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舟是商界聞名的活閻王,患有情感缺失癥。系統(tǒng)告訴我,想救他只剩三個月壽命,
必須讓他心痛。
------------------冰冷的機械音毫無預(yù)兆地撕裂了蘇晚腦海中的喧囂,
每一個音節(jié)都像是淬了寒冰的鋼針,直直釘進她的神經(jīng)末梢。“S007系統(tǒng)綁定成功。
宿主蘇晚,任務(wù)目標:傅沉舟?!碧K晚端著香檳杯的手指猛地一僵,
澄澈的酒液在杯壁上危險地晃蕩了一下。她下意識地抬眼,
目光穿透衣香鬢影、觥籌交錯的人潮,精準地落在那個被眾人簇擁著的男人身上。傅沉舟。
傅氏集團的掌舵人,南城商界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活閻王。此刻,
他正站在璀璨奪目的水晶吊燈下,一身剪裁完美的墨色高定西裝,襯得身形愈發(fā)挺拔冷峻。
他微微側(cè)著頭,聽旁邊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者說著什么,薄唇抿成一條缺乏溫度的直線,
深邃的眼眸里是萬年不化的寒潭,映著流光溢彩,卻照不進一絲暖意。即使隔著不近的距離,
那股生人勿近的凜冽氣場,依舊如同實質(zhì)的冰墻,
將周圍過分熱情的奉承和試探不動聲色地推拒開來。他就是這場奢華周年慶典的中心,
卻也是最格格不入的孤島。蘇晚的心臟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隨即被一股更深的寒意攥緊。
這系統(tǒng)……是什么鬼東西?“目標傅沉舟,
生命體征異常:先天性情感缺失癥導(dǎo)致生命能量持續(xù)衰竭,預(yù)估自然壽命:3個月零7天。
”冰冷的電子音毫無波瀾地宣判,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砸在蘇晚的心上,
“宿主唯一任務(wù):使其產(chǎn)生強烈心痛感。心痛值累積達標,可兌換生命能量,
延緩其死亡進程。任務(wù)失敗,或宿主拒絕執(zhí)行,目標將在倒計時結(jié)束時自然死亡。
”三個月零七天?死亡?蘇晚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握著酒杯的手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情感缺失癥……原來那些關(guān)于他冷酷無情的傳言,
竟是因為這個?她入職傅氏珠寶設(shè)計部才短短一個月,對這個高高在上的總裁,
除了敬畏和幾次會議上遠遠瞥見的側(cè)影,幾乎一無所知??蛇@該死的系統(tǒng),卻把一條命,
硬生生塞到了她手里?“任務(wù)一發(fā)布:十分鐘內(nèi),于公開場合,
使目標人物感受到公開羞辱帶來的強烈心痛感。請宿主立刻執(zhí)行?!惫_羞辱?
對象是傅沉舟?蘇晚的呼吸瞬間停滯。香檳杯壁上凝結(jié)的水珠滑落,
冰涼的觸感刺得她指尖一顫。視線里,那個被眾人環(huán)繞的冷峻身影,
仿佛瞬間被無形的陰影籠罩,只剩下三個月零七天的倒計時在腦海里滴答作響,
沉重得讓人窒息。拒絕?看著他死?念頭剛起,
一種難以言喻的、源自靈魂深處的巨大恐慌猛地攫住了她,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緊、揉搓,疼得她幾乎彎下腰去。
那是一種超越了她自身意志的強制力,是系統(tǒng)冷酷的懲罰預(yù)告。
“任務(wù)失敗懲罰:體驗?zāi)繕藶l死窒息感十秒,并重置倒計時為自然死亡終點。
”十秒的瀕死窒息……蘇晚臉色煞白,額角沁出細密的冷汗。她用力閉了閉眼,再睜開時,
眼底只剩下一片近乎絕望的決然。她深吸一口氣,
那口氣息帶著香檳的微醺和宴會廳里昂貴的香水味,卻冰冷地沉入肺腑。
