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生涯,地生會考開學(xué)季,生物老師當眾把我的生物練習(xí)冊丟入垃圾桶并對其說道:“垃圾就應(yīng)該去垃圾桶里待著。”地生會考前一個月,生物老師去普通班找人拿了一本不要的練習(xí)冊趾高氣揚的對我,讓我拿著。我死活不要,像當初的她一樣,把這一本練習(xí)冊丟入垃圾桶。直到最后,她沒有跟我道歉,也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我也成為了她口中:最難教的壞學(xué)生。
這影響到了我高中生物課敷衍了事,成績永遠卡在及格線。
高三開學(xué),學(xué)校把一直都沒有換的生物老師換了,全班怨聲載道。我卻沉默地撕掉那張生物競賽獎狀。
八月的尾巴尖兒,依舊帶著盛夏不肯撒手的酷烈。蟬鳴像是被這熱浪煮透了,黏稠而嘶啞地糊在空氣里,揮之不去。偌大的校園空曠得能聽見腳步的回音。高三教學(xué)樓提前蘇醒,窗戶洞開著,貪婪地吞咽著微弱的穿堂風(fēng),卻只換來一陣陣沉悶燥熱的氣流。
我,李元,校學(xué)生會副主席,正抱著一摞沉重的、墨跡尚未干透的新學(xué)期活動預(yù)案,腳步匆匆地穿過空寂的走廊。汗水沿著鬢角滑落,砸在文件夾冰冷的塑料封面上,染開一小片深色。手肘內(nèi)側(cè)的皮膚被粗糙的紙頁邊緣蹭得微微發(fā)紅,帶著點刺癢。這些繁雜的事務(wù)像一張無形的網(wǎng),暫時捆住了那些盤踞在心底、屬于某個特定學(xué)科的陰翳。
生物辦公室的門開著一條縫。
腳步不由自主地頓住。視線被門縫里泄出的景象死死攫住——正對著門的那面墻上,放印著生物教材,那些曾經(jīng)鮮活的、活潑的在以另一個生命維度的形態(tài)留存著,定格在某種蒼白僵硬的姿態(tài)。蛇的骨骼蜿蜒,鳥類的翼展凝固,蛙類鼓脹的腹部透著慘淡的光澤……像一個巨大而沉默的墓志銘。
胃里毫無預(yù)兆地泛起一陣冰冷的抽搐。空氣里似乎飄來若有若無的福爾馬林氣味,尖銳、刺鼻,直沖腦門。記憶深處某個被封存的閘門猛地被這股熟悉又陌生的氣味撞開,一股巨大的、帶著鐵銹味的潮水轟然倒灌。
“是誰又沒寫名字就把作業(yè)交上來了?”
初中生物老師那張瘦削、總是習(xí)慣性向下撇著嘴角的臉驟然清晰。她看著這一本沒已寫完但沒寫名字的練習(xí)冊,聲音不高,卻像淬了冰的針,穿透整個教室嗡嗡作響的議論聲。她那渾濁的眼珠里沒有一絲屬于教師的溫度,只有一種近乎殘忍的審視盯著我。
全班的目光瞬間聚焦,帶著好奇、驚疑,還有幾道不易察覺的幸災(zāi)樂禍。我張了張嘴,喉嚨卻像被那冰冷的目光扼住,發(fā)不出任何聲音。辯解?在那種目光下,任何話語都顯得蒼白可笑。
他嘴角猛地向下拉出一個刻薄的弧度,猛地起身走向垃圾桶,發(fā)力——
“嗤啦——!”
刺耳的撕裂聲像驚雷在死寂的教室里炸開!
那本寫滿工整解題思路和答案,浸透了我無數(shù)個夜晚心血的練習(xí)冊,在她枯瘦的手中,像一片遭遇狂風(fēng)的無助落葉,瞬間被撕成兩半,再被粗暴地扔進了垃圾桶。
那零碎的骯臟的紙屑滾到我的腳邊。世界的聲音消失了,只剩下血液沖上頭頂?shù)霓Z鳴,和心臟在肋骨間瘋狂擂鼓的鈍響。臉頰火燒火燎,像被無數(shù)根燒紅的針反復(fù)刺扎。整個教室的空氣仿佛被抽空,每一次艱難的呼吸都帶著血腥的鐵銹味。我死死盯著腳邊那團被踩踏過的紙,目光幾乎要將其燒穿。課桌邊緣,指甲深深掐進堅硬的木頭里,留下幾道彎月形的白痕,指節(jié)因為用力過度而失去了血色。
就是從那一刻起,我生命中的那些美好瞬間,那些曾經(jīng)讓我心醉神迷的葉脈、鳥鳴、細胞分裂的奇跡……都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籠罩,徹底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名為“恥辱”的厚重灰塵。生物書上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在嘲笑我,它們不再是知識的載體,而是老師嘴角那抹冷笑的注腳。
正當我沉浸在這無盡的恥辱和自我懷疑中時,走廊盡頭的幾名同學(xué)突然叫了我一聲:“組長!”
