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桑以倩伸手拽住了陸席淵的褲腿,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來。
“阿淵,真的沒有陷害她,這一切都是意外,慕小姐的死跟我沒有關(guān)系,我在今天之前真的不知道捐獻者是她呀。”
“更何況,我們本來就是一對,你喜歡我的不是嗎,之前的你明明那么照顧我,生怕我會受一丁點的委屈,現(xiàn)在你是怎么了,為什么要為了慕霜降對我這么兇?”
“你別這樣阿淵,我真的好害怕......”
陸席淵一把薅起了桑以倩的頭發(fā),將她的臉直接提了起來,彎腰逼視下去,眼底紅得像是噴出火來。
“到了現(xiàn)在,你還敢胡說八道地把我當傻子!”
“桑以倩你這個毒婦,我怎么早沒有看出來,你是這么個蛇蝎心腸?!”
他一邊說,一邊將她的腦袋重重地磕在了欄桿上,力道大得整個走廊都在晃,鮮血瞬間從她的額頭滑落。
大滴大滴的落在衣服上,綻放出瑰麗的血珀紅花。
陸席淵松開手,毫不憐惜的將她甩在地板上,起身居高臨下的睨著她。
“我真是后悔,為了你這樣一個人,從來沒有好好對待過霜降,為了你這么一個貪慕虛榮的女人,我居然害死了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人!”
桑以倩跌坐在地上,仰頭看著陸席淵。
他眼中滿滿的厭惡與憤怒,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模樣。
曾經(jīng)溫柔的眼睛,此刻如同蓄滿寒冰利刃的弓弩,只消片刻便能讓她粉身碎骨。
“阿淵,別這樣......”
“我錯了阿淵,我真的錯了,求求你別這么看著我,別對我這么殘忍,慕霜降已經(jīng)死了,可是以后我會陪著你的,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我發(fā)誓。”
陸席淵彎腰死死掐住了她的脖頸,強烈的窒息感涌上來,臉色漲得通紅,讓她連一個字都無法再說出來。
“別在我面前提到霜降的名字,你不配!”
“一個背信棄義的女人,當年為了錢離我而去,如今又為了錢回到我身邊,算計得我家破人亡,我怎么可能輕易放過你!”
桑以倩顫抖著伸出手,想要去拉他的褲腿,妄圖裝可憐換回他心底的溫情。
卻被他一腳狠狠踹開,手背上瞬間泛起了一片烏青,疼得她冷汗直冒。
“桑以倩,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的,還有那個在研究院工作的媽媽,我會讓你,給霜降償命!”
說完,陸席淵轉(zhuǎn)身大步離開。
邊走邊撥通了助理的電話,語調(diào)低沉狠辣,“去查桑以倩的身世,把她的媽媽給我揪出來!”
......
陸席淵讓人直接將桑以倩扔出了別墅,然后將所有她碰過的地方全部消毒殺菌處理。
他則把自己關(guān)在辦公室里,又喝了個天昏地暗,生活秘書來敲了幾次門都被他兇狠地罵退了回去。
陸席淵抱著慕霜降唯一留下的半張照片和那本日記本,蜷縮在地板上,麻木地盯著落地窗外的萬家燈火。
曾經(jīng),也有一盞夜歸的燈,無論他多晚回家,都會為他亮起。
那個溫柔似水的女人,用自己最瘦弱的肩膀,撐起了他身后所有瑣碎的事。
無論他如何冷漠,她永遠微笑地看向自己的目光中,那些從前他毫不在意的情意,如今都成了奢望。
他想起了日記里的那些內(nèi)容。
十四歲來到陸家后,她被人欺負侮辱,按著她的頭壓進糞坑,往她的內(nèi)衣里塞死老鼠,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是他的出現(xiàn)給了她活下去的希望。
也是他的冷漠,最終徹底抹殺了她活下去的希望。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緊,疼得他幾乎窒息。他仰頭灌下最后一口酒,任由灼燒感順著喉嚨蔓延至胸腔。
“霜降......我的霜降......”
他無意識地呢喃著,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我去陪你好不好,我明天就把骨灰領(lǐng)回來,選一個風景好的地方安葬,等我解決了那對母女,就去找你,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大門被人生硬地從外面用力撞開,將他整個人從恍惚中喚了回來。
他剛要發(fā)怒,“不說說了誰都不許打擾我,你不要命了......”
卻立刻被助理慌亂的表情打斷,下意識地皺起眉頭,“怎么了?”
助理平穩(wěn)急促的呼吸,一字一頓地開口:
“兩件事,第一件,我查到了研究院的腎科主任就是桑以倩的媽媽,她的確捏造了所有的病歷記錄,桑以倩確實實體健康,腎病完全是偽造的?!?/p>
“第二件,那份死亡證明也是在所有她偽造的文件的范圍內(nèi),我的人找到了那個造假證的,威逼利誘之下他什么都說了?!?/p>
陸席淵胸腔里跌宕起伏,洶涌得快要爆炸。
所有的信息瞬間沖擊著他的神經(jīng),讓他眼前一黑,便一頭栽倒在了地上,徹底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