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無名騎著貼滿劃痕的電動車,車筐里穩(wěn)穩(wěn)放著兩份蓋澆飯,
車把手上還掛著一杯加冰的檸檬水 —— 那是顧客特意備注要的,說天太熱,
怕飯送到時涼了,先喝點冰的解解暑。電動車穿過擁堵的路口,他熟練地避開行人,
嘴里還對著耳機重復:“張女士,您的魚香肉絲蓋飯還有五分鐘到,我看您小區(qū)門口在修路,
我繞到東門給您送上去行不?”電話那頭傳來客氣的應(yīng)答,陳無名笑著應(yīng)下,又擰了擰車把,
朝著目的地趕去。送完最后一單時,天已經(jīng)擦黑。安城的霓虹燈次第亮起,
把街道照得如同白晝,車流匯成的光河在馬路上緩緩流動。
陳無名把電動車停在老小區(qū)樓下的車棚里,
鎖車時還特意拍了拍車座 —— 這輛車陪了他兩年,除了喇叭不響哪兒都響,
卻是他 “隱藏身份” 的重要道具。他剛轉(zhuǎn)身要上樓,
眼角余光卻瞥見小區(qū)門口駛來一串耀眼的車燈。為首的是一輛限量版的哈雷戴維森,
車身鍍著暗金色的紋路。陳無名腳步一頓,
下意識地往陰影里退了退 —— 他今天沒安排任何 “任務(wù)”,怎么會有人找到這里?
機車隊穩(wěn)穩(wěn)停在小區(qū)門口,引擎的轟鳴聲漸漸減弱,最后歸于平靜。緊接著,車門相繼打開,
從車上走下來八個身材高挑的女子。她們穿著黑色的緊身作戰(zhàn)服,勾勒出修長的身形,
腿上是同色系的長靴,靴口鑲嵌著銀色的鉚釘,每走一步都帶著清脆的聲響。
最前面的女子留著利落的短發(fā),眉眼銳利,走到陳無名面前時,突然停下腳步,微微欠身。
“參見師尊?!卑藗€女子異口同聲,聲音清脆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恭敬。陳無名皺了皺眉,
壓低聲音:“說了多少次,別在這兒叫我?guī)熥穑矂e搞這么大動靜?!倍贪l(fā)女子立刻直起身,
語氣依舊恭敬:“是弟子逾矩了,只是今日有要事向您匯報,四大戰(zhàn)神已經(jīng)在城郊基地等候,
說有關(guān)于邊境能源站的消息要當面跟您說。”“知道了,” 陳無名抬手看了看表,
“我先上去看看我爸,半小時后基地見?!薄笆?。” 女子們再次欠身,
目送陳無名走進樓道,才重新跨上機車,引擎聲響起,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陳無名掏出鑰匙打開家門,屋里的燈光昏黃,
客廳的小桌上擺著一碗炒青菜和半碗米飯,他父親陳建國正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
身上還穿著小區(qū)保安的制服,袖口沾著點灰塵。聽見開門聲,陳建國回頭看了一眼,
語氣隨意:“回來了?飯在桌上,自己熱一下?!薄鞍郑裉鞗]出去溜達?。?/p>
” 陳無名走過去,拿起桌上的飯盆走進廚房,微波爐嗡嗡響起時,
他靠在門框上看著陳建國,“我今天送外賣路過咱們小區(qū)南門,看見有人跟你吵架了?
”陳建國眼神閃爍了一下,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嗨,還不是那個業(yè)主,
嫌我攔著他不讓進,說我一個小保安多管閑事。多大點事兒,別放心上?!标悷o名沒再追問,
只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知道父親當保安不容易,去年冬天,
父親為了攔著沒帶門禁卡的外來人員,被對方推搡著撞在墻上,腰傷了好幾天,
卻一直瞞著他,只說是不小心摔的?!皩α税?,” 陳無名把熱好的飯端出來,
“明天我要去參加個壽宴,可能晚點回來?!薄皦垩??誰的?。俊?陳建國放下遙控器,
看著兒子,“你一個送外賣的,怎么會有人請你去壽宴?”“是…… 是我一個顧客的父親,
” 陳無名含糊其辭,“人家覺得我送外賣挺準時的,剛好趕上他父親過生日,就邀我去了。
”陳建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沒再多問,只是叮囑:“去了別亂說話,人家都是有錢人,
別給我丟人。”“知道了爸?!?陳無名低頭扒著飯,沒看見陳建國眼底閃過的一絲深意。
其實陳建國哪里是普通的小區(qū)保安。每天晚上七點,他脫下保安制服,換上定制的黑色西裝,
坐進等候在小區(qū)后門的勞斯萊斯幻影時,整個安城的大人物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他是全球首富萬商博會的會長,手里握著全球半數(shù)以上的商業(yè)資源,安城的首富見了他,
都得恭恭敬敬地行跪拜之禮。他之所以扮成保安,就是為了讓兒子陳無名別安于享樂。
當年陳無名剛出生,他就把兒子送到了隱世的赤炎門,讓兒子跟著門主修煉,
后來陳無名成了赤炎門最年輕的師尊,還被龍國封為 “赤炎王”,統(tǒng)領(lǐng)百萬同齡大軍,
四大戰(zhàn)神在他面前也只能算跟班??申惤▏X得,兒子年紀輕輕就擁有這么多,
容易驕傲自滿,所以才隱瞞身份,自己也扮成保安,就是想讓兒子知道,生活不易,
得有擔當。只是父子倆誰也沒說破,
都以為對方就是表面上看到的樣子 —— 一個是勤勤懇懇的外賣員,
一個是任人欺負的小保安。第二天一早,陳無名換上了一件簡單的白色 T 恤和牛仔褲,
剛要出門,就被陳建國叫住了:“你就穿這個去壽宴?”“啊,怎么了?
