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館
初歡站在章芮琳身后,躊躇著。
“芮琳,我們來體育館干什么?”
“打球??!自從殘廢后,我很久沒打過排球了?!?/p>
章芮琳扯唇,“推我進去?!?/p>
“哦?!?/p>
工作人員帶她們到了一個空球場。
“你走吧,不需要你了?!闭萝橇諏χ赃叺墓ぷ魅藛T說。
“不需要我?guī)湍氵f球嗎?”
“有她就夠了?!闭萝橇諏χ鯕g那邊抬了下頭。
“好的?!?/p>
工作人員猶豫著走了,這人好奇怪,她心想。
初歡接了一個球,又趕忙跑到對面,遞給輪椅上的女孩一個球,再趁她打出球前跑回來接球。
就這樣循環(huán)往復幾十次后——
“我不行了……”
初歡仰躺在地,胸口劇烈起伏,像剛跑完1000米般。
章芮琳就這樣坐著看她,心情愉悅,嘴里還不停催促:“快點起來!”
“叮鈴叮鈴——”
初歡接起手機。
對面?zhèn)鱽斫辜钡穆曇簦骸吧┳?,我哥他發(fā)燒了,不吃藥也不吃飯,誰都不理,你快來看看吧,我真怕他不行了……”
初歡一下坐起,“什么!怎么會這樣?”
“他那天從你那里回來之后淋了一場雨,裹著濕冷的衣服睡的覺,第二天沒去上班,我去他家才發(fā)現(xiàn)他發(fā)燒了,都神志不清了……”
“給我個地址?!?/p>
“不用,你給我發(fā)定位,我讓最近的司機去接你?!?/p>
放下電話,初歡心里既著急,又心慌。
“芮琳,我有點事,你把小冬叫來照顧你一下?!?/p>
“不準去!”
初歡丟下球拍就跑出了門。
“??!”剛到體育館門口,就一頭撞到一人,結(jié)實的胸膛,撞得初歡腦袋生疼。
“歡歡,你要去哪?”是紀淮。
剛剛那場矛盾,讓初歡對紀淮沒了好氣,“要你管?!?/p>
說完,她鉆進車里。
陸星言叫的車還挺快。
關(guān)門之際,一只大手伸進來,一高大的身體頓時坐她身旁。
“你進來干嘛?快出去!”
“我知道你又要去找他?!?/p>
紀淮轉(zhuǎn)頭吩咐司機:“師傅,走吧?!?/p>
——鎏光峯邸
到了陸知熠的公寓,大平層,在12樓。
見紀淮從初歡身后跟來,陸星言愣了一下。
“嫂子,你可算來了!”陸星言牽起初歡的手,“快來?!?/p>
寬大的房間里,陸知熠倚在床頭,額發(fā)被冷汗浸濕,薄唇蒼白,咳嗽也帶著一絲破碎感。
跟前兩天神采飛揚的他完全兩模兩樣。
看到他這個模樣,初歡忍不住鼻尖發(fā)酸,目光緊緊黏在他身上。
見初歡來,陸知熠眼里滿是欣喜,但還是強壓住嘴角。
“你來干嘛?”男人語氣冷漠。
“你怎么不吃藥啊?”
初歡坐在他床邊,兀自用紙巾擦拭他頭上的汗。
“你不是說不要再見了嗎?你現(xiàn)在來又是要干嘛?耍我玩呢?”陸知熠拍開女孩觸碰他的手。
“你喝了藥我就走。”初歡把藥端起,遞到他的嘴邊。
“我不喝!”男人一把掀翻湯碗。
“?。 ?/p>
滾燙的藥水倒在女孩手臂上,紅了一片。
“寶貝你沒事吧!”
還沒換過口來,‘寶貝’二字一出,在場的人立時愣住。
陸知熠輕咳兩聲,正準備起身查看女孩的傷勢。
不料,門口一男人走了進來,他的眼神立刻變得冰冷。
“誰讓你來我家的?”
紀淮不答反諷:“陸知熠,你想用這種手段留住歡歡,未免也太卑劣了吧?”
紀淮靠在墻邊,靜靜看他表演。
“小小感冒,鬧出這么大動靜,真讓人無語?!?/p>
“你搗什么亂,趕緊給我走!”陸星言扯住紀淮的胳膊,試圖把他往門外拉。
“我不走!”
紀淮屬實高大壯實,陸星言動不了他一點。
“嫂子!你快讓他走?。∥腋绫緛砭驮谏?,待會被他氣得體溫又升高了?!?/p>
陸星言看紀淮不爽,狠瞪了他幾眼。
初歡:“星言,你先出去一下?!?/p>
陸星言雖不解,還是照做了。
屋內(nèi)只剩三人——
初歡一咬牙,摟過陸知熠的脖子,俯身覆上他的唇。
“歡歡你!”
她知道,只有這樣,紀淮才會離開。
果然,紀淮被氣走了。
見身邊沒了動靜,初歡才放開男人。
往常,他早就猛烈回吻了,可他這次沒有,男人陰鷙的眼神盯得女孩發(fā)汗。
“你把我當什么?初歡。”
“我去給你沖藥?!?/p>
女孩準備起身,被男人抓住手腕。
“哭什么?心疼我?”
“我沒有……”
“初歡,你愛我嗎?”男人喉結(jié)艱難滾動,聲音裹著鐵銹般沙啞。
“不愛?!?/p>
陸知熠放開她的手,冷笑:“所以,你可以和不愛的男人做愛?”
“我說了,我是幫你忙而已,你不要想太多。”女孩偏頭起身。
“幫忙?你幫人忙拿自己的第一次幫?第二次,第三次也是幫忙?你在我床上叫得那么歡,那么享受,都是假的?”
“糾正一下,沒有在你的床上過?!?/p>
初歡打開熱水,又沖了一碗藥,呼呼吹涼中。
男人氣得想笑,“你別岔開話題,你說為什么,你要這么對我?為什么你總是這么陰晴不定?咳咳咳——”
陸知熠說得激動,喉嚨止不住干癢咳嗽。
“你先別說話了,來,先喝藥。”
男人偏過頭,鼓起腮,“我不喝!”
“你不喝我就走了?!?/p>
“你走唄?!?/p>
男人暗暗瞥了一眼,看她沒真走,定了心。
女孩在床邊坐下,無奈:“要怎么樣才肯喝?”
“說你愛我!”
女孩“噗嗤——”笑出聲,“陸知熠,你這么大個人了,怎么這么幼稚??!”
“你不說我不喝?!?/p>
女孩醞釀半天,也開不了口。
“你再這樣,我可真走了!”
女孩作勢要走,男人立馬握住她的手腕,手上的力氣倒是大,任女孩怎么也掙不開。
“陸知熠,你是不是裝的?”
“咳咳咳——”
男人松了手,捂住胸口,咳得厲害,聲音也虛虛的,“我都這樣了……你還這樣想我……咳咳咳——”
女孩無奈坐下,把碗重新端了起來,語氣柔和了些,“好了,不要小孩子氣了,快喝藥。”
一臉擔憂,男人頓時開懷了。
他接過碗,一口悶了干凈。
“好苦。”他嘖’了幾聲,“這藥沒用?!?/p>
“啊?真的嗎?那你還喝?”
“誰讓寶貝擔心我呢?”男人拉過女孩,攬在懷里,之前的陰霾似乎一掃而光,氣色也好了許多。
“那我們?nèi)メt(yī)院吧,萬一更嚴重了怎么辦?”初歡直起身。
“不用,我是醫(yī)生,知道該怎么做?!?/p>
“怎么做?”
“我現(xiàn)在,需要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