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目組長讓我在聚餐的時候給跟他們喝酒。我跟他說,我酒精過敏,不能喝酒。
組長卻跟沒聽見一樣,笑瞇瞇地拍了拍我的手:"場上這么多前輩等你呢,喝兩杯沒事的。
"我無奈,拿出手機里酒精過敏的診斷單,組長卻不樂意了:"酒精過敏那是喝少了,
多喝點就不過敏了。""你這小丫頭這么不懂禮數(shù)呢,想不想在公司好好待了?"沒辦法,
我只能喝了,當天就進了醫(yī)院。后來我被大公司挖走,
看著面前諂媚低聲下氣的前組長:"什么,龍蝦過敏?""那就多吃!多吃點就不過敏了。
"1我叫李湘,剛畢業(yè),我進入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入職那幾天,
正巧趕上公司業(yè)務繁忙,處在對接客戶的關鍵期。我跟著帶著我的前輩們,花了一星期時間,
加班加點拿下了一個全世界五百強的企業(yè)客戶。我提出的新穎方案幫助公司贏得了關鍵談判,
客戶也很欣賞我的溝通能力。整個部門都因為我們的這次成功高興歡呼,
組長王城寬說晚上請客聚餐。我心里很興奮,但因為酒精過敏,我提前跟前輩打了招呼,
說不能喝酒。他們都擺擺手:「沒關系的,同事聚餐而已,也不是什么正式的場合,
想喝什么喝什么,沒人會強迫你的?!刮曳判牧?,興高采烈的跟著他們出發(fā)。
這畢竟是我親身參與的巨大成功,成就感滿滿,也讓我對未來的職業(yè)發(fā)展信心倍增。
但沒想到,進到包廂里,菜還沒上齊呢,坐在我旁邊的王城寬就先讓上了好幾箱啤酒。
「今天咱們部門立了大功,都高興點!」「尤其是李湘,剛來公司就表現(xiàn)出這么強的能力,
我很看好你?!埂竵?,今天誰都不許耍賴,不醉不歸!」大家都響應著?!负茫 ?/p>
但我皺起了眉。他隨即拿起兩瓶酒:「李湘,來?!刮覕[擺手,那句「我不能喝酒」
還沒說出口,王城寬手里的酒已經(jīng)遞到面前。我只好接住。不知是不是錯覺,
我感覺手指被王城寬不輕不重地摸了一下,他臉上的笑容也顯得意味深長?!竵?。
我敬你一杯,小李,作為實習生就能立功,等轉(zhuǎn)正了肯定是一飛沖天啊?!?/p>
看著手上拿著的酒,我有些尷尬,搖頭解釋道:「組長,謝謝您看得起我,但是我酒精過敏,
喝不了酒?!雇醭菍捇腥粑绰劊Σ[瞇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剛畢業(yè)還沒怎么喝過酒吧,
正好趁著這個機會練練酒量"我以為他沒聽清,于是又重復了一遍:「不是的組長,
我是真的酒精過敏,喝了會有很嚴重的反應?!雇醭菍捒匆膊豢次遥彩堑沽艘槐?,
然后把酒杯硬塞到我手里。「哎,不用找借口,以后這種場面多著呢!」我面上依然微笑,
但后槽牙早就咬緊了,這酒桌文化真是糟粕。我覺得他可能是不信,
我只能拿出手機里的診斷證明?!肝覜]找借口,組長,這診斷通知書都在這呢。」沒想到,
王城寬原本笑瞇瞇的臉瞬間就變了色,張口斥責道:「什么酒精過敏,那是喝少了,
多喝幾次就好了!」「你這小丫頭怎么這么不懂事?還想不想在公司干了?」
「別以為干成兩件事,就能不把領導放眼里了!」這個訓斥來的突然,且莫名其妙。
我深吸一口氣,心里的不舒服開始演變成火苗。這王城寬是聽不懂人話嗎?
