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
蘇長明掌心突然泛起一陣溫熱。
“叮 ——，檢測到宿主以‘教化’方式度化三年怨穢，完成度超預(yù)期，難度評級上調(diào)為‘中階’?！?系統(tǒng)的聲音難得沒帶戲謔，甚至透著點數(shù)據(jù)流的震顫
“獎勵結(jié)算：本源點 ×30，初級靈紋拓片 ×1?！?/p>
蘇長明眉梢微挑。
30本源點，夠換三十張玉米餅，或是十份傷藥了。
“任務(wù)評語：以戒尺之威束其形，以肺腑之言解其結(jié)。”
隨著評語落下，一道淡金色的光暈從他眉心閃過，像枚印章輕輕烙過。
“解鎖成就：‘戒尺亦度人’?！?系統(tǒng)頓了頓，補充道。
“效果：對含‘怨’類目標的言語說服力小幅提升，往后勸誡它們能多聽進去幾分?！?/p>
蘇長明啞然失笑，這穢障倒真是把他當做先生了。
他望著那枚靈紋拓片，忽然想起檐下灰雀振翅的輕快，若能再記些實用本事，譬如辨識草藥、耐寒耐饑，于學(xué)童于己都有益處。
不等他細想，系統(tǒng)的聲音又響起來，帶著點刻意壓制的興奮：
“額外獎勵：諸天體驗卡×1?？呻S機抽取三個不同世界的臨時傳送機會，選中后方可體驗該世界，限時一個時辰（兩小時）?！?/p>
然后話風一轉(zhuǎn)：
“對了，從其他世界帶回來的物件，若想在你所在的‘藍星’扎住根，得用‘源樞’鎮(zhèn)著。5 點本源能換 1 點源樞，這可不是尋常折算，跨界之物自帶異氣，沒這源樞鎖著，輕則化灰，重則引動天地異數(shù)?！?/p>
“藍星？” 蘇長明愣了愣，低頭看了看腳下的泥土，“是指這方天地？”
系統(tǒng) “嗤” 地笑出聲，語氣里藏著點促狹：
“什么這方天地，就是你腳底下踩著的這顆星球唄。但你可別小瞧了它， 老古董。你可知這‘藍星’是界海深處都排得上號的‘高階位面’？”
蘇長明心頭劇震，猛地抬頭望向天空。
“高階位面？”
“不然你以為，為何跨界之物需‘源樞’鎮(zhèn)著？” 系統(tǒng)的聲音帶著點揭秘的得意。
“這顆星球的天地法則穩(wěn)固得像塊萬年玄鐵，尋常位面的異氣根本闖不進來。別的世界過十幾個時辰，藍星才慢悠悠流走一個時辰，就憑這點，便足以讓無數(shù)低階位面的修士打破頭想擠進來?！?/p>
蘇長明恍然，指尖在袖袋里蜷得更緊了。
難怪 “源樞” 二字透著 “天地樞紐” 的意味，原來自己日日踩在腳下的土地，竟是這般玄妙的存在。
他望著眼前的老槐樹，忽然覺得樹皮上的紋路都像是某種高深的符文，藏著不為人知的秘辛。
“那諸天萬界……？” 蘇長明想起那片冰封的雪原，“與凜冬界類似？”
“差遠了?！?系統(tǒng)的聲音陡然拔高。
“你可知‘界?！卸嗌睿?/p>
有的位面，凡人吐納間便能裂石崩山，筋骨如玄鐵，一拳可碎云，那叫‘武煞界’；
有的域界，巫祝揮杖引星火，咒文落處冰封千里，魔杖點地能喚骨龍，那是‘咒法域’；
更有甚者，生靈吸風飲露便能窺得長生，吐納間引動天地靈氣，御劍可斬萬里云，那是‘修真界’
還有些界域，煉金石為靈樞，造飛舟破九霄，指尖一點便能傳聲于萬里之外，連星辰都能按圖索驥，喚作‘機樞界’……”
它頓了頓，誘惑道：
“運氣好的話，你在那邊摘片草葉回來，用源樞鎮(zhèn)住，說不定就是能治風寒的靈藥；哪怕是塊碎鐵，也可能比你灶上的鐵鍋結(jié)實百倍?！?/p>
蘇長明握著黃符的手緊了緊，只覺這些話像浸了霧的墨跡，明明每個字都認得，合在一起卻透著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蒼茫。
裂石崩山的凡人，喚骨龍的巫祝，御劍斬云的修士，以星圖索驥星辰的金石…… 這哪里是 “熱鬧”，分明是藏著無數(shù)天地秘辛的瀚海。
