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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硯初愣在原地,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停止流動了。
直到一身喜服的江時晚,在侍衛(wèi)的簇擁下走到花轎旁,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不可能!沖喜的人不是念雪嗎,圣旨里......”
他突然白了臉。
顧硯初這才意識到自己并沒聽到圣旨的內容。
江時晚最后回頭看了他一眼,她的眼神平靜而決絕。
隨后她不再說話,上了花轎。
顧硯初眼睜睜看著簾子落下,仿佛有一柄大錘重重敲擊在心頭。
他臉色慘白,劇烈哆嗦著唇,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繼母和父親對視一眼,笑瞇瞇地開口: “硯初,快些回去吧,別耽誤了你和念雪的吉時?!?/p>
“你們都知道,對不對?”
他顫抖著開口,聲音嘶啞。
“你們從一開始就知道,沖喜的人是時晚,不是江念雪!為什么要瞞著我?”
“你我兩情相悅,本就該成婚啊。妹妹去為靖王殿下沖喜,從此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對她也是好事?!苯钛┥斐鍪謥硐肜?,被他躲開。
是啊,為什么這么難受?
他最愛的是江念雪,如今如愿以償,他該開心的不是嗎?
他機械的后退,眼角余光掠過正廳之中的大紅喜字。
那一抹紅色刺得人生疼,恍惚間,有一些細碎的記憶片段沖入腦海。
也是同樣的大紅喜字,也是同樣的江府,入夜時分,他挑開蓋頭,卻是另一個人。
“不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他喃喃自語,突然間向外跑去。
江念雪頓時白了臉。
“站??!”
身后傳來江父的呵斥聲。
圍觀的賓客見狀,有很多已經(jīng)識趣地離開了。
“今天是你和念雪大喜的日子,你要去哪?給我回來!”
顧硯初轉過身,看清了江父眼底的威脅意味。
他突然笑了。
這么多年來,還沒有哪個人能威脅到他。
“我乃相府二公子,你確定要這樣與我說話?”
他并不太喜歡自己的真實身份,但是這一刻,看見江父臉上的震驚,居然有些暢快。
“前些年確實聽說丞相老來得子,因為先天不足,一直養(yǎng)在江南......”
江父一愣,隨即又嗤笑一聲:
“真是可笑,你一個寒門小子,話本看多了以為自己是丞相的兒子了?”
“你出身寒微,我看你略有資質,才將念雪嫁給你。你今天如果出了這個門,就永遠不要回來!”
顧硯初輕笑一聲,大踏步走了出去。
念雪在身后跌跌撞撞地追出來,
“硯初!”
可是他連腳步都沒停,就消失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