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江國強被我們手忙腳亂地送進了醫(yī)院。
診斷結果是:急火攻心,引發(fā)的急性腦溢血。雖然搶救了過來,但留下了嚴重的后遺癥——半身不遂,口眼歪斜。
曾經(jīng)那個在我面前作威作福、指點江山的一家之主,如今,只能癱在病床上,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媽媽劉芬在醫(yī)院里哭得死去活來,而哥哥江浩,則將所有的怨氣,都發(fā)泄在了我的身上。
在醫(yī)院的走廊里,他第一次,對我動了手。
他狠狠地一巴掌扇在我的臉上,力氣大得讓我整個人都撞在了墻上。
“掃把星!你這個掃把星!”他雙眼通紅,像一頭困獸,“爸變成這樣,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帶回來的那只野貓害的!”
我捂著火辣辣的臉,看著眼前這個已經(jīng)失去理智的男人,心里,沒有一絲的疼痛,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你看,這就是我的家人。
當他們從我身上吸血時,他們心安理得。 當報應來臨,他們不會反思自己的貪婪,只會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那個被他們傷害最深的人身上。
“江浩,”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爸的公司會破產(chǎn),不是因為我,也不是因為我的貓。是因為他自己,選擇了一條錯誤的、把所有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里的路。這叫,商業(yè)風險?!?/p>
“你放屁!”江浩怒吼,“以前爸做什么都順!做什么都賺錢!為什么你養(yǎng)了貓之后,就做什么都賠!你敢說這跟你沒關系!”
“有關系啊?!蔽彝蝗恍α?。
我笑得很大聲,很暢快,眼淚都笑了出來。
我的笑聲,讓江浩感到了恐懼。他后退了一步,像在看一個瘋子。
“當然有關系。”我擦掉眼角的淚水,慢慢地向他走近,壓低了聲音,用一種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如同魔鬼低語般的語氣說道,“你猜的沒錯。你們所有的好運,都來自于我?,F(xiàn)在,我不想給了。我要把它們,一點一點地,全部收回來?!?/p>
“你……你……”江浩的嘴唇在顫抖,臉色慘白如紙。
“所以,”我湊到他的耳邊,輕聲說,“別惹我。更別惹我的貓。否則,爸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p>
說完,我不再看他那張因為恐懼而扭曲的臉,轉身,徑直離開了醫(yī)院。
醫(yī)藥費?我一分錢都不會出。 這是他們欠我的。
回到家,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抱著墨淵,狠狠地親了一口。
“干得漂亮,我的‘招財貓’?!?/p>
墨淵一臉嫌棄地用爪子推開了我的臉,但還是象征性地,用它那粗糙的舌頭,舔了舔我的手背。
接下來的日子,江浩徹底消停了。
他看著癱在床上的父親,看著每天以淚洗面的母親,看著家里那一張張催債的律師函,他終于意識到,我沒有在開玩笑。
他怕了。
他開始嘗試著“討好”我。
他會主動幫我打掃房間,會小心翼翼地問我墨淵喜歡吃什么口味的貓糧。甚至,有一次,他還買了一根逗貓棒,試圖去逗墨淵玩。
結果,被墨淵用一種“你也配”的眼神,鄙視得體無完膚。
我冷眼看著他這副卑微的、可笑的嘴臉,心中只有兩個字:晚了。
二十五年的傷害,豈是幾天的“討好”就能彌補的?
破鏡,永遠無法重圓。
而我,也沒有因為家里的變故,而停下自己的腳步。
我正式入職了新公司,并且,憑借著我那“開了光”的頭腦和運氣,迅速在新項目里,做出了極其亮眼的成績。我提出的一個關于“萌寵經(jīng)濟結合元宇宙”的運營方案,得到了公司CEO的高度賞識,并被破格提拔為項目總負責人。
我的事業(yè),開始以一種我自己都感到害怕的速度,瘋狂起飛。
而江浩,在經(jīng)歷了酒吧投資失敗、合同泡湯之后,他的霉運,也終于積累到了一個臨界點。
他之前為了創(chuàng)業(yè),借了很大一筆高利貸。現(xiàn)在投資失敗,債主開始上門了。
那天,一群紋著花臂的壯漢,沖進了我們家,把家里砸得一片狼藉。
他們指著江浩的鼻子,讓他三天之內(nèi),還清一百萬的本金和利息。
“還不上,就卸你一條腿!”
江浩嚇得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磕頭求饒。
我媽抱著他,哭喊著,求那些人放過他。
而我,只是抱著我的貓,冷漠地,站在我的房門口,看著這場鬧劇。
像在看一場與我無關的、黑幫題材的劣質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