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戀上司韓墨三年,回應我的永遠是公事公辦的冷臉。直到項目危機,
客戶的合同摔在我臉上,他卻第一次失控,紅著眼將我護在身后。我才驚覺,
這場無望的單戀背后,似乎藏著一個我從未看懂的秘密。原來,他也在偷偷愛我。
1 冰山總裁的失控瞬間韓墨的車,我第一次坐。黑色的邁巴赫,空間大得像個移動的棺材,
安靜得只剩下我們倆的呼吸聲。我的心臟在胸腔里橫沖直撞,像一只被困的鳥。
他破天荒地送我回家。就在剛才,他把我從那個油膩客戶的咆哮中解救出來,
那份砸在我臉上的合同,被他狠狠地擲回了會議桌。三年來,這是第一次。
車停在我家老舊的小區(qū)樓下。他沒讓我立刻下車,反而打開車內(nèi)燈,抓過我的手。
被合同紙張邊緣劃破的手背,滲著細小的血珠。他的指尖帶著微涼的藥膏,
一點一點涂抹在我皮膚上。動作很輕,輕得像是在觸碰一件稀世珍寶。我?guī)缀跬V沽撕粑?/p>
三年的冰山,似乎要在這一刻為我融化。我偷偷抬眼看他,他專注地低著頭,
長長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蛟S,他不是不愛我,只是不善表達?;蛟S,我的堅持,
終于有了回響。2 替身真相的殘酷揭露就在我快要溺死在這片刻的溫柔里時,
他的手機響了。刺耳的鈴聲劃破了車內(nèi)曖昧的靜謐。他接起電話,只是“喂”了一聲,
整個人就僵住了。那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痛苦,混雜著悔恨與絕望,瞬間攫住了他。
他下意識地將手機屏幕按在方向盤上,但我還是瞥見了。手機屏保亮著。那是一個女孩,
站在一片向日葵花田里,笑得比陽光還要明媚。那張臉,與我有七分相似。不,
是比我更精致,更生動,更快樂。我心里那只剛剛開始歌唱的鳥,被一槍擊中,直直地墜落。
他匆匆掛了電話,丟下一句“你早點休息”,就驅(qū)車逃離,像是有鬼在后面追。我站在原地,
手背上藥膏的涼意,此刻卻像淬了毒的冰,刺進我的骨髓。回到家,我打開公司內(nèi)網(wǎng),
手指顫抖著,在老舊的新聞庫里輸入他的名字。一條三年前的新聞稿跳了出來。
【韓氏集團繼承人韓墨與溫氏千金溫婉訂婚,強強聯(lián)合】新聞配圖里,他身邊的女孩,
就是手機屏保上那個。溫婉。溫家的千金,集團最大投資方的掌上明珠。我繼續(xù)往下翻,
心臟一寸寸變冷。【獨家:溫婉小姐遭遇嚴重車禍,至今昏迷不醒】日期,三年前,秋天。
我入職的日子,也是三年前,秋天。我忽然想起來,入職面試時,
人事部總監(jiān)對我異乎尋常的熱情,甚至沒怎么看我的簡歷,就拍板錄用了我。我想起,
韓墨偶爾會在辦公室里,隔著人群望向我。那不是愛意,
那是一種透過我看另一個人的、混雜著懷念與痛苦的復雜情緒。我想起,同事們竊竊私語,
說我是走了大運,才能成為總裁特助。原來如此。一切都明白了。我不是什么特例,
也不是什么被偷偷愛著的幸運兒。我只是一個影子。
一個活生生的、用來慰藉他無盡傷痛的、廉價的替身。我存在的意義,
就是用我這張七分相似的臉,去模仿另一個人的音容笑貌,去填補他心中的巨大空洞。
我這三年的癡心妄想,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第二天,我將辭職信打印出來,放進包里。
這部惡俗的替身劇本,我不演了。3 韓夫人的精心雕琢可我還沒來得及走進韓墨的辦公室,
就接到了他母親,也就是韓氏集團董事長韓夫人的電話。
她的秘書用一種不容置喙的口吻通知我?!傲中〗悖麻L在頂樓會客室等您。
”我攥著包帶,走進那個象征著公司最高權力的房間。韓夫人正優(yōu)雅地品著咖啡,
她保養(yǎng)得宜的臉上掛著和藹的笑,但那笑意從未抵達眼底。她沒有提韓墨,更沒有提溫婉。
她只是用一種“為你好”的口吻,對我進行了一場全方位的“關切”。“小林啊,
你這身衣服太死板了,黑白灰,像個小老太太。女孩子嘛,應該穿得活潑一點?!彼f著,
讓秘書拿過來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里面是一條粉色的連衣裙?!斑€有,你怎么總是不愛笑?