自己真要過敏住院了,他能負責?但就在這個時候,我注意到,
周圍的同事不知道什么時候都不說話了。都在眼觀鼻鼻觀心。這我才明白,
這大概率是一場針對我的服從性測試。王城寬冷著臉,指著這杯酒?!附裉爝@酒,
你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2我開始仔細思考。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了王城寬。
可我剛?cè)肼殯]幾天,一直跟著項目跑,平時和他在公司也只是打個招呼,哪來的機會得罪他。
包廂里的氣氛因為王城寬的發(fā)怒,變得尷尬而死寂。幾個平時話多的前輩,
此刻也紛紛開口勸我?!笡]事,就喝一點,大家今天都高興?!埂笇Π⌒±?,別掃興嘛?!?/p>
「剛畢業(yè)的都這樣,脾氣跟驢一樣倔?!褂嘘庩柟謿獾模泻醚韵鄤竦?,
還有直接站隊領導指責我的,說什么的都有。更令我心寒的是,
有一個平日跟我關系還可以的前輩也這么說。當時我說我酒精過敏的事情的時候,
他可是在場的。王城寬看到這么多員工都在幫他說話,嘴角翹起一抹不屑?!改憧纯?,
好好跟你你這些前輩們學一學?!埂改氵@樣不合群,以后怎么跟大家相處?」
我心里的火氣蹭蹭的往上竄。到最后實在忍不住了,向周圍吼道:「我說我酒精過敏,
你們聽不懂嗎?」我點開手機里的診斷書,放大,舉著給四周的人看了一圈?!肝?,
嚴重酒精過敏!都看清楚,我喝進醫(yī)院了,你們誰能負責?」我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面對不合理的要求,我當然要抗爭到底。哪怕對面是組長也不例外。
大概是沒想到我的反應這么激烈,所有人都愣住了。自然沒人敢接這個話。
王城寬臉色閃過一絲陰沉,但馬上變得笑呵呵的。變臉速度堪稱一絕。
「小年輕火氣不要這么大嗎,不喝就不喝,沒人逼你?!埂竵恚掳?,別站著了,
今天是高興的日子,別傷了和氣嘛?!沟降资钦l傷了和氣。我心中不禁涌起拎包就走的沖動,
但是場上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想著以后說不定還要和他們朝夕相處,嘆了口氣,
只能坐下。畢竟已經(jīng)沒讓我喝酒了,酒待到宴席結(jié)束好了。大不了以后不來跟他們聚餐了。
說完那句話,王城寬端著酒杯也坐到了位置上。
身旁的前輩捅了捅我:「還不快謝謝組長理解?」謝謝組長?我瞅了她一眼,
看他還在用眼神示意我。突然想笑。這是公司,還是皇宮?他是組長,不是皇上。
怎么允許我不喝酒,我還需要謝主隆恩嗎?我的沉默,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尤其是王城寬。
他晃了晃酒杯,眼底的陰郁更深了。好在,大家似乎都默契的當這件事只是個小插曲,
場面很快又熱鬧了起來。3我以為可以消消停停坐到結(jié)束了,但沒成想王城寬喝了點酒之后,
又犯起了病。他在飯桌上一直高談闊論,說著他是如何英明領導我們拿下這個項目的。
絲毫不提我在其中的作用,大有一副侵吞所有人功勞的意圖。我在底下嘖了兩聲,
似乎是被王城寬聽到了。他搖晃著腦袋,臉頰通紅,又湊了過來?!感±畎?,
擱這公司可不是在學校,社會里不是所有人都圍著你轉(zhuǎn)的?!埂改阋饲槭拦?,我就算了,
但在領導面前該低頭低頭。」已經(jīng)喝了好幾圈酒,他嘴里的菜味和酒味直逼我的天靈蓋,
我皺著眉頭往后靠?!肝抑懒?,組長?!孤犞@爹味十足的教導,我實在懶得回應,
