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期間,三叔一家?guī)е鴳言械膬合睆娦凶∵M我家待產(chǎn)。上一世,
作為大哥的爸爸迫于長兄的責任感不得不將他們放進家門。
本就生病的爸爸還要照顧三叔一大家子,最終累倒,確診了新冠陽性。得知這一消息后,
三叔一家火速搬離我家,住進醫(yī)院待產(chǎn)。生產(chǎn)那天,堂嫂和孩子還是感染了新冠,
雖然癥狀輕微,醫(yī)生還是建議住院觀察!三叔卻執(zhí)意出院,
并以疫情防控回不了家為由住進我家坐月子。奈何爸爸本就確診陽性,正在居家隔離,
三叔一家住進來以后,孩子病情加重,并發(fā)了支原體肺炎,再次住進醫(yī)院,
三叔一家卻要我們來承擔這期間的各種費用,爸爸只答應(yīng)支付部分費用。“大哥,
做人不能這么沒良心,俺的金孫因為你現(xiàn)在還躺在醫(yī)院,你給這么一點錢怎么夠!實在沒錢,
俺看你家房子還不錯,
賣了給俺金孫治病你還能剩很多……”三叔無恥的話徹底激怒了爸爸 :“老三,
我是你大哥,不是你的提款機,你孫子因為啥住院你自己清楚,你家沒錢我可以給你墊付,
可你手里有錢卻不愿意拿出來,還想賣我的房子,實在是太過分了!
沒了房子我們一家住哪去?你趕緊走吧,我?guī)筒涣四??!卑职值木芙^讓三叔懷恨在心,
本就摳門的他自然不可能把錢全給醫(yī)院,就這樣孩子耽誤了治療,落下了病根,
瘦弱的孩子需要仔細嬌養(yǎng),三叔一家卻把這一切怪到我家頭上,三天兩頭來我家鬧事,
就這樣孩子跟著三叔一家各種奔波,疏于照顧,最終還是沒能活下來。孩子頭七那天,
三叔拿著菜刀沖進我家,砍殺了我們一家……1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喉嚨里還殘留著血腥味。
三叔那瘋狂猙獰的面孔,爸爸媽媽和弟弟的慘叫聲和滿目的鮮血依舊在我腦中揮之不去。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那里本該有一道致命的傷口。但是都沒有。我猛地從床上坐起,
環(huán)顧四周。這是我的房間,
書桌上還擺放著去年買的日歷……2022年11月25日巨大的驚喜讓我的手也跟著顫抖,
我這是……重生了!我拿起手機,上面顯示著11月25日早上8點。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上一世就是今天,早上8點半爸爸接到了三叔的電話,
盡管爸爸反復(fù)強調(diào)他現(xiàn)在有感冒的癥狀,就算不是新冠也沒辦法照顧三叔一家。
可三叔還是在掛斷電話之后立馬收拾行李跑來我家門口。爸爸勸說三叔回去“老三呀,
不是不讓你來住,是現(xiàn)在情況特殊,到處都是疫情,我自己身體都不舒服,
怎么照顧你們一家,而且侄媳婦懷著孕,抵抗力低,萬一被傳染可咋整。
”三叔卻覺得我爸看不起他是農(nóng)村的窮親戚,執(zhí)意要住進我家?!耙粋€普通感冒怕什么,
俺看你這不是好好的,趕緊讓俺們進去,把你家大臥室收拾出來給俺兒子兒媳住,
俺大孫子馬上要出生了,村里醫(yī)療條件差,這不想著你家離醫(yī)院近,耽誤不了你幾天。
”……三叔一家的吵鬧和鄰居的投訴打破了小區(qū)的平靜,爸爸最終妥協(xié),
三叔一家住了進來……這是我們一家悲劇的開始,我絕不能讓這一切再發(fā)生一次?!巴硗?,
快起床吃早飯了!”媽媽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我渾身一震,這個聲音……媽媽還在。
我沖下床,打開門,看到媽媽系著圍裙站在門口,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
“媽……”我撲進媽媽的懷里,眼淚奪眶而出……“怎么了這是?"媽媽輕輕拍著我的背,
"做噩夢了?"我緊緊抱著她,聞著她身上淡淡的油煙味。這是媽媽的味道,
真實的、溫暖的味道。上一世,我眼睜睜看著她在血泊中掙扎,卻無能為力。"沒事,
"我擦干眼淚,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這就去洗漱。"走進衛(wèi)生間,
我看著鏡子里年輕的自己,眼神卻已經(jīng)蒼老了十歲。這一世,我絕不會讓悲劇重演。
下午三叔一家就會來,我必須做好準備……吃早餐時,我仔細觀察著家人的狀態(tài)。
爸爸已經(jīng)開始咳嗽。弟弟正在抱怨網(wǎng)課太無聊,媽媽則忙著給爸爸熬中藥。"爸,
"我放下筷子,"您這幾天是不是不太舒服?"爸爸愣了一下:"就是有點感冒,沒事。
""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我試探著問,"現(xiàn)在疫情這么嚴重......""不用不用,
"爸爸擺擺手,"就是普通感冒,吃點藥就好了。"我攥緊了筷子。上一世,
我也是這么想的,結(jié)果......“嗡……嗡……嗡……”刺耳的手機震動聲,
讓我心頭一震,是三叔。我立馬示意爸爸千萬別接電話,爸爸雖不解,卻也聽從我的意思,
任由手機震動?!巴硗?,是你三叔啊,為啥不能接呀,萬一有什么事呢?”“是啊,晚晚,
萬一真有啥事,不接電話你三叔肯定又要在家族群里亂說,你爺爺奶奶找過來就不好了。
”媽媽也跟著搭腔。我能怎么說呢?總不能說三叔這通電話是我們一家悲劇的開始。
“總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還不如不接……”話還沒說完,
我的手機卻在此時也響了起來……“快接吧,晚晚,你三叔又打電話給你,
肯定是有什么事……”無奈之下,我只得在電話掛斷的前一秒按下接聽鍵,下意識的,
我同時按下了‘錄音’鍵。“喂,晚晚,你爸呢?快讓他接電話!
