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朋友合租了。新租的房子在市區(qū)的最邊上。朋友說,這原來是打算建商業(yè)城的,
老板跑路,荒廢了。蜂籠一樣的小區(qū)對面是報廢的工地。一層層臨時鐵皮房立在那里,
旁邊是個上鎖的廢樓,老鐵門銹跡斑斑。門前的空地上,停滿了私家車。
朋友說這停車沒人管,連個交警都沒有,上次他看見一只貓死在樓梯上,尸體都風(fēng)干了,
都沒有人管。我開玩笑的說,確定是貓的?不是人的?朋友嘻嘻哈哈的說我最喜歡胡扯。
三天后,朋友慌慌張張的跑過來?!瓣惔?,出事了”1.大學(xué)剛畢業(yè),
趙立陽找了個活少錢多的工作,我們都笑他走了狗屎運,他笑著揍了我們幾下,
說要請我們吃大餐。晚上,寢室?guī)讉€人喝的天昏地暗,勾肩搭背的訴說著離別的不舍,
慷慨激昂的向天發(fā)誓,一定要出人頭地。趙立陽也喝了不少,可他酒量好,
臉色只是微微發(fā)紅,他右手攬著我,左手握著一瓶啤酒。他道:“兄弟,這些年,
我最對不起的就是你,你人真好啊,天天給咱寢室?guī)э堎I煙,你怎么能這么好呢!
”說著說著,他哭了起來。其他人歪歪扭扭的過來勸他,勸著勸著也被帶了進去。
一間飯店包房里。幾個男人抱頭痛哭。趙立陽說對不起我…大一的時候年輕不懂事,
老是找我麻煩,可是那些事我早就忘記了,難為他們還記在心上。第二天,我六點就起床了,
他們還在呼呼大睡,扯著嗓子發(fā)出電鋸的聲音,吵得很,真不敢想,我居然完整度過了四年。
我下樓買早飯,宿管和隔壁二棟的宿管阿姨聊天,看到我,他擺擺手,
示意我過去…“啥事啊,大爺?!贝鬆敇泛呛堑?,“小陳,你們啥時候走啊。
”“等他們醒了,就差不多了?!贝鬆旤c點頭,把手里的瓜子分了我一點,
感慨道:“這么快,我還記得你們剛來的時候,十八九歲的小伙子,
一轉(zhuǎn)眼都過去這么多年了?!睆奈覀兓匦?zhǔn)備畢業(yè)開始,王大爺就一直嘟囔這些話。
他真的很舍不得我們。可是我真的很餓,得去吃飯了…吃完飯回來后,
寢室的其他人都出去了,趙立陽坐在床上玩電腦。看到我回來,他長腿一跨,踩到我的床上,
借了個力,直接蹦到了我的面前?!瓣惔海惺抡夷恪蔽覇枺骸笆裁词??
”趙立陽摟著我的肩膀道:“哥們那個工作,你也知道,挺好的,但是就有一個毛病。
”他假裝為難的停住,看著我,眼神催促著讓我趕緊問。我笑了一下,
如他所愿的問:“什么毛病。”趙立陽松開我,拿來手機,指著屏幕上的一個地址:“遠!
”“在市區(qū)的最邊上,沒吃沒喝沒玩的,我一個人天天待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會!發(fā)!瘋!
的”趙立陽咬牙切齒的抱怨道。“我簽之前,圖人家工作工資高,想著都在東區(qū),能遠到哪,
結(jié)果,這壓著線蓋的廠啊。我開車都得兩個小時才能到市中心。”哪有完美的工作,
一定是有隱藏的缺陷。再好的東西,都有他的缺點。但是我不理解,他跟我說這個干什么?
話鋒一轉(zhuǎn),趙立陽盯著我說:“你不是不需要出門工作嗎,跟我合租怎么樣?
