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業(yè)績墊底的窩囊廢陳凡把最后一口涼透的豆?jié){灌進喉嚨，塑料杯捏成皺巴巴的一團，
精準投進三米外的垃圾桶。這是他今天唯一的成就 —— 這個月的銷售業(yè)績又墊底了，
主管劉梅的唾沫星子早上剛噴了他一臉，現(xiàn)在還能聞到一股廉價香水混著韭菜盒子的味。
“陳凡！王總的單又黃了？” 同事小張抱著文件夾路過，嘴角撇得能掛油瓶，
文件夾上的卡通貼紙晃得人眼暈，“我說你是不是跟錢犯沖?。咳思依罱愣己瀮蓡瘟?，
你連個意向客戶都沒有?！标惙矝]吭聲，低頭戳著電腦屏幕上的客戶名單。
王總那個項目他盯了三個月，昨天還在海鮮大酒樓陪客戶喝到半夜，吐得膽汁都快出來了，
今早上班前特意給王總發(fā)了條問候微信，沒成想對方直接回了句 “我們跟恒通簽了”，
連個緩沖都沒有。“廢物。” 主管劉梅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從辦公室出來，
紅指甲在陳凡桌上戳出好幾個白印子，“這個月再不開單，你就卷鋪蓋滾蛋！
別占著茅坑不拉屎，多少人盯著你這位置呢?！敝車鷤鱽砀`竊私笑，
坐在對面的小李假裝看文件，肩膀卻一抽一抽的。陳凡的臉燒得像被烙鐵燙過，
攥著拳頭走出寫字樓。秋風(fēng)吹得路邊的梧桐葉嘩嘩響，像無數(shù)只手在拍巴掌，
又像是在嘲笑他的狼狽。口袋里的手機震動，是母親發(fā)來的短信：“你爸的降壓藥快沒了，
有空買一盒。記得買上次那個牌子，別的他吃不慣。”他摸了摸錢包，皮革邊緣都磨破了，
里面躺著三張皺巴巴的十塊錢，還有個硬幣卡在夾層里，摳了半天都沒摳出來。
上個月的工資剛給家里交了房租，房東催得緊，說再不交就換鎖，現(xiàn)在連買藥的錢都湊不齊。
回到租的隔斷間，陳凡把自己摔在床上。這破床是上一任租客留下的，一翻身就嘎吱響，
像隨時會散架。天花板上的霉斑像幅抽象畫，左邊像只齜牙咧嘴的狗，右邊像個哭喪的臉。
墻角堆著沒洗的襪子，散發(fā)著酸臭味，跟外賣盒里的剩菜味混在一起，
形成一種獨特的 “出租屋香氛”。他翻出床底下的舊木箱，這箱子是爺爺去世時留給他的，
邊角都磕掉了漆，鎖早就銹死了，是他用螺絲刀撬開的。里面除了幾件打補丁的舊衣服，
還有個掉漆的紅布包，包得嚴嚴實實的，像藏著什么寶貝。解開三層紅布，里面是本線裝書，
封面上 “御女心經(jīng)” 四個字快磨沒了，紙頁黃得像秋葉，邊角卷得像波浪。
小時候爺爺總拿著這書跟他說：“小凡啊，這是咱老陳家祖?zhèn)鞯膶氊悾院竽軒湍愦竺Α?/p>
” 他一直當笑話聽 —— 誰他媽會信這種一聽就像黃色小說的東西。鬼使神差地，
陳凡翻開了第一頁。泛黃的紙頁上用毛筆寫著：“欲懂女人，先察其神。眉皺則煩，
語快則躁，衣鮮則好譽，妝淡則務(wù)實……” 后面還畫著各種表情的簡筆畫，歪歪扭扭的，
像小學(xué)生涂鴉，卻標注著對應(yīng)的心理活動，連嘴角上揚的角度都有講究?！膀_人的吧。
” 陳凡嗤笑一聲，指尖劃過紙頁，摸到上面凹凸的筆痕。翻到第二頁，
上面寫著：“與女商談，勿談利益，先談其憂。母憂子，妻憂家，業(yè)者憂譽，
老者憂康……”他突然想起王總，那個五十多歲的女客戶，
昨天吃飯時總提到女兒在國外留學(xué)，說擔(dān)心孩子吃不好飯，冬天不知道加衣服。
當時他光顧著勸酒，嘴里說著 “王總您女兒肯定很優(yōu)秀”，根本沒在意她眼里的擔(dān)憂。
現(xiàn)在想想，要是當時多問問留學(xué)的事，說不定單子就成了。第二章 心經(jīng)顯靈第二天晨會，
劉梅穿著件亮粉色的西裝，像棵移動的圣誕樹。她把一疊文件摔在會議桌上，
咖啡漬濺到了桌布上：“鼎盛集團的張總，誰能拿下這個單子，這個月的獎金翻倍！
”底下一片騷動。鼎盛集團是業(yè)內(nèi)龍頭，張總更是出了名的鐵娘子，
據(jù)說上個月有個業(yè)務(wù)員為了簽單，在她公司樓下站了三天，最后被保安抬出去了。
“誰愿意去？” 劉梅掃了一圈，沒人敢吭聲。小李把頭埋得快碰到桌子，小張假裝玩手機，
屏幕都是黑的?！拔胰ァ！?陳凡突然舉手，聲音在安靜的會議室里格外響亮，
嚇得小張手一抖，手機 “啪” 地掉在地上?！澳?？” 劉梅挑眉，假睫毛快飛起來了，
“陳凡，你沒睡醒吧？別浪費公司資源，鼎盛的門檻都比你租的房子高?！薄敖o我三天時間。
” 陳凡攥緊拳頭，指甲掐進肉里，“簽不下來我主動辭職，不用你趕。
”他查了張總的資料，四十歲，離異帶個兒子，公司最近在競標一個教育產(chǎn)業(yè)園項目。
照片上的女人穿著黑色西裝，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眼神冷得像冰。抱著死馬當活馬醫(yī)的心態(tài)，
陳凡揣著那本《御女心經(jīng)》去了鼎盛集團。寫字樓的旋轉(zhuǎn)門擦得能照見人影，
