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第一重的武者,皮膚堅韌如同鞣制過的皮革,能夠抵御普通棍棒的擊打,而不留下印痕。
內力運轉下,肌膚呈古銅色。
單臂舉起三百斤的重物!
“……”
停止運功,陳牧平緩呼吸。
正式成為武者,心情并沒有想象中的激動。
或許是知道早晚的事?
有了從尸體上撿取卡片的能力,成為武者預料之中。
就是殺死孫近東,還有一段很長的距離。
不過,后天已成,先天也不遠了。
……
屋外傳來說話聲。
黃飛揚回來了,一起的還有苗秀秀。
陳牧從床上下來,活動了手腳,大步走向房門。
打開門……
“虎子在屋里呢?”
聽到聲音,苗秀秀扭頭一看,見著陳牧,微笑喊道,“快去洗手,可以吃飯了?!?/p>
“好的,嫂子。”陳牧隨口應了聲,走向屋外。
苗秀秀俏臉一紅,卻沒再阻止,喜滋滋的擺碗筷。
陳牧路過桌邊,腳步猛地一停。
鼻子嗅了嗅。
下一瞬,臉色微變,迅速伸手,一把奪過剛拿起筷子,準備夾菜的黃飛揚手上筷子。
“先不要吃。”陳牧低沉道。
“你干什么?”黃飛揚手掌停在半空,皺眉道,“筷子又不止這一雙,你自己……”
“菜里有毒。”陳牧平靜開口。
騰!
黃飛揚猛地站起身,苗秀秀臉龐則唰的一下,慘白一片,身體搖晃,眼眶里涌現淚水,難以置信看著陳牧。
“你……你胡說什么???”
黃飛揚眼睛瞪的滾圓,眸中盡是怒意,哆嗦伸手,抓向陳牧。
啪~
陳牧抬手打掉,冷峻著臉龐,平靜道,“和嫂子無關,是其他人在菜燒熟后,再下的毒?!?/p>
這也就是“天狼嗅月”,技能比較特殊。
能夠分辨出一盤菜里面所有調味料,以及食材本身的氣息。
加上陳牧不是第一次吃苗秀秀做的菜,對苗秀秀的手藝,早就熟悉無比。
晚上這三個菜,比起以往,都夾帶了一縷若有若無,有別于食材和佐料的氣息。
而且這縷氣息沒有和佐料、食材混合在一起,沒有經過高溫的灼燒。
這代表什么?
代表毒是菜燒好后,盛盤了,才加上去的!
“你……”
黃飛揚聽的有些懵,眼睛依舊瞪大,眸中沒了怒意,而是茫然、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陳牧沒理他,而是看向苗秀秀,問道,“嫂子,你做好菜后,有離開過廚房吧?”
“沒有……”
苗秀秀同樣懵逼,下意識開口,但才說兩個字,忽地想起什么,瞪大眼睛,吶吶道,“我……我確實離開過,菜燒好,準備放進籃子時,菊花嬸在門外叫我,我……我出去見她,離開了一會兒……”
“菊花嬸要殺我們?”黃飛揚驚愕,滿臉難以置信。
“不是她?!?/p>
陳牧面不改色,分析道,“菊花嬸僅是其中一環(huán),叫走嫂子,方便其他人下毒?!?/p>
還有句話陳牧沒說。
這種無色,味道極淡的毒藥,菊花嬸根本買不起,也沒渠道購買!
“那……那是誰?”黃飛揚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個得去找菊花嬸,線索在她那。”
說著,陳牧將桌上的三個菜,裝回籃子里,提在手上,走向門外,口中道,“順便試試這毒藥的毒性,有多猛烈。”
試毒?
怎么試?
黃飛揚疑惑,跟在后面。
一頭亂麻的苗秀秀,本能跟上。
三人出了院子。
陳牧打頭,直奔菊花嬸住的地方。
但在路過一處破敗的房屋門口時,停了下來,將籃子里的三個菜,全部倒在角落。
“……”
黃飛揚、苗秀秀,各自張了張嘴,卻什么也沒說。
已經走到這里,菜也倒了,再說其它無用。
沉默中,兩人跟隨陳牧離開,走遠一些,停下來。
站在一片屋檐下,隔空看著一條瘦骨嶙峋的流浪狗,從破敗的房屋一角鉆出。
流浪狗先是左顧右盼,警惕的打量四周,確定邊上沒人埋伏,適才撲向角落,狼吞虎咽的吃起菜來。
結果,一半沒吃完,突然咽嗚一聲,栽倒在地,四肢抖動,渾身抽搐,口鼻眼耳流出黑血!
