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背叛之夜結(jié)婚三周年紀(jì)念日,我提前結(jié)束跨國會議趕回家。推開臥室門時,
妻子正和死對頭在浴室接吻?!八欠N工作狂,活該被綠?!彼泥托熘晜鱽?。
我默默退回客廳,打開手機(jī)錄音功能。三個月后,天宇科技股價崩盤,
趙天宇因商業(yè)欺詐入獄。妻子跪在暴雨中哭求原諒。
我撐著傘俯身:“知道為什么你偷的文件是錯的嗎?”“因為從你爬上他床那晚起,
你看到的都是假報表。”新助理遞來收購合同:“沈總,趙氏已破產(chǎn)?!彼劬α辆ЬУ?,
像極了我當(dāng)年愛過的模樣。---水晶吊燈的光芒,昂貴而冰冷,
折射在精心擦拭過的高腳杯上,落下一片片虛幻的光斑。長餐桌中央那束嬌艷欲滴的紅玫瑰,
是我親自訂的,此刻馥郁的香氣彌漫在空氣里,卻莫名帶著一絲令人窒息的甜膩。
墻上的歐式掛鐘,秒針正不知疲倦地跳動著,
發(fā)出幾乎被心跳蓋過的微弱聲響——噠、噠、噠。每一秒,都像是在耐心丈量著等待的焦灼。
今天,是我和林薇薇結(jié)婚三周年的紀(jì)念日。下午最后一場冗長艱難的跨國視頻會議甫一結(jié)束,
我甚至沒等助理那句程式化的“沈總,您是否還有指示”,便切斷了信號,屏幕瞬間暗下去,
映出自己那張掩不住疲憊與歸心似箭的臉。昂貴的意大利手工西裝隨意搭在臂彎,
我?guī)缀跏菦_進(jìn)了私人飛機(jī)。引擎的轟鳴聲在密閉的艙室內(nèi)鼓噪著耳膜,
窗外是沉沉的暮色和翻滾的云海。我反復(fù)摩挲著無名指上那枚鉑金婚戒,
冰冷的金屬被體溫焐熱,
內(nèi)圈那行激光蝕刻的、只有彼此知道的誓言——“生死與共”——此刻仿佛帶著灼人的溫度。
司機(jī)老陳穩(wěn)穩(wěn)地將車停在別墅前時,夜幕已徹底籠罩。推開車門,
一股微涼的夜風(fēng)夾雜著庭院里草木的清新氣息撲面而來,瞬間沖淡了機(jī)艙里殘留的沉悶。
別墅里燈火通明,卻靜得有些異樣,只有廚房隱約傳來傭人準(zhǔn)備餐點的細(xì)微聲響。
客廳里精心布置的燭光晚餐已經(jīng)就緒,燭火搖曳,映照著空蕩的座位?!疤??
”我脫下外套遞給迎上來的管家,目光掃過空無一人的客廳。管家垂著眼,
恭敬地回答:“太太說…說有點累,回臥室休息一下,讓您回來了等等她。
”他的語氣里有一絲難以察覺的遲疑,眼神飛快地掠過通往二樓臥室的方向,
又迅速垂落下去。心口那點因歸家而升騰的暖意,莫名地滯澀了一下。累?
在屬于我們兩個人的重要夜晚?一絲難以言喻的不安,像細(xì)小的冰凌,悄然刺入期待的熱切。
我點點頭,沒再多問,抬步走向樓梯。厚重的羊毛地毯吸走了足音,踩上去軟綿綿的,
像踏在虛浮的云里。二樓走廊盡頭,那扇屬于主臥的、雕刻著繁復(fù)花紋的胡桃木門虛掩著,
透出一線昏黃曖昧的光。2 浴室驚魂指尖剛剛觸到冰涼的門把手,
一陣被水流聲包裹著的、壓抑又放縱的嬉笑便毫無防備地鉆入耳中?!啊牵??