只能點頭敷衍。酒量差成這個熊樣一開始還點那么多,裝什么呢。王城寬像是借著酒勁,
越湊越近,那股油膩的味道讓我一陣反胃。我憋著氣,心里的郁結(jié)越來越重。
一開始因為第一次聚餐的興奮也消失的無影無蹤。而那王城款卻恍然未決,
依然一個勁的往我身邊湊。「有時間啊,來辦公室找我,我好好教你一下?!?/p>
這話聽得我心里直犯惡心,甚至不得不懷疑他的動機。「離我遠點可以不?」
「據(jù)我所知你應該也跟嫂子結(jié)婚了挺多年了,你覺得你說這話合適嗎?」我這話一出,
周圍的目光又聚了過來。王城寬眼底閃過一絲尷尬,隨即轉(zhuǎn)身,
若無其事地說:「你這小丫頭想什么呢,我都三十多了,完全是把你當女兒看。」
他面不改色的扯謊讓我心生佩服。我撇撇嘴,翻了個白眼。真惡心。
旁邊的馬屁精立刻出來打圓場,開始給王城寬臺階下?!笇Π?,小李,
剛出學校不要老是把別人想得太壞行不行啊?!埂冈趺捶纻湫倪@么重。」
我直接懟了回去:「你不在乎,讓他摸你兩下試試?」那個男人頓時語塞,
隨后惱怒:「你怎么說話呢!」王城寬咳嗽了兩聲,目光轉(zhuǎn)向別處,那男人像是得了指令,
像一條狗一樣狂吠:"天天火藥味這么重,以為世界是圍著你轉(zhuǎn)的呢?""組長好心聚餐,
多好的人啊,你說你這么一大會功夫冤枉組長幾次了?"王城寬跟這個男人唱起了紅白臉,
「哎,小張,沒關系的,年輕人嘛,有沖勁是好事兒?!沟莻€叫小張的男人依然不肯作罷。
他拿起一杯酒,當?shù)囊宦暱脑谖颐媲暗淖郎?。「不尊重我沒事,但你不尊重組長,
就是侮辱我的衣食父母,把這杯酒喝了,給組長賠罪?!刮腋杏X整個人的火氣往頭頂上冒。
我真是頭一次聽說這個說法,出來上班是合理的工酬交換,怎么上趕著認別人當?shù)?/p>
而且自己剛才那么大聲的說自己沒辦法喝酒,嚴重過敏。他怎么還揪著這事不放?
身邊王城寬默不作聲,嘴角卻掛著一絲笑意。我瞬間明白了。剛才王城寬哪是放過了自己,
他是在那等著別人給他沖鋒呢。今天自己不給他敬酒,
事情是結(jié)束不了了/我從未覺得一頓飯局能如此難熬。我面無表情,指了指手機上的診斷單。
兩人無動于衷,只是死死地盯著我。沒有人替我發(fā)聲。但也可以理解,
恐怕他們在剛進公司的時候也碰到了同樣的職場霸凌。我也知道,喝不喝這杯酒,
決定了我在公司的未來。我忽然感到一陣悲哀,寒窗苦讀十幾年,畢業(yè)后卻要被這種人刁難。
這時候,王城寬忽然伸手,不懷好意的想要搭上我的肩膀,「不喝也行。晚上留下來,
我單獨教教你職場的規(guī)矩。」小張嘿嘿笑了兩聲,「新人嘛,是得好好教。」
我一下子站起來,躲開他的手。沒完沒了的騷擾,耗盡了我最后的耐心。見我又一次躲開,
王城寬的臉黑得像鍋底。我冷哼一聲。踢起酒杯,「我問你,是不是我喝了這杯酒,
今天這事兒就算翻篇了?」他噗嗤一笑,老神在在,「哪有什么事兒啊,
小李你是不是有什么被害妄想癥?」我打斷了他的話,一字一頓的說道?!竸e廢話,
你就說是,還是不是?」王城寬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也不說話。他從兜里掏出一根煙,
旁邊小張很有眼力見的幫他點上。他悠閑的靠在椅背上,也不說話,嘴里朝我吐出一口煙圈。
「看你悟性?!孤犕赀@句話,我毫不猶豫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同組的一個前輩站起來想勸我:「哎,你不是過敏嗎?」過敏也得喝,不喝,