”三叔帶著濃重鄉(xiāng)音的大嗓門在我耳邊炸開,
背景里似乎還有堂嫂張麗和三嬸劉金花爭執(zhí)的聲音。我強忍著恨意,
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三叔,我爸接不了電話?!薄吧叮克陕锶チ??趕緊叫他!
有急事!”三叔不耐煩地催促道?!拔野?,”我清晰地、一字一頓地說道,“剛剛測出來,
陽性。高燒快40度了,人已經(jīng)燒迷糊了,咳得肺都快出來了。聯(lián)系了社區(qū)防疫辦的人,
他們馬上就要來貼封條了,要求我們?nèi)覈栏窬蛹腋綦x,足不出戶。”電話那頭瞬間安靜了。
只有張麗若有似無的叫罵聲還在?!吧??陽了?”三叔的聲音陡然拔高,
充滿了難以置信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貼封條?你……你個小丫頭片子唬誰呢?
哪有那么嚴重!發(fā)燒而已!誰還沒個頭疼腦熱!趕緊讓你爸接電話!”“三叔,
有什么事就直說吧,我爸現(xiàn)在躺在床上肯定是接不了你電話的。
”我故意把爸爸的狀況說的嚴重些,希望三叔能打消來我家的念頭。可我還是低估了三叔,
“晚晚吶,你堂嫂這兩天就要生了,村里醫(yī)療條件差,交通也不方便,你們家地方大又暖和,
離醫(yī)院還近,讓俺們?nèi)ツ慵易滋靻h?這可是你親侄子!
” 他又開始搬出“親情”和“人命關(guān)天”的大旗,試圖施壓。“三叔,
”我的聲音冷得像冰,“防疫政策白紙黑字寫著,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我爸陽性,
我們家就是高風險點,而且貼了封條。擅闖封控戶是違法的,要負刑事責任,
嚴重了要坐牢的。” 我故意把“坐牢”兩個字咬得極重?!澳銕е焐脑袐D硬要住進來,
萬一傳染了怎么辦?孕婦和新生兒抵抗力多弱你也知道,出了事,是你負責,還是我們負責?
防疫辦明確說了,這種情況必須去指定醫(yī)院或隔離點,有專門的通道和防護。你要是硬闖,
門口的封條和監(jiān)控就是證據(jù),警察和防疫辦的人隨時會來。到時候,別說生孩子,
你自己先進去了。”我把后果說得極其嚴重,語氣斬釘截鐵,不留一絲余地。
“你……你放屁!”三叔被我堵得啞口無言,氣急敗壞地吼道,“什么高風險!什么坐牢!
俺看你就是不想幫忙!白眼狼!當年要不是……”“三叔,
”我冷冷地打斷他即將開始的“憶苦思甜”,“我不是不想幫,是政策不允許,
更是為孕婦和孩子負責。你要真為孩子好,就趕緊聯(lián)系社區(qū)或者打120,去正規(guī)醫(yī)院。
我們家,你進不來,也不能進。就這樣,我還要照顧我爸,掛了?!薄拔?!喂!林晚!