沈硯那種腦子里只有代碼和報表的工作狂,活該被綠!整天就知道他的公司、他的項目,
冷冰冰的,跟塊石頭有什么區(qū)別?”是林薇薇的聲音!那曾在我耳邊無數(shù)次溫柔低語的嗓音,
此刻像淬了劇毒的冰錐,裹挾著浴室嘩嘩的水聲,清晰無比地穿透門縫,狠狠扎進(jìn)我的耳膜,
直抵心臟最深處。每一個字都帶著赤裸裸的嘲諷和刻骨的鄙夷。血液似乎在這一瞬間凝固,
又在下一秒瘋狂地逆流沖上頭頂。指尖死死摳住門框,堅硬的木質(zhì)邊緣硌得指骨生疼。
呼吸停滯了,胸口像是被千斤巨石死死壓住,每一次試圖喘息都牽扯出撕裂般的劇痛。
里面水聲依舊,夾雜著令人作嘔的、黏膩的親吻聲和男人模糊的低笑。
那笑聲……熟悉得刺耳!是趙天宇!那個在商場上與我針鋒相對、手段下作的天宇科技總裁,
我最大的死對頭!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所有的色彩瞬間褪去,
只留下眼前這扇門縫里溢出的、令人窒息的昏黃光線。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撞擊著肋骨,
發(fā)出沉悶而空洞的回響。一種冰冷的、帶著鐵銹味的麻痹感從指尖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沒有預(yù)想中的暴怒,沒有失控的沖撞。一種近乎殘忍的冷靜,如同極地的寒冰,
瞬間覆蓋了所有的灼痛。我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面部肌肉的僵硬,
仿佛戴上了一副冰冷的面具。身體比意識更快地做出了反應(yīng)——后退一步,
極其緩慢、極其小心地,將那扇虛掩的門恢復(fù)原狀,沒有發(fā)出絲毫聲響。轉(zhuǎn)身。邁步。
每一步都沉重?zé)o比,仿佛踩在布滿荊棘的冰面上,卻又異常穩(wěn)定,沒有一絲搖晃。
3 錄音證據(jù)回到空曠寂靜的客廳。管家早已識趣地退到了我看不見的地方。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沉沉的夜色和遠(yuǎn)處城市冷漠的燈火霓虹。餐桌上,
那束紅玫瑰依舊開得熱烈,燭火跳躍著,映照著對面空蕩蕩的椅子,
像一個巨大而諷刺的笑話。我在那張冰冷的單人沙發(fā)上坐下,昂貴的意大利小牛皮觸感柔軟,
卻吸不走一絲身體的寒意。指尖是冰涼的,帶著細(xì)微的、無法控制的顫抖。
我緩緩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將那幾乎要撕裂胸腔的鈍痛壓下去。
空氣里玫瑰的香氣變得無比濃烈刺鼻。然后,我拿出了手機(jī)。屏幕在昏暗的光線下亮起,
解鎖,找到那個錄音軟件的圖標(biāo)。指尖懸停了一瞬,沒有任何猶豫,點了下去。
屏幕上跳出一個極小的、閃爍的紅色圓點,像一滴凝固的血。
樓上隱約的、令人作嘔的水聲和調(diào)笑聲,被手機(jī)麥克風(fēng)忠實地捕捉著,
化作屏幕上跳動的音頻波紋。我靜靜地看著,眼神沉靜得像結(jié)了冰的深潭。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jì)般漫長。錄音的時長數(shù)字在屏幕上無聲地跳動著,
冰冷地記錄著這場背叛的每一幀細(xì)節(jié)。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是幾分鐘,也許漫長如一生。
樓上的水聲終于停了。接著是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還有趙天宇那刻意壓低卻依舊清晰的、帶著狎昵和得意的話語:“……寶貝兒,你放心,
這次‘星盾’項目的數(shù)據(jù),他絕對翻不了身了。等明天他那個寶貝公司一垮臺,
看他還怎么在你面前裝模作樣!以后,
跟著我……”“星盾”……我耗費(fèi)無數(shù)心血、即將在明天凌晨正式推向市場的核心安防項目!
原來如此!一場徹頭徹尾的、處心積慮的背叛!身體里的血液仿佛徹底涼透,凍結(jié)成冰。
心臟的每一次搏動,都帶來尖銳的冰凌刮擦般的劇痛。那枚婚戒依舊緊緊箍在無名指上,
“生死與共”的誓言此刻像燒紅的烙鐵,燙得靈魂都在冒煙。腳步聲靠近臥室門,
似乎有人要出來了。我猛地按下了停止錄音鍵。屏幕上的紅色圓點瞬間熄滅。幾乎在同時,
我站起身,動作快得沒有一絲拖沓,轉(zhuǎn)身走向別墅的大門。手指握住冰冷的黃銅門把手時,
樓上臥室的門也“咔噠”一聲被拉開。沒有回頭。4 雨夜決裂我徑直拉開了大門,
外面濕冷的夜風(fēng)猛地灌了進(jìn)來,帶著雨水的腥氣。冰冷的空氣刺入肺腑,
帶來一種近乎自虐的清醒?!俺幐??你……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林薇薇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帶著一絲猝不及防的慌亂,還有刻意偽裝出的驚喜和虛弱。她的腳步停在樓梯口,
沒有立刻追下來。我頓住腳步,在門口那片被玄關(guān)燈光切割出的光暗交界處停下。背對著她,
聲音平靜得如同死水,聽不出任何波瀾,只有一種沉到骨髓里的疲憊和冰冷:“剛回來。
想起公司還有個緊急會議。”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窖里撈出來的?!鞍??
