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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兒院的后山上,橫七豎八的枝丫帶著尖銳的刺,走進去一不小心就會被劃破身體。
陡峭的山嶺上滿是碎石,稍有不慎,便會直接滑進萬丈深淵。
正午的熱浪撲面而來,沒摘幾個核桃手背和小腿就被劃出了密密麻麻的十幾道傷口,慕霜降卻絲毫都感覺不到疼。
正當她準備下山的時候,一個不留神踩到了碎石,身體不受控制地向下滑去,連續(xù)翻滾下十幾米,最后撞到一棵大樹才勉強沒有墜落懸崖。
額頭、膝蓋、手臂上全是摔破的傷口,鮮血和泥土混雜在一起,疼得她直接蜷縮成團,冷汗瞬間濕透了身上的衣服。
慕霜降踉蹌地下山,去孤兒院簡單清理了一下,就接到了陸席淵要親自來拿山核桃的電話。
一個小時后。
陸席淵皺眉接過那袋山核桃,“就這么一點?”
慕霜降猛地抬頭看向他,心像是漏了一個大窟窿,連疼都找不到準確的方向。
陸席淵抱怨了幾句,連一個正眼都沒有看向她,便急不可耐地沖上車,揚長而去了。
直到車影消失在視線里,她才抬手蹭掉了臉頰上的眼淚和血珠。
離開孤兒院之后,慕霜降直接去了研究所,拿到了自己的新身份和移民簽證。
又簽署了另外一個孤兒實驗者的死亡通知書,將自己的那份偽造死亡證明,和他的骨灰一起,寄存到了研究院的骨灰龕。
做完一切之后,她終于長出一口氣,準備回家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把他們?nèi)挤贌簦〉脤淼K到新人的眼。
可剛踏進院門,就被迎面走出來的陸席淵一巴掌直接甩在了臉上。
“啪”的一聲脆響,慕霜降直接撲倒在地,本就受傷的地方被院子里的碎石硌到,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陸席淵臉色陰鷙兇狠,眼底的怒火噴薄,一副恨不得掐死她的模樣。
他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彎腰一把薅住了她的頭發(fā),力道大到幾乎要直接將她整張頭皮都薅下來。
“慕霜降,你的那些山核桃,究竟是從哪弄得,桑桑吃了幾個之后就開始不停地腹瀉!”
慕霜降拼命地掙扎,疼得頭皮的青筋都暴凸、起來,一時間整個人完全懵了:“我就是在山上的核桃樹上一顆顆摘下來的?!?/p>
“啪”的又是一巴掌。
打得她口吐鮮血,感覺后槽牙都要松動了。
“還撒謊!”陸席淵的眼底淬了毒一般陰戾,“我知道你怨恨她,嫉妒她,覺得因為她回來了,就讓我沒有時間照顧你了,可是她是個病人啊,她還在國外遭受了那么多年的家暴,你怎么能這么狠毒啊慕霜降!”
“我已經(jīng)娶了你了,你已經(jīng)享受了那么多年的榮華富貴,還有什么不滿足的,能讓你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可憐人也狠心下手!”
慕霜降拼命搖頭,她想要解釋自己真的什么都沒做,還扯著衣服給陸席淵看那些在山上摔出來的傷口。
卻不想反倒更是激怒了他。
“怪不得,你就是早就計劃好的對不對,不過摘幾個山核桃,怎么可能受傷,你為了推卸責任裝可憐,這么下作的手段都能想出來?!?/p>
“你就是看桑桑病了被我照顧,自己也想東施效顰了是不是!”
說著,像是為了泄憤,他單膝跪地,毫不憐惜地直接用手按向了那些本已經(jīng)結(jié)痂的傷口,鮮血瞬間涌出,疼的慕霜降臉色慘白,連聲音都發(fā)不出來了。
她百口莫辯。
全身是血,傷口遍布,卻都不及心中疼痛的萬分之一。
“陸席淵,你為什么就是不能相信我呢,我真的什么都沒有做!”
陸席淵一把甩開她,居高臨下的目光中全是怨毒,“相信你?我怎么可能相信你這么一個為了上位不擇手段,明明知道我心中另有所愛,卻要求老爺子出手拆散我們的惡毒女人?!?/p>
“慕霜降,我從前覺得你可憐,也算是對你禮遇有加,如今你居然這么無恥下賤,還要傷害我的桑桑,那就別怪我,必須要為桑桑出這口氣了!”
說完,他直接讓保鏢進門,像是捆粽子一樣把她捆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
“你不是說上山會弄傷嗎,那就去野狼山待一晚吧,看看你會不會被野狼直接咬死,桑桑有多疼,你都要千倍百倍地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