” 陳無名摸了摸頭,“我就這幾件衣服啊?!标惤▏欀?,
從衣柜里翻出一件灰色的襯衫扔給他:“穿上這個,別讓人看扁了?!标悷o名接過襯衫,
心里暖暖的:“謝謝爸?!彼恢赖氖?,陳建國轉(zhuǎn)身就撥通了一個電話,
語氣嚴肅:“安排好了嗎?讓東北雨姐跟無名相親,別露餡,就按我之前說的,
讓她故意刁難一下無名,看看他能不能扛住?!彪娫捘穷^傳來恭敬的應(yīng)答:“會長放心,
都安排好了,東北雨姐那邊已經(jīng)溝通過了,她知道該怎么做。”掛了電話,
陳建國坐在沙發(fā)上,
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 —— 他就是想讓兒子體驗一下被人 “刁難” 的感覺,
免得兒子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知道生活的艱難。陳無名穿著襯衫,
騎著電動車來到約定的咖啡館??Х瑞^裝修得很精致,落地窗外是繁華的街道,
里面坐著的都是穿著體面的人。他剛進門,
就看見一個穿著黑色西裝套裙的女子坐在靠窗的位置,女子留著一頭長卷發(fā),妝容精致,
手里拿著一份文件,眼神專注,正是東北雨姐。東北雨姐是沈氏集團的董事長,
自從她父親沈東海退位后,她就接手了集團,短短三年時間,就帶領(lǐng)沈氏集團融資上市,
把沈家發(fā)展成了安城的第二大家族。這次答應(yīng)跟陳無名相親,
其實是為了擺脫家族安排的聯(lián)姻 —— 安城第一世家顧家的少爺顧城,追了她三年,
沈東海早就有意讓她嫁給顧城,可她對顧城一點感覺都沒有,剛好陳建國找過來,
說讓她幫忙 “磨練” 一下自己的兒子,她便順水推舟答應(yīng)了,
想著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讓顧城死心。陳無名走到桌前,拉開椅子坐下,翹起二郎腿,
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就是東北雨姐吧?我叫陳無名,是個外賣員,一個月工資兩千五,
沒房沒車沒存款。”東北雨姐抬眸看了他一眼,
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 她沒想到陳無名這么直接,而且還這么 “坦誠”。
“要是你想嫁給我,” 陳無名繼續(xù)說,語氣帶著幾分隨意,“必須倒貼彩禮一百萬,
而且以后得對我言聽計從,我讓你往東,你不能往西。”坐在東北雨姐旁邊的助理聽了,
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 見過厚顏無恥的,沒見過這么厚顏無恥的!一個送外賣的,
居然敢跟沈氏集團的董事長提這種要求,簡直是異想天開??勺屩頉]想到的是,
東北雨姐竟然放下文件,點了點頭:“可以,我答應(yīng)你。”陳無名愣住了,
他本來以為東北雨姐會當場翻臉,畢竟他說的條件太過分了,可沒想到對方這么爽快。
他張了張嘴,半天沒說出話來:“你…… 你想清楚了?每年一百萬呢,不是小數(shù)目。
”“我清楚,” 東北雨姐看著他,眼神平靜,“而且我知道你一個月工資不是兩千五,
是三千五,你昨天跟你爸說過?!标悷o名更懵了 —— 她怎么知道自己跟爸說的話?
