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yī)院工作了一個星期,我漸漸適應(yīng)了護(hù)工的生活。
每天早上七點上班,下午六點下班,雖然辛苦,但很充實。
更重要的是,我有了自己的收入,雖然不多,但那是我靠雙手掙來的。
這天下午,我正在病房里幫一個老奶奶換被單,突然聽到門外有人在議論。
"聽說了嗎?沈首長的老婆在咱們醫(yī)院做護(hù)工。"
"真的假的?首長夫人做護(hù)工?"
"千真萬確,我親眼看見的。就是那個林雅清,以前文工團(tuán)的,長得挺漂亮的。"
"怎么會呢?沈首長那么大的官,他老婆還需要出來打工?"
"誰知道呢,可能是家里有什么變故吧。"
"我看不像,她穿得挺好的,不像缺錢的樣子。"
"那為什么要做護(hù)工?這種活又累又臟,正常人誰愿意干?"
聽著這些議論,我心里很平靜。
我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反應(yīng),所以一點都不意外。
"小林,別聽他們胡說。"床上的老奶奶握住我的手,"你是個好姑娘,我們都喜歡你。"
"謝謝奶奶。"我笑著說道,"我也喜歡照顧您。"
"唉,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就是愛說閑話。"老奶奶嘆了口氣,"你這樣的好姑娘,他們還要編排。"
"沒關(guān)系的,奶奶。"我給她蓋好被子,"清者自清,我問心無愧。"
下班的時候,張曉敏找到了我。
"雅清,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她的表情很嚴(yán)肅。
"什么話?"我問道。
"關(guān)于你在醫(yī)院工作的事情,已經(jīng)傳到師部了。"張曉敏壓低聲音,"聽說有人專門打電話舉報,說你的行為影響了軍隊形象。"
我愣了一下:"舉報?誰舉報的?"
"不知道,應(yīng)該是匿名的。"張曉敏搖搖頭,"不過這件事可能會有后續(xù),你要有心理準(zhǔn)備。"
"什么后續(xù)?"我問道。
"可能會有人來找你談話,讓你辭職。"張曉敏擔(dān)心地說道,"畢竟你的身份特殊。"
"那你呢?"我看著她,"如果有壓力,你可以讓我辭職,我不會怪你的。"
"說什么呢。"張曉敏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工作認(rèn)真負(fù)責(zé),病人們都很滿意,我為什么要讓你辭職?"
"可是如果上面有壓力......"我有些擔(dān)心。
"有壓力我來頂著。"張曉敏堅定地說道,"大不了我把實情匯報上去,看看到底誰有理。"
聽到這話,我心里很感動。
"曉敏,謝謝你。"我真誠地說道。
"別客氣,我們是朋友。"張曉敏笑了笑,"而且我覺得你做得對,女人就應(yīng)該有自己的事業(yè)。"
回到家,我把這件事告訴了沈景川。
"有人舉報你?"沈景川的臉色變了,"誰這么無聊?"
"不知道,可能是看不慣我的行為。"我平靜地說道,"不過這也在意料之中。"
沈景川在客廳里來回踱步,顯然在思考什么。
"雅清,要不你暫時辭職吧。"過了一會,他開口說道。
"為什么?"我問道。
"這樣下去,對你對我都不好。"沈景川皺著眉頭,"我已經(jīng)支持你工作了,但是現(xiàn)在情況有變化。"
"什么變化?"我反問道,"是你的立場變化了吧?"
"我......"沈景川有些尷尬,"我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我冷笑一聲,"還是為了你的前途好?"
"雅清,你這話說得太傷人了。"沈景川有些生氣,"我什么時候不關(guān)心你了?"
"那你關(guān)心的是我的感受,還是別人的看法?"我直視著他的眼睛。
沈景川被我問得啞口無言。
"看,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搖搖頭,"沈景川,你所謂的支持,原來是有條件的。"
"什么條件?"沈景川不服氣地問道。
"條件就是不能影響你的形象,不能給你添麻煩。"我一字一句地說道,"一旦有風(fēng)險,你就要我退縮。"
"我沒有......"沈景川想要反駁。
"你沒有嗎?"我打斷了他的話,"那你現(xiàn)在為什么要我辭職?"
沈景川完全說不出話來。
"沈景川,我再說一遍,我要工作,要獨立。"我堅定地說道,"無論有什么阻力,我都不會退縮。"
"那如果上級直接下命令呢?"沈景川問道。
"那我就辭去軍嫂的身份。"我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你又來了!"沈景川終于爆發(fā)了,"你能不能別動不動就說離婚?"
"我沒有說離婚,我說的是辭去軍嫂身份。"我平靜地糾正道,"我可以和你離婚,但依然愛你。我可以不做軍嫂,但依然做你的女人。"
沈景川愣住了,顯然沒想到我會這樣說。
"什么意思?"他問道。
"意思就是,我們的關(guān)系不應(yīng)該被身份綁架。"我看著他,"我愛的是沈景川這個人,不是沈首長這個職位。"
"可是我離不開我的工作......"沈景川說道。
"我也沒讓你離開工作。"我搖搖頭,"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我也是一個獨立的人,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
沈景川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他才開口:"雅清,如果我的工作和你的追求發(fā)生沖突怎么辦?"
"那就各自堅持各自的。"我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如果我們的價值觀真的無法調(diào)和,那就分開。"
"分開?"沈景川的聲音有些顫抖。
"對,分開。"我點點頭,"總比互相折磨要好。"
沈景川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最終什么都沒說,轉(zhuǎn)身回了書房。
我知道,他需要時間思考。
這個選擇對他來說很艱難,因為他要在事業(yè)和感情之間做出選擇。
但對我來說,選擇很簡單。
我要做我自己,無論付出什么代價。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我去開門,發(fā)現(xiàn)門外站著幾個穿軍裝的人。
"請問是林雅清同志嗎?"為首的那個人問道。
"是的,我是。"我回答道。
"我們是師部政治處的,想和你談?wù)劇?那人出示了證件。
"請進(jìn)。"我讓開身子。
我知道,真正的考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