”2.我是個視頻剪輯師,短視頻興起時乘了一陣東風(fēng),做了幾個賬號,掙了點錢。
快畢業(yè)的時候我就決定全職做賬號,不打算出門工作了,這件事我跟趙立陽提過一嘴,
他倒是記得清楚。我答應(yīng)了。本來不想的,我喜歡一個人的感覺,
可他死皮賴臉的占著我的床。搬家那天,趙立陽找了一輛車,開了一輛,東西不多,
卻也塞的滿滿的。趙立陽去買煙了,我不抽,
站在后備箱前檢查自己的行李…王大爺也跟我一起看,
嘴里還是那套說辭:“十八九歲的孩子,一轉(zhuǎn)眼這么多年過去了”“真是舍不得啊。
”我邊數(shù)著自己的包,邊安慰道:“大爺,我們還會回來看你的。
”王大爺哈了一口氣:“回不來咯……”邊嘀咕邊走回來了宿管處。這大爺。我搖了搖頭,
也不知道說點好聽的…少了一個包。我有點懊惱。總是這樣粗心大意。上樓去拿,
還得再爬五層。我一步一步的踩在階梯上,一股無端的傷感冒出了頭。
這也算是最后一次爬這段樓梯。過往的回憶統(tǒng)統(tǒng)冒了出來。第一次得知寢室五樓沒電梯,
趙立陽站在樓梯前罵了半個小時。羅濤在旁邊拍著大腿笑。
趙立陽和羅濤是他們寢室最外向的兩個人,剛開始就玩到了一起,拉屎都要拉著手去。
大一的時候,兩人不愿意下樓,天天逼著我下去給他們買吃的,想想就火大。哦,對了,
等下還要帶羅濤一程,又要少個位置。我的包不知道還放不放的下。
幸虧趙立陽自己開了車來,不然那家伙就要坐我腿上了。一百多斤的人,
我可受不了…到了寢室,空蕩蕩的,昨晚他們趕了個夜,把寢室打掃了一遍,
不然宿管驗收不過關(guān),又得回來…我蹲下身,果然看見一個行李包,掏出來,藏的夠深的。
正要檢查一下,還有沒有其他遺留的東西,我可不想再爬一次。手機里,
看見羅濤給我發(fā)的信息,他的證件包落在柜子里了,讓我?guī)兔氯ァ议L嘆了一口氣,
真是欠他們的。再三檢查,沒有落下的東西后,我才敢下樓。到了樓下,
趙立陽三人已經(jīng)等著了?!瓣惔?,干啥去了,等你半天”我舉著手里的東西?!按驋吆蠓健?/p>
”趙立陽笑罵了句?!熬湍阈募?,快走吧,事多呢”三個人上了趙立陽的車。
咱四只有趙立陽有駕照,這家伙大二就提了車,天天臭屁的很。找的地方果然遠,
中間耽擱了一會,兩個多小時才到。一條大馬路,路上都沒幾輛車,更別提人,
一陣風(fēng)卷過來,連個垃圾袋都吹不到。右手邊是像蜂窩一眼的居民樓,又高又密,
陽臺連著陽臺,墻連著墻,黃色的樓體有點發(fā)黑,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左手邊是趙立陽停車的地方,一排排藍色的鐵皮房子,房子很久沒人住了,
前面長著半人高的雜草。鐵皮房的正后方是一個水泥建筑物,看形狀,
應(yīng)該是一個沒有門的墻體。四周沒有一點綠色,干燥的水泥墻和枯草堆。
我感覺吸進去的空氣都帶著灰。我清了清嗓子說,“這是什么地方?”趙立陽停完車回來,
接話道:“這原來是個開發(fā)區(qū),準(zhǔn)備做個商業(yè)城,老板破產(chǎn)跑路了,沒人干,
就荒廢了”我說呢,這么大的一片空地。真別說,人不多,私家車不少,一片空地上,
停的全是車。趙立陽笑笑,揚了揚手里的車鑰匙說,開車的人總能找到免費的停車位,