她放下幾乎沒動過的香檳杯,冰涼的杯底觸及桌面發(fā)出輕微的一聲脆響。她挺直脊背,
邁開腳步。高跟鞋踩在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地面上,發(fā)出清脆而富有節(jié)奏的“噠、噠”聲,
在這衣香鬢影、談笑風(fēng)生的空間里,突兀得像是在敲打某種喪鐘。她目不斜視,
徑直朝著那個被無形光環(huán)籠罩的中心走去。人群的目光像聚光燈一樣,
隨著她的移動軌跡緩緩聚焦。竊竊私語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一圈圈擴散開來。
疑惑、探究、好奇,甚至帶著一絲看好戲的玩味。誰都知道傅沉舟是什么人,
這個新來的設(shè)計師想干什么?蘇晚能感覺到那些目光,如芒在背。但她屏蔽了所有雜音,
眼中只剩下幾步開外那個挺拔而孤絕的背影。他正微微傾身,聽身側(cè)一位董事說話,
側(cè)臉的線條在華麗吊燈的光線下顯得愈發(fā)冷硬,下頜線繃緊,透著一股拒人千里的漠然。
距離越來越近。蘇晚甚至能聞到他身上傳來的、極淡的雪松與冷冽煙草混合的氣息。
她的心臟在胸腔里狂跳,擂鼓一般,幾乎要掙脫束縛。手心里全是黏膩的冷汗。
她強迫自己抬起手臂。目標鎖定。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凝固。
周圍鼎沸的人聲、悠揚的小提琴聲,全都潮水般褪去,
只剩下她自己粗重的呼吸和震耳欲聾的心跳。就是現(xiàn)在!蘇晚猛地吸了一口氣,
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手中那杯從旁邊侍者托盤里匆忙抓起、尚帶著冰鎮(zhèn)涼意的香檳,
毫不猶豫地朝著傅沉舟線條完美的側(cè)臉——潑了過去!嘩啦!
金黃色的液體在空中劃出一道短暫而刺目的弧線,精準地撞上目標,
然后沿著他棱角分明的下頜、昂貴的西裝前襟,狼狽地流淌下來。
晶瑩的酒液混合著細碎的氣泡,在他深色的衣料上迅速洇開一片深色的、難看的污漬。時間,
在這一刻徹底靜止??諝庀袷撬查g被抽空,極致的死寂籠罩了方圓數(shù)米。所有聲音戛然而止。
無數(shù)道目光瞬間凝固,驚愕、難以置信、駭然……如同無數(shù)冰冷的探針,死死釘在蘇晚身上。
傅沉舟的動作也完全頓住了。他甚至沒有立刻回頭。香檳順著他額前幾縷被打濕的黑發(fā)滑落,
沿著高挺的鼻梁,滴落在他線條冷硬的下頜,最后沒入染上污漬的衣領(lǐng)。
那冰涼的觸感似乎終于穿透了他慣常的冷漠屏障。他極其緩慢地、一點點地側(cè)過臉。
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終于轉(zhuǎn)向了蘇晚。那里面沒有預(yù)想中的暴怒,沒有雷霆萬鈞的戾氣。
只有一種純粹的、冰冷的、仿佛能將人血液都凍結(jié)的審視。像高高在上的神祇,
俯視著一只不知死活、膽敢冒犯的螻蟻。那目光銳利如實質(zhì)的刀鋒,
無聲地切割著蘇晚強撐的勇氣,讓她幾乎站立不穩(wěn),四肢百骸都浸透了寒意。
“蘇……蘇設(shè)計師?”旁邊一位見過蘇晚的高管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驚駭?shù)闷屏艘簦?/p>
臉色煞白。蘇晚強迫自己迎上傅沉舟的目光,嘴唇微微顫抖,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用那尖銳的疼痛維持著最后一絲清醒。她聽到自己干澀而緊繃的聲音響起,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里硬擠出來的砂石:“傅總,
您上周駁回的設(shè)計方案……它凝聚了我們整個團隊的心血!
您一句‘毫無價值’就全盤否定……這杯酒,是我代表設(shè)計部所有被您輕賤的努力,敬您的!