年輕人,要多笑笑,運氣才會好?!彼龔某閷侠锬贸鲆恢Э诩t,拔開蓋子。
“這個色號很襯你,拿去用。”她甚至評價起我的咖啡。“總是喝這種速溶的,
口味也太不高級了。以后讓秘書給你準備手沖的,要耶加雪菲?!蔽业椭^,沒有說話。
因為我知道,那個喜歡穿粉色連衣裙、涂著珊瑚色口口紅、只喝耶加雪菲的女孩,是溫婉。
這些信息,在她過往的社交媒體上,隨處可見。韓夫人似乎對我的沉默很滿意,
她覺得我“受教”了。她放下咖啡杯,拋出了今天的重頭戲。
“公司準備把你當做核心管理層培養(yǎng),所以有些技能,你需要掌握。”“馬術和法語,
我已經(jīng)給你安排了最好的老師,下周開始上課。”“這是高層社交必備的技能,
對你的未來有好處?!蔽倚呐K一陣抽痛。溫婉,那個在法國留學、馬術比賽拿過獎的溫婉。
原來,他們嫌我這個贗品還不夠逼真。他們要親自上手,一刀一刀,
把我雕琢成他們想要的樣子。我張了張嘴,想說我不想學,我想辭職。
可她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輕飄飄地補充了一句?!皩α?,你母親在老家那邊的醫(yī)院,
我已經(jīng)打過招呼了,會給她用最好的進口藥,安排最好的病房?!澳惆?,就在公司好好努力,
不用擔心家里的事?!币凰查g,我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里。我那份單薄的辭職信,
在這一刻,變得重若千斤。我被迫穿上那條粉色的裙子,涂上那支不屬于我的口紅,
噴上那瓶甜膩的香水。我去馬場,被暴躁的馬掀翻在地,摔得渾身青紫。我去上法語課,
舌頭打著結,念著那些拗口又陌生的單詞。每一次所謂的“進步”,
都像是在用砂紙磨掉我原本的皮肉。每一點和溫婉的相似,都在加深我是一個贗品的烙印。
我不是林曦。我只是一個被精心雕琢的、沒有靈魂的、活著的復制品。
4 紀念日的荒唐獻祭溫婉車禍的紀念日到了。公司破天荒地放了一天假。
我本以為可以得到片刻的喘息,躲在自己的出租屋里,舔舐傷口。但清晨,
韓夫人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小林,今天來老宅一趟吧,家里有點冷清,需要一點生氣。
”“生氣”?多么諷刺的詞。我沒有拒絕的權利。當我踏入韓家老宅時,
一股令人窒息的壓抑感撲面而來。宅子里到處都是溫婉的照片,從孩童時期到少女時代,
再到她與韓墨的訂婚照。她笑得那么燦爛,而我,像一個闖入別人美夢的幽靈。
傭人引我上樓,將一套白色的絲質(zhì)禮服遞給我。“董事長說,請您換上這件衣服。
”我認得這件衣服,是溫婉訂婚宴上穿的那件的同款。我像個木偶一樣,換上衣服,
被帶到空無一人的餐廳。長長的餐桌上擺滿了精致的菜肴,卻只有我一個食客。
韓夫人坐在我對面,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打量著我?!班?,這樣看起來,總算有幾分樣子了。
”她口中的“樣子”,是誰的樣子,我們心知肚明。我就這樣,穿著不屬于我的衣服,
坐在這個不屬于我的地方,進行著一場荒唐的獻祭。直到深夜,韓墨才回來。
他喝得酩酊大醉,腳步虛浮,滿身酒氣。當他看到坐在餐廳燈光下,穿著白色禮服的我時,
他整個人都定住了。酒精麻痹了他的理智,卻放大了他的思念。他踉蹌著沖過來,
一把將我緊緊抱在懷里。他的胸膛滾燙,心跳如鼓。他把臉埋在我的頸窩,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我的皮膚上。我渾身僵硬,動彈不得。然后,
我聽見他用一種破碎的、帶著哭腔的喃喃自語。
“婉婉……婉婉……你回來了……”“我就知道,
你舍不得離開我……”“婉婉……”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精準地捅進我的心臟,
再狠狠地攪動。我多想推開他,告訴他,你看清楚,我不是她!可就在這時,
他似乎也從我身上陌生的氣息和僵硬的反應中,察覺到了什么。他慢慢抬起頭,
醉眼朦朧地看著我。當他的視線聚焦,看清我的臉時,他懷中的溫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觸電般的驚恐和深入骨髓的厭惡。他猛地將我推開。力道之大,
讓我猝不及防及地向后踉蹌,腰狠狠地撞在了堅硬的餐桌角上。劇痛讓我眼前一黑。
我聽見他粗重的喘息,和他厭惡至極的低吼。“你怎么會在這里?!
