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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贬铧c點頭,“霍先生,剛才不好意思,你要是沒什么事,我要和我朋友出去了?!?/p>
霍先生。
他記得她之前都是叫他昱恒的。
心底在那一瞬間滋生出一股尖銳的疼痛,深深扎進骨血里,幾乎讓他無法發(fā)聲。
過了良久,他才啞著嗓子開口,“沒事的?!?/p>
話落,他近乎狼狽的轉(zhuǎn)身,冰涼的雨水淋濕他的全身。
岑念站在原地,看著那個落荒而逃的單薄身影,不知道為什么心臟莫名一痛。
“小姐?”
岑念回頭,小葵疑惑看著她,“小姐你認識剛才那個男人?”
岑念搖搖頭。
“好奇怪啊。”
岑念看她,小葵盯著那么逐漸消失在雨幕中的身影。
“小姐,你不覺得他長得和少爺很像嗎?”
話音落下的瞬間,岑念太陽穴突然刺痛了一下。
潭柘寺的長階,深夜的醫(yī)院......
還有一雙居高臨下,看著她永遠冰冷的眼睛。
“我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我永遠永遠都不會喜歡上你。”
岑念臉色一白,她手一抖,砰的一聲,包包砸在了地上。
“小姐,你沒事吧?!?/p>
“沒事?!贬顝娙讨枪尚募碌母杏X,她看向小葵,“我今天有點不舒服,我們改天再去玩吧?!?/p>
晚上直到霍行嶼回來,岑念那股心慌感才消散了不少。
霍行嶼看見她蒼白的小臉一陣心疼,“小葵說你下午不舒服,要不要緊,我去叫醫(yī)生?!?/p>
說著他就要起身。
“不用!”
岑念突然拽住他的手腕,在霍行嶼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她傾身抱住他,聲音帶著哽咽,“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不要留我一個人?!?/p>
自從下午那個男人出現(xiàn),這種隨時要失去什么的心慌感就一直籠罩著她。
霍行嶼楞了一下,隨即回抱住她,將她緊緊抱在懷里,“好,我不離開你,永遠都不?!?/p>
第二天,倫敦難得出現(xiàn)了了一個晴天。
霍行嶼特意推掉了工作,說要帶岑念出去玩。
岑念一掃昨天的陰霾,霍行嶼帶她去了很多地方。
岑念看著兩人十指相扣在一起的手,她恍然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晚上,要回去之前岑念說還要去一趟書店,她想去買兩本書。
剛邁進書店,岑念一眼就看見了窗邊坐著的那個男人。
和昨天相比,此刻他臉色有些蒼白, 下巴上長滿了青黑的胡茬, 顯得他整個人滄桑又狼狽。
霍昱恒也看見了岑念。
沒等他欣喜,他就看見了站在岑念身邊的男人。
他的瞳孔猛地一縮。
霍昱恒從來不相信轉(zhuǎn)世重生這一說辭,可現(xiàn)在霍行嶼——他死了十年的哥哥就站在他面前。
霍行嶼看見霍昱恒的那一刻,也愣住了,莫名的熟悉感讓他心臟一顫。
霍行嶼低頭看岑念?!八褪悄阕蛱煺f的那個男人?!?/p>
岑念呼吸一滯,但又很快恢復平靜,她點點頭。
霍昱恒想上前,但最終還是止住了。
現(xiàn)在不管是霍行嶼還是岑念,他們都不記得他了。
他上前能做什么?
和霍行嶼說,我是你弟弟?
還是和岑念說“你曾經(jīng)愛我愛到連命都不要?!笨赡切└冻?,為的都是他身邊站著的那個人。
出于禮貌,岑念還是沖霍昱恒點了點頭。
回去的時候,岑念突然想起包落在書店了,她要回去拿。
霍行嶼拉住她,他把手里的書遞給岑念,“你在這等著,我去給你拿?!?/p>
就在他過馬路的時候,街角視線盲區(qū)突然竄出一輛貨車。
岑念看見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她的瞳孔猛地一縮,“霍行嶼!”
“小心!”
兩道聲音同時想起,岑念猛地轉(zhuǎn)頭。
就看見霍嶼恒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跑到馬路中間,在貨車撞上霍行嶼的前一秒,霍昱恒推開了他。‘
“砰”的一聲,岑念瞳孔一縮,她看見霍昱恒被撞出很遠。
劇痛突然席卷而來,記憶如決堤的洪水。
手術(shù)室內(nèi),霍行嶼撫摸著他臉的手緩緩垂下,他說,“念念,活下去
雨天潭柘寺的后山,霍昱恒居高臨下看著跪趴在地上的她,問她“知道錯了沒?”
別墅的泳池里,霍昱恒看著冰涼的池水一寸寸將她淹沒。
拍賣會的休息室,陌生男人游走在她身上的手以及她看著霍昱恒冰冷眼神都絕望。
她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
“念念!你沒事吧?!?/p>
霍行嶼叫來救護車就趕緊過來看她。
岑念抬頭,對視的那一刻,她的睫毛顫了顫。
她顫抖著手摸上霍行嶼的臉,直到手下傳來那一抹真實的觸感,岑念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阿嶼......是你對不對?!?/p>
“是我,念念?!?/p>
霍行嶼把岑念緊緊抱在懷里,用力到似要把她鑲進骨血里般,“念念,是我。我回來了,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