這么晚還……”她的話音里帶著明顯的試探和心虛?!班牛苤匾?。
”我沒有給她任何追問的機(jī)會,甚至沒有給她看清我表情的機(jī)會。拉開門,
毫不猶豫地踏入了外面沉沉的夜色與濕冷的空氣中。冰冷的雨絲夾雜著寒風(fēng),
瞬間打濕了額前的發(fā)絲和昂貴的西裝肩頭。身后別墅溫暖的燈光和那張精心布置的餐桌,
連同那個曾被我視為“家”的地方,被重重合上的門徹底隔絕。引擎啟動,車燈劃破雨幕。
后視鏡里,那棟燈火通明的別墅越來越小,最終消失在雨夜的拐角,
像一個被無情戳破的、色彩斑斕的泡沫。手機(jī)安靜地躺在副駕駛座位上,屏幕暗著,
里面卻封存著足以摧毀一切的證據(jù)。方向盤冰冷堅硬,我死死握著,
指節(jié)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雨刮器在擋風(fēng)玻璃上單調(diào)地左右擺動,
刮開一片清晰又模糊的世界。胸腔里那股撕裂般的劇痛,在冰冷的憤怒催化下,
正一點點沉淀、淬煉,最終凝結(jié)成一種堅不可摧、足以焚毀一切的決心。趙天宇,
林薇薇……你們毀掉的,不只是我的婚姻。5 清算序幕你們點燃的,
是我最后一絲仁慈的灰燼。接下來,是清算的時刻。---“沈總,
這是最新的資金流向匯總,‘天宇科技’那邊已經(jīng)快撐不住了。
”助理程悅的聲音在寬大安靜的辦公室里響起,帶著一種訓(xùn)練有素的冷靜。
她將一份薄薄的、打印清晰的報表輕輕放在我的紅木辦公桌上,指尖劃過紙張邊緣,
動作利落。我“嗯”了一聲,目光從面前三塊并排的巨大顯示器上移開。屏幕上,
、復(fù)雜的資金流圖譜和一份份經(jīng)過精心偽裝的、足以誘敵深入的“星盾”項目核心數(shù)據(jù)報告。
其中一個窗口,正無聲播放著一段監(jiān)控錄像——天宇科技總部大樓燈火通明,
隱約可見里面人影匆忙穿梭,透著一股大廈將傾前的慌亂。我拿起那份報表,
視線快速掃過上面精準(zhǔn)的數(shù)字。過去三個月,像一臺精密而冷酷的機(jī)器高速運(yùn)轉(zhuǎn)。表面上,
“星盾”項目因“核心數(shù)據(jù)泄露”和“技術(shù)瓶頸”而被迫無限期擱置的煙霧彈放得足夠逼真,
引得業(yè)內(nèi)一片唱衰,也成功讓天宇科技及其關(guān)聯(lián)資本相信他們竊取的情報價值連城,
瘋狂加碼投入。暗地里,通過數(shù)十個離岸賬戶和復(fù)雜的金融衍生品操作,
一筆筆龐大的資金如同冰冷的毒蛇,
悄無聲息地纏繞上趙天宇那艘看似風(fēng)光、實則早已千瘡百孔的破船。
“趙天宇那邊有什么新動作?”我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目光重新落回顯示器上那根代表天宇科技股價的、斷崖式暴跌的綠色曲線。
“他今天下午緊急召開了一個閉門會議,”程悅語速平穩(wěn),眼神銳利,
“試圖拉攏幾個搖擺不定的董事,抵押了他個人名下最后幾處不動產(chǎn)和股權(quán),
想從高盛那邊再撬一筆過橋貸款,據(jù)說利息高得嚇人。另外……”她頓了頓,
聲音壓低了一分,“林小姐…她今天下午去了天宇科技,待了大約一個小時。”林薇薇?
我的指尖在冰冷的鼠標(biāo)上輕輕敲了一下。這三個月,她像一只驚惶的兔子,
在徹底崩塌的信任廢墟上徒勞地蹦跳。起初是小心翼翼的試探電話,帶著哭腔的“硯哥,
你最近很忙嗎?”,然后是精心打扮后“偶遇”在我常去的餐廳,
眼神里盛滿了刻意偽裝的脆弱和欲言又止的哀怨。我冷淡地處理公務(wù),禮貌地點頭示意,
像面對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商業(yè)伙伴,所有的情緒都被那場雨夜徹底凍結(jié),只剩下程序化的疏離。
她的表演在我無動于衷的冰墻前一次次撞得粉碎,眼神里的恐慌終于無法掩飾?!爸懒?。
”我的聲音沒有任何波瀾,仿佛聽到的只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名字,“繼續(xù)盯著。
高盛那邊的‘釘子’打好招呼,趙天宇要多少錢,就給他放多少。讓他跳得再高一點。
”“明白?!背虗傸c頭,沒有一句多余的廢話。她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聰明、高效、忠誠,
像一柄藏在鞘中的利劍。那雙清澈的眼睛里,
此刻只有對指令的絕對執(zhí)行和對即將到來的風(fēng)暴的了然。
6 崩盤前夕辦公室的門被輕輕帶上,隔絕了外面開放辦公區(qū)隱約傳來的鍵盤敲擊聲。
巨大的空間里只剩下服務(wù)器機(jī)柜低沉的嗡鳴。我靠在寬大的椅背上,目光落在無名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