”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大腦一片空白,
只記得系統(tǒng)要求的“公開羞辱”和“心痛感”。話音落下,死寂更甚。落針可聞。
傅沉舟依舊沉默。他只是看著她,那深潭般的眼眸里,情緒莫測。
被酒液浸濕的額發(fā)凌亂地貼在他冷峻的額角,非但沒有削弱他的氣勢,
反而增添了一種危險的、被冒犯后的野性壓迫感。幾秒鐘,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就在蘇晚感覺自己快要被這無形的壓力碾碎時,傅沉舟終于動了。他抬手,動作緩慢而優(yōu)雅,
仿佛剛才被當(dāng)眾潑酒的狼狽從未發(fā)生。他用修長的手指,隨意地抹去下頜上殘留的酒漬。
那動作帶著一種漫不經(jīng)心的殘忍?!昂??!?一聲極輕的嗤笑從他薄唇間溢出,冷得像冰錐。
他不再看蘇晚,目光掃過周圍噤若寒蟬的眾人,最后落在那位臉色慘白的高管臉上,
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死寂的空氣,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漠然:“王經(jīng)理。
”“傅……傅總!”王經(jīng)理一個激靈,冷汗涔涔。“設(shè)計部,全體。
”傅沉舟的視線甚至沒有在蘇晚身上停留一秒,仿佛她只是一粒不值得在意的塵埃,
“下周交一份新的提案上來。做不到,集體滾蛋?!彼f完,再沒有任何停留,轉(zhuǎn)身,
邁開長腿。那挺拔的背影帶著一身濕漉的酒漬和凜冽的寒氣,穿過自動分開的人群,
徑直朝著宴會廳側(cè)門的方向走去,留下身后一片狼藉的死寂和無數(shù)驚魂未定的目光。
巨大的壓迫感隨著他的離開而驟然抽離。蘇晚雙腿一軟,幾乎站立不住,
后背的禮服早已被冷汗浸透,黏膩地貼在皮膚上。心臟還在瘋狂地擂動,撞擊著胸腔,
帶來一陣陣虛脫般的眩暈。就在這時,腦海中那冰冷的機械音再次響起:“任務(wù)一完成。
目標心痛值+10。目標生命倒計時延長:3個月零7天零4小時12分。
宿主健康值:99%?!?0點心痛值……只換了4個多小時?
一股難以言喻的荒謬和冰冷瞬間攫住了蘇晚。她看著傅沉舟消失的門口,那里空蕩蕩的,
只有旋轉(zhuǎn)門還在緩緩合攏。她潑了他一身酒,當(dāng)眾頂撞他,
換來他一句對整個部門的威脅和懲罰……還有那深不見底、毫無波瀾的眼神。
這真的……能讓他心痛嗎?那10點心痛值,究竟從何而來?系統(tǒng)判定的依據(jù)是什么?
疑問如同藤蔓,緊緊纏繞上她的心臟。---距離那場驚世駭俗的潑酒事件,已經(jīng)過去一周。
設(shè)計部籠罩在低氣壓的陰云下,每個人都行色匆匆,
埋頭趕工那份被傅沉舟親自下令、關(guān)乎集體存亡的新提案。空氣里彌漫著壓抑的緊張,
鍵盤敲擊聲和紙張翻動的聲音顯得格外刺耳。蘇晚坐在自己的工位上,
對著電腦屏幕上的設(shè)計草圖,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疤K晚,
王總讓你把這份材料送去頂層總裁辦,傅總急著要簽。”鄰桌的同事李薇探過頭,
將一疊厚厚的文件放在她桌角,壓低了聲音,眼神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小心點啊。
”蘇晚的心猛地一沉。頂層……總裁辦……傅沉舟。自從周年慶后,
她一直小心翼翼地避開所有可能與傅沉舟正面接觸的機會。
那晚他冰冷審視的眼神和那句輕飄飄卻重若千鈞的“集體滾蛋”,如同烙印刻在她心里。
系統(tǒng)沒有發(fā)布新任務(wù),她甚至懷著一絲僥幸,希望那只是一場噩夢??纱丝?,看著那份文件,
她知道,躲不過去了。指尖觸及冰涼的紙張,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悄然蔓延。她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