉說宅子里有動靜？”
“可不是嘛。”舅媽連忙點頭，“昨天粥都變色了。”
李大山搖搖頭：“我就說嘛，當(dāng)年你們那么對晚晴，她怎么可能安心走？人在做，天在看，欠債總是要還的?！?/p>
舅媽臉色更白了：“大山，你別這么說?！?/p>
“我一個大老爺們都不敢在這兒過夜?！崩畲笊綁旱吐曇?，“昨晚我住旅館，夢見晚晴了，她說話了?！?/p>
“說什么了？”舅媽抓住他的胳膊。
“她說，救命錢還沒還呢?！?/p>
當(dāng)天晚上，我在墻上投影出幾個血紅大字：“還我救命錢”。
字體歪歪扭扭，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舅媽看見后直接跪在地上：“晚晴，是我不對，是我不對啊！”
她對著空氣又跪又拜，嘴里念念有詞。
張倩在一旁冷笑：“演戲演夠了嗎？”
我走過去，裝作害怕的樣子：“我想起來了，姑婆日記里寫過，如果有人虧欠她，她會在頭七那天回來討債?！?/p>
“那怎么辦？”媽媽急得團團轉(zhuǎn)。
“日記里還寫了解決辦法?！蔽翌D了頓，“頭七當(dāng)晚，所有虧欠她的人必須在遺像前真心懺悔，把當(dāng)年的事說清楚，她才會安息。”
“我不信！”張倩站起來，“這就是個騙局！”
但其他人已經(jīng)被嚇破了膽。
舅媽拉著我的手：“清嘉，你一定要幫幫舅媽，我真的知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