“隨機生成三個世界，你三選一?！?系統(tǒng)的聲音里帶了點雀躍，“翻牌前可不知道是哪類世界，刺激吧？現(xiàn)在就抽嗎？”
晨風吹過老槐樹，葉片沙沙作響，像在催促。
蘇長明將黃符折好塞進袖袋，指尖在虛空中輕輕一點，先觸了觸那枚靈紋拓片，才道：
“抽?！?/p>
三道卡牌應(yīng)聲從虛空凝出，背面朝上，通體漆黑，只有緣處隱隱有微光流轉(zhuǎn)，卻分不清具體色澤。
“你這參數(shù)，十有八九是白界卡?！?系統(tǒng)的聲音透著篤定。
“低武世界跑不了，你的參數(shù)、成就，還有那手‘戒尺訓(xùn)怨’的本事，怎么看都該匹配個文風鼎盛的低武世界，去當書院夫子再合適不過，正好續(xù)上你教書育人的本分?！?/p>
蘇長明望著三張看不出差別的卡牌，指尖在虛空中懸了懸。
左右都是未知，倒不如憑著直覺選。
最終，他憑著一種莫名的直覺，指尖落在了最左側(cè)那張卡牌上。
“果然是白界卡！” 系統(tǒng)瞬間松了口氣，“我就說嘛，你這氣質(zhì)往武煞界一站都違和，低武世界才是你的舒適區(qū)……”
話音未落，卡牌已翻轉(zhuǎn)過來，牌面刻著 “霧雨公寓” 四字，白邊里似乎裹著細密的雨絲，看著竟有幾分江南水鄉(xiāng)的溫潤。
可下一秒，卡牌突然迸發(fā)出刺骨的寒意，蘇長明只覺眼前一花，腳下的腐葉地竟變成了潮濕的水泥地，耳邊的風聲也被淅淅瀝瀝的雨聲取代。
“握草！系統(tǒng)的聲音陡然變調(diào)，“這不是低武世界的能量波動！這是…… 靈異世界？！”
系統(tǒng)話音未落，眼前的卡牌突然迸發(fā)出刺骨的寒意。
蘇長明腳下的腐葉地瞬間化作冰涼潮濕的水泥地。
耳邊的槐葉沙沙聲被密集的雨聲取代。
雨點砸在鐵皮雨棚上，發(fā)出 “噼啪” 的脆響，像無數(shù)只手指在急促地叩門。
他抬頭望去，眼前哪有什么書院街巷。
墻皮剝落得露出里面的紅磚，每層樓的窗戶都蒙著厚厚的水汽，只有三樓一扇窗亮著昏黃的燈，燈光透過水汽散成一團模糊的光暈，看著竟像只睜著的眼。
“‘霧雨公寓’?！?系統(tǒng)的聲音帶著點發(fā)顫
“表面是凡俗公寓，實則是陰陽夾縫里的‘養(yǎng)怨地’。昨晚剛出了人命，三樓 302 的住戶，據(jù)說死在浴缸里，可那浴缸早就裂了縫，半年沒裝過水了……”
蘇長明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知何時已換上了件灰撲撲的工裝，掌心還攥著串生銹的銅鑰匙，鑰匙鏈上掛著塊木牌，刻著 “公寓維修工” 五個字。
“身份匹配完成…… 維修工？” 系統(tǒng)的聲音透著茫然
“這倒是沾點‘師傅’的邊，可跟教書育人差了十萬八千里…… 等等，這工裝的口袋里怎么還有把撬棍？！”
蘇長明摸了摸口袋，果然觸到一根冰涼堅硬的金鐵之物。
是根一頭磨尖了的棍子，棍身還沾著暗紅的銹跡。
“背景補充：霧雨公寓，建成于1993 年，共六層二十八戶。” 系統(tǒng)的聲音突然切換成毫無波瀾的機械合成女聲，像是在播報一份冰冷的檔案。
13年起頻發(fā)‘異常事件’：401 住戶在睡夢中消失。
房間墻壁上浮現(xiàn)出與人等高的灰綠色霉斑，輪廓清晰如拓印，連睡衣褶皺都分毫不差，此后每逢陰雨天，霉斑便會滲出粘稠的黑水；
202 住戶于 2015 年在無積水的浴缸內(nèi)溺亡；
302 室自 2018 年起成為‘禁忌’，凡入住者存活周期不超過 72 小時。
最新記錄：2023 年 7 月 12 日，302 室住戶死亡，死因待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