這聲音在空寂的走廊里顯得格外突兀刺耳,仿佛是一把利劍,刺破了我那脆弱的自尊。我猛地回過神來,看著那幾個同學(xué),心中一陣慌亂。
“走,值日去?!逼渲幸粋€同學(xué)說道。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然后緩緩地向他們走去。正當我沉浸在這無盡的恥辱和自我懷疑中無法自拔時,走廊盡頭的幾名同學(xué)突然叫了我一聲:“組長!”這聲音在空寂的走廊里回蕩,顯得格外突兀刺耳,猶如一把利劍,刺破了我那本就脆弱不堪的自尊。
我像是被電擊了一般,猛地回過神來,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我瞪大眼睛,看著那幾個同學(xué),心中涌起一陣慌亂。他們怎么會在這里?他們叫我組長,是在嘲笑我嗎?
“走,值日去?!逼渲幸粋€同學(xué)說道,語氣平靜,似乎并沒有察覺到我的異樣。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然后緩緩地向他們走去。我默默地跟在他們身后,來到了教務(wù)處的辦公室。將懷里那摞沉重的文件夾小心翼翼地放到辦公桌上后,我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接著,我戴上會牌,拿上口哨,準備開始今天的值日工作。這一系列動作都是那么的熟悉,可此刻的我卻覺得異常陌生。
高中的生活就像一首激昂的交響曲,充滿了忙碌與充實。每當,夕陽西下,晚霞如詩如畫地鋪展在天邊時,我們總是在這個最美的時刻,踏著余暉的余暉,匆匆趕回班級里。
然而,我們并沒有太多時間去欣賞這美麗的晚霞。我們腳步匆匆,心中惦記著教室里未完成的作業(yè)、未復(fù)習(xí)的知識點。盡管如此,那一抹晚霞依然在我們的記憶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成為了高中生活中一道獨特的風(fēng)景線。第一個晚自習(xí),空氣里浮蕩著殘留的假期氣息,混合了尚未散盡的書本油墨味道。日光燈慘白的光線,仿佛一層迷蒙的薄紗,籠罩著整個教室。我不知不覺被這疲乏的暖意所浸沒,頭漸漸沉重,終于伏在了桌面上,沉入混沌中尚未多久,一個嶄新的聲音驟然響起,宛如利刃劃開了滯重的空氣,字字分明,從講臺方向清晰傳來:“以后我的課,上課不允許睡覺!”
步入高三生涯的第一個早晨,天空還被一層淡淡的灰色所籠罩,黎明尚未破曉。然而,在這寂靜的校園里,一聲聲清脆的口哨聲卻如同一道劃破黑夜的閃電,打破了這個死寂的校園。這口哨聲仿佛是一種特殊的信號,催促著那些即將面臨高考壓力的高三學(xué)子們迅速行動起來,他們從各自的宿舍里涌出,腳步匆匆地趕往教學(xué)樓。在這清晨的校園里,燈光昏黃,人影綽綽。學(xué)生們的身影在燈光下顯得有些模糊,但他們堅定的步伐和匆忙的身影卻透露出一種無法阻擋的決心。
跑操集合結(jié)束后,同學(xué)們像往常一樣陸陸續(xù)續(xù)地回到班級里。我也隨著人流走進教室,一眼就看到了一個身形小小的新面孔。她站在講臺旁邊,看起來有些靦腆,我心里不禁犯嘀咕:“這是誰???難道是新同學(xué)?”不過我并沒有太在意,畢竟轉(zhuǎn)學(xué)生在我們學(xué)校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我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來,和周圍的同學(xué)閑聊著。過了一會兒,教室里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大家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這時,鈴聲響起,大家很自覺的安靜下來。
就在這時,她輕輕地拿起一個小巧的“小蜜蜂”擴音器,然后熟練地戴在了身上。緊接著,她用清脆而響亮的聲音說道:“同學(xué)們好,我是蘇巧,從今天開始,我將擔(dān)任你們班的生物老師?!甭牭竭@句話,我的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難以置信眼前這個看起來年輕,有活力的小女孩,竟然就是我們新來的生物老師。
由于我獨自一人坐在座位上,與班里的體育生們同坐在一排,這讓我在整個班級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更糟糕的是,昨晚她就給我們來了個下馬威,使得整班人都不滿,這使得今天第一節(jié)課的情況變得異常糟糕,對上課表現(xiàn)出了明顯的不配合態(tài)度。然而,我卻并沒有被這些外界因素所干擾,依然像往常一樣,靜靜地發(fā)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對周圍的一切都漠不關(guān)心。
從高二下學(xué)期開始,我就幾乎與“交作業(yè)”絕緣了。有一個女生,名叫林念,在她剛來不久這個班級之后,她主動向班主任周茵自薦,成功當選為班級的學(xué)習(xí)委員。由于許多人對新來生物老師不滿的緣故,林念的自我推薦,順利地當上了生物課代表。她總是跳過我從而拒收我的作業(yè),想以此作為起火線,挑撥我與老師們之間的關(guān)系,一兩次之后,她也就干脆成了心照不宣的漠視。不交作業(yè),自然也就失去了寫作業(yè)的動力——反正寫了也是徒勞,何必白費功夫?久而久之,這竟成了一種近乎病態(tài)的習(xí)慣和自我保護:不用寫,不用交,省下的時間用來發(fā)呆也好,看閑書也罷,仿佛在無聲地宣告一種消極的自由,一種對某種規(guī)則的被動抵抗。在此需要說明的是,林念和我之間的關(guān)系有些微妙。她不僅是我軍訓(xùn)時的同班同學(xué),還是我換班后的同班同學(xué)。然而,自從換班之后,她對我的態(tài)度似乎發(fā)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表現(xiàn)出了對我的反感。但無論如何,她現(xiàn)在成為了生物課代表,這是一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