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zhuǎn)過頭,看到一個戴眼鏡的男孩站在我身后。
他叫趙浩然,是班里的班長,也是瑤瑤日記里提到的"趙學(xué)長"。
"你的畫很有特色。"他看著我的素描,眼神有些復(fù)雜。
"謝謝。"我收起畫紙。
"蘇瑤,我想和你談?wù)劇?趙浩然壓低聲音,"關(guān)于之前的那些事……"
"什么事?"我裝作不明白。
他猶豫了一下:"你真的沒有……那樣做過?"
我看著他的眼睛:"你覺得我做了什么?"
"偷東西,還有……"他說不下去了。
"如果我真的做了,你為什么不報警?"我反問。
趙浩然沉默了很久:"因為我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什么意思?"
"那天晚上,白曉雪說你偷了她的項鏈。但我記得,你那天根本沒有靠近過她的座位。"
我心里一動:"你看到了?"
"嗯,我一直在觀察。"趙浩然說,"還有那個所謂的勾引……我從來沒有收到過你的情書,也沒有和你單獨相處過。"
原來如此。
這個趙浩然可能是唯一的證人。
"那你為什么不為我作證?"我問。
他低下頭:"我……我不敢。白家在這個城市很有勢力,我家只是普通人家。如果得罪了她們……"
"所以你選擇了沉默。"我的聲音很平靜。
"對不起。"趙浩然愧疚地說,"我是個懦夫。"
"現(xiàn)在說這些已經(jīng)晚了。"我站起來,"蘇瑤已經(jīng)……"
我故意停頓了一下。
"已經(jīng)什么?"趙浩然緊張地問。
"已經(jīng)很受傷了。"我改口說,"她差點就……"
"就什么?"
"就轉(zhuǎn)學(xué)了。"我看著他,"不過現(xiàn)在她決定留下來,為自己討回公道。"
趙浩然的眼睛亮了:"你要反擊?"
"不是我要,是我必須。"我拿起書包,"有些人,不能讓她們這么囂張下去。"
"我可以幫你。"趙浩然說。
"為什么?"
"因為我欠你一個道歉。"他認真地說,"之前我是懦夫,但現(xiàn)在我想做點什么。"
我思考了一下:"好,但你要按我說的做。"
"沒問題。"
下午是美術(shù)實踐課,我們要去藝術(shù)館寫生。
白曉雪故意走到我身邊:"記住,回來的時候買晚餐。我要牛排,林思雨要意大利面。"
"知道了。"我乖乖地點頭。
到了藝術(shù)館,老師讓我們自由選擇對象進行寫生。
我選了一幅油畫,畫的是維納斯的誕生。
但我的注意力不在畫上,而是在觀察白曉雪。
她身邊總是圍著一群人,像個女王一樣被眾星捧月。
這些人里,有真心巴結(jié)的,也有被迫跟隨的。
林思雨屬于前者,她家雖然也有點錢,但比不上白家,所以甘愿做白曉雪的跟班。
而其他幾個女孩,眼神里明顯有不甘和恐懼。
看來白曉雪的統(tǒng)治并不牢固。
"蘇瑤,過來一下。"白曉雪招呼我。
我走過去:"有什么事嗎?"
"我的畫筆掉了,你幫我撿一下。"她指著地上的一支畫筆。
畫筆就在她腳邊,她伸伸手就能夠到,但她要讓我彎腰去撿。
這是一種羞辱的方式。
我蹲下去撿畫筆,白曉雪趁機用腳踩在我的手上。
"哎呀,不好意思,沒看到。"她假裝道歉。
我抬起頭看著她,沒有說話。
"你這是什么表情?"白曉雪皺眉,"不會是想咬我吧?"