你敢掛俺電話!你……”三叔的咆哮聲被我干脆利落地掐斷在忙音里。世界瞬間安靜下來。
我握著手機,手心里全是冷汗,心臟在胸腔里狂跳。說的這么嚴重,
三叔應(yīng)該不會還堅持要來我家吧!心里這么想著,但也不能放松警惕!聽到我這一番說辭,
爸媽和弟弟都一臉震驚的看著我?!巴硗恚?/p>
你這是……”媽媽不解地看著我:“你三叔他們確實在村里挺不方便的,都是親戚,
他們想來就來唄,你爸也沒你說的那么嚴重呀!”我的心里生出一股無力感,
該怎么跟她們解釋呢?爸爸媽媽向來心軟……"是呀,姐姐?"弟弟好奇地問,
"三叔他們不是親戚嗎?"上一世,雖然爸爸也拒絕了三叔的要求,但是態(tài)度不算強硬,
三叔一家拎著大包小包出現(xiàn)在我家門口的時候,三叔一句“來都來了,大老遠的,
總不能把俺們趕走吧!”三叔一家在我家門口吵鬧,驚動了鄰居,投訴電話都接了好多個。
爸爸無奈讓他們進了家門,可三叔一家得寸進尺:“大哥,
趕緊把你們的主臥室收拾出來給坤哥和麗麗住,房間大住著也舒服,俺跟老婆子就將就一些,
就住小哲的房間吧,離主臥近,方便照顧?!闭f著他們就把行李往臥室里面搬,
三嬸打開爸媽的衣柜,還在嫌棄:“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大嫂,趕緊把你東西都清出去,
我兒子媳婦衣服也不少,正好放這!”我們一家都震驚了,他們這理所當然的態(tài)度,
讓我有一種我們才是客人的感覺。弟弟還在上大學(xué),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房間里上網(wǎng)課,
他們居然還打弟弟房間的主意,我看著爸媽,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矛盾和掙扎。我知道,
他們不想讓親戚關(guān)系破裂,但同時也不想再繼續(xù)忍受這種無理的對待。在那一刻,我意識到,
如果這次我們再不堅定地拒絕,那么未來我們將永遠陷入這種被動和無奈的局面。
我深吸了一口氣,準備站出來表達我的立場,希望能夠擺脫這困境。此時爺爺卻打來電話,
大意是要爸爸照顧三叔,別委屈了他的重孫云云……看著爸爸瞬間垮下去的背,
我知道我們只能妥協(xié),最終爸媽睡沙發(fā),弟弟睡陽臺,上網(wǎng)課就到我的房間。才過不久,
三嬸又催著爸爸去給他們一家做飯?!按蟾纾@都幾點了,你怎么還不去做飯,
俺大金孫可不能餓著,你這大廚可得多做點好吃的給俺們麗麗補補?!蔽颐偷剞D(zhuǎn)身:"三嬸,
我爸現(xiàn)在不舒服呢......""哎呀,一個小感冒,又不是什么大病。"三嬸不以為然,
"你堂嫂可是孕婦,要是有個閃失,你們擔待得起嗎?"我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這時,爸爸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我趕緊跑過去,看到他扶著墻,咳得直不起腰。"爸!
"我扶住他,"您快回房間休息。"爸爸擺擺手,聲音虛弱:"沒事,
我去給你們做飯......""不用了爸!"看著感冒加重的爸爸我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我去做,您快回去躺著!"弟弟和媽媽也擔憂的過來,“是啊,老林,你去休息吧,
做飯有我跟晚晚呢?!比龐鹨宦爡s不樂意了,在身后陰陽怪氣:"大嫂啊,不是俺說,
你這手藝,跟大哥差遠了,萬一吃壞俺兒媳婦肚子里的大金孫你負責嗎?
......""夠了!"我猛地轉(zhuǎn)身,"我爸現(xiàn)在感冒不舒服,你們要是覺得不滿意,
可以去找別的地方住!"三嬸愣了一下,隨即變了臉色:"你這孩子怎么這么不懂事?
俺們可是你的長輩!你嫂子馬上就要生了,你讓俺們?nèi)ツ模?我正要反駁,
爸爸拉住了我:"晚晚,別說了。我去做飯,你們先休息。
"看著爸爸駝著背走向廚房的背影,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樣疼。
三叔一家心安理得地坐在客廳看電視,堂哥林坤甚至大聲抱怨網(wǎng)速太慢。我轉(zhuǎn)身進了廚房,
想要幫忙,卻被爸爸趕了出來:"你去陪陪你嫂子,她身子重,需要人照顧。
"我站在廚房門口,看著爸爸一邊咳嗽一邊切菜,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這一刻,
我多么希望自己能更強勢一些,能不顧一切地把他們趕出去。但我不能。
就這樣住了一個星期,爸爸越來越嚴重,發(fā)燒到了40度,再也撐不下去暈倒在廚房,
弟弟帶著爸爸到醫(yī)院去做檢查,結(jié)果——新冠陽性,需要居家封控隔離。得知這一消息,
還沒等爸爸回來,三叔一家連早飯都沒顧上吃,火速打包行李離開我家!
據(jù)說當天他們還給住在離我家不遠的二叔打了電話,但是二叔果斷拒絕了他,
任他直接跑到家門口去鬧都沒給他開門。于是他們只能在醫(yī)院附近找了一個酒店入住,
三天后住院生下一個男嬰。可惜因為他們沒有做防護措施,
嫂子張麗生產(chǎn)時已經(jīng)有明顯的新冠癥狀。孩子生下來很是虛弱。
醫(yī)生建議他們多住幾天觀察一下,可三叔認定醫(yī)院要坑他們的錢,執(zhí)意出院。
由于疫情的原因,他們暫時回不去農(nóng)村老家,又把主意打到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