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狼谷的戰(zhàn)場,依舊殘留著當(dāng)日血戰(zhàn)的痕跡。
折斷的兵器,破損的旗幟,還有地上尚未被風(fēng)沙掩蓋的暗紅色血跡,無聲地訴說著那場戰(zhàn)斗的慘烈。
林妙薇一到這里,眼淚就流得更兇了。
她信步走在戰(zhàn)場上,仿佛在尋找著什么。
我跟在她身后不遠(yuǎn)處,冷眼旁觀。
我知道,上一世,她就是在這個地方,找到了那塊刻著霍去病名字的龍紋玉佩。
那塊玉佩,是霍去病母親的遺物,他從不離身。
林妙薇能找到它,自然不是巧合,而是她重生后,利用前世的記憶,直接奔著那個地點去的。
這一世,那塊玉佩,正好好地待在霍去病的懷里。
而我為她準(zhǔn)備的,是另一份“大禮”。
只見林妙薇在一片亂石堆旁停下了腳步,臉上露出“迷?!焙汀氨瘋钡纳裆?。
她應(yīng)該是在回憶上一世玉佩的具體位置。
可她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
她的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起來。
“林小姐,您在找什么?”
護(hù)送她的士兵關(guān)切地問道。
“沒……沒什么……”
林妙薇勉強笑了笑,“我只是覺得……這里似乎有種特別的感覺,仿佛霍將軍……就在這里……”
她一邊說,一邊開始用手去撥弄那些亂石,裝作是在無意中翻找。
就在這時,她的手,觸碰到了一個堅硬的物體。
她眼睛一亮,立刻將那東西挖了出來。
那是一支斷裂的箭矢,箭桿上,用小刀刻著一個模糊的“霍”字。
林妙薇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微妙。
有“霍”字,說明是霍去病的東西,但……只是一支斷箭,分量顯然不夠。
她不死心,繼續(xù)在附近翻找。
很快,她又找到了一塊破損的鎧甲殘片。
再然后,是一枚染血的兵符。
……
我為她準(zhǔn)備了一整套的“霍去病遺物盲盒”。
每一件,都與霍去病有關(guān),但每一件,都不是她最想要的那件——那塊足以證明身份、分量最重的龍紋玉佩。
林妙薇的臉色,從最初的期待,到疑惑,再到后來的焦躁和不敢置信,簡直精彩紛呈。
她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
為什么她記憶中的一切,都發(fā)生了偏差?
難道是她的重生,引發(fā)了蝴蝶效應(yīng)?
她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問題到底出在哪里。
最后,她抱著一堆“破銅爛鐵”,失魂落魄地愣在原地。
她此行最大的目的,落空了!
“林小姐,天色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p>
我適時地開口提醒道。
林妙薇這才回過神來,她看了一眼懷里的東西,又看了看這片空曠的戰(zhàn)場,眼中充滿了不甘。
但她沒有辦法。
她只能帶著這些“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遺物,回到了軍營。
當(dāng)晚,她便以“哀思過度,身染風(fēng)寒”為由,在軍營里住了下來。
我知道,她是不死心。
她還想繼續(xù)尋找機會,搞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而在另一邊,我和霍去病,正在主帳里,通過一面銅鏡,看著隔壁營帳里林妙薇的一舉一動。
這是軍中用來監(jiān)視敵情的工具,沒想到,第一次,竟用在了這里。
霍去病看著銅鏡里林妙薇那副坐立不安、焦躁不已的模樣,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這個女人,果然不簡單?!?/p>
他說道,“她要找的,應(yīng)該是一件對我而言,非常重要的東西。”
“沒錯?!?/p>
我點了點頭,“一件足以讓她一舉成名,獲得太子青睞的東西?!?/p>
“太子?”
霍去病的眼神冷了下來,“她和太子,又有什么關(guān)系?”
“現(xiàn)在還沒有?!?/p>
我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但如果讓她得逞了,很快就有了?!?/p>
“上一世,她就是憑借著那件東西,成了京城人人稱頌的奇女子,也成了太子李承璟心尖上的人?!?/p>
我沒有看他,只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而我,沈晚月,則成了她傳奇之路上的第一塊墊腳石,被她踩得粉身碎骨,萬劫不復(fù)?!?/p>
“所以這一世,我先她一步,來到了這里?!?/p>
“霍去病,”我轉(zhuǎn)過頭,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救你,不僅僅是為了對付太子,更是為了,向她復(fù)仇?!?/p>
這是我第一次,向他完全坦露我內(nèi)心的恨意。
我以為他會震驚,或者會覺得我心機深沉,是個可怕的女人。
但他沒有。
他只是靜靜地聽完,然后伸出手,輕輕地,拭去了我眼角不知何時滲出的一滴淚。
“我知道了。”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讓人心安的力量,“既然如此,那她的仇,我們一起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