不管他在哪個地方,這是定律。定律。普遍、客觀、必然。殺人犯都會回到作案現(xiàn)場。
欣賞完美的杰作…3.走到小區(qū)門口,我才發(fā)現(xiàn),空地的右邊挨著一個二層小樓,
像是辦公的地方,也是干巴巴的水泥墻。這個倒是有門,掛了個大鎖頭,銹跡斑斑的。
趙立陽聯(lián)系了個三輪車,幫我們拉行李,東西裝上后,后面只空出來一個很小的地方。
師傅說,前面可以坐兩個人,就是有點擠,我懶的和他們擠,屁股對屁股的。
我還是蹲在后面吧,小是小了點,但是挨不到別人的屁股。在這住了幾天,
朋友對他的工作很滿意,錢多事少,偶爾還能開著車出去兜兩圈。
我已經(jīng)很多天沒有更新視頻了,粉絲們一直催更。我上網(wǎng)找了幾個素材就開始剪,
剪了沒多久,隔壁就傳來開門的聲音,繼而響起男女的調(diào)笑聲。又帶女人回來了。我心想。
桃花真旺。輕車熟路的戴上耳機。下面該是少兒不宜的聲音了。也不知道是男生的技術(shù)太好。
或許是太差。每次都弄的女生又哭又叫。即使我是個沒什么欲望的人,
也難免會有些生理反應(yīng)…趙立陽勸我找個女朋友,但我天天在家看電腦,根本接觸不到人,
上哪找,而且我獨居慣了,接受不了跟別人睡一張床??偛荒茏鐾昃妥屗?。
趙立陽還說要幫我練系,像我這種雛兒,人家不僅不要錢,還要給我錢。呵呵,我挺惡心的。
耳機里傳來陣陣的音樂聲,戴了一下午,耳朵疼。摘了下來,一聲帶著黏膩的哼唧傳入耳中。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愣了一會。壓抑的呼痛聲摻雜著難耐的低吟。滲進了墻體中。
一墻之隔…我抬起頭。那人眉頭緊皺,汗水打濕了黑發(fā),一圈一圈落在白皙圓潤的肩頭。
房間里響起晦澀難耐的呼吸聲。我看著那人迷離潮濕的臉。白色的皮。黑色的眼。紅色的唇。
和一些滑膩的…晚上趙立陽來敲我的門,問我要不要一起吃飯開趴體。
女人俏麗麗的站在他身邊,是趙立陽的女朋友。我拒絕了。關(guān)上門,我靠在門板上,
陽臺上的衣服還在滴著水,滴答滴答的。我突然覺得有點反胃。
白色的皮和紅色的肉構(gòu)成了人。一種惡心的人。“嘔…”…“倒杯水來。”四方昏暗的墻,
頂光打下,我像一只深處寂靜深海的浮舟,被巨浪擊打飄蕩。我摸了摸額頭上的汗,
看著面前桌上泛著苦氣的膽汁穢物,對對面的兩位警察說了句:“抱歉。”莊霧頷首,
表示理解,瞟了一眼旁邊的儀器,綠燈。他抱著胳膊吐了口氣:“陳先生,請繼續(xù)。
”接過小警官手里的紙杯,溫和適宜的水舒緩了痙攣的胃部,
我感動于這位警官的體貼:“謝謝你,胃病犯了,一時沒忍住。”常年不規(guī)律的生活,
導(dǎo)致我患了萎縮性胃炎,需要好好保養(yǎng)。自從被警察傳喚,已經(jīng)兩三天沒有好好吃飯了。
他們懷疑我跟一起陳年謀殺案有關(guān)。女警看著我發(fā)白的臉,于心不忍,看了看手上的表,
對莊霧道:“莊隊,中午了,讓陳先生吃完飯再說吧,不急這一時。
”莊霧深深的審視了眼對面端坐的男人。四十多歲,作家,常年不見日光,
皮膚在頂光下白的近乎透明,眼下青黑,符合職業(yè)特征。連日來的審訊讓他有些憔悴,
卻依舊衣著得體,氣度從容。陳春,近年大熱純愛小說的作者。很難想象寫出“魚繁多,
一尾足矣?!钡娜?,竟然會牽扯進那樣惡劣的謀殺案里。“去食堂給陳先生打兩個菜。
