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就抱著沈煜去了縣里。
第一站是縣公安局。
"我要見我老公沈墨寒。"我對值班民警說。
"沈墨寒?"民警查了查記錄,"現在不是探視時間,而且他涉嫌多項罪名,正在審查階段。"
"那什么時候可以探視?"
"至少要等一周。"
我心里焦急,但表面還是保持冷靜。
"同志,我老公是退伍軍人,這是他的退伍證。"我掏出沈墨寒的證件,"他為國家服過役,應該有特殊待遇吧?"
民警接過證件看了看,臉色有些松動。
"確實是退伍軍人,但這也不能抵消犯罪事實。"
"什么犯罪事實?"我據理力爭,"李科長的兒子欠債不還,還威脅要賣別人家女兒抵債,我老公制止他有什么錯?"
"可是他下手太重了,把人腿都打斷了。"
"那有沒有人證明李科長兒子的惡行?"我追問道,"如果有人愿意作證,是不是可以證明我老公是正當防衛(wèi)?"
民警愣了一下:"這個...你得找律師咨詢。"
律師?這個年代哪來的律師?
我抱著沈煜離開公安局,心情沉重。
看來正面硬剛是行不通的,得想其他辦法。
走在街上,我忽然想起了沈墨寒的戰(zhàn)友孫建國。
他在縣武裝部工作,說不定能幫上忙。
縣武裝部不難找,我很快就到了。
"請問孫建國同志在嗎?我是他朋友的家屬。"
門衛(wèi)看了看我懷里的孩子,放我進去了。
孫建國正在辦公室里整理文件,看到我很意外。
"嫂子?你怎么來了?墨寒呢?"
我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孫建國臉色越來越難看。
"李科長這是挾私報復!"他憤怒地拍了拍桌子,"墨寒雖然脾氣暴躁,但絕不是壞人!"
"那你能幫幫他嗎?"我?guī)еM麊枴?/p>
孫建國沉思了片刻:"我可以去了解一下情況,但我畢竟只是個小干部,能力有限。"
"只要你愿意幫忙就好。"我感激地說,"建國大哥,墨寒他當兵時是什么樣的?"
"什么樣?"孫建國眼中閃過懷念,"他是我們連隊最勇敢的戰(zhàn)士,也是最義氣的兄弟。"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那次邊境沖突,我被敵人包圍了,墨寒不顧上級命令,獨自沖進包圍圈救我。要不是他,我早就死了。"
"那他為什么會被開除軍籍?"
孫建國嘆了口氣:"上級說他不服從命令,擅自行動,影響了整體作戰(zhàn)計劃。但我們都知道,如果按照上級的計劃,我必死無疑。"
聽到這里,我更加確定沈墨寒是個好人。
"嫂子,你放心,我一定想辦法幫墨寒。"孫建國堅定地說,"他為了救我毀了前程,我不能眼看著他被人陷害。"
從武裝部出來,我又去了縣法院。
"我要為我老公申請取保候審。"
"取保候審需要擔保人,而且擔保人必須有固定收入和住所。"工作人員說。
"我可以做擔保人嗎?"
"你有固定收入嗎?"
我想了想:"我有小店,算是有收入。"
"個體戶?"工作人員搖頭,"個體戶收入不穩(wěn)定,不符合擔保條件。"
又是一條死路。
我抱著沈煜在縣城里轉了一天,想了很多辦法,但都行不通。
天快黑了,我只好找了個小旅館住下。
躺在簡陋的床上,我一邊哄著沈煜睡覺,一邊想著對策。
忽然,我想起了一個人——那個被沈墨寒救下的女孩的家人。
李科長的兒子欠債時,曾經威脅要賣掉一個女孩來抵債。
如果我能找到這個女孩的家人,讓他們作證,說不定能證明沈墨寒是見義勇為。
第二天,我開始在縣城里打聽這件事。
功夫不負有心人,我終于找到了那個女孩的家。
女孩叫小芳,今年只有十六歲,家里很窮,父親生病臥床,母親靠賣菜維持生計。
"大姐,你說的是真的?李科長的兒子真的想賣我女兒?"小芳的母親激動地說。
"千真萬確。"我把事情詳細說了一遍,"我老公就是為了保護你女兒才出手的。"
"天吶!"小芳母親眼中含淚,"我們家小芳要是被賣了,我們全家都活不下去了!"
"那你們愿意為我老公作證嗎?"
"愿意!當然愿意!"小芳母親毫不猶豫地說,"恩人被抓了,我們怎么能不幫忙?"
有了人證,我信心大增。
回到公安局,我再次要求見沈墨寒。
"我有新的證據,需要和我老公核實。"
這次民警沒有拒絕,帶我到了探視室。
隔著玻璃,我看到了沈墨寒。
他瘦了一些,但精神還不錯。
看到我和沈煜,他眼中閃過驚喜。
"小雨,你怎么來了?孩子怎么樣?"
"我們都很好。"我把這幾天的努力告訴了他,"建國大哥在幫你,小芳一家也愿意作證。"
沈墨寒聽了很感動:"小雨,你辛苦了。但你不要太勉強自己,我..."
"你什么都不用說。"我打斷他,"我是你老婆,救你是應該的。"
這是我第一次主動承認我們的夫妻關系,沈墨寒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這幾天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
"小雨..."
"你在里面要照顧好自己,等我救你出來。"我站起身,"我們在家等你。"
沈墨寒點點頭,眼中有種說不出的光芒。
離開公安局,我直接去找孫建國。
"建國大哥,我找到證人了!"
孫建國聽了小芳一家的事,眼睛一亮。
"太好了!有了他們的證詞,再加上墨寒的退伍軍人身份,應該能證明他是見義勇為!"
"那現在該怎么辦?"
"我去找我們部長,讓他出面協(xié)調。"孫建國信心滿滿,"嫂子,這次墨寒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