周圍的人都笑了。
我站起來,把畫筆遞給她:"給你。"
"這還差不多。"白曉雪接過畫筆,"記住,像你這種人,就應(yīng)該老老實實的,別想著反抗。"
"明白。"我說。
但我心里已經(jīng)在想,怎么讓她付出代價了。
寫生結(jié)束后,我去學(xué)校附近的高檔餐廳買了牛排和意大利面。
賬單是三百多塊,幾乎花光了我身上的錢。
回到教室,白曉雪看了看包裝,滿意地點頭:"還算有眼色。"
她打開牛排盒子,突然皺起眉頭:"怎么是八分熟的?我不是說了要五分熟嗎?"
我愣了一下:"你沒說過熟度。"
"我沒說?"白曉雪站起來,"我明明說了要五分熟,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真的沒聽到。"我解釋。
"沒聽到?那你的耳朵是擺設(shè)嗎?"白曉雪怒了,"重新去買!"
"可是餐廳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我看了看時間,"現(xiàn)在是晚上八點。"
"關(guān)門了?那是你的問題!"白曉雪一把推開牛排盒子,湯汁濺了我一身,"既然買不到,那你就別吃晚飯了!"
其他同學(xué)都在看戲,沒有人說話。
我低頭看著身上的湯漬,開始脫校服外套。
"你干什么?"白曉雪問。
"衣服臟了,我去洗一下。"我平靜地說。
"誰讓你去洗的?就這樣穿著!"白曉雪命令道,"讓所有人都看看,不聽話的下場!"
我停下動作,看著她:"你確定?"
"我確定。"白曉雪得意地笑,"怎么,不服氣?"
"沒有。"我重新穿上外套,"我聽你的。"
白曉雪滿意地坐下,繼續(xù)嘲笑我。
但她不知道,我的校服里面,藏著一個錄音筆。
剛才的對話,全部被錄了下來。
證據(jù),又多了一份。
晚上回到家,我把錄音發(fā)給了趙律師。
他是我在網(wǎng)上找到的律師,專門處理校園霸凌案件。
"證據(jù)很有用,但還不夠。"趙律師在電話里說,"我們需要更多的證據(jù),最好是視頻。"
"我明白。"我說。
"另外,你要小心。如果她們發(fā)現(xiàn)了你的身份……"
"她們不會發(fā)現(xiàn)的。"我打斷他,"我就是蘇瑤。"
掛了電話,我坐在瑤瑤的房間里,翻著她的畫冊。
每一幅畫都那么美,充滿了對生活的熱愛。
可就是這樣一個美好的女孩,卻被那些惡魔活活逼死。
我不會讓她白死的。
第二天早上,我特意早到了學(xué)校。
教室里只有值日生在打掃衛(wèi)生。
我趁機在白曉雪的座位附近裝了一個微型攝像頭。
這是我從網(wǎng)上買的,很小,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
做完這些,我若無其事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同學(xué)們陸續(xù)到了,白曉雪今天心情看起來不錯,一進門就在和別人說笑。
"蘇瑤,過來。"她招呼我。
我走過去:"什么事?"
"昨天的事,你不會記恨我吧?"她笑瞇瞇地問。
"當(dāng)然不會。"我也笑了,"是我做錯了事。"
"這就對了。"白曉雪拍拍我的肩膀,"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嘛。"
"不過,"她話鋒一轉(zhuǎn),"光道歉是不夠的。你要用行動來證明你的誠意。"
"什么行動?"
"很簡單,"白曉雪指著黑板,"你去黑板上寫一句話:我蘇瑤是個小偷,我向大家道歉。"
教室里瞬間安靜了。
所有人都看著我,等著看我的反應(yīng)。
我拿起粉筆,走到黑板前。
然后,我寫下了她要求的話。
但在最后,我加了一句:這是白曉雪讓我寫的。
"你……"白曉雪氣得臉都青了。
"怎么了?"我無辜地看著她,"我按你說的寫了啊。"
"我讓你加最后那句了嗎?"
"你沒說不能加。"我聳聳肩,"而且這是事實,不是嗎?"
教室里有人偷偷笑了。
白曉雪惱羞成怒,沖過來就要打我。
但這次,我沒有讓她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