陳凡低頭看了看自己洗得發(fā)白的襯衫，袖口還磨破了個洞。前臺是個穿套裙的小姑娘，
妝容精致得像芭比娃娃，看見他就皺起了眉：“有預(yù)約嗎？
”陳凡想起書上的話：“見上位者，借其軟肋。軟肋者，在乎之物也?！?他笑了笑，
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寒酸：“我是來談青少年心理健康公益合作的，
張總的兒子在陽光中學(xué)讀初三吧？聽說最近要期中考試，孩子們壓力都挺大的。
我們公司剛好有這方面的資源，能請專家去開講座?！鼻芭_的表情變了，
手里的筆頓了頓：“您稍等，我問問張總的助理。”五分鐘后，
她領(lǐng)著陳凡往電梯走：“張總在二十三樓等您?！?路過茶水間時，
陳凡聽見兩個保潔阿姨在聊天：“張總昨天又在辦公室發(fā)脾氣了，
好像是她兒子在學(xué)校跟人打架了?！睆埧偟霓k公室比陳凡的出租屋還大，
落地窗外是鱗次櫛比的高樓。女人穿著黑色西裝，氣場強得壓人，
指尖在平板電腦上劃得飛快，頭都沒抬：“我沒時間跟你廢話，有話快說。
”陳凡沒提合作的事，反而從包里掏出個筆記本：“聽說張總最近在看教育項目的地？
我上周去郊區(qū)考察過，那邊的中學(xué)師資不錯，但周邊配套不行?！?他翻開筆記本，
里面貼著幾張照片，“這是我拍的周邊路況，放學(xué)時堵得水泄不通，還有幾個無蓋井，
孩子上下學(xué)太不安全了?！睆埧偟墓P停了，終于抬眼看他：“你怎么知道我在看地？
”“猜的?！?陳凡笑了笑，“我做過幾年志愿者，知道家長最擔(dān)心這個。
尤其是像您這樣事業(yè)忙的，總怕顧不上孩子?！?他指著照片上的無蓋井，
“上次有個孩子掉進去，摔斷了腿，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躺著。”張總的眉頭皺了起來，
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敲著。“我們公司的建材剛好符合天橋標準，” 陳凡遞過資料，
紙張邊緣都被他攥出了褶子，“而且我們愿意承擔(dān)一半的建設(shè)費用，就當為教育事業(yè)做貢獻。
您看，建座過街天橋，既解決了安全問題，又能給項目攢點口碑，一舉兩得。
”張總翻著資料，突然笑了，眼角的細紋都舒展開了：“你倒是會打算盤。
不過…… 你的提議我很感興趣?！?她拿起筆，在合同上簽了字，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
在陳凡聽來比任何音樂都動聽。三天后，陳凡拿著簽好的合同回到公司，整個銷售部都炸了。
劉梅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最后憋出句：“算你運氣好。” 轉(zhuǎn)身回了辦公室，
門 “砰” 地一聲關(guān)上了。小張湊過來，脖子伸得像長頸鹿：“凡哥，
你是不是有什么秘訣？快教教我，我表妹下個月結(jié)婚，我還沒攢夠份子錢呢。
”陳凡摸了摸口袋里的線裝書，書角硌得肋骨有點疼，他笑而不語，心里卻像喝了蜜似的甜。
第三章 桃花運來了自從簽了張總的單子，陳凡的運氣像開了掛。
他照著《御女心經(jīng)》上的方法跟客戶打交道：對愛美的女客戶聊醫(yī)美新科技，
說她眼角的細紋用熱瑪吉就能撫平，
順便提一嘴公司的新型保溫材料比傳統(tǒng)材料更抗衰；對剛當媽的推薦親子活動，
說周末可以帶孩子去郊區(qū)采摘，
轉(zhuǎn)頭就說他們的環(huán)保板材適合做兒童房；對女強人談行業(yè)痛點，抱怨現(xiàn)在的供應(yīng)商偷工減料，
再順勢夸夸自家產(chǎn)品的質(zhì)量。不到一個月，他的業(yè)績沖到了部門第一，
工資卡上多了個從來沒見過的數(shù)字。劉梅看他的眼神都變了，開會時總把他當正面典型夸，
說他 “踏實肯干，有開拓精神”，還把自己帶了一半的護手霜塞給他，香味濃得嗆人。
這天，公司新來個實習(xí)生叫林溪，名牌大學(xué)畢業(yè)，長著張娃娃臉，扎著高馬尾，
笑起來有兩個酒窩，像從漫畫里走出來的。她抱著一摞文件站在辦公室門口，眼神怯生生的，
像只受驚的小鹿。“大家好，我是新來的實習(xí)生林溪，請多指教?！?聲音軟軟糯糯的，
聽得陳凡心尖都顫了。劉梅指了指陳凡旁邊的空位：“你就坐那吧，跟陳凡好好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
他可是咱們部門的銷冠?！标惙驳谝淮我娝突帕松?，手心直冒汗，
趕緊把桌上的泡面桶往桌角推了推，不小心碰倒了喝剩的可樂，褐色的液體在桌面上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