這事就沒完沒了。王城寬這種人,就是喜歡用自己那點微弱的小權力壓迫別人,
來滿足心里那點虛榮心。我一口悶完,王城寬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帶頭鼓起了掌。「你們看,
這不是能喝嗎?小李,要不要再來一杯?」我懶得理他,拿起包就往外走。剛下了樓,
沒走幾步,就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我晃了晃,直直倒在地上。捂著胸口,我感到一陣呼吸不暢,
意識模模糊糊。過敏反應來得比想象中更快,更猛烈。我十幾年沒喝過酒,
差點忘了過敏性休克是什么感覺了。我撐著給自己撥了個 120,然后就失去了意識。
4隱約中,我聽到 救護車的呼嘯聲和身邊焦急的呼喊。最后,
意識定格在王城寬不屑的聲音上:「跟我有什么關系?又不是我逼她喝的,是她自己要喝的。
」絲毫沒有愧疚的樣子。我在醫(yī)院里待了三天,出院第一時間,我就寫了一封舉報信,
附上聚餐時侯的監(jiān)控,上交到了公司高層。我不可能讓這種人渣當我的領導,
一想到未來要在他手下工作,我心里就浮上數(shù)不清的膈應與惡心。
我們公司在當?shù)厥莻€有些知名度的公司,所有審核舉報機制都比較透明。
我相信這事會得到處理。事情也如我想象一般。王城寬一連幾天都沒來上班。
就在我以為對他的停職審查公告即將發(fā)布時,他出現(xiàn)了。當時,我正在工位上寫項目報告。
他拿著那封我交上去的舉報信,跟著我們部門孫經(jīng)理一起出現(xiàn)在了我面前。
我看著面色溫和的孫經(jīng)理,和跟在后面的王城寬,心里一下子爽快了。讓你囂張,
總有人能治你。一山更有一山高。但沒想到,王城寬接下來說的話,讓我整個人都定住了。
他指著我的鼻子,一臉委屈,五官都扭曲在一起,顯得極為丑陋?!笇O經(jīng)理,就是她!
我不知道這小姑娘心腸怎么這么毒,我哪兒得罪她了?」「她竟然造謠我性騷擾,
說我逼她喝酒,還想侵吞她的功勞!」「我一直都是個老實人,而且那個項目,
她一個實習生根本沒做什么實質(zhì)貢獻!」這番話,荒謬的我是在想笑。
錄像上他的樣子一清二楚,還有什么可狡辯的?「當時你說的話我可是都有錄像做證明?!?/p>
我轉(zhuǎn)向?qū)O經(jīng)理:「我相信孫經(jīng)理會給我一個公道,不會聽信他的片面之詞?!?/p>
孫經(jīng)理迎著我期待的目光,看看我,又看看王城寬,語氣淡然,「自然,
我肯定不會偏袒任何一方的,那李湘,你把監(jiān)控錄像拿出來我看看?!刮伊⒖棠贸鍪謾C,
調(diào)出保存好的錄像,遞給他。里面所有我被刁難和騷擾的畫面都清晰可見。我心想,
這下證據(jù)確鑿,看他怎么狡辯。沒想到,半個多小時的錄像,孫經(jīng)理心不在焉地劃拉了幾下,
看的時長加起來不超過十五秒。然后他開口了:「這里面看不出什么問題,
王城寬的行為都在正常交流范疇內(nèi)?!埂傅故悄?,李湘,作為新人,是不是太不懂禮貌了?」
聽到這話,我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一旁的王城寬,嘴角掩不住得意的笑。
5「錄像里王城寬的行為那么明顯越界,再加上屢次倒逼我喝酒,您能仔細點嗎?」
「當時在場四五個同事都看見了!」我據(jù)理力爭,但經(jīng)理不為所動。孫經(jīng)理挖了挖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