“唔~!”
苗秀秀捂住嘴巴,渾身抖動,雙腿發(fā)軟,眼看就要栽倒,黃飛揚連忙抱住她。
只不過,連他自己也沒察覺到,嘴唇、雙手,都在發(fā)抖。
是真的!
在流浪狗倒地之前,黃飛揚心底都還抱有一絲僥幸,覺得陳牧受了什么刺激,以至于心生猜忌,懷疑這懷疑那。
然而此刻,親眼看著流浪狗吃掉菜,并很快身死,還是七竅流黑血而死,再也沒了僥幸、疑惑、不滿。
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后怕!
“虎……虎……”
“其它回去再說。”陳牧抬手打斷道,“現在去見菊花嬸先?!?/p>
“對,對……咕~”
黃飛揚吞了吞口水,咬牙切齒道,“去見菊花嬸!”
苗秀秀什么也沒說,僅是淚水不斷掉落。
一想到她差一點就害死黃飛揚、陳牧,心里就鉆心的疼,氣喘不過來。
陳牧看見了,但沒說什么。
這種事,只有當事人自己撐過來,才能緩回來。
……
一路上,誰也沒開口。
很快,到了菊花嬸的住處。
“嘭~”
黃飛揚直接一腳踢開關著的房門,低喝道,“陳菊花,給我滾出來!”
“……大……大虎?”屋子里,嚇了一跳的陳菊花老伴,看清來人,連忙陪著笑臉,走過來詢問,“這是怎么了,大……虎哥?”
黃飛揚沒理他,狠厲目光直視站在灶臺邊,低著頭的陳菊花。
“菊!花!嬸!”
黃飛揚一字一頓的咬牙道,“我自認從沒對不起你……”
噗通~
不等黃飛揚說完,陳菊花便雙腿發(fā)軟,跪倒在地,哭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一時鬼迷心竅了?!?/p>
“是二狗子!是他給了我一個大錢,讓我找秀秀說話?!?/p>
“其它事,我不知道,我真什么都不知道??!”
一邊喊,一邊顫抖的從兜里取出一枚大錢,哆嗦著遞出來,“就……就是它……”
黃飛揚,“……”
苗秀秀,“……”
陳菊花老伴也有些懵。
話沒幾句,透露出的信息量卻不小。
三人都被震住。
唯獨陳牧保持清醒,拉了把黃飛揚,轉身往外走。
“我去找二狗?!?/p>
“……我和你一起去?!秉S飛揚回過神,立即跟上,同時拉著苗秀秀,邊走邊說,“秀秀你先回……不,你先去麗麗家待著!我沒回來之前,你不要回家,包括我那兒,也不要過去。”
“好……好?!泵缧阈懔駸o主,完全是下意識的應道。
說完,反應過來,顫聲開口,“你……你們也要小心。”
“我們一定。”黃飛揚擠出笑容,對著苗秀秀揮了揮手。
旋即,大步離去。
……
二狗子,全名就叫王二狗,是昌平坊有名的地痞無賴之一,整天不干正事,不是這邊小偷一把,就是那邊小摸一把。
陳牧和黃飛揚,沒花多長時間,就找到對方。
王二狗遠遠看見兩人,亦是嚇了跳,居然直接轉身逃跑。
這一跑,黃飛揚積聚在胸口的怒火,頓時炸開。
當即低吼一聲,狂猛追出去。
王二狗只跑了一百米多一些,就被追上,栽倒在小巷角落。
抱著頭,承受黃飛揚的踢打同時,口中喊道,“是豹哥讓我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豹哥讓我干的!”
黃飛揚,“……”
都不用嚴刑逼供,才挨了幾腳,就什么都撂了。
不過也能理解,地痞無賴而已,能指望他有多忠誠?
“豹哥?”
陳牧拉開黃飛揚,蹲下身,看著王二狗,輕聲道,“你說的是劉豹?”
“對,對,對?!蓖醵访Σ坏c頭,“就是他!就是他!虎哥,二虎哥,我真什么都不知道,就是聽從豹哥的命令,讓陳菊花去苗秀秀門口喊人。其它……其它,真不知道??!”
說到最后,王二狗的聲音,已帶上了哭腔。
黃飛揚卻沒理他,身體后退,晃了兩下,眼中茫然。
陳牧直起身,看了黃飛揚一眼,什么也沒說,轉身離開。
投毒的人是劉豹!
而劉豹是邢勇的心腹之一。
破案了!
指使人下毒的不是別人,正是邢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