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你別鬧了行不行？」
江楓把車停在商場地下停車場，語氣里帶著從未有過的不耐煩。
我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著這個和我結(jié)婚五年的男人，突然覺得陌生得可怕。
剛才在三樓的咖啡廳，我親眼看見他和我們學(xué)校新來的音樂老師周雅坐在角落里說話，兩個人靠得那么近，江楓的手還輕撫著周雅的肩膀。
那一刻，我的心臟像被人狠狠攥住了一樣。
「我鬧？」我轉(zhuǎn)過頭看著他，「江楓，你告訴我，你和周雅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同事關(guān)系，你還能想到哪里去？」江楓啟動車子，眼神閃躲，「周雅剛來學(xué)校，人生地不熟的，我作為副校長關(guān)心一下新同事有什么不對？」
「關(guān)心需要摸人家肩膀？」
我的聲音有些發(fā)抖，不是因為憤怒，而是因為恐懼?？謶诌@段我以為牢固的婚姻，正在以我無法控制的速度崩塌。
江楓猛地踩了剎車，車子在地下停車場里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他轉(zhuǎn)過身看著我，眼神里有我從未見過的冰冷：「蘇晚，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多疑？周雅昨天剛分手，心情不好，我安慰一下怎么了？」
「分手？」我愣住了。
周雅來學(xué)校三個月了，我從來不知道她有男朋友，更不知道她分手了。
「你怎么對她的私事這么了解？」
江楓沒有回答，而是重新啟動車子，專注地開車。但我看見他握方向盤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顯然也不如表面看起來那么平靜。
回到家后，江楓直接進(jìn)了書房，說要準(zhǔn)備明天的會議材料。
我一個人坐在客廳里，腦子里不斷回放著今天下午的畫面。
其實早在一個月前，我就察覺到了江楓的變化。
他開始頻繁加班，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以前我們每天晚上都會聊聊學(xué)校里的事情，現(xiàn)在他總是說累了要早點(diǎn)休息。
最明顯的是，他的手機(jī)從來不離身，洗澡都要帶進(jìn)浴室。
我起身去廚房倒水，經(jīng)過書房門口時，聽見里面?zhèn)鱽斫瓧鲏旱偷穆曇簦?/p>
「我知道，但是蘇晚已經(jīng)懷疑了，我們最近要小心一點(diǎn)。」
「什么？你說她看見了？」
「沒事，我已經(jīng)搪塞過去了，她沒有證據(jù)。」
我的手顫抖著，水杯差點(diǎn)掉在地上。
江楓在和誰通話？從語氣來看，顯然是在討論我。
我屏住呼吸繼續(xù)聽：
「雅雅，你別擔(dān)心，最多再過半年，等這邊的事情處理完，我就和蘇晚攤牌。」
雅雅？
周雅的昵稱？
我的心臟狂跳起來，手心開始冒汗。
書房里的聲音又響起：「我知道你委屈了，但是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蘇晚家里有點(diǎn)背景，她父親是教育局的，我現(xiàn)在正在爭取校長的位置，不能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出問題?！?/p>
我像被雷擊中一樣愣在原地。
原來如此。
原來江楓接近我，娶我，都是為了我父親的關(guān)系。
原來在他心里，我從來就不是妻子，而是他升職路上的一個工具。
我輕手輕腳地走回客廳，坐在沙發(fā)上，感覺天旋地轉(zhuǎn)。
五年的婚姻，五年的感情，在這一刻全部變成了笑話。
我想起剛才在商場咖啡廳看到的畫面，想起周雅看江楓時那種依戀的眼神，想起江楓安慰她時那種溫柔的模樣。
那是他從來沒有給過我的溫柔。
手機(jī)響了，是我閨蜜林小雨發(fā)來的微信：「晚晚，今天怎么樣？和江楓逛街開心嗎？」
我看著這條消息，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
開心？
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丈夫出軌了，發(fā)現(xiàn)自己的婚姻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怎么可能開心？
我正要回復(fù)，書房的門突然打開了。
江楓走出來，看見我坐在客廳里，臉上露出一個我以為的溫柔笑容：「晚晚，怎么不開燈？」
他走過來想要抱我，我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
江楓的動作僵住了，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怎么了？還在為下午的事情生氣？」
我看著他，這個我愛了五年的男人，此刻在我眼中變得如此陌生。
「江楓，」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我們談?wù)劙??！?/p>
「談什么？」
「關(guān)于我們的婚姻?！?/p>
江楓的臉色瞬間變了，但很快又恢復(fù)正常：「晚晚，你想太多了。我和周雅真的只是普通同事，你別多心?！?/p>
「如果只是普通同事，為什么你對她的私事那么了解？為什么你要瞞著我去安慰她？」
「我沒有瞞著你，只是你沒問而已。」
江楓的回答讓我徹底心涼了。
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在撒謊，還在試圖欺騙我。
我站起身，看著他：「江楓，我們離婚吧?！?/p>
這句話一出口，整個客廳里的空氣都凝固了。
江楓瞪大眼睛看著我，好像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你說什么？」
「我說，我們離婚?！?/p>
我重復(fù)了一遍，聲音依然平靜。
但江楓的反應(yīng)卻出乎我的意料。
他突然笑了，那種笑容里帶著一種我從未見過的諷刺：「離婚？蘇晚，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我很清楚?！?/p>
「那你想過后果嗎？」江楓的語氣變得冰冷，「離了婚你能去哪里？回到你父母那里當(dāng)廢物嗎？」
他的話像刀子一樣刺進(jìn)我的心臟。
這還是我認(rèn)識的江楓嗎？
那個曾經(jīng)說要保護(hù)我一輩子，讓我做最幸福女人的江楓嗎？
「江楓，你變了。」
「是你逼我變的！」江楓突然爆發(fā)了，「蘇晚，你以為你是誰？要不是你父親是教育局的，你以為我會娶你？」
這句話徹底撕破了我們之間最后的遮羞布。
我看著江楓猙獰的面孔，心中最后一絲幻想也破滅了。
「好，既然你這么說，那我們就沒什么好談的了?！?/p>
我轉(zhuǎn)身要走，卻被江楓一把拉?。骸改阆肴ツ睦铮俊?/p>
「這不關(guān)你的事?！?/p>
「蘇晚！」江楓的語氣里帶著威脅，「你別忘了，離婚對你沒有任何好處。房子是我的名字，車子也是，你能分到什么？」
我冷冷地看著他：「我不需要分你的任何東西。」
說完，我甩開他的手，走向臥室。
身后傳來江楓的冷笑聲：「蘇晚，你以為離開我你還能活得下去嗎？別做夢了！」
我關(guān)上臥室的門，背靠著門板緩緩滑坐在地上。
眼淚終于忍不住涌了出來。
五年的感情，就這樣結(jié)束了。
但我不后悔。
既然江楓選擇了背叛，那我也要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