“沒關(guān)系,” 東北雨姐像是沒看見他的驚訝,繼續(xù)說,“我對你沒什么要求,
明天我們就去民政局領(lǐng)證吧?!标悷o名這下徹底傻了,他本來是想故意刁難一下對方,
讓對方知難而退,沒想到反而被對方 “將” 了一軍。他撓了撓頭,
心里琢磨著 —— 這東北雨姐不會是有什么陰謀吧?可沒等他想明白,
東北雨姐已經(jīng)站起身:“那就這么定了,明天上午九點,民政局門口見。我還有事,先走了。
”看著東北雨姐離開的背影,陳無名摸了摸下巴,心里犯嘀咕: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第二天上午,陳無名準時來到民政局門口,東北雨姐已經(jīng)到了,還穿著昨天的西裝套裙,
手里拿著戶口本和身份證。兩人沒多說什么,跟著流程拍照、簽字、領(lǐng)證,
紅色的結(jié)婚證到手時,陳無名還有些恍惚 —— 自己就這么結(jié)婚了?
對象還是個集團董事長?剛出民政局大門,陳無名突然拉住東北雨姐的手腕,
語氣帶著幾分試探:“既然我們領(lǐng)證了,那以后我能不能跟你做一些夫妻之間的事兒?
比如親親抱抱舉高高?”東北雨姐皺了皺眉,
抽回手腕:“我們領(lǐng)證只是為了應(yīng)付各自的麻煩,你別想太多?!薄澳俏覀冾I(lǐng)證是為了什么?
” 陳無名追問,“為了那一百萬?”“算是吧,” 東北雨姐避開他的目光,
“你打車回去吧,我還有事。”“為什么讓我打車?” 陳無名不解。
“因為我讓你打車回去,” 東北雨姐看著他,“我們之前說好了,你要對我言聽計從。
”陳無名啞口無言,只能看著東北雨姐坐進一輛黑色的奔馳,車子很快消失在車流中。
他掏出手機,給助理打了個電話:“喂,幫我查一下東北雨姐,沈氏集團的那個,
看看她最近有沒有什么麻煩事,特別是關(guān)于聯(lián)姻的?!睊炝穗娫?,陳無名打車回家,
剛進門就被陳建國堵在了門口。陳建國手里拿著雞毛撣子,臉色鐵青:“你小子,
結(jié)婚這么大的事兒,居然不跟我說一聲?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當?shù)??”“爸?/p>
我這不是來不及說嘛,” 陳無名趕緊解釋,“人家東北雨姐比較主動,我也沒轍啊。
”“東北雨姐?” 陳建國愣了一下,“就是我上次給你介紹的那個相親對象?
她不是沈氏集團的董事長嗎?憑什么看上你一個送外賣的?”“可能是因為我長得帥吧,
” 陳無名摸了摸臉,笑嘻嘻地說,“而且她還答應(yīng)一年給我一百萬呢。
”“一百萬就把你賣了?” 陳建國氣得雞毛撣子都揮了起來,“我當保安一個月兩千塊,
一百萬夠我干四十多年了!你小子是不是被人騙了?”“爸,你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
” 陳無名趕緊攔住他,“我還有外賣訂單沒送,再不去就要超時了,我先走了??!”說著,
陳無名抓起外套就往外跑,留下陳建國在原地氣得直跺腳。陳建國轉(zhuǎn)身回到客廳,
撥通了助理的電話:“喂,查一下東北雨姐,為什么要跟無名結(jié)婚?是不是有什么陰謀?
”“會長,我已經(jīng)查了,” 助理的聲音傳來,“東北雨姐是為了擺脫顧家的聯(lián)姻,
顧城追了她三年,沈東海也同意這門婚事,但東北雨姐不愿意,所以才跟少爺結(jié)婚的。
”“原來是這樣,” 陳建國松了口氣,隨即又皺起眉,“不行,
不能讓無名稀里糊涂地當別人的擋箭牌,你去安排一下,明天沈東海的壽宴,我要去看看。
”與此同時,陳無名的助理也把查到的消息告訴了他:“師尊,
東北雨姐確實在跟顧家談聯(lián)姻,顧城是安城顧家的少爺,顧家是安城第一世家,
還加入了萬國商會。東北雨姐不愿意嫁給顧城,所以才跟您結(jié)婚的?!薄叭f國商會?
” 陳無名挑了挑眉,“有點意思。對了,明天沈東海的壽宴,我要去,
你幫我準備一份壽禮,別太張揚,但也不能丟了面子?!薄皫熥?,您放心,
弟子們已經(jīng)為您準備了幾份禮物,” 助理的聲音帶著恭敬,
“有價值三十五億、排水量六萬噸的航空母艦一艘,