”“誰讓你穿她的衣服的?!”“滾!你給我滾出去!”他看我的眼神,不再是看一個人,
而是看一團讓他惡心、讓他痛苦的、會移動的垃圾。那一刻,我終于明白。我不是慰藉。
我只是一個錯誤,一個時時刻刻提醒他失去摯愛的、丑陋的錯誤。我必須離開。
不計任何代價。母親的醫(yī)藥費,我可以想別的辦法。這份踐踏我人格換來的工作,
我一天也待不下去了。5 骨髓交易的冷酷談判我收拾好所有東西,
準備第二天一早就去遞交辭職信,然后買最近的票離開這座城市。然而,
就在我拖著行李箱準備出門的那個清晨,韓夫人和兩個黑衣保鏢,堵在了我的門口。
她臉上再也沒有了那種偽善的“和藹”,只剩下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命令?!傲株兀?/p>
跟我走一趟?!蔽冶弧罢垺鄙宪?,帶到了市中心一家安保森嚴的私人醫(yī)院。
在頂樓的一間豪華套房里,韓夫人終于向我揭露了最終的,也是最殘忍的秘密。
她遞給我一份文件,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醫(yī)學術語。我看不懂,但最后幾行字,我看得懂。
【患者:溫婉。診斷:極罕見再生障礙性貧血。治療方案:骨髓移植?!课业拇竽X一片空白。
韓夫人坐在我對面的沙發(fā)上,慢條斯理地開口,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鋼針。
“婉婉沒有死于車禍,但那場事故誘發(fā)了她的血液病。這三年來,
她一直靠藥物和輸血維持生命,唯一的活路,就是骨髓移植?!薄拔覀儎佑昧怂匈Y源,
在全球的骨髓庫里尋找配型,你猜結果怎么樣?”她頓了頓,欣賞著我臉上血色褪盡的模樣,
才滿意地繼續(xù)?!拔覀冋业搅?。唯一的,完美的,100%匹配的配型者?!彼斐鍪种?,
點了點我的方向?!熬褪悄悖株?。”轟的一聲,我世界里的最后一根支柱,也徹底崩塌了。
“所以……”我的聲音干澀得像砂紙,“我入職,不是因為我的臉?”韓夫人笑了,
那是一種極致的、殘忍的嘲諷。“你的臉?呵,那只是一個方便我們控制你的巧合罷了。
一個讓你對我兒子產(chǎn)生點不切實際幻想的、好用的工具?!薄拔覀冋业侥愕臅r候,
你正在為一份工作發(fā)愁,為你母親的病焦慮。”“我們給了你工作,給了你高薪,
解決了你所有的問題。你以為那是運氣嗎?”“那只是為了確保你,我們唯一的‘藥’,
能保持健康的身體和穩(wěn)定的情緒,隨時可以為婉婉進行移植手術?!被铙w藥庫。原來,
這才是我的真實身份。不是替身,不是影子,而是一個被圈養(yǎng)起來,
隨時準備獻出骨髓的生物資源。我過去三年的所有掙扎、痛苦、卑微的愛戀,在這一刻,
都成了這場巨大陰謀里最可笑的注腳。房門被推開。韓墨走了進來。他雙眼通紅,布滿血絲,
整個人憔悴得不成樣子。他走到我面前,高大的身軀第一次在我面前彎了下來。他看著我,
用一種我從未聽過的、近乎乞求的語氣,一字一句地對我說。“林曦,求你?!薄熬染人?/p>
”“三年前那場車禍,是我的錯。是我欠她的,這一切,我都認。”他承認了。
他承認他知道這一切。他承認他默許了這一切。他承認他眼睜睜看著我被當成一個贗品玩弄,
看著我被當成一個藥庫圈養(yǎng),而他,是這個陰謀的知情者,甚至是執(zhí)行者。我看著他,
這個我愛了三年的男人。他用最深情的理由,對我進行著最殘忍的凌遲。
用“救人一命”的道德光環(huán),將我死死地釘在了手術臺上。我該怎么辦?行善,
就是自我毀滅。自保,就是見死不救。他們將我逼進了一個絕境,
一個用“愛”和“生命”編織的、無處可逃的詛咒里。我看著面前這對母子,一個高高在上,
一個卑微乞求。他們一個用權勢壓我,一個用道德綁架我。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沒有哭,
也沒有鬧。我甚至笑了。那笑聲從我的喉嚨里發(fā)出來,
帶著一絲我自己都覺得陌生的、冰冷的嘶啞。韓墨和韓夫人都愣住了,
大概是沒想到我會是這種反應。在他們預設的劇本里,我此刻應該要么崩潰大哭,
要么圣母心泛濫,含淚答應。我當著他們的面,從包里,慢條斯理地拿出了一支錄音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