”莊霧道。“不要魚?!蔽艺f。室內(nèi)安靜了一瞬。莊霧先反應(yīng)過來,點點頭:“理解。
”吃完飯,我的胃好受許多,莊霧又恢復(fù)成鐵面無私的模樣?!瓣愊壬?,您為什么討厭魚,
據(jù)您輔導(dǎo)員的口供,您是個資深釣魚愛好者?!啊爱厴I(yè)后一年,隔三岔五就給輔導(dǎo)員送魚吃,
之后就改送了蔬菜瓜果,那一年發(fā)生了什么,導(dǎo)致您做出這樣的改變。
”我的眼球轉(zhuǎn)向長桌盡頭的儀器。我寫了這么多年書,粉絲量大,無故卷入這場案件,
不少人都盯著公檢法,生怕我受了委屈。警方?jīng)]辦法,
從國外借了準(zhǔn)確率百分之九十九的測謊儀來審訊。一方面能讓我免受苦,
一方面又能提升辦案效率。警方讓我從頭到尾,把大學(xué)幾年的事全部說出來。這臺機器,
從沒出過紕漏。這次也不會。一路綠燈,證明我說的全是真話??赡切┲徊贿^是開胃前菜,
真正的主食還沒上。面對儀器,我思來想去,只能坦白。“那年筆錄,我撒了謊。
”莊霧來了興趣,他在等待我的這句話?!凹氄f?!薄拔铱匆娏??!蔽业拖骂^,抿起嘴,
很是糾結(jié)。莊霧示意女警拿筆記錄:“你看見了什么。”我閉了閉眼,
下定決心似的嘆出一口濁氣,像是要把這些年壓抑在胸前的塵土一起吐出。
“那天我看見趙立陽拋尸?!薄耙粋€塑料袋,粘著血?!薄罢l。
”莊霧步步緊逼問道:“塑料袋里是誰。”我睜開眼,眼神凌厲:“你們不是查到了嗎,
羅濤,羅濤死了!”我從沒想過,我們宿舍這些人真應(yīng)了宿管大爺?shù)哪蔷湓挕?/p>
回不來了…全都回不來了。4.除了剪視頻,我還喜歡釣魚,閑來沒事釣一釣,總能上貨。
給趙立陽他們留下一條,他愛吃魚,老問我要,我自己留一條,剩下的不論多少,
全都給輔導(dǎo)員送去。輔導(dǎo)員在學(xué)校時經(jīng)常跟我們開玩笑,所以我們并不怕他。
一個班考研的考研,出國的出國,也就我們幾個還算近,又有閑有錢,
偶爾就給老哥們寄點東西。再有一個。那可是個老空軍。寄過去,看看他的笑話。嘿嘿。
那是第二年的夏天,暴雨傾盆,撲打著窗戶,混合著男女狂歡的聲音,吵得我睡不著。
后半夜雨停了,聲音也停了,萬籟俱寂。凌晨三點,悶熱潮濕的環(huán)境,我有些受不了,
出門透透氣。拿上裝備,走路三十分鐘,就到了平常經(jīng)常釣魚的橋洞。四周是及胸深的雜草。
我到時,天已經(jīng)快亮了,鯉魚肚皮一樣的一抹白掛在天邊。上餌,下鉤,點蚊香,
我一邊看小說一邊等。大約二十分鐘后,我聽到汽車輪胎擦地的聲音。這鬼地方,
哪來的汽車。坐在小馬扎上,我伸頭探腦去看,車子很眼熟,再看,車上下來一個人。
是趙立陽。我的眼睛和他的臉正對上,我以為他是來找我的,他知道我釣魚的地…雜草叢生,
他沒看見我,我正想起身喊他,他轉(zhuǎn)身去了后備箱,費勁的拽出一個大包裹。
視線落在包裹底部,我的聲音卡在喉嚨里。
一股冬夜里起夜被寒風(fēng)刮蹭皮膚的凄涼顫栗從腳底板升到頭頂。暴雨后的清晨起了霧,
灰色的霧浮在叢生的雜草上,趙立陽穿著件灰色運動外套,背上扛著人高的尼龍袋。
唯一的顏色是袋底的紅。那是…血。我驚恐的捂住嘴巴,生怕自己一激動叫出了聲。
血液沸騰,心臟在胸膛跳動,耳邊是一片虛無。漸漸的,我聽到了腳步聲。他往我這兒來了!
我不敢想那樣敦實的袋子里是什么,
也不敢想趙立陽為什么在這樣一個荒無人煙的時間來到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進行拋棄行為。
當(dāng)時的我,只求他快些走?!扒f…千萬…不要發(fā)現(xiàn)我…”審訊室里,我抱起頭,
不停的顫抖。那段痛苦的日子,我不想再回憶,卻不得不回憶。“每次想起那段日子,
我的心就像放在螺旋機里攪,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我所愿,趙立陽沒發(fā)現(xiàn)我?;厝ズ?,
我不敢說話,不敢出門,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我不敢細想那里面是什么。
哪怕我已經(jīng)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掉出袋口的部分。我失控了,在審訊室里嚎啕大哭,
眼白泛起血絲,每個人都能實實在在的感受到我的悲哀與難過。女警遞給我一張紙巾,
面露不忍?!爸x謝你?!鼻f霧則更精明:“陳先生,您的校友說您是個膽子很大且理性的人,
校懸疑舍舉辦的恐怖探險,您跟您的朋友是第一個出來的,他嚇哭了,
而你…還在笑…”我的手微頓。他繼續(xù)說:“這樣的你,看見殺人拋尸,
第一反應(yīng)不是報警、質(zhì)問好友,而是躲起來?這說服不了我。
”“只有殺人犯才會在作案之后,因為心存愧疚或者害怕而選擇躲避,
請問你是這樣的心理嗎?”我沉默了。身旁的律師出聲制止莊霧的假設(shè)性問話。
莊霧眼眸深邃,他的眼神犀利,像是要釘進對面男人的心臟里。“好吧陳先生,
那我換個問法。”“您到底有沒有親眼看見趙立陽拋尸。
”儀器輕微的轉(zhuǎn)動聲在寂靜的審訊室格外刺耳。像一列緩慢行駛的火車,
滾壓在每個人的心底。警方在等待我的回答。只要儀器紅燈亮起,他們就會立刻逮捕我。
因為…故事中的三個人,二十年后,只剩下了我。趙立陽,也死了。我微微嘆了口氣,
直視莊霧的眼神,一字一句,斬釘截鐵的機械陳述?!笆牵矣H眼看見趙立陽拋尸。
”“…”三秒后,一室寂靜。儀器照常運轉(zhuǎn)。是真話。莊霧的表情辨不出喜怒。十九年前,
城西開發(fā),從廢棄的的一棟商業(yè)建筑里發(fā)現(xiàn)一截成年男性的腿骨。
經(jīng)過比對失蹤人士與dna檢測,死者為一個月之前失蹤的羅濤,
根據(jù)死者身旁遺留的證物與帶著指紋的兇器確定兇手為其大學(xué)室友趙立陽。警方上門抓捕時,
趙聞風(fēng)而逃,直到一年前,位與城西邊界處的棗臺山底的河岸發(fā)現(xiàn)殘破的人類骨架,
因為風(fēng)化與常年浸泡,骨頭里已提取不出任何有效dna,
只能通過骨縫中鉤掛的飾品確定其為城西案的兇手—-趙立陽。
法醫(yī)通過模擬水流以及骨頭發(fā)育程度判斷,趙立陽應(yīng)是在逃亡路上不小心跌進崖底死亡,
甚至可能是在逃亡當(dāng)天。兩案合并,因為是陳年舊案,各項數(shù)據(jù)追蹤復(fù)雜,拖了一年才結(jié)案。
誰知就在結(jié)案當(dāng)天,警局收到一封匿名舉報信。「陳春殺了趙立陽。」
陳春是趙立陽的大學(xué)室友兼租租房拍檔,
在十九年前就調(diào)查過不管是羅濤還是趙立陽消失前后,他均有不在場證明。
這封舉報信本可以當(dāng)作惡